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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谈诗》之第九
诗可以兴
俄国诗人马雅可夫斯基说过：“歌和诗，是旗帜和炸弹。”在我国，则有“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诗大序》）的说法。其“诗可以兴”者，意思是说：诗歌可以“感发意志”，具有鼓舞、振奋人心的作用。
前几年，我从《人民书城》网上读到一则文章，题目是：《一首歌及一场战争》，文章的作者是：“一丛野草”（网名）。文章全文如下：
“刚看完央视电影台播放的德国81年拍摄的由著名导演法斯宾德导演的故事片《莉莉玛莲》，不禁胡思：一首歌与一枚原子弹，究竟谁的威力大？
“二战期间，一首《莉莉玛莲》以她深情忧伤的曲调和内涵，勾起了纳粹将士深切的思乡怀旧之情，深深的打动了600万参战纳粹将士的心。影片中歌声一起，战火平息；歌声一落，硝烟烽起。以至当时纳粹的宣传部长戈培尔都说：这是一首‘散发着死亡气息的伤感曲’，它很难鼓动纳粹主义的战斗意志。一度被禁唱。
“这首歌对于二战究竟意味着什么？是否应了中国的一句老话，上上策为攻心，不战而屈人之兵。可这首与西汉时期汉楚之争穷途末路时的四面楚歌有异曲同功之妙的歌曲，正出于善于利用民族文化调动民族情绪的法西斯机器之手，不禁让人哑然失笑。但德意志民族是一个伟大的有深厚哲学思想滋养的民族。这是个诞生过无数思想文化巨人的伟大民族。我尤敬佩他们对二战的反省精神及忏悔意识。”
读了这篇文章，我不禁想起了柳永《望海潮》一词“牵动长江万里愁”的故事。故事是说：“孙何帅钱塘，柳耆卿（柳永字）作《望海潮》词赠之。此词流播，金主亮（完颜亮）闻歌，欣然有慕于‘三秋桂子，十里荷花’，遂起投鞭渡江之志。”（罗大经《鹤林玉露》卷一）因为一首词而差点引发一场战争，可见这首词对人的影响力极大。柳永的《望海潮》全词如下：
东南形胜，江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献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据《鹤林玉露》上说，金主完颜亮读了这首词后，对词中所描绘的江南的秀丽景色十分向往，于是就不顾群臣的反对，发兵江南，直取杭州。只是由于渡江的前夕，内部发生兵变，完颜亮被部下杀死，这才避免了一场南北大战。
于是，有人写诗斥责柳永说：
谁把杭州西湖呕，
十里荷花桂三秋。
草木本是无情物，
牵动长江万里愁。
写诗斥责柳永是不公平的。——但柳永的《望海潮》一词描绘之工，流传之广，影响之大，却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2006年6月29日于听雨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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