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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知青的北大荒故事

 红豆居士 2016-02-11



演 习

69年十一刚过。便迎来深秋时节,高高的天空显得格外的蓝。黑黑的土地上散落着发黄的树叶和农作物秸杆。枯萎的野草无精打采地弯着腰,象被即将到来严寒吓破了胆。


屈指算来,我们已经来到黑土地快一个月了。可是,火车上咣当咣当的声音在我的耳边总是挥之不去。对这地方的陌生感没有一点退去。没有人象上学那样教我要干什么和怎么干。刚刚16岁的我,只是木纳地跟着和比我来的早的哈尔滨,天津,杭州,上海,还有我们北京知青,一块干些杂七杂八活儿。还美其名曰,叫“干中学”。我们班主要是在场院的一些零活。因为,麦收已过,秋收还没来到。这段时间大田的活儿不多。那个时候珍宝岛战斗正值如火如荼,激战正酣。为了中苏战争之备战。我们利用这短暂的农闲,操练站队,走步,卧倒,匍匐前进,打背包等。有时用连里的仅有的几支79汉阳造步枪,练练瞄准。我们是武装连但仍没有发下来枪。只能凑合着练,为有枪时做准备。我记得那时候我们的口号是:反帝反修,屯垦戌边!。这也是我们兵团人的职责和任务。他们说:现在是最农闲最轻松的时候了。可是,我却觉得每天很累,很疲劳。晚上倒头便睡。早晨起床号响起,一身的疲劳仍没有散尽。


那天晚上,晚学习刚结束。我就钻进被窝,不一会,便进入了梦香。正在我一枕黄梁之时,外面哒!哒!哒!地吹起了紧急集合号。跟着铛!铛!铛!的铁铧犁片子的急促敲击声也响起来了。


班长翻身起床。嘴里喊着:“大家快起床,有情况!。”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动,惊醒。坐起来,努力的睁着双眼。知道我们是晚上10点熄灯。电源全部掐掉。便说:“谁有手电呀,照一下。我这什么也看不见呀!”


班长立刻劝阻:“别打手电,暴露目标!暴露目标!”


这提醒了我。开会时讲过。如果有光亮,会让敌人发现目标。极有可能遭到空中或陆地上的攻击。


不得已,只好把眼睛睁大。借着窗外淡淡的星光,在床上搜寻自己的衣服。迷迷瞪瞪的我,抓到一条裤子要穿。怎么折磨沉呀!那边说话了:“别拽了,这是我的裤子。


我们睡的是大通炕一溜五个人。人挨人,被挨被。睡觉时,衣服往被子上一扔,就钻进被窝。


没有灯光只能瞎摸。这时,我往被子上一摸,没有呀?一着急,眼睛好像亮了许多。咦!我的衣服呢?突然想起,由于我嫌枕头低,把衣服垫枕头底下了。赶紧回身从枕头底下把衣服拽出来。往身上穿。


就在这时,窗户被人敲的山响。跟着一个大嗓门,略带嘶哑的声音传来。“有情况,赶紧场院集合!快点!快点!”听后心里一紧。就在这时,砰!砰!砰!砰砰!连续几声枪响。这枪一响,我的头发根都立起来了。


原本以为就是一次演习。可一听到枪响。立马紧张了起来。穿衣服也快了。班长说话了:“打好背包,打好背包!快!”


大家都紧张的快了起来。面面相虚,谁也不敢多言了。可我的心里还是将信将疑。“真的是苏修来了吗?有这么快。”在我的心里从各个角度分析着,盘算着。是真的老毛子打过来了;还是演习呢?这枪一响。我心想:有可能是真的。快点吧!


“大家怎么样,完事了吗?”班长问。东一个,西一个的回答:“报告,完了!”“报告,完了!”


“好!”班长命令道:“排成小队,向场院出发!”


我们班排着队出了宿舍门向场院进发。今天的天特别黑。我往天上一看,漫天的星斗,就是没有月亮。我说屋里怎么那么黑呢?


