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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往开来——河南行草书法研究展作品集[ 入展六]

 昵称30512885 2016-02-11


罗    霞




创作自述

罗  霞

学书已有些年头,如从高中时代踏进书法高考班算起,也有六七年的时间,中间经历了忙忙碌碌的高三和充实的大学时光,直到现在。对于同龄的青年人来说,我已经算是个“老书家”了,那些真正的老书家们怕是要嗤之以鼻了,借用三国演义里的名词“黄口小儿乳臭未干”。非是我要在此冒充“老朽”,确实是过去的诸年,让我感到逝去的是我非常宝贵的青春,但是在此强调这个问题,甚至拿来做文章的开头,并不是我觉得“冤屈”,反之,我这是“明目张胆”地告诉大家,我很快乐,因为我爱它。


书说简短,在此,我是想说说我的一些书法体悟。众所周知,书分五体,真草隶篆行。诸体之中更是各具特色,名家辈出,如瀚海星辰。曾几何时,曾与友论及诸体之中哪一最难,众说纷纭,言篆者、言欧楷者、言小楷者、言狂草者。篆书难识,盖其分属古文字系统其特征符号非当下所能立识,非通“六书”借“说文”不可解。言小楷者,无非在小在微,就如麻雀虽小,亦须五脏俱全。欧书间架,险绝非常,言欧不易者众矣。言草不易者,缘草法难记,又变化多端,不易识记。以上之难,皆难在其体。


这些年学书的经历,让我深深地感觉到,诸体难者,莫不过行!余皆在体,惟行难备神。行书之始,乃出急就,删繁就简,非真非草。东坡云:行如行。也就是说非立非奔,是徐徐之行,行行重行行,比起篆隶楷,是运动,是韵律。比之草书的放荡奔腾,行书多了些温润、徐缓与平和,清风淑气不激不厉,甚是“接地气”。我喜欢接地气的,就如《兰亭序》般,家喻户晓,人尽皆知,它是中国书法的代表作之一,是大众审美的宠儿。


如果把书法比作一种语言表达方式,楷隶篆无疑是叙述的,平和迟缓,从一而终。草书则是倾诉,如大雨垂云,倾盆而下。而行书更多的是一种描述,它展拓了叙述里的无情而又敛收了倾诉中的激情宣泄不可阻挡,将之化为徐徐而行的柔和,既不是儒家的静肃,又不如野士般狂狷。行书这种最接地气的书体,其本质精神就是徐徐而行,它的基础环境应该是安和的、雅致的、闲适的、徐缓的、散淡的。给人感觉总是恰到好处,就如花看半开,酒到微醺,闲庭信步,行而不驻,行而不奔。纵观当下书坛,书里的、报上的、身边的,他们对于行书的理解更是五花八门,丰富多彩。由行入草,越写越来劲,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如风卷残云,或谓之曰“行草”,更有甚者,提出了所谓行隶行篆这些似乎很奇葩的说法。


行书的神采是什么呢?我认为就是那种徐徐而行的不激不厉,是那种自然的律动。它不似草书那般极度简约,甚至只是线条的飞动,书写的内容,观者无法辨识。又不似楷隶篆那般,恒定固守,毫无生气。在当下这个浮躁虚夸的社会气氛下,那一份徐徐,如清风出袖,明月入怀,最是接地气,最易让人觉得舒适,从而成为雅俗共赏的大众审美的宠儿。


除去观赏者感受到的徐徐而行,在书家创作时,其状态也必是如“闲庭信步”般轻松自如,自然而然,不为造畅然之感而信笔草草,不似黛妹妹般矫揉造作无病呻吟,更不为了追求空间构成而去砌玉堆秀。诚然,吾爱的正是如吾性格般,徐徐而行,自然,从容,在缓缓徐徐中蕴含精神,追求美的享受,即超越平庸,又不激不厉,真正让行书徐徐而行!




周承勋




创作自述

周承勋

我学书法是从考入师范学校开始,在学校里第一次接触到毛笔和字帖,即被书法的魅力所吸引。从此,我与书法结下了不解之缘,现在书法已融入我的生命,无论世事如何变迁,书法已经成为我难以割舍的依恋。每当夜深人静,独处书房,拿起手中的笔尽情挥洒,临上一通古帖是我最快乐、最享受的时刻,世间的烦恼与忧愁顿时烟消云散,真是惬意至极!


我初学书法,在老师的指导下从唐代颜真卿楷书入手,用功最多的是《颜勤礼碑》和《麻姑仙坛记》。学习唐楷为我以后进一步学习书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平时看到别人写行书的那种潇洒自如的状态,让我有了想学行书的强烈愿望,开始自学行书。我的行书是从宋代的黄庭坚入手,一时间被山谷的凝练有力、结体舒展、气势开张的长枪大戟所迷恋,爱不释手,通过一个阶段的学习,逐渐感觉到山谷的书法风格个性太强,并不一定适合我这个初学者,一个时期自己学书处在迷茫之中,不知道学书之路该如何走下去,对过去的行书学习也难以割舍。通过学习书法史和一些书法专著,意识到真正要学习书法还须追本溯源,绕不开魏晋书法这一源头。东晋时期书法艺术达到了空前的繁荣,艺术成就也最为辉煌,达到了后无来者的境界。“二王”书法的经典,对后世影响深远。她如一座高山,永远矗立在书法之巅,“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可以说“二王”书法对后世的影响无处不在。这样坚定了我学“二王”之路,为自己的书法学习找到了方向。取法“二王”,我首先从王羲之的《圣教序》入手,沉下心来,进行严格笔法、技法的系统训练,注重起承转合、提按顿挫,慢慢感受到“二王”书法之奥妙。点画的干净利落与精到,技法完备而又风姿绰约。看到“二王”书法作品,一股清雅之气扑面而来,每天心摹手追、临池不辍,以期达到毕肖程度,从中感受经典的魅力,每天如坐对古贤,日积月累似有所得。《圣教序》可以说堪称完美,但是因为是怀仁和尚集王字而成,在整篇气息贯通上有点美中不足,为了弥补这一不足,我又广泛涉猎王羲之手札、十七帖以及孙过庭《书谱》和与王字风格接近的古代经典碑帖,以期从中吸收有益养分,通过学习体会到学习书法应根植传统、主攻一家、博观约取、厚积薄发。经过多年对经典传统碑帖的临摹学习,为我的书法创作铺平了道路。


