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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小菜

 九彩飞翔 2015-12-20
  烧小菜     烧小菜,是上海人几乎每天都要对答的。一个上海人“勿会烧小菜是件不可思议事。“小菜,家常的,谦虚的姿态。不像北方人,小菜一碟,带着不屑,日常饮食却糙得慌。

  日日苦于要做饭裹腹,与乐于其中,是截然不同事。

   烧小菜,要每天迎着晨雾或尚昏睡的路灯,拎着竹编菜篮兴冲冲去小菜场。此时,小菜场里的灯光也是睡眼惺忪的。早起,是为挑到从乡下送来,最新鲜的菜。新鲜与否,菜叶上是露珠还是洒上的水,老上海是拎得清的——新鲜与否,决定小菜的质量。

买菜是有讲究的,一个称职烧菜人的菜篮里,荤素搭配,红绿都该鲜嫩相衬的。不会买菜的人,不会有烧好菜的美学追求。昔日我在南京见识过同为上海人的,时为《钟山》编辑部主任沈乔生到小菜场,挑西红柿的公母,他称母的肉厚,更好吃。后来曾专门请教过买小菜精到的母亲。母亲说,确实,水果都有公母的。当然,这都是八十年代遥远的记忆了。而七十年代回家,随母亲清早去菜场则最是乐趣。现在的上海人,还有多少不睡懒觉,清早去小菜场的呢?

  小菜要烧得好,从择菜到洗菜到油锅对油温的控制,缺一精致不可。我一直觉得,烧菜是一种心情,寄心情于食物,将此心情在饭桌上传递家人,父母之感人,大约就是在油盐酱醋中,含情脉脉看着不迭声称好吃的子女的眼神吧?

  现在的美食家们,往往是大菜心态。其实,家常小菜里所用工夫寄托的温情才是最感人的。我一直想写一本《母亲的菜谱》,其实,每一个孩子最思念的,就是父母在饭桌上所给予的滋味了。父母给予的滋味,是最美的美食。它传给我们,由我们再传给我们的孩子,这才是美食的承袭吧?

  烧小菜   做小菜自摘菜始,摘菜,手感才知道嫩与老,什么该舍弃。然后,洗菜,还是手感的亲密接触。一道道工序,都需要心情寄予。比如这菜花的做法。上海人叫花菜。菜花生了艮,熟了没了脆劲,酥答答、烂糊糊,也不好吃。所以,就要设法保持它的鲜绿嫩脆——快焯后就得进凉水激,第一次激捞起再换凉水激一次,还要早焯晾干。儿时洗完菜都在菜篮里挂在屋檐下吹干,现在家里就只能勤颠晾干。晾干是为了干烧。

  母亲的年代,烧菜花用勾芡入味,其实不好吃。我喜欢干烧,辣椒、蒜,母亲自然是不用的。现在的我北方化了,多家佐料,是为重口味觉。干烧菜花要有点肉片,可用五花肉,但当今吃到真正香的新鲜五花肉已不易,所以我选培根,它有一种特殊的香。

  烧小菜   干烧要油大火大,但油大不健康,家里煤气灶到了大家做饭时,也难有武火,于是,烧干又能保持菜花梗之绿之脆,更需火候把控。我一般以大火焖一次,翻炒后再焖一次。

  烧小菜    这盘小菜端上桌,要酱香、肉香、葱、蒜与辣椒油爆混合之香都浸入菜花,干锅不焦,菜花茎还是脆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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