北面的山那边,不时地升腾着信号弹。一会红色的,一会黄色的……其实每天都能看见零星的信号弹,可今天怎么这么多呀。顿时,增加了几分恐惧。


到场院。排好队各班点名。在班长的带领下。我们一排一班算是快的。班长依次看看我们,检查一下着装。看到最后一个说:“小李,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也跟着把头扭过去看。一看,小李手里拎着一双鞋,脚上却没穿鞋。好吗,穿着袜子就跑来了。


小李说:“我没找到我的鞋,床下边就这么一双鞋了。我就拎来了。”“肯定有人把穿我的鞋穿走了?”


班长说:“你就穿上,不就行了。”


小李说:“班长哎,我也得穿的上呀。起码小两号。”


那边小郑说话了:“唉,我说我这鞋怎么穿着不舒服呢。”


班长说:“快着,赶紧换过来吧。”


各班向排长报告。各排长向连长报告。连长李忠山,一身旧军装,腰里的武装带还挎着手枪。信步走到队伍跟前,高声说道:“一排到没有?”宋化联高声答道:“一排到!”


连长继续点名。“二排,三排,机枪班,机务排,担架排。”依次答到。然后开始讲话。


“同志们,老毛子已经打到了汤原县城。正向我们这扑来。上级指示我们,立即向山里转移!”连长严肃地说:“一排尖刀班在前,一路纵队,出发!”


随着话音的消失。队伍出发了。我们班长打头带队,我们紧跟其后。上路了,朝着小兴安岭方向进发。


黑黑的夜,黑黑的路,深一脚,浅一脚。先是沿着大路走,后来就是田间小路了。走的什么地方?我早就晕头转向了。只是想着,盯住前面的人,别丢了,别掉队。老毛子就在身后,让他们抓走可不得了。


走呀!走呀!一会儿穿过大豆地;一会儿穿过苞米地;一会儿又穿过树林,一会儿又走在荒草地上。累的我呼哧呼哧直喘,大汗珠子噗嗒噗嗒往下掉。老天爷也不给面。天天都有月亮。就今天,它还躲来了。有月亮的天就亮多了。


走了大约近三个小时吧。在一个小的岔路口。传连长的命令。“部队原地休息”并通知“有大小便的,男的在路的左侧;女的路的右侧。”怕大家不好意思。补充道:“这是打仗的需要。不要不好意思。隔30米就不算耍流氓!”


这时,我们宋排长跑过来。对我们班长说:“连长命令你们尖刀班,跑步前去侦查路况。大部队在此等候你们的消息。”班长,立正答道:“接受命令,立即执行。”带着我们,从左侧的小路。跑步前进。


原本我就累的够呛。一听原地休息,还挺高兴。心想:赶紧歇会吧,我都累的不行了。又一听说,接着往前跑。我简直要崩溃了。没办法,跟着跑吧。眼瞅着我就跑不动了。就听见距我们也就是不到一里地,一声震天的爆炸声。紧跟着又是两三声。我心里一惊,这炮弹都打到这来了。我确信这不是演习,这是真的了。这时候,不知哪来的力气。虽然气喘的厉害,但也能跑起来了。


大约跑出三公里。前面遇到一条河拦住了去路。我们只能停止了前进。这时,班长找了根木棍,蹲在河边用棍子测量水的深度,捡起一块土坷垃,朝河中间扔去。然后,又找了一片棒子叶,扔到水里。查看水的流速。完毕后,带着我们往回跑。


刚跑了几百米。一声比炸雷还响的爆炸声,就在我们身边响了。我们迅速卧倒。班长低声说道:“胸部不要着地;胳臂肘撑地。双手捂住耳朵,张开嘴。”刚说到这。咣!又一声巨响。趴在地上的身子感觉到了;震得大地在剧烈的颤抖;被炸起的土渣子,落在我们的脸上和身上;生疼!(没弹片,有弹片我们几个就全完蛋了。)我趴在哪,一动不敢动。心想:“这回不是真不真的问题了。这是我还能不能在回北京见我的爸妈的问题了。事已至此,怕也没用,听天由命吧!”