创作这幅作品,在内容上我选择的是古代书论,这也是我平时学习和有所感悟的论断,因字数相对较多,我选择以小行书书就。在材质上我以粉彩宣纸书写,纸性接近半生熟,能较好的发挥出“二王”书风的特点,用笔又能做到干净利落、丝丝入扣、不滞笔。在形式上我以小块简单拼接而成。在创作过程中,整体风格尽可能靠近所学,主要以平时用功最多的《圣教序》为根基,中间夹杂小行草,以增加其灵动性与流畅性,保持气息自上而下贯通,追求一种清秀潇洒,赏心悦目,飘逸之气。在书写的过程中注重用笔的变化,注意线条的长与短、方与圆、顿与挫、厚与薄之间的变化,力争做到既和谐统一又浑然天成。在墨法上讲究虚实变化,体现整副作品的空间感和节奏感;在章法上注重字与字、行与行之间的起承转合、穿插避让,努力处理好字间和行间的关系。


创作的背后是平时对传统经典的深入研习体现,既要做到根植传统又要有所创新,不断加强学习,提高自己的综合素质,才能创作出有价值的作品。我学书法,正在路上,很多东西没能较好地体现出来,还敬请诸师友指正。




周海阔




创作自述

周海阔

“世间无物非草书”。


混沌初分,明阴阳,辨天地,开辟鸿蒙,始制文字,骨板契刻,钟鼎铸铭,秦霸汉雄,晋韵唐法,各书各体,在历史长河中,不断地表达时代气息和社会现象,书法作为中华文明地核心表现,既神秘莫测又平易近人,点、线、面构建了中国精神。


在中国书法艺术的神圣殿堂里,炫丽多彩,凝聚着各朝各代先民们的思想智慧,我亦在其中醉心徜徉,心慕手追,兼习各体,崇尚经典,尤其钟爱草书。


明代徐渭曾有句“狂语”最能道尽书法之妙趣“世间无物非草书”,此语蕴含着以草观物和以物观草的辩证关系,以草观物,万物同草一理,时刻的存在着变化、秩序、生命力,感性和理性的不断交织,以物观草,飞蛇游鱼、枯藤坠石、人之心境等自然社会万物,皆可融于草书,表情达意;草书的画面呈现也是立体的,试想,我们所生活的世界里,都是立体的空间构造,这也正验证了徐青藤的“世间无物非草书”。


草书是伴随文字出现伊始就有的,相对于正书而言,草书也可以说是正书的潦草快写,能够快速准确的表达书写者的意思,亦因人而异,因时而异,点画张弛随势,提按顿挫,疾徐缓行体现了时间感,线条在纸上的粗细变化,翻转流动,构造了美妙的空间维度。


时间和空间的因素构造出了草书独有的立体感,我们从小学书法时就要求临摹准确,把握字形,进而要增加书写性,把握字的势态;形和势把字的结构(空间)和连续性(时间)合理地结合起来,就形成了立体感,“书之妙道神采为上,形质次之。”就是说当一副作品立体空间的丰富性出来了,就自然而然的会流露出神采,不会停留在形质即平面图式的层面,这也是一个俱体到抽象的的变化过程,从而提高件作品的宽度和深度。


人的情感、思维、精神、身体状态等等都能够在草书中淋漓尽致的表达,因为草书是最“放纵”的,因此也是最具动感的,动感往往是旺盛生命力的象征,草书亦是感性和理性之间徘徊的产物,书写者以清晰理性的头脑在草书中表达自己的心境变化,当行则行,当止则止,理性的书写感性的呈现,韩愈《送高闲上人序》中说张旭“往时张旭善草书,不治他技,喜怒、窘穷、忧悲、愉佚、怨恨、思慕、酣醉、无聊、不平,有动于心,必于草书焉发之!”,作为“文起八代之衰”的大文豪,韩愈未必是书法大家,但以其学识一语中的,道出草书之妙,也从最核心部分抓住了书法的本质。

在书法艺术中,尤其草书,线条是其根本的生命力,通过线条来表达书写者的情愫和思维,对于线条美,陈振濂先生提出过“三感”:一、线条的立体感;二、线条的力量感;三、线条的节奏感。这“三感”是一个有机的统一体,却一条就会使线条的美一落千丈;传统书论中有“筋、骨、血、肉”四字来形容线条的美感和生命力,康有为说“血浓骨老,筋藏肉洁,加之姿态奇逸,可谓美矣!”,这和赵孟頫的“用笔千古不易”所表达的效果是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对线条美这一永恒法则的敏感洞察!


书法的海洋浩瀚无垠,各书各体,丰富多姿,习书者可任游其中,然而,习草者,则需诸体兼习,字内字外轻重同一,更要热爱生活,尊重自然,敬畏生命,方能书艺精进,草之妙趣岂吾独爱哉!




庞学虎




创作自述

庞学虎

很是幸运,上届“继往开来”篆隶研究展中学生入展,本届行草研究展中又入展。


四年大学学习,每天都很认真,坚持临写。从篆书、隶书,一直到行草书,接触了很多书风,了解到众多知识点。今天回想起来仿佛又懂了一些道理。


应该是性格的缘故,从篆隶开始,我的作品一直都没有明显夸张的用笔及字形,尽在平稳、安静之中。行草书也是一样,亦然安静。但草书之静中又有些许小动,不很突出,也算是突破了自我吧。


自接触草书之后,我一直临写怀素各类草书。《自叙帖》临读最多,《藏真帖》《食鱼帖》《苦笋帖》《圣母帖》《小草千字文》兼通临习。偶尔用笔,稍有古意。但一连数字,不成法耳。应该是对使转的不理解吧。毕业几月来,一直通写整纸,每每兴奋,恰有妙笔,但未曾完成一件满意的作品。


书法是一种写意的艺术,在诸多书体中最能自由驰骋,随意书写的应该是草书了吧。那么在草书里面怀素也算是颇具传奇的人了。我学怀素,先了解一下怀素。怀素皈依禅宗,而禅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不立文字,注重顿悟。因此他那雄阔的书识,也便不立文字,只是见性见行,促进了他书艺的高滔雄放。他的作品中有三个经典的字,“功”“性”“醉”可以总结了。正如古人“有功无性,神采不生。有性无功,神采不实”。而怀素《自叙帖》中“狂来轻世界,醉里得真如”。将“功”“性”均赖酒神飞驾,神来神往,奇趣横生。


此幅作品从查字到成稿,隔时三月有余,不是没有去写,而是尝试各种形式及纸张。个别字势也调整了好几次。整纸太难把握,应该说是功夫或技术含量不到家,或说是学到了古人长卷的形式,只好写成一条一条了,最终用拼接的形式完成。这样一横条的宽度,刚好能把握好书写的连贯、使转与斜正。最后再写上一些小字(我用的是朱磦),这样视觉上也精彩了许多。


一幅稍出色点的作品,从用纸、用墨、用印及装饰上是很讲究的。此幅作品的用纸也较为讲究,因为我所临写的《自叙帖》,用笔用线皆有铁线篆之感。用笔干净,果断有力。可能一些太生的纸不适合,因而我选用颜色较稳,纸质较细的蜡笺纸,下笔干净,用笔较畅。我故意留开作品上部只做标题:一是不显得作品太满太乱,空白安排上也较合理。二是有了竖式的东西在里面而且字体也不同,这样视觉上又亮了一些。虽然准备了很长时间,但完成此幅作品时,瞬间即书,一条接一条,气息未断,略有快感,墨色也有变化,浓淡轻重皆有。可当时仍不知头绪,现在再读照片,好像又明白些问题。


学书路广、路长,需得妙悟。本人幸运,有老师的指导、关心与解惑。谢谢你们!



