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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寄情思与华年——国纸薛涛笺丨读点经济史

 北书房2014 2016-01-15


浣花笺纸桃花色,好好题词咏玉钩。





造纸术发明于东汉,但到了宋代,造纸业有了极大的改进和发展。


比如说,那时的人除了用纸书写、作画、印刷书籍之外,还用它做衣服和被子、床帐。穷人“缝纸为衣”,士兵用纸做铠甲,辛弃疾有“纸张梅花归梦觉”的诗句,文天祥则说:“纸帐白如雪。”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但古人用的纸不同于现代,它轻软而有韧性,是古人智慧的体现,也是宋代造纸技术进步的证明。


宋代的纸光滑、雪白、柔韧,有人把它比作玉屑,还有人把它比作冰翼、凝霜、龙须……


然而当时最有特色、最美丽雅致、最受文人墨客追捧的一种纸张,却是由一名女子所创。它就是薛涛笺。


薛涛何许人也


薛涛是唐代极富传奇色彩的女诗人。她曾是官宦人家的小姐,从小饱读诗书,可惜早年丧父,家道中落,不得已入乐籍,沦为营妓,当时只有16岁。然而不幸身世难掩横溢之才,薛涛一生作诗五百余首,与当时的文坛巨星如韦皋、元稹、白居易、刘禹锡、杜牧等都有交情,由于韦皋的赏识和提拔,还曾以一介女流之身担任过校书郎,是历史上绝无仅有的“女校书”。




薛涛一生经历坎坷,虽有咏絮之才,却不幸沦落风尘。所幸为韦皋赏识,也曾有过一段风生水起的生活。可惜后来又因个性过于耿直张扬而触怒韦皋,被发配西南边陲,几年后又回到成都,终于脱去乐籍,成了成都西郊浣花溪畔的一名隐士。就是在这个时期,她发明了后来名扬天下的薛涛笺。


浣花笺纸桃花色


薛涛笺,又名浣花笺、松花笺,是薛涛隐居浣花溪畔时自行发明的一种用来写作诗和信的纸。当时人们写诗、写信用纸的篇幅较大,而薛涛作诗则短小精致,以五言绝句、律诗为多,就叫人把纸张裁小,制成便于写诗的大小:“薛涛……好制小诗,惜其幅大,不欲长,乃命匠人狭小为之。蜀中才子既以为便,后裁诸笺亦如是,特名曰薛涛焉。”这种纸不仅大小适中,样式也十分别致精美,因而受到文人墨客的追捧,流传甚广,后来历朝历代都有仿制。




相传薛涛笺是由“浣花溪的水,木芙蓉的皮,芙蓉花的汁”制成。浣花溪畔多生长芙蓉树,秋天花开的时候,四处绯红一片,煞是好看。传说薛涛采集芙蓉花,将花瓣捣碎为泥,与百花潭水相和,制成的颜料涂抹于诗笺之上,再在纸上绘以各种精美的纹饰,就是薛涛笺了。不过,薛涛笺并不仅有深红一色,史料上说:“蜀人造十色笺,凡十幅为一榻……光彩相宣。”这是种颜色分别是深红、粉红、杏红、明黄、深青、浅青、深绿、浅绿、铜绿和残云。不过,说到薛涛笺,还是红色最有名,因为据说薛涛本人最爱的便是红色。




红色明艳、美丽、热烈,使人联想到爱情。而薛涛笺的由来,也与薛涛本人的爱情经历密不可分。在薛涛42岁那年,她遇到了以才艺和多情享誉文坛的诗人元稹。元稹,也就是那位写下“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诗人,也是写下《西厢记》前身《莺莺传》的作家。他一生的感情经历可谓丰富多彩,曾自爆:“取次花丛懒回顾”,颇有点“万千花丛过,片叶不沾身”的味道。




薛涛遇到他,是幸运,也是不幸。与元稹的相识燃起了她心底埋藏许久的爱情火花,恋爱中的她诗兴高涨,曾写作《池上双鸟》和《春望词》等许多脍炙人口的情诗:“双栖绿池上,朝暮共飞还。更忆将雏日,同心莲叶间”,是对爱情的美好展望,而“那堪花满枝,翻作两相思。玉箸垂朝镜,春风知不知”,则是失恋后的悲叹。相恋时,她以彩纸为笺,写下一首首动人的情诗,相别后,又以彩笺为信,遥寄对恋人的思念。总之,薛涛笺的诞生,正是以她与元稹的爱情为契机的。可惜她曾沦落风尘,而元稹又是个多情才子,一段热烈的爱情持续三个月便结束了。





元稹走后,薛涛换上一身素色道袍,真正过起了隐居生活。六十四岁那年,她在碧鸡坊(今成都金丝街附近)的吟诗楼辞世,身后留给世人的,只有一个“女校书”的名声,和流传千年的、美丽的薛涛笺。


后世发展


蜀地本就盛产纸张,而蜀笺,如百韵笺、青白笺、大学士笺、小学士笺、假苏笺、玉水笺、 冷金笺、流沙笺、彤霞笺、布头笺等,在当时也是名气很大的。不过,薛涛笺一出,遂成蜀笺的代表。后世人争相模仿,使这种纸张得以流传而未断绝。相传,元末一支农民起义军攻占重庆,据有四川,首领明玉诊听说成都人陆子良能造薛涛笺,工巧过人,便在成都浣花溪畔设笺局,请陆子良总管其事,负责造笺。


到了宋代,人们对薛涛笺做了改良,不再以浣花溪的芙蓉花制笺,改用产于嘉州(今四川乐山县)的胭脂树花染色;同时使用砑花工艺,将纸张置于方版之上,砑出各种花纹,有绫绮、布纹、虫鸟、花木等。十色笺也成了蜀笺的一大特色,无论在民间还是在宫室都蔚然成风。甚至官方的国札也用此笺,明代蜀王府每年三月三日也要造笺二十四幅,从中选十六幅送入宫中,贡献给皇帝。



来源:“经济日报出版社”微信(ID:edpbook_com_cn),内容摘自《中国经济通史》,弦歌整理

编辑:王咏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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