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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感热病验案三则(太阳与阳明方证辨析)

 事不宜急缓则圆 2016-02-12

案一:

17

2014.1.23首诊

主诉:发热、咳嗽四日

现病:四天前开始咳嗽,夜间渐觉不适,三天前开始每天4PM-10PM发热,T最高38.4~38.8,服用莲花清瘟胶囊三日,服退热药后汗出热解,次日仍发热

刻下:恶热,身潮,咽干咳嗽,无头痛四肢酸痛,大便不干。平素觉燥热。脉浮紧滑数,舌嫩边尖红苔黄

辨证:太阳温病伤津,肺热咳嗽

处方:桂枝加葛根汤合麻杏石甘汤

葛根40 桂枝15 白芍15 炙甘草10

生石膏40杏仁12 炙麻黄4黛蛤散20

服法:分三次,温服,2h一次,喝粥,覆被,汗出则半日一次。

结果:当日服药第一服即微汗,汗后体温37度,后未再发热,咳嗽减,咽不干。两剂病愈。

讨论:无寒热往来,无胸胁心下不适,非小柴胡汤证;不恶寒但恶热,无体痛,已用西药发汗,阴津有损,可用桂枝加葛根汤,汗出而喘,无大热者,可与麻黄杏仁甘草石膏汤。

案二:

31

2014.6.19首诊

主诉:发热、腹泻一天

现病:昨日下午饮食不洁,夜间胃中空痛,肠鸣,身热,今晨五点腹泻1次,清稀,无粘液,发热重,恶寒轻,项背、腰、四肢疼痛,脉滑数。已服用藿香正气胶囊,感冒清热颗粒。服后入睡。

5-9:30AM:服药后未再腹泻,但里急后重,不恶寒但恶热,恶心,有汗,头项强痛、体痛,体温38.7-38.9℃,脉滑数,舌质略红苔薄。

辨证:阳明湿热,拟葛根芩连汤。但身痛腰痛,虽无恶寒,然外寒未尽,证在葛根芩连汤与桂枝加葛根汤之间,于是各备一剂。

10AM:服葛根芩连半剂。

10:30AM:仍肠鸣,体温39℃,而里急后重感减,因有事外出,此时方觉恶风。证属太阳温病伤阴、阳明湿热。

12:00AM:按所嘱服桂枝加葛根汤,服后进热粥,2h一服。下午体温在38.5℃左右

18:00PM:身热,汗出,38.4摄氏度,颈项不舒,身酸疼,略里急后重,未大便,脉滑数,舌嫩齿痕色红,苔薄。

桂枝加葛根汤合葛根芩连汤。

桂枝 15   白芍 15   葛根 20    黄芩 15   

黄连 8    羌活 10  防风 10    党参 15   

结果:一服后覆被,喝粥,遍身出汗,9:00PM体温37.5℃。无里急后重,次晨体温36.5℃,按照一日一剂,一日三次服用,里急后重、发热等症均未复发,下午排便一次,黄软便。

 

案三:

5

2014.2.25晚上首诊

主诉:咳嗽四天,甚则呕吐,加重伴发热一天。

现病:四日前夜间开始咳嗽,半声一声,两日前开始傍晚发热,38.6℃,服阿司匹林退热,咳嗽剧烈,无汗,咳甚则吐。可进食,二便正常。今天下午已静滴青霉素。

刻下:咳嗽,痰少,傍晚开始发热,38℃,无恶寒,无汗,纳可,大便1/日,小便黄,舌红赤苔黄

辨证:痰热咳喘,肺气不宣

处方:麻杏石甘汤加减

生麻黄4   杏仁6 生石膏15  炙甘草6

桂枝8    黄芩8  炙桑白皮8  另加姜三片,枣两枚

服法:一剂水煎服,分三次,服后进热粥,盖被发汗,2h再服。嘱体温超过38.5℃,阿司匹林退热。次日查血常规,决定是否使用抗生素。

2014.2.26复诊

昨夜服中药后,未再发热,咳嗽减轻,痰多,色黄,恶心

处方:制桑白皮8 黄芩6 浙贝母8 清半夏4 杏仁4 制枇杷叶8 苏子8

讨论:

以上三案,均在1日内热退病减,非医者之能,而是《伤寒论》确为外感热病治疗的经典著作。

此三案,临证之时内心冲突甚剧,在伤寒、温病,太阳阳明中踌躇不定,反复询问均不恶寒,反有恶热者;也有只因身处密室,加衣盖被而不觉,“外出时觉恶风”者。且舌红苔黄、脉滑数者居多。若以温热病论治亦不为过,然笔者钟情伤寒,且二者之争论乃百年公案,非笔者能辨清。

仅从以上三案出发 ,对于所涉方证略作分析。

从证之太阳、阳明归属而言,桂枝加葛根汤证属太阳病伤阴者,也见于柔痉中。麻杏石甘汤证为“发汗后,不可更行桂枝汤,汗出而喘无大热者”,应属太阳证罢,转系阳明(不可更行桂枝汤,非太阳病也,汗出而喘虽不尽属胃,而以表里分,属阳明病之外证)。葛根芩连汤证,“桂枝证反下之,利遂不止,喘而汗出”,为太阳病误下热陷阳明,《千金翼》引《伤寒大论》 “太阳阳明合并,必自下利,葛根汤主之”后注云:“用上方,一云后葛根黄芩黄连汤”。(笔者按:虽脉促者表未解,而利遂不止,急当救里)

如从药之太阳、阳明归属而言,麻黄、桂枝属太阳,葛根属太阳阳明之间,石膏、知母属阳明,因此麻杏石甘汤、桂枝汤加石膏、白虎加桂枝汤、桂枝加葛根汤、葛根芩连汤均可视为太阳病未罢、阳明病初起之主方。

因此,此三案,以阳明病方为主,太阳病方为辅,处方加减中又有黄芩、炙桑皮等,可以说以经方为主、时方为辅。

按:

“热病只能做热治,不能做寒医”为两百余年之流弊,使得热病难愈,为“中医只能调理,不能治病”意识做脚注。甚至学院中一些传道授业者未掌握《伤寒论》,却告知学生“感冒治之七天愈,不治亦七天愈”,“桂枝下咽,阳盛必毙”之说,或说葛根汤、桂枝加葛根汤需“项背强几几”。而百余年来国门打开后,崇洋媚外,“抗生素静脉注射来得快”,尤其有害于国民体质。再有,当前医疗环境,为公共卫生安全而建立的发热门诊的规定,《伤寒论》之主方几无可用武之地,束之高阁而叹息。

笔者曾在西医急诊学习数月,西医神经内科学习现代医学多年,自恃中西皆可为我所用,不忍友人因滥用抗生素或清热解毒之品而有损健康,不惜违反此规定,只为真正节省卫生资源,发扬祖国医学。

注:急性病大多表现为发热、头身痛等症状,但不可以为均可用中医解表而万事大吉,病有多变,人体各异。邪之所凑,其气必虚,若急性心肌炎、肾炎、脑炎、肺炎,若宿疾之体,或老人、或癫痫、或免疫力低下、或心肾功能不全、或器质性心脏病,其危旋踵而至。当审证致密,胆大心细,识己之短长,有备急之法,中西并举,方可乘风破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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