郑    权




创作自述

郑  权

接到行草研究展入选的消息,不由欣然而喜。行草是自己的短板,而参与者高手林立、新锐群起,原本也就没有什么奢望,当初之所以投稿,一是向这个有意义的展览致敬,二是给自己加压,弄斧班门罢了。


入展了,要求作者提交一篇限定字数的创作谈。作为行草的门外汉,我囊中羞涩,踌躇再三,不知从何谈起。眼看截稿日期一天天迫近,只有硬起头皮,临阵磨枪。


年少时,行草书是我的最爱。但疏于散漫,学习不得其法,故一直未能入其门径。久而久之,写成了看起来似乎很潇洒的硬笔体,索然无味,自己慢慢也就心灰意冷、弃之如敝履了。

后转入篆书,略有起色,可落款时总是大伤脑筋。无奈之下,还得捡起行草来。篆书和行草虽然同宗,但是分属于两个系统,风格、用笔迥然不同:篆书以古朴为上,行笔平面为主:行草以妍丽为美,用笔重提按。从篆书的气息风格和用笔方法转入到行草的书写系统中,是一件并不轻松的事情。本人愚钝古板,底子又薄,虽下了些功夫,却收效甚微。看着同道有的数体皆能,龙飞凤舞,有的突飞猛进,日新月异,而自己还是偏守一隅,邯郸学步,踉跄蹒跚,心里很是郁闷。


一日,翻阅《继往开来·河南篆隶书法研究展作品集》,看到孟会祥先生撰写的研究文章《继往开来说篆隶》,其中有云:“写帖者不知碑,难以横平竖直,骨气洞达;写碑者不知帖,难以婉通流畅、绵厚浑劲。前人所谓碑帖为车之两轮、鸟之双翼,是有深刻道理的”。读后醍醐灌顶,深以为然。书法有碑派帖学之分、篆隶行草之别,但植根于同一方厚土,茎枝不同、花叶各异,根系连结、血脉互通。书者可以有侧重,但不能偏废,否则将独木难支,孤掌不鸣。自己的篆书写得呆滞僵硬、了无生趣,除了对传统理解太浅、功夫下得不够之外,与不懂行草也有莫大的关系。


碑帖结合,融汇贯通,吴昌硕无疑是成功者。

石鼓文自唐代出土以来,历代追慕者不可胜数,但大都难于脱离板滞一途。吴昌硕选择石鼓文为终生取法对象,数十年间,深入研习,广涉博取,不拘成法,在其中融入行草笔意,以老辣遒劲、雄浑恣肆的书风一扫流弊、卓开新颜。晚年又以篆隶笔法掺入行草书,笔势奔腾,雄浑苍劲,别具一种情调与韵味。


日前,在《全国第十一届书法篆刻作品展览作品集》中,又看到了朱以撒先生的评论文章《清露晨流 新桐初引》。文中写道:“当代人写‘二王’,笔下也多了当代人的气派。譬如写得很华丽,形态上更潇洒俊逸,表现有时过分了也就趋于花哨、油滑、俗气、熟气。在‘二王’书风中,还有一些成分未尝被挖掘,那就是质朴、沉着的那些元素,是以外表不那么飞动飘扬出现的,却十分让人寻味。……‘二王’书风中那些凝重朴实的笔调,也是很值得重视的,因为它比华美更能玩味。”朱先生指出的问题,当然要在行草本身中去解决。作为一个篆书爱好者,笔者有一个朦胧的想法:篆书,作为书法诸体之源,下开隶书,由隶而至行草与楷书。行草中那质朴、沉着的元素无疑是承袭于篆隶古质朴厚的气息。所以,了解一点篆隶,对行草的学习与创作也许是有所裨益的。


门外管窥,信口开河,惶惶然不知所云。检数一下文字,已可交付差事,心中释然。且住。




郑固华




创作自述

郑固华

我喜欢登山,常独自行走于山峦之间,领悟大自然奇妙景象,静静聆听山之声音。行万里路,赏摩崖碑刻,学书不仅仅是字帖中的,还有自然之迹。


这几年大都写篆隶,于隶书浸淫时间稍长一些,但略觉少一点儿灵动,为增其轻灵,有时也写二王手札,把孙过庭《书谱》笔法加进去。近些天都在临《大观帖》,只是尝试着写,在创作中就想把自己的想法融合到作品中去。融合绝不是表象的糅合,而应是形而上本质的神遇,不是简单的挪用、混合。草书又是包容的,篆书、隶书笔法尽可融入其中,增其厚重,丰富笔法,强化内涵,总揽大千于胸中,舒卷风云于笔端。得知这次行草研究展征稿启事,离截稿日期只有十余天时间,为检验这段时间创作方向,就有一种创作的冲动。为搞好创作,先确定书写内容、字数,再查草法,先有意安排,不忙于书写。用钢笔写好小样,每天带在身上,闲暇时拿出默记,熟记草法。对诗的内容、境作深入理解,截稿前一午后,微醺,调好墨,笔用兼毫长锋,选几张手感很好,不滞笔的六尺手工毛边纸,忘掉一切想法,大胆落笔,一任自然。


书法的要义在于排遣,在于抒发,在于精神,在于自然。进行创作,一定要先发散情怀,到了随心所欲的程度,才可以称得上神奇。出神入化就是巧妙地运用规距,不滞涩,不机械,体现出圆通的美妙。况且造化的伟大功业是彰显文字,因而书法的出神入化就是天性的自然流露,其饱含着生动的气韵。


草书是有自己独特语言的,其收放驻行钩连回互之法,与楷书行书大相径庭。回旋处圆活流畅,转折时敏捷生动,点画连缀精彩,挑竖枯劲硬朗;钩捺直接果敢,笔意飞动飘扬;挥送纡回曲折,牵掣幽深萦绕。奔放飘逸是其准则,雄健蕴藉是其神韵。草书总是随着人的心性去发挥,去倾诉。对古代经典草书,不仅要师古人之迹,还要师古人之心,学其笔墨,学其神韵,注重神似,意通与心印。


