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老爷子趁着名字还响捞到机会自说自话了一番,他在访谈里说他的老师坏得很,若还活着,“我隔几天要打他一顿”,就有同学来问“你为什么不逃学呢,我也逃,我们一起走,我带你,外面多好玩呢。”老黄自己讲“就这么带,带,带,带,带出道来了。然后就自己独立逃学。” 对啊,八十年前,逃学也是个事,黄老逃出来跟着马队骑毛马,也就是不戴马鞍的马,一蹭溜上去,抱着脖子就骑,骑到丘陵上上下下,把腿摔脱臼了半个月不能回家,后来能回也不敢回,被他弟弟看到后往家里通风报信才回的家。 黄老的猫头鹰 后来12岁的黄永玉背着小包裹一个人坐船离开了家乡。“拳头打天下”的他走过不止一个丘陵,又做诗文,还设计了猴票,当个自在的老头卖画卖文,靠画画得了自己的一番天地(不知当说卖了天价,还是说得了洋人奖赏更好,权看爱折腾的世人喜欢哪一个,便拿去作数)。如今他在凤凰,北京,香港和意大利都建了房子,他的名字和事迹大概能让喝汤的人感叹着砸吧两下而不是一下。 猴票 刘大炮在晾晒染好的布(摄影/阮传菊) 这个最高荣耀到底怎么个高法,我们绝摸不到个标尺,然后叮叮叮把人往上钉。像对黄永玉的采访里,主持人掰扯一句,“那你不是逃学,其实是种反抗。”黄永玉没给刘大炮立这种漂亮说法,他做得直爽:刘大炮家卧室墙壁上挂着一幅怒目金刚双手扶膝、正襟危坐的画像。“黄老第一次找我染蓝印布画后,给我画了这幅,我说画得不像!后来他找我染画多了,观察仔细了,一次我刚捞完布,双手沾满靛青时,让我坐定画了这幅,这次,有几分像了。” 刘大炮的儿子,刘新建 刘大炮染蓝的手没法说话,不过浸入到染缸里,他的故事实实在在,直白好看。凤凰城受惯了一堆隔空打物的湘西印象,大炮做块布,很多人都不必说话了。 黄永玉的名片上写着“享受国家收费厕所免费待遇 (港、澳、台暂不通用)——黄永玉” “做完这次演示,这张雕版就要退休了,因为牛皮纸不耐磨,一张版通常印十张花布就要作废了。” “这一步叫刮浆,刮浆完成后,染色的准备工作就完成了。接下来要上演重头戏一染色了!” “可以入染了”,一句话,好像说的是,黄永玉和刘大炮的湘西又一次再现。一个人的画和一个人的布,他们分别是这个故事的一边,有时候可能走得远了到了世界上赚些脸面,有时候就在湘西守业,跟自个爱的人物东西挨得近。湘西人闯荡,守成,变格……湘西也就成了说不完的故事。 文字来自:雷虎、牧苏 本文部分选自《地道风物·湘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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