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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论评|江山为助笔纵横

 秋吟馆 2015-12-23

溥心畬(1896~1963)名儒,号西山逸士,室名省心斋、寒玉堂,生于清光绪二十二年(1896)五月。他是清皇室贵胄、贝勒载滢之子。中年后画名即传于外,是诗、书、画三绝的艺术家。

溥心畬的一生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时期从1896年至1924年前后,30岁以前的溥心畬基本完成了他的学习生活。这一时期的学习为溥心畬打下了扎实的传统文化基础。清光绪二十二年(1896),溥心畬出生在北京恭亲王府,其有两篇自传,其中对于他童年时期的启蒙学习有着比较详细的记载:“延师于家,下榻园中,师为欧阳镜溪先生,江西宜春县人,官内阁中书,时贵胄子弟,读书法政学堂,因师下榻园中,早起读书至八时,遂赴学校,读法政、英文、数学等课;归家,饭后,上夜课,每日如是,新旧兼习。”“书则始学篆、隶、次北魏、右军正楷,兼习行草。十二岁时,先师使习大字,以增腕力,并习双勾古帖,以练提笔。”1910年,溥心畬被送入法政学堂,接受新式教育。1911年秋,袁世凯派兵围住一些对其怀有敌意的皇亲贵族府邸,溥心畬所在的恭王府亦在其中。溥心畬避难于北京清河县二旗村,后迁于北京西南方马鞍山戒台寺。第二个时期从1924年前后至1949年,溥心畬回到京城,并在40年代后期游历江南。1925年,溥心畬与许多皇族画家一起组织了“松风画会”,也正是在这个画会里,启功得以与溥心畬相识。1926年春天,溥心畬结识了北上的张大千,二人十分投缘。第三个时期从1949年至1963年,溥心畬在台湾定居。1949年10月期间,溥心畬被聘为台湾省立师范学院艺术系教授。为了生计,溥心畬在台湾办了一些个展,由于当时台湾经济十分凋敝,买画者也不是很多,所以这些画展对溥心畬生活上的补助是十分有限的。生活的困苦在溥心畬来台三年后才开始有些好转。这一时期溥心畬也开始一些书稿的撰写,如《寒玉堂画论》(1958年出版)、《四书经义集证》《毛诗经义集证》等。1963年,68岁的溥心畬感到身体不适,而他也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开始不断地整理自己的手稿,最终于1963年11月18日逝世。

寒岩联吟 65.5×25.5cm 绢本设色 1933年 南京博物院藏

溥心畬绘画题材涉猎广泛,山水、人物、花鸟、马匹等皆有精品。由于受到家庭收藏的影响,他的绘画风格主要来源于两宋院体山水画风格和明代中叶文徵明、唐寅的文人画风格。溥心畬山水画主要分两个时期,其早期的作品如《古寺疏钟图》和《寒岩联吟图》都体现出了宋代院体绘画的风格。以《寒岩联吟图》为例来分析:此画造型丰富,意境深远,一角山岩横空伸出,却不突兀;一泓清泉,澹澹水气,尽显清晨之态;清泉汩汩声打破了山涧宁静,平添了许多生趣。寒泉高士,对泉吟诵之意,涵诗之情充满画面,境味隽永,令人回味。图中人物的衣纹、发式和着装都是典型的宫廷绘画样式,有明显的继承痕迹,楼台亭阁都工整描绘,也体现了宋代院体绘画的工谨和细腻。《寒岩联吟图》除构图巧思之外,在用笔上也是颇具院体绘画的特色,如图中巨岩用的是小斧劈皴,笔法有力明晰,横出之石则用晕染之笔,迷迷累累,突兀之感顿然消失,而且还衬托出些许空远之感。溥心畬晚期山水画则体现了明代中叶唐寅、文徵明的文人山水画风格。吉林省博物馆所藏《林皋秋寂图》《策杖观瀑图》《临文五峰山水》都是溥心畬受明代文人画风格影响下的代表作品。《林皋秋寂图》体现出了溥心畬文人绘画风格的特点,注重写生,师造化,使画面富有生活气息,运用水墨干湿浓淡浑厚苍润的微妙变化,以单纯的墨彩概括绚丽的自然。溥心畬的花鸟画风格也很丰富,不仅继承了宋代和明代宫廷院体花鸟画的特点,而且受到了同时代如张大千等艺术家的影响。在现存的溥心畬花鸟画作品中,重要的有《花卉四屏》和吉林省博物馆所藏的《池塘秋意》等。溥心畬的人物画也受到宋明画风的影响,例如他画的《婴戏图》《李香君小像》《白描仕女图》《竹簟清梦》等有明显的表现。

花卉四条屏 59×30cm×4 纸本设色 国泰美术馆藏

溥心畬的绘画思想包括三个方面:一是文化修养,包括书法修养:二是绘画方法;三是用笔和临摹。

溥心畬认为文化修养对于画家非常重要,他重视读书多于重视绘画,认为“士人唯读书始能经世济民”,而且认为画的气韵在“画外之事”“画重气韵。气韵者,画外之事也。书法被溥心畬看作是绘画的基础。他的绘画就从书法中获益颇多,特别是在一些风格简逸的作品中更能看出绘画中的书法意蕴。

溥心畬对于自己的绘画心得和绘画体验从来不吝惜分享,不仅与朋友、学生谈论,而且还写成《寒玉堂画论》一书。《寒玉堂画论》将理论与实践相结合,既阐述绘画的理论性问题,又对绘画的用笔做了十分详尽的论述。

溥心畬认为绘画需要讲究用笔之道,什么样的形象用什么样的笔法来表现也有一定的规律,同时非常重视对于传统绘画的临摹,他在《自传》中阐述自己的学画经历:“画则三十左右始习之,因旧藏名画甚多,随意临摹,亦无师承,又喜游名山,兴酣落笔,可得其意。”虽然溥心畬对绘画传统十分推崇,但是他的作品融汇了这些画派之所长,用绘画书写自己的心绪、灵感。

               整理自2013年《中国书画》杂志第10期(总第13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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