草书不是草率,即要掌握技法,还要识草,即要有理性地临习,还要有创造性的思维。技法与抒情两不相缺,赋于线条以生命力,强调心灵自然书写,势来不可止,势去不可遏。这样的作品才能打动自己,感动欣赏者。蔡邕《笔论》云:“书者,散也。欲书先散怀抱,任情恣性,然后书之。”指出了书法与精神的关系,所谓如愿,斯可称神。


观历代大家草书,以古人之精神万世不变,全在用笔之力,如挽强弓,如举九鼎,力有一分不足即是勉强,不能自然。自然是活,勉强即死。用笔之法,如作文之起承转合,不可混乱;起要锋转有波澜,收笔须提得起。无法不可观,而泥于法者亦不足观。唯先求法之中,终超法之外,有精神而后气韵生动,书者能得其神韵,才是大美。


项穆《书法雅言》曰:“字者,孳者;书者,心也;字虽有象,妙出无为;心虽无形,用从有主。”人为万物之灵,书法也是对心灵的传达和彰显,心灵虽然没有形象,但它却是行为发生的主宰。


“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选……”。山高路长,我永远在路上。




郑    超




创作自述

郑  超

本次行草书研究展我入展的作品是一件近“二王”风格的草书作品。以“二王”书风为主线,参以怀素之意,是我近些年行草书的大致方向。


王羲之和王献之对后世书法艺术的影响自不必赘言。怀素的《自叙帖》《苦笋贴》和《小草千字文》对我也是深有影响。早年在美院学习时曾每日研习《自叙帖》,全卷草势连绵,一贯而之,运笔上下翻转,凝练坚韧。虽然表面上字法以圆转居多,但我在临习时发现细节处尽是方折之笔,方圆兼备,节奏分明,用笔与字法偶有出人意料处,令人叫绝。之后又专注临习《小草千字文》,和《自叙帖》对比鲜明,《小草千字文》为怀素晚年所书,全帖无《自叙帖》之纵放奇趣,不颠不狂,不急不躁,其清逸萧散的气调更是令我难以企及。特别是把其中单字放大,更显得用笔无拘无束,结字风规自远。明人莫如中说;“怀素绢本千字文真迹,其点画变态,意匠纵横,初若漫不经思,而动遵型范,契合化工,有不可名言其妙者”。这种脱去狂怪怒张,专尚平淡古雅的格调似乎更接近魏晋人散淡的审美思想,也是我所追求的。


我不认为写行草书字法和章法需要刻意布置,用笔的各种变化,字形的有意无意,都定格在作者书写时的一念之间。传统书法的美感表现在不受约束,一派天成之中,这是我喜欢和追求的作品。可能是学习时对于古帖的过分崇尚,在创作时总是有所束缚,一笔一字总是想有所出处,很难做到自由书写时的“随心所欲不逾矩”。这对于行草书来说是致命的。这可能就是行草书中需要的“性情”。然而我以为人有性情并不难得,难得的是深研古法融会贯通之后,又能将性情表现在作品当中,这并不容易。


行草相比于篆隶,笔法更加丰富,细节处需要表现的更细腻。除了拟其笔法,点画线的长短,形态,起收位置,都需要精细入微地学习,这就要求在临摹学习时需要顾及更多方面。所以在临摹时要有侧重点,每次临摹能汲取一方面的营养,已是难得。创作亦是如此,每作书时,先拟其气调,或连绵而下摇曳生姿,或静雅安穆平淡天成,而后在自然书写的状态下完成,再与古贴对比,细细审之,定有所获。


书写的工具也要讲究,这幅作品选择笔锋略秃,弹性较好的兼毫笔,使线条起收饱满不尖刻。小的行草书不适合在生宣上书写,我投稿的作品用仿古绢纸拼接而成,绢纸能较细腻的传达小字笔意,笔锋入纸且不洇散。另外蜡笺纸、半生熟的宣纸也会有不错的效果。


河南省青年书协继去年的篆隶研究展之后又举办了行草研究展,我非常幸运能够参加这样有意义的展览,以上是我学习行草书的一些拙见,请老师们不吝赐教。




孟令琦




创作自述

孟令琦

书法史上的每一次革新,都是选择性地颠覆已有模式,王羲之变古拙为妍美,颜真卿变内擫为外拓,两者的革新精神,使他们成为书法史上两座高峰。到了明代后期,在晚明解放思潮的影响下,书法艺术领域也发生了巨大的革新运动,王铎当属其中的佼佼者,在当代个性意识不断发展和凸显的今天,他的书法革新精神是值得当代人去思考的。


行草书的随意性最大,抒情性最强,艺术语言最为丰富,作为行草书大家的王铎,是我当前的主要取法对象,在他的书法作品中,无论笔法、字法、墨法、章法、以及气韵等等方面,都一反“传统”,追求“个性”,这些都对我的创作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笔法方面,王铎的用笔是比较理性的,多取方折,线条异常的干净、刚毅,善于纵敛,牵丝映带、出锋、飞白、抢锋几乎没有败笔或贼毫,体现了他惊人驾驭毛笔的能力。在书写过程中,线条忽粗忽细,方圆结合,尤其是在方折的运用上独具匠心,这种笔法来自《圣教序》、阁帖,来自柳公权等。同时王铎还能吸收米芾的起倒用笔,以及颜真卿的篆籀笔法。起收笔不拘一格,有顺锋、逆锋、上折、下折等等;笔势或曲或直,或俯或仰。


字法方面,从整体上来讲,王铎的单字结构基本呈现出东倒西歪的字势,通常为“侧左转右、侧上转下”的体势,在单字的上下两部分,或者左右两部分都加以角度上的微妙变化,使每个单字产生了一定的体势和生动的姿态,这一点应该是吸收了米芾的字法特点,同时,他还吸收了颜鲁公的外敛内放的元素为己所用。


墨法方面,他基本以浓取神,以燥得险,水墨并用,在对比中获得奇妙变化,在变化中求得统一、一任自然、妙会天机。另外,他在墨法上一大创新点就是“涨墨”,“涨墨”的使用,是中国墨法史上一个典型的案例,在不同媒介材料上的墨法表现也各具特色,根据有关资料的记载,王铎用绫类的材料最多、纸类次之、绢又次之,笺类较少。


章法方面,前人评述为“雨夹雪”的方式,即大小错落、参差不齐,单字的欹侧方向总是和整行的轴线或大或小的存在一定角度。从作品来看,乱中见整、齐中又散,疏密相间,总之,是在种种矛盾的调和之下,使得精神挽结在雍容自得的气势中。