过来一会儿没动静了。班长招呼我们:“起来,继续跑步前进。”我们爬起来,抖搂一下身上的土。活动活动腰腿,摸摸脑袋,还好都没问题。接着往前跑。不知怎的,刚才的疲劳劲全没了。


见到大部队。班长想连长汇报:“前有大河一条。河宽50米,河深3米,河水流速,每秒80公分。汇报完毕。”连长答道:“好!知道了!你班完成任务出色,现在你们尖刀班归队,大部队改道前进。”


仍是尖刀班,走在大部队的最前端。走了多长时间不知道。走了多少路不知道。这时,东方地平线已经发白。两边的苞米地已经能看清楚了。走着走着,我感觉不对劲。后边的小李,捅了一下我说:“你的背包要散。”


我一摸,可不是。被头都掉下来了。这还走着那,不能停呀,怎么办?急中生智,回手把被头顺着腰往前肚子一搂。把松下了的绳子往腰上一系。得,这回掉不了了。接着走。


又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对面,有几个得有2米5细高的影子。真给我吓一跳。我以为这是苏修的什么武器呢。真有点草木皆兵的感觉。走近了一点才看见,原来是几个扛着麻袋的人。每个人都是一肩一个麻袋,两个麻袋立肩扛着。麻袋装得满满的都封不上口。班长说:“我们有我们任务不理他们。”只见越走越近;最后,擦肩而过。我只是觉得,他们很不简单。我半麻袋都扛不动,他们一人扛俩麻袋。怎么扛上肩的?真是不服不行呀。但是这是怎么回事,就不知道。


这时太阳刚刚跳出地平线。朝霞映红了大地,山川。日出的美景展现在眼前。这是在北京是看不到的。可是我们无暇欣赏这般美景,只管低着头往前走。我们已经走了一个晚上了。天亮了,路就好走多了。


我心想,走这么远了,山的影子还没看到呀?这是哪呀?我糊涂了。


翻过一道山梁,进了一片苞米地。冰凉的露水打湿了我们的衣裳和鞋。战友们不顾这些,迈着大步继续往前走着。这里除了沙沙的走步声,周围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出了棒子地往右一拐,只见眼前出现了比刚才走的宽多了的一条土路。抬头看见了一片柞木林;柞木林后面是一处村庄。


唉!这地方怎么这么眼熟呀?细一看,这不是我们连队吗?怎么又回来了?不是上山吗?可能是情况有变,跟着走吧。


到连队站好队。连长讲话:“今天这次演习,大家表现很好!希望大家以后继续努力!我们这次夜间演习急行军80余里,没有一个掉队的。很好!并且,还抓了几个偷我们大豆的老乡。哈!哈!这是意外收获呀!”连长习惯地吸了一口蛤蟆头。接着说:“同志们,辛苦了!解散回去好好休息吧!”


听完连长讲话。我差点没坐地下。这腿象灌了铅似得,迈不动步了。艰难的走回宿舍,爬上床这眼睛就睁不开了。叹道:“哎呦,原来真是演习呀!这回真让我知道什么是紧张了!”


小 芳


当听到李春波唱的《村里的姑娘叫小芳》;我的心在颤抖。是苦涩,还是甜美…….我无法形容。这歌唱的不正是40年前在东北兵团我的同学李强的那个曹艳芳吗。


“ 长得好看又善良 ,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 ”这不正是对李强的那个曹艳芳的生动描写吗。至今我仍记得她那憨厚善良的身影。


记得那是在1975年。曹艳芳,一个本地青年。说也巧了,平时我们就叫她小芳。高中毕业分配到我们连的农业科研小组。做李强的助手。十八.九岁,中等个。圆圆的脸蛋红红扑扑的,见人总是笑;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的透一股机灵样。结实的身板显出她那土生土长的朴实善良。尤其后背的那根粗粗的长辫子,一直垂到腰间。更显俊俏非常。确实是个好姑娘。但李强是个老三届高中毕业生。当年已经二十六.七了。再好的姑娘与他也是无缘;也是不搭界的。再者李强是北京知青,还惦记着有朝一日返城呢。所以,他们只是工作的关系。丝毫没有想到他们会发展成恋爱关系。


