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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 【译文】 孔子说：“治理具有一千辆兵车的国家，一定要充满敬畏地处理政务，信实无欺，节省开支，爱护民众，给老百姓派公差要利用农闲时间。” 【注释】 （1）《皇疏》：“此章明为诸侯治大国法也。”“道，犹治也。” （2）《集释》引日本人物貌卿《论语征》云：“万乘、千乘、百乘，古言也。谓天子为万乘，诸侯为千乘，大夫为百乘，语其富也。” （3）《杨注》：“乘音剩，shèng，古代用四匹马拉着的兵车。” （4）《朱注》：“敬者，主一无适之谓。敬事而信者，敬其事而信于民也。时，谓农隙之时。言治国之要，在此五者，亦务本之意也。”
【解读】 一、我们知道，儒家是入世的，孔子一生念念不忘的就是“治国平天下”，故孔学不仅是内圣之学，更是外王之学。《学而篇》的结构也体现了这一特点。本篇第一章可谓《论语》之总纲，即以具有无限开放性特点的学习来建立孔学之基础；第二、三、四章可谓其内圣之学，即以孝悌为出发点、以言行辞色和自我反省为入手处，来建立孔学之本体；第五章则是其外王之学，即通过以“敬事”为核心的五事来阐发孔学之大用。此章首句“道千乘之国”，气势夺人，故此章内容被皇侃直接称为“明为诸侯治大国法”，更被朱子称为“言治国之要”，其治国理政的意图非常明显。而《系辞上》亦云：“夫《易》，圣人所以崇德而广业也。”此“崇德”正可对应于孔门之内圣学，而“广业”则可对应于其外王学。实际上，《易经》固然非常重视人之自身品德的修养，但它对经世致用也非常重视，笔者甚至认为，《易经》简直可以说就是一部成功学著作。比如《系辞上》开篇还讲到了“贤人之德”和“贤人之业”，最后则落脚在“天下之理得，而成位乎其中矣。”这个“成”，可以理解为就是《论语》中的“成人”（见14.12），其中固然有德行的成分，但事业的成功当然也包括其内。 二、但孔子讲治国理政，绝不同于道家法家等其他学派，他还是从仁德礼法出发，故占据此五事之首者为“敬”。李泽厚说：“‘敬’字多见于《论语》，乃一重要范畴。它既是一种外在态度，更是一种内在情感，源起于巫术礼仪中对上帝鬼神的尊敬畏惧，而转化为生活态度和情感要求，成为人性塑造的一个部分。”（《今读》）《说文解字》说：“忠，敬也。”但敬显然又不同于忠，它作为“一种外在态度”或可理解为忠信之外化，故在治国理政时被特别提及。本章还提到了“节用”问题，盖中国作为一个大陆性的农业国，特别是在古代社会，长期为经济短缺所困，故始终提倡“俭德”，比如《书·太甲上》就说过“慎乃俭德，惟怀永图”， 《易经》否卦《象传》亦云：“君子以俭德辟难。”颐卦《象传》则云：“君子以慎言语，节饮食。”《易经》还专门有一个节卦，其《彖传》云：“天地节而四时成，节以制度，不伤财，不害民。”这和本章提出的“节用而爱人”何其相似乃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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