气韵方面,刘熙载主张“书如其人”,在其著作《书概》中他还认为:贤哲之书温醇,骏雄之书沉毅,畸士之书历落,才子之书秀颖,王铎的整体书风应该划为“沉毅”一路,自然是书中之“骏雄”, 韩玉涛先生就从美学的角度来高度评价,称之为“魔鬼美学”, 前人评价王铎的书风,整体的审美感受抽象概括为:全以力胜、纵而能敛、苍老劲健、险劲沉着等。


王铎调动了自己所有的审美因素和笔墨技巧,表达自己的心绪,字形的扭曲,用墨的浓淡干湿,笔法的表现,章法的安排,他的这种创新精神是值得我们深入研究和学习的,为我们在书法上的革新提供了一定的理论依据和实践基础。


人类社会的进步,是一次又一次革新的结果,唯有创新,才能与时俱进,只有具备了革新精神,事物才能保持旺盛的生命力。对于当代书坛来讲,书法艺术的革新,不仅是历史发展的必然,也是我们每一个书法艺术参与者不可推卸的历史责任,我们任重道远。




赵广付




创作自述

赵广付

书分真草隶篆行,五体各异。世人常把行、草合二为一,称为行草。行草之难,在于其用笔之微妙、之细腻、之变化迷离、之情性开合,非高才达识、奇才不群者,不可窥其一端。魏晋行草,风流蕴藉,历朝历代,奉为圭臬,能得其一鳞片甲,莫不藏之于怀,于微风和畅之日,邀好友三五,聚杯品画,心摹手追;或月黑星稀之夜,闭门深锁,于曲廊深阁中,密而取之,卧画穿被,一有风吹草动,警而收之。“二王”行草,无意而皆意,无法而皆法。历代文人名士,得其一者,亦可名世,米襄阳得其爽劲,苏居士得其厚重,黄鲁直得其险峻……然芸芸士子,穷一生之力,得其皮毛者众矣,非不用其力,竭其思,实乃高山仰止,不可攀也。相传古人笔法,秘而不传,为得其法,挖坟掘墓者有之,失其性命者亦有之。羲之、大令,实乃经学之孔孟,道学之庄老,书之圣人。唐之世民,网天下之王书,藏于内府,然世事难料,王书真迹殆尽。世人所见,仅唐之摹本,宋之枣刻。世传《兰亭》殉葬昭陵,安可见焉?期以经年,或可睹其庐山真面,定神采奕奕,岂非定武、神龙所能比拟乎?魏晋士人,以清简相尚,虚旷为怀,修容发语,以韵相胜。大王之书,温文雅和,萧散劲敛,得自然之奥妙,孕天地之精华。其子子敬传其衣钵,展而外拓,浪漫潇洒,开一代新风。唐宋元明,帖学兴盛,代代相传,成一体系。


余于行草,十数个春秋,笔未干,墨未净,虽无古之笔冢、墨池之功,然亦废纸三千。学书之始,不得门径,无从下手。其结体,随势生发,以意使然;其用笔,变幻多姿,高深莫测。有如瞎人摸象,不能领略其大概,学习数载,徘徊门外,加之资料匮乏,印刷粗劣,见之又少,终日惶惶不可终日。然学书犹如登峰,望之峰顶,杳杳不可及,每登一步,气喘吁吁,汗流如雨,不觉愈走愈近,猛然抬头,已至峰顶,奇山秀水,尽收眼底。学书亦然,此时,随意点画,皆二王法,得于手,应于心,纵横所如,心手两忘,情韵自生,而万象生焉。用笔千古不易,精研笔墨,无止无禁。白蕉云:“不入魏晋,终无是处”,余沿帖学路,上溯下追,回环往复,亦步亦趋,从唐孙过庭《书谱》入手,深研细嚼,探求二王消息,继而以《圣教》为本,夯实根基,构筑书之正大气象。以兰亭、唐摹手札为辅,细研用笔之法,深悟气势体息,相互参合,互为生发,渐入门道,研习愈深,见之愈奇,始知二王体系,实乃取之不尽之宝藏。余常为得一笔法而兴奋,为触摸古人心迹而痴狂。近年,吾又偶习北朝碑版墓志,碑沉着厚重,以碑入行,碑行结合,探寻书写之新感觉,以补帖之靡弱。以帖为则,以碑为用,是吾学习之方向。




赵丰军




创作自述

赵丰军

看到《继往开来·河南省行草书法研究展征稿启事》,我认真品读之,积极参与,因为这次展览是对一个行草书法爱好者的一次检阅。


我钟情于行书创作,尤其对雅逸散淡一路风格更为喜欢。多年来于行书临帖投入最多,魏碑也有涉猎。在行书创作中,掺入了北魏的笔意,使体势更为宽博。用笔灵活而不失沉厚。行书创作注重字与字、行与行之间相互关照。先谋篇布局,确定篇幅形式后再决定书写。创作形式中正文与落款的相互补充,相得益彰,使整幅作品静中寓动、动中求稳、稳中求变、变而从心、心手双畅、不激不厉、风趣超然、打动自己、感动读者。下面我谈几点自己的学书感悟。


一、技法与意境


技法与意境是书法艺术的灵魂,它决定于书法艺术创作的成败。


我认为,技法不是单一的书写技术,而是学识、眼界等相关综合能力的体现。为这娴熟的技巧有可能逐渐为线所囿,沦为字匠。而学识渊博、眼界宽达的书家其技进乎道,作品也必因优秀的技巧而产生较高的意境。正所谓,妙趣横生、格调高雅、气象万千。董其昌云:“气韵非师”。虽然每个作者的追求不同,目的不一,但无不是在技巧与意境上于探索学习中前进的。技巧与意境的提高是交衬相映,互相影响的。


二、拟古与创新


梁启超说:“故夫变者在今之公理也。”


优秀的经典作品就是我们学习的对象,传统经典浩如烟海,我们只能在继承中发扬,继承手段便是拟古临摹,长期浸润传统方可言谈创新。本人认为创作时拟古人占七分,创新自我占三分,即有利于自身书法道路的长久发展。我想在艺术上要想取得成就,那就是这样两种人:一是下苦功夫学习古人将师承范本写的达到复印状态,有了这个基础,可以预料此作者为将来的创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二是字里行间能看到某家某派的影子,弥漫着古韵,却又不拘泥于某家某派,脱得开古人,能写出主见,写出智慧,写出性情,写得自然、流畅、气韵贯通,并初具一己之成法。


我这次参展的作品,是我十几年来的探索之作。1997—2005年我一直沉浸于《圣教》和米芾的法帖之中,2005—2012年又终日与赵之谦的书札相伴,反复临习。2013年至今以苏东坡为师承开始探索。创作时我把这几家的笔意和风格交融试写,同时融入我们山区虎狼爬岭遍地石头是黄金、一望无边山乡情的广阔视野。此幅作品,从王右军的严谨法度,米南宫的沉着痛快,赵之谦的碑帖交融,苏东坡的文雅厚重,跃然纸上,展现出了我们豫西虎狼爬岭人的淳厚质朴之风。