小芳虽然聪明但是搞农业科研她是外行。为了尽早进入工作角色,她不懂得问题,李强耐心的给他讲解。不会的李强反复的手把手的教给她。很快就能和大家一块儿作业了。


他们的工作是查看试验田和大田的墒情;记录下来。回到工作室要把白天记录的数据统计,分析;为下一步工作做准备。比如需要除草,杀虫了;要灌溉,要收割了。都是由他们向连里提起方案。当然,他们还有一个专业农业技术员作为总指导。


工作是辛苦的。在一眼望不到边的麦地,豆地,玉米地里就他们几个人,统计,测量。三江平原广阔的农田在蓝天的映衬下,有时是绿色的海;有时是黄色的海。美丽壮观。而他们的工作就是置身于在绿色的,黄色海洋之中查看农作物墒情。大大的太阳照着你无处藏无处躲。像是要给你烤化了一样。蚊子小咬成团的追着你。即使戴着蚊帽,它们也会无孔不入地钻进去咬你。真是苦不堪言。


他们的工作比起农工班还算清闲。但一点也马虎不得。每个数据都不能弄错。错了一个数据,会带来一联串的反映。那时没有计算机。发现晚了,要改数据那要费几倍的功夫。曹艳芳没经验。尽管认真的算;有时也会出现问题。记得有一次,李强狠狠的批评了她。可能是太狠了,她哭了。哭的是那样的委屈。李强想:“她肯定好几天不理我。我不是怕他不理我。有错我批评你是应该的。”可内心还真是有点不舍得。不理就不理吧,李强已作好准备。没想到,过了还没有三个小时,她就像没有发生过什么似得。和李强谈起了工作。小芳大大方方的样子倒使李强对她产生了好感。


有一天,李强和小芳去麦田里查看平米的单产。天气还算不错,有点多云。李强和往常一样,穿上高筒靴,背上雨衣和水壶,戴上蚊帽下到田间。一阵微风吹过,麦子此起彼伏形成了金色的麦浪。他们就像麦浪中的两片小树叶。蓝天白云下,周围的麦海,真是像画儿一样,美极了。


忽然,一阵狂风吹过。乌云翻滚着向他们扑来。蚊帽戴不住了。不过一刮风蚊子小咬就没了。李强收起了蚊帽,拿出雨衣穿上。看见小芳还是拿着蚊帽护着头。“你的雨衣呢”李强问。她说:“走急了,没拿上雨衣。”这时,雨点像瓢泼一样无情的哗哗的下来了。不由分说李强赶忙将雨衣脱掉;左右手各攥一个边;举过头顶,搭起一个避雨棚。对小芳说:“快过来。”也顾不了那麽多了。她钻进了李强搭的临时避雨棚。一个闪电过后,咔嚓一个响雷。李强几乎用命令的口吻“快蹲下”。在空旷的麦田里,如果,人要是站着。很有可能就是雷击的对象。李强的雨衣个较大。所以,防雨还行。除了雨点打到地上,溅起来,能溅到一点外,上身和头部,基本上没有让雨淋。


他们俩选择好风向。让背对着风。雨像白色的幔帐,阻碍了他们的视线。看着白茫茫的世界,盼着它早一点过去。这时,一道闪电,又是一个响雷。雨越下越急了。借着闪电,李强用眼睛的余光。发现王晓芳在用她那双大大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紧靠着李强从她后背撑雨棚的臂膀。李强第一次嗅到了除了自己母亲以外的女性的体香味;也是第一次和除了自己母亲以外的女性靠的这么近。顿感心在通通的跳。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王晓芳在李强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并低声地说:“李强我爱你。”李强本能的躲了一下。说:“别开这样的玩笑。”“我们不可能。”顿时时间在这里凝固了。


一阵风过后,乌云散去。太阳出来。他们打开了临时雨棚,站了起来。李强像被解放似的,轻松了很多。但是,内心却又希望这雨接着下下去。好了总算过去了。他们又继续工作了。


男生总是邋遢的。衣服,被子不脏到非洗不可的时候,是不洗的。是从那个时候吗?说不清了。总之,李强的衣服,被子他自己再没有洗过。都是曹艳芳给他洗。并且不时地还给李强做些好吃的。炸个花生米,淹个鸡蛋,咸菜之类的。不时地还从江边买大鲤鱼做好,给李强端过来。从那时起,我们看了李强都觉得他人比以前利落多了。难得的笑容,总是挂在脸上。


