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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表现篆刻的刀、石篆刻趣味?

 颂月山房 2016-01-07


5:15 兰亭书法梦(尹敏朗诵版) 来自书法家


篆刻刀法谈

—篆刻的刀、石篆刻趣味

张孝征


篆刻的欣赏及刀法说,是一个既复杂而又简单的过程。


复杂在于篆法、刀法、章法三者曲尽妙合的综合评价,简单在于直视其刀的镌刻趣味与品格。虽然在这种趣味的背后隐蕴地显示着深不可测的中国文化渊源与灵魂,但是在表面上却给人们一种虚实相融、耐人寻味的视觉效果。认识这种刀石的镌刻趣味及运用刀法的过程,实质上是在寻找步入篆刻艺术殿堂的一条途径,也是识者领悟到刻者一番苦心的关键所在。书贵笔法,刻贵刀法,作为书法的延续的刀法,虽说仅冲切两大类,而冲切之中又变化莫测,寸铁在握,起伏卧倒,正侧披削,似屋漏痕,似折钗股,自有学问在,自有无穷意趣在。


1
刀的趣味。


刻印以刀成文,其中趣味自皆归于刀,可谓一刀万象。其刀趣源于刀法。篆刻中的刀法关键是在善用其刀锋,这样在操刀、落刀和用刀过程中,才能准确地表达篆刻者的创作意图。造就刀趣的方法不外乎冲、切两类。冲者舒展自如,得乎自然。何震的猛利,邓石如的圆劲,齐白石的雄健,他们得宜于冲刀。切者不止不流,若即若离,朱简的豪放、丁敬的清劲以至于浙派的崛起,均得益于切刀。冲、切者结合相得,同样结晶出吴昌硕的苍莽洒脱,赵古泥的雄浑,来楚生的朴厚……以上所举均是以刀造趣的大家。造趣不同,风格亦不同。冲刀所造趣味,镌刻线条稳健圆挺、流畅自然,给人以用刀如笔的感觉。对一位篆刻家来说更为新奇的是这里隐藏着刀角、刀刃、刀背造趣的效果。




关于刀法名目繁多,说复杂化有数十种。什么正入正刀法,单入单刀法,双入正刀法、冲刀法、复刀法、切刀法,舞刀法,又有所谓涩刀、迟刀、留刀、埋刀、轻刀等等。说简单化其实只有二种:冲刀、切刀,冲切合用;以上数十种讲法是有些大家故弄玄虚,以欺外行耳。冲刀人人能之,但不宜多用,要冲、切活用,刀法运用说,实质上是讲,刀口向口面,刀背所向口背,向之一面,不会同时两面,寻常朱文落刀,大多背线外向,其线不至破碎,巨印朱文有时仅可向线落刀,但必须熟审石质脆实,轻重合度适之。总之,刀法不可泥,用久随于变化最为佳。但是还有个最重要的问题,前人没有谈过,就是篆刻刀的刀刃、刀背在篆刻过程中的运用,刃、背如何使用。这就需要自己去琢磨,或砸或刮或敲或削,总之达到所需效果最佳。


切刀所造趣味,镌刻线条一刀一痕,残挫起伏,给人以老辣痛快的感觉,冲切活用所造趣味,似曲似直,奇正迭运,给人以流涩具蕴的感觉。历史上被称为“皖派”、“浙派”的艺术特色的流派产生的形成,与刀法的使用有着不可分的联系。刀刻于石,石现于刀,在这个过程中,以刀所造的趣味被个性化、风格化,为直接体现笔意墨趣,提供了一个扎实的基础。