胡贝贝




创作自述

胡贝贝

行草书从一出现,就因为其方便快捷倍受大家喜爱,也是运用最多的书体。也因为更能抒情达兴而畅怀,在现在的各种展厅上成为绝对优势的书体,给人不同的视觉效果。


我个人觉得行草书的发展迄今为止,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小字阶段,是由魏晋成熟始到明代初期,这个时期的行草书多是小字,横式为主,多为案头把玩、斋馆收藏之用。此类作品点画精美,结构严谨,具有经典范式,以闲雅作书抒其情性,成为行草书的传播主流。如《兰亭序》、《祭侄稿》、《寒食帖》、《蜀素帖》等帖都属此类。第二阶段是大字阶段,时间为明代至清末。由于明代厅堂变得高大的需要,一般的小字行草书已经不能满足厅堂悬挂的需要了,中堂、对联、大条幅等形式的出现,也需要把字写大,于是王献之的一笔书的连绵写法受到了重视,在当时王献之的书法被广泛取法学习。相继出现了徐渭、文徵明、祝允明、王铎、傅山等一批擅长大字行草的大家,他们努力探索将帖学行草书拓大的写法,为将帖学小字写大做出了贡献,各有建树。第三碑帖结合阶段,由于清代考据学兴盛和大量金石文字出土,给清代末期的书坛带了新鲜空气,于是何绍基、邓石如、赵之谦等人将取法对象由帖学转移到了碑版上。他们不满足于碑版正体楷书的的书写,尝试用碑版的笔法来书写行草书,于是就出现了碑体行草书,这种的行草书注重线条中段的丰富性,以碑入行草书给人厚重的感觉,这种书体的影响一直延续至今,大家更习惯的叫它碑帖融合。通过了解了行草书的发展历史,对我的行草书的学习有了很大的帮助,让我不再迷茫,从技法上:对字的取法也更清晰明确,在小字书写上会取法明代以前的法帖,把字以研美潇洒为追求目标,求流动隽秀之气,大字则取法明代以后的多些,强调线条的中断,线的苍涩,古人包世臣在《艺舟双辑》论书有云:“不失篆隶遗意为上”就注重把篆隶笔法引入行草书中,会给字注入一种鲜活的生命力,同时线条更富有弹跳性,在格调取法上要追求高古,根据字形大小排字走势,处理字的结体使章法变而贯通,并加入情感流露,整体章法会突显节奏感,从视觉上打动人。态度上:苏轼在《论书》中提到“书出无意于佳乃佳尔”通过苏轼的学书思想对我们现在的创作有很大的启示,作书前调整好自己写字的心态是很重要的,一种轻松的书写状态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这也是我要追求的书写状态。孙过庭《书谱》中五合之一合就是“神怡务闲”创作好心态有了,环境和灵感自然都有,同时还表达了应该以“盖有学而不能未有不学而能者也”的态度学习书法,这些都说明了好的心态对书法创作的影响。从修为上:应该多充实自己,提高眼界和对历代行草书经典作品的赏鉴与分析的能力,这是一位书家必备的修养。有深的学养书法也会走的长远。


总之,习行草书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古人云: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只要明确方向后,根据自己要表现的不断尝试创作,作品就会更成熟。




胡振斌




创作自述

胡振斌

收到“继往开来·河南行草书法研究展”的入展通知,我的心情甚为激动。因为这是对我前一段书法学习的肯定。


所谓书法创作,我认为它是技法、功夫和情性相互融合的一种书写实践。蔡邕说“欲书先散怀抱,任情恣性,然后书之”,如此便能进入创作状态,“若迫于事,虽中山兔毫不能佳也”,亦如孙过庭的“乖合之论”。本次书法创作我就是在一种轻松的氛围中,以平常心完成的。


关于书写内容与书写工具的选择。在书写内容上我选择了《曹植与杨德祖书》,尽量避免书写常见的诗词歌赋以避免与人雷同。古人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关于笔、墨、纸的选择,我也是慎重考虑。毛笔则选取适合小行草创作的兼毫毛笔,这种毛笔有弹性,能准确地表现用笔的精微之处,创作用纸用的是粉彩,这种纸介于半生半熟之间,便于表现笔法,缺点是偶有笔墨化不开的情况。


本次创作的草书用笔、结字尽量与古人暗合,是以《书谱》为基调进行创作的,追求字法、笔法的到位以及气息的高古。在书写过程中我喜欢那种线在流动中的起落变化,即在用笔上体现轻重,粗细、提按、顿挫,追求线的丰富与灵动。孙过庭讲“草以使转为形质”,“草乖使转不成字”,这说明草书是以使转为特性的,草书的使转尽用方笔则显呆板,尽用圆笔则显流滑,在创作中我力求做到方圆并用。


关于对章法的考虑。书法章法就是对整幅作品的布局和谋篇,作品的款式,笔法的运用,字组的组合,线条与墨色,行间布白,落款用印,以及整体的气韵,它们都是章法的具体表现形式。在创作中,它们都要有所体现,但如何兼容使之和谐就有相当的难度。本次我所创作的书法是小草作品,在形式上用六块纸拼接组成,这样的短纵布局行气短,换行频率高,贯气最难,我采用的是上齐下不齐的参差排列。其实,我从内心是追求明清那种不齐头也不齐脚的方式,这种方式运用好了,作品节奏显得明快,险夷相济,变化多样,虚实相生,但苦于自己对此的驾驭能力有限,只能偶尔用之。创作过程中我在追求行的自然律动时,注重字的以势生形,形随势生,所谓“几微要妙,临时从宜”(崔瑗《草书状》)。故我只能尽己所能去展现字的正与侧、离与合、疏与密、大与小、静与动、缓与疾等变化。虽然在创作中这些因素都有所考虑,但终因功力不足而难以达到我心中理想高度。


关于落款与用印,落款对于书法作品来说非常重要,好的题款可以调控全篇气韵,弥补章法不足,它同时也是通篇布白的最后机会。在正文后面留有一段空白之后,我用较正文更小的草书两三行处之,这样显得简洁而又明快。在用印方面我宁缺毋滥,能不加印的就不用印,整幅作品我只用了一枚名章,两枚闲章。