转眼间,四年过去了。返城风暴吹刮着每一个人。给那些返城觉得有希望或没希望的人。都带来了希望。李强也是被吹到的其中一个。李强北京的父母年事已高;他们非常需要李强的照顾。


“在回城前的那个晚上,你和我来到小河旁。”这是歌词。但是,在回城前的那个晚上,李强和曹艳芳确实在我们连队不远的一条小河旁。两人并肩走着。那天的夜空的月亮,格外的明亮。照在小河上。微风吹过,波浪闪出一道道银光。月亮照在了他们身上。地上映出两个长长的身影。两个身影慢慢地向前移动着;慢慢的靠近;渐渐的两个影子,变成了一个影子。他们相拥,他们相抱了。这是李强的第一次。使他们没有想到的,这也是他们的最后一次拥抱。难舍之情,无言以对。默默地抱着。李强感觉到了,她的眼泪湿透了自己的衣衫。感觉到了,她的身体在抽搐。李强已下决心。便对她说:“你等着我,等我安排好了。我一定把你娶回北京!”“不”!她说“你把我忘了吧。我不要拖累你。”夜是那么的静。只有河边的塔头间,各种昆虫叽叽喳喳的低声的吟叫。就像演奏一曲不和谐的乐章。让人心烦。


回京三年后。李强工作基本稳定下来。正巧,他家拆迁,分到了楼房。这几年,他们一直书信来往。李强觉得是时候了。该把小芳的问题解决了。李强请了假;给她写了封信;便匆匆上路了。(插队的地方没有电话。只能用写信的方式联系。)


两天后,到了连队。那时,连队的称呼已不存在,都改成叫生产队了。随着以经济为中心的改革大潮。我们的兵团改成农场。搞包产到户,多种经营。做买卖的;出去打工的。有点能力的当了干部。很多人已不在固守家园,而是到外面去闯世界。


李强找到曹艳芳的同事。同事告诉他说:“曹艳芳去北京找你去了。你不知道吗?昨天走的。”让李强一惊,怎么会呢。别不多言,赶紧往回走。


回到了北京。细一想,李强懵了。我家刚搬走。她不知道地址,她上哪找去。赶紧写信吧。一写就是三年。几十封信都是查无此人;被退了回来。真是让李强无奈呀!


眨眼间李强已三十五六了。亲戚朋友的都劝他。岁数不小了;该考虑个人问题了。他们哪知李强的心思呀,他还念着他那个曹艳芳呢。可就是没有她的消息。最难过是他父母这一关。他们语重心长的对李强说:“你这大年纪,快搞个对象结婚吧。我们活不了几天。让我们在有生之年看看我们的孙子成吗?”惆怅的李强,就这样,经朋友介绍。结了婚,有了孩子。


不知不觉李强已经60开外,退休了。2011年普阳农场庆祝建场40周年。邀李强参加。这是天赐良机。李强心想:“我一定要去。我要去找找她。无论怎样,见一面也是好呀。”


40年过去了。骂呀,打呀;这都不是问题。李强只求见一面。到了那里,普阳农场已经大变样了。农场的场部像个小城镇,一栋栋的高楼,别墅。一条条的街道整洁,漂亮。宽宽的柏油马路,两边绿树成阴。小汽车,摩托车随处可见。改革开放给普阳农场带来新气象;新发展。据说家家都能算是百万元户。


原来的生产队早就没了踪影。这可上哪去找他那个曹艳芳呀?李强逢人便打听。有人说她不在了;有人说她去外地;有人说……但有一点她们说的都一样;就是曹艳芳在的时候,一直没有结婚……。


往下我不知该怎样写了。就让我们用李春波唱的歌词来做结尾吧。

谢谢你给我的爱 ;

今生今世我不忘怀。

谢谢你给我的温柔;

伴我度过那个年代。

多少次我梦里见到你;

衷心祝福你善良的姑娘 。

北京知青 闫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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