2
笔的趣味。


笔情由刀趣所致,篆体的笔意、布白的处理赖于斯。印痕中的刀迹内涵,正是笔的趣味所在。


作为刻者并不是直接把现有的篆字抄移到印石之上的。因为在篆刻中篆字受到章法,石头方寸的大小制约,因此,篆字在印石上必然要进行一种千姿百态的创造。由于这种创造为镌刻中的笔趣所致,客观地带来了无限生机和广阔的天地。应该说篆刻一旦脱离了这种趣味,便失去了生命力。如吴让之把邓石如的“以书入印”的理论,在篆刻的实践中,发挥到最大限度,形成了他以刀代笔爽快利落地将落笔、运笔和收笔过程的轻重、疾徐、使转、提按等笔意墨趣的效果,尽可能的体现出来。这种似刀似笔,刀笔相融,境界使书法与刻印完美的结合在一起,达到了高度风格化的统一,开辟了一个新的笔趣天地。




3
石的趣味。


是指印石受刀后自然剥落的痕迹,这是篆刻中最富有气韵,使人玩味不已的趣味。它成为篆刻形质、神气的有效载体,石质印章逐步统治篆刻领域,其重要原因,就是这种具有造就欣赏价值的石的趣味。


熟悉、把握和利用石性,成功地为我所用,扬我所长,在这方面,齐白石算是用石质趣味的行家大家。他制印常用单刀直切,大刀阔斧极具个性,试想他那种笔划一边光一边毛的篆刻印痕,如果失去石质受刀后自然剥落的趣味,齐璜便不再是齐璜了。



来楚生刻印用石,多将印面磨时必须平,刻时或可使之不平,印面着纸有轻重,用刀柄擦之或以锉刀锉之敲之,形成了石质受刀独有的风格。


总之,对于追求石质的趣味,现在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重视和喜爱,出现了很多能够运用这种趣味并取得成功的篆刻高手。



4
金的趣味。


这种趣味的由来,一是古代金属印章年代久远、锈蚀残损所形成的一种残缺的美,二是古代治印与今不同,古代以铸凿为主,由于其特定的工序所形成的钤盖效果,以致达到今天所说的刀石镌刻中金属的趣味。


这种趣味的呈现,在石质印章中,多是使用一套修饰的工序来完成的,用以解决刻刀所不能刻出来的效果,在这方面吴昌硕摸索出一套独特的修饰法,这个方法很大程度上烘托了他那高浑苍劲的艺术风格。据传,当年王福庵求教于吴昌硕,而他始终不肯课其秘技。王福庵却每晨耳闻吴昌硕屋中有刻印打磨之声不绝。



印人中也有不使用修饰工序而得道,步入殿堂的,黄牧甫就是明显的一例。他后期所刻印章,每一线条起讫,一气呵成,干脆利落,绝不作断续刻划,三番四复易改。一派熔石铸金之象,活脱吉金意趣,其金的趣味尽在其中。



5
篆刻趣味。


前面在笔的趣味中,文中所提及的只是镌字和具体的点划,虽然在移植上石的过程中进行了一次再创造,呈现出一定的体别,但并没触及个性化、风格化的篆刻的篆体。这里所说的篆的趣味,正是指此。

这样有一个观点值得赞同。篆刻的立宗成派,发端于篆书书法的卓然成家,这说明了篆刻的突破,在于篆书书法的突破。邓石如、吴让之、赵之谦、徐三庚,吴昌硕、齐白石等人,无不是在篆书的书法上创造出自立独特的面目,然后在篆刻上出现了与众不同的风格。




篆刻的趣味使我们常常一眼分辨出何人作品,邓石如以圆转成面目,表现出“刚健婀娜”的风韵;吴让之起笔多一变笔,表现出笔意,还别于前者;徐三庚强调伸展,以“吴带当风,情趣再别前者,两者同宗继承由篆体趣味不同,各具风彩。


以上所述刀石镌刻趣味的现象中,我们似乎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刀、笔、石、金、镌的趣味是一个不可分割相互包容活用的辩证统一体,其趣味是一种个性化、风格化的趣味,象屋漏痕一样,是虚虚实实的质感趣味。这种趣味都缘于篆法与刀法相得益彰的和谐结合,使得刀与石的拼撞产生出有线有墨、有致有韵的艺术光芒。

稿件来源:南京印社学术刊物《印说》2005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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