总之,虽然考虑了诸多因素,但由于自身的局限性,我所创作的这幅作品还存在诸多不足之处,我会在今后的学习与创作中逐步克服并提高。




柳稚子




创作自述

柳稚子

吾幼时体弱,唯喜读书,生性简静,无与世争。误与笔墨缘深,倒也乐在其间,不能已矣。奈何秉性稚拙,又乏勤奋,空于寂静中耗发流年,实则难以成器耳。


中国传统文学之诗,词,书,画……尽显国之特有文化及国人思维内涵,以少胜多,以无当有。文字与书法则最能体现此中奥妙,而互为载体。自然之物,皆可一线概之,生成图象,继而抽象演绎,成为符号化的语言。能借疏疏几笔,以达无限意趣。如此极简之风在众艺事中,无疑最得我心。无论岁月,不闻朝夕,安坐斗室,任千丝生于腕底,万缕流若游云,自在孤峰片月,天地八荒。这貌似与时下格局大不相宜。然世间熙熙,终归虚无落寞。何若安守纸上水云,不惧不喜。


母亲写得一手好字,板书极妙。自我入学伊始,每得新书便持之,立于左右,央求为我题字,她总辅以勉励之语,信手写就,而我揣其书卷爱不释手,满心欢喜溢于言外。惜当时并不知习字,而今看来,这算是我对文字最初的迷恋了。真正接触书法,至今已数年余,常有琐事羁绊,而月余未动纸笔。因书写工具更变,今日之书作或多或少难脱刻意,少了古人那种自由宣泄的率意与天真。如何使这些抽象化的线条,叠加排列,再次形成画面,成为有维度,具美感的空间?如何在非黑即白,似有若无中,诠释个体生命之内在?表达方式多样,抛却所谓的诸般浮华巧技,应是殊途同归吧。皆当以实现人之性情,与艺术,与天地自然相契合的一种真实,为无上终极。然我辈勉力为之,或能入此境者,也寥若星辰。


行草书,奔放无滞,形妙神远,学者如云。吾学书尤浅,形质尚拙,妄谈神采!时值夏日,友人嘱之,遂以片纸匆匆草就,为免凌乱无序,不得不接纸以成整体,欲以大片虚空,来显黑之漆然凝重,气息仍未免纤弱。追慕空灵,易陷肤浅;坚韧厚重,又常趋于呆板,实在难得先贤之铿锵。仰观古人,不敢妄念,但修不事尘俗,远离烟火之性也。为艺者往往看似“身闲”实而“心苦”,而艺事,正乃各种心迹使然,无意不拘之美,未可预见。如此闲暇写意,聊以消解光阴,足矣。




钮伟涛




创作自述

钮伟涛

习书之初,慕右军之萧散,出入《十七帖》《圣教》,描摹外形,亦步亦趋,无奈功力浅薄,山阴高山仰止,其中神韵,极难得其旨趣。


曲径通幽,始临《书谱》。接触之后,才发现宝藏的地宫才刚刚打开,让我艳羡孙过庭笔法精妙,刚劲婀娜,妍润多姿,用笔随心,灿烂如花的同时,他那些经典的论述让我的心灵再次受到震撼与洗礼。临习越多,对《书谱》越有更深层次的理解,越感受到孙过庭深守古法,又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和个性化的语言,也透出他创作时的内心世界。虽时有波澜,但总是急中求稳,稳而取劲,静穆之气隐约线条之内,可谓文书并茂,风神兼俱,自然天成。埋头伊始,浸润数载,浑然不知,也由原来的粗浅无知到现在的渐识草法,略具文气。总之,《书谱》临习,给的行草书带来了革命性的转变。


然而创作决非易事。清代袁枚《随园诗话》中有句叫“文似看山不喜平”,意思是写文章好比观赏山峰那样喜欢奇势迭出,最忌平坦。其实,只要是艺术,大都如此。如歌曲有高音低音,节奏快慢之别;太极拳有缓有疾,缓则蓄势,疾则发力。作为书法艺术,特别是行草书创作,就是要制造出不同的矛盾,同时,还要处理好这些矛盾。


如何打破书法中的平,如何才能创作出具有个性艺术语言的书法作品成为我思考的重点。此次提交的参展作品在创作中,着重围绕着作品的形式、章法、墨色、字形等几方面进行了探讨。


知书者“观章见阵”。就章法而言,一点乃一字之规,一字乃终篇之准。只有胸中有谋画,才能呼之欲出,作品字与字,行与行之间是否疏密得当,大小相宜,尤为重要。一幅章法讲究的行草之作品,完全能达到顾盼有情,精神飞动,全章贯气的效果。


墨色变化也是我思考的重点,作品有无神采,要看用墨是否灵活。即整行全篇墨色之浓淡、轻重、枯润、明暗、薄厚等不完全一样。同时墨色应随用笔的变化而变化,只有多变的墨色才能带给人视觉上的调节,使人感到笔墨似乎被赋予了生命,充满欢乐,生机盎然,反之则毫无生机,一团“死墨”,生命不复存在。


注意大小字的变化,就是避免呆板,优秀的行草书,不可能一字一变,但作为艺术,必须要变,只是这个变要来得自然,失去自然则矫揉造作,要有大珠小珠落玉盘的自然。我犹注重行文的开头与结尾,书写之初,心底平静,娓娓道来,那些情感的宣泄内容,以大字为之,这点较多借鉴怀素《自叙帖》,大则夸张变形,且辅以细线条,就像唱歌的人到高音都是细嗓门一样,随性姿肆。


断连在创作中指字与字之间的连接,要做到时断时连,通篇都断,气脉不畅,通篇都连,未有喘息,令人窒息。


行文至此,谈学书创作体会,却忽然发现都是刻意为之,东坡论书“书无意于佳乃佳尔”。没有办法,现如今认识如此,只能这样做。但我心中明确知道一件好的作品,应该是起承转合齐备,就像一部完整的交响乐欣赏者会随着节奏的流进而心潮起伏,思绪万千。这也正是行草书的魅力所在,不论寒暑,不计成败,秋往冬来,多年倾心,其原因大抵在于此吧。





娄红卫




创作自述

娄红卫

几个朋友开玩笑,劝我说把字写漂亮点吧,你现在写得比较丑,原来挺洒脱的啊,现在怎么放不开了。仔细想想,静穆雅致、古质温和,一直是我苦心追求的目标。平时临帖、创作,也努力表现平和不激的状态。倒不曾想过,会被同好目之以丑书。借用米南宫的话说,吾不服,不服,不服。


前些年,胆大自信,下笔无拘无束,承袭一点传统,便以为得法。常常铺纸濡毫、一挥而就,且私为不恶,而投稿参赛,竟也多次入展获奖。现在再看当年创作,怒目乖张者多矣,顿生面目可憎之感,实可叹为无一是处。而今抚古帖日久,遂有高山仰止之慨。窃以为,腾挪跳跃、俯仰转侧未必为美;而古拙朴实、淡然沉静亦未必为丑。美与丑,似乎难以“一言以蔽之”。


前人评书,有“古质今妍”之谓。质,我意为质朴、静穆;妍,我看作甜媚、秀丽。对于质与妍的认识和表现,历来众说不一,崇质者间有不同,趋妍者亦多纷争。但出于尊古的原因,认为质胜于妍的好像多些,我亦笔下践行此路观点。我初学行书是以《怀仁集王羲之圣教序》入手的,十七八岁的年岁,只知照猫画虎、依样做瓢。只记得老师说习行书,应以“二王”为宗,发韧《圣教》,朝乾夕惕,积数年功夫立定脚根儿,将来可步正途。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自弱冠始,今已过不惑,二十来年踏步《怀仁圣教》,坐卧二王书帖,也算颇为用心。若言收获,略有所得。行笔主中锋,结字不求怪。中锋可得筋,辅以提按,则富血肉。结字端正,不主故常。不能为了造势而横生姿态,也不可一味求正而落入呆板。行笔若能中侧互用,结字不忘奇正相生,便可谓得笔得势,不误书法。


书法于点画结体之外,尤讲究气格,此关乎人本身,须求之于笔墨之外。“坦腹东床”“书字换鹅”,见得王羲之坦荡无拘,所以其书“如谢家子弟,纵复不端正者,爽爽有一种风气。”然说易行难,体会是一回事,下笔却是另一回事。我性情木讷,拙于言辞,所以习字这么多年,专志右军,一心求雅求质,不意竟被目为“丑书”,可发一噱哉。


韩愈说,羲之俗书趁姿媚。以“姿媚”评定右军,诚可为千古第一大胆。韩退之以石鼓的朴茂较之右军的妍美,可以看作是质胜于妍的观点。而唐太宗为右军立传,高唱“详察古今,研精篆隶,尽善尽美,其惟王逸少乎!观其点曳之工,裁成之妙,烟霏露结,状若断而还连;凤翥龙蟠,势如斜而反直。玩之不觉为倦,览之莫识其端。心摹手追,此人而已。其余区区之类,何足论哉!”太宗赞其尽善尽美,应该是妍胜于质的说辞。有唐一朝,极崇右军,而一君一臣一先一后,观点如此相左,看来着眼点不同,道亦不同也。然而孔子说过,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质朴与华美,本就相辅相依。如山之巍峨,离不开水的流转;水之萦回,正得于山的映衬。文质相谐,便是会稽佳山水。书之妙道,神采为上,羲献笔墨中的萧散风神、魏晋风度,必不以点画的外在形态为依附。或许“二王”法帖的风流,我总是看不到。米芾书法出于“二王”,但当年亦曾放言:一洗二王恶札,照耀皇宋万古。大约也是对质朴一面的崇尚吧。于我而言,“二王”之蕴藉质朴是一种契合人生的自然而然,所以临帖和创作也难以充分反映他们的流怿妍媚,反近于木讷呆萌。不能妍美就不妍美吧,尚质崇妍,各有所好。况且前人也说过,学晋书者,尤当以劲质先之。扶“二王”以为绳,走向魏晋,正是我的路。




姚俊乾




创作自述

姚俊乾

像许多那个年代的中国人一样,我也在小学时代就接触书法了,那时书法课叫大楷或大字,每周一节。老师是本村的一老人,我的本家爷爷,据说做过国民党县党部的文书。他的字当然是唐楷,学欧阳询的。老人字写的极其工整和精致,尤其是小楷。现在村口一烈士石碑还在,日前回乡再看,觉得比当今一些老年人获奖的作品更胜一筹。可惜,我没有留下老人一字半句书法作品,遗憾。毕业后参加工作,结婚生子,人生大事初定。一个偶然的机会又让我接触了书法。记得是2002年的一个春天,和一个初识的朋友闲谈,发现他居然写一手好字,风格奇特,凌厉严峻,此时方第一次知道米芾。可以说是对米一见钟情,自此又开始学米了。之后,又受教于李国胜,陈文杰,沈长坡诸位先生,在书法之路上越走越久。之间,先后有学过苏东坡“二王”父子之大观帖、十七帖等等,但对米芾的热爱却与日俱增,甚至以为某种程度上说。米芾书法天下第一!米芾博大精深,一帖一貌变化莫测,毕其一生,以我之才情得其万一难也!因此,学米是我之最爱。


米芾,字元章,襄阳人,后定居润州,即今江苏镇江。自号“襄阳漫士”,“海岳外史”。书史称“米南宫”,“米颜”等等。他一生政治不得志异于其他大书法家,据说仅作过正科级的小官,但是却是中国书法史上第一个专业书法家。在涟水做官时,他喜欢搜集奇石而疏于政务,朝政一监察使斥自之“悔亦何及”。米公却笑脸以对,从袖中先出一奇石把玩,自言此石如何不爱,监察冷脸以对。又出一奇石曰此石更妙,对方看了看仍脸色严峻。见此,米公自袖中出第三石曰此石如不爱奈何,那位监察先生忽露喜色,“何君爱,予更爱”,言罢抢过奇石而去。由此可见,米芾幽默和智慧,他不仅是一个有洁僻的疯子!欲学其书,当知其人。古云书如其人不虚也。


米芾书法成就之大成,我以为在于道法自然。行书一脉“二王”是标尺,宋代时风正变,妍媚流俗的“二王”书风日渐受到批评,米芾是其代表人物。他成于“二王”,别与“二王”,发展了的“二王”,此似不为过。“天人合一”。“通自然,得天趣”不落斧凿痕迹,他不矫揉造作,这是米芾书法的主要美学价值。人是自然灵异的造化,书法就应该体现这个本能。“书者,散也”少了功利思想,我书写我心正是米芾书法的价值所在。因此,学习米芾就要体会其精神,领悟其刷字,感悟其喜怒哀乐,比如“八面出锋”,米公书如风樯阵马,极速度极凌厉,断然不会去描字描画勒字,所有奇诡的线条点画皆一挥而就。也许我的暂时不能领会,但也应心摹手追,皆力相合。


如今,写米书的人很多,喜欢米的也很多,我以为这和米书的风格和高精技法内涵密不可分,它更契合于我的这个时代的快节奏和激越呐喊的新时期书法现状。这皆定是好事,学米将长盛不衰。当然,学米还要有米之传统文化修养。书法实质上是书写文化,如果没有深厚国学的滋养,书法之树永远不会枝繁叶茂。更遑论开花结果了。


以上胡言乱语,漫无边际的胡诌,也算是我在学书路上的一点感悟,不成熟和偏激乃至错误亦所难免,敬请各位老师批评指正。“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因为喜欢米芾,所以狂热地崇拜他,追求他,仅此而已。







《继往开来——河南行草书法研究展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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