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过去在一所农村校教书,有了一点小名气,常有人来听课。父亲说,他也想来听一听。他在镇里的教委办,借助某次活动进了我的课堂。回来与我说,你上课有一个小毛病:在台上走动太多,这样学生听课时视线是滑动的,时间长了会疲劳。 这对我触动很大,进而思考课堂上教师的占位和走动的细节问题。在不同价值取向的课堂,教师在位置选择上各有不同。这个话语的背景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期,当时课堂中教师的中心地位没有被撼动,而讲授也是课堂的主要形态。 试想,在教师讲授中,他无疑是学生视线的聚焦点,于是我们在教室布局中侧重考虑的是,便于教师组织、控制学生和集中他们的注意力。用讲台划出一个教师行动范围,这个小范围是学生视线集中的中心区域;尤其在讲桌后,就是教师活动范围这个半圆的圆点所在。这个聚焦点,把教师固定住,需要查看讲义,桌上就有;需要板演,回身就可以在黑板上写字。此外,讲台高起,而教师采取站立的姿态讲课,这样与学生的坐姿比较,在师生视线交汇中,更加突出了教师的俯视视角。 因此,旧式课堂从教室布局、教师姿态,到教学形式、教学观念等,都适应了知识传播的需要。也就是,要努力实现构建“教师教,学生听”的对应关系。 这种课堂确立的是教师绝对权威,而对学生以“是不是理解,是不是服从”为检验学习“是不是合格”的标准。这种教师中心主义的教学导致了一些课堂枯燥、乏味,缺乏学生活动,了无生机的现象。 那时,我的课堂被关注,就在于在无意识中,突破了这种“教师讲授和学生听取”的师生活动格局,增加了师生问答频次。当时叫,“激发学生参与课堂活动的积极性”。试图打破教师一言堂,借助于大量的追问,让学生与老师的思维而联动。现在看,这种教学教师主导性非常突出,还是教师牵着学生的手,要学生亦步亦趋地走路。从“满堂灌”演变为“满堂问”,尽管还是一种教学价值偏离,可是要看到其进步的一面,即动摇了教师中心地位,教师主动采取了与学生互动交流的方式。 教学中有了师生之间的问答,这种个体交流出现之后,教师需要走下讲台,与学生近距离接触。这样教师自己就会主动摆脱讲台的束缚和禁锢,多了一些行动的自由。当我们从讲台的高位下来,而且与之距离无比接近,一些学生也成为聚焦点的时候,其实这带给学生的心里感觉与之前是完全不同的。 新课堂是从讲台禁锢的被打破开始的。解放教师,给予他行动自由,而且努力在课堂构建新型师生关系,他们之间的互动性增强了,学生也开始从课堂聚焦点在教师,而慢慢聚焦他们自己中的某人。这种良性互动,促使教师和学生彼此接近了。 所以,我以为走下讲台是教师课堂教学改革的第一步,具有重要的意义。 与学生无比接近了,师生互动的手段就更多了,此时做一个容易被学生接纳的教师,要比让学生敬佩显得更为重要。 有的老师在第一印象,就被学生喜欢,恰恰是他善于在接近学生中采取了教学姿态的改变,而成为学生接受度高的人。在人际互动中有一个亲近原则,就是与他平视,与他面对面,善于倾听,多赞许。对年轻老师我有两个招数可以告诉他:一是,俯下身;二是,面对面。 联系前面所说的,就是三句话,可以帮助教师在新课堂里迅速与学生建立亲近关系:走下台,俯下身,面对面。 在新型课堂里,需要教师采取这样亲近学生的姿态语言。而这样的新型课堂,课堂注意力的聚焦点开始游离,未必被固定在讲台上,讲桌后。而且,在师生互动中,很多时候,学生占据了课堂视线的聚焦点。这种课堂我叫做“对话课堂”。 对话课堂是从讲授课堂蜕变而来的。讲授课堂是教师一个中心,所以保持教师被聚焦自然成为了很重要的问题。而对话课堂,是学生和教师双中心,即存在中心飘逸特点。教师需要采取走近学生的办法,把自己和学生都纳入课堂里集体关注范围,就好像在一个镜头里装下师生。 可是对话课堂里,教师的游移状态,位置不固定,也会带动学生视线飘忽,产生疲劳感。这是新课堂产生的新问题。为此,一些改革者注意到活动的分散特征出现和学生主体活动增加,于是调整了教室布局,多按照小组围坐的样式排布。这样的教师布局改变,一是分散了集体关注点,二是把学生小组活动作为了主要交流方式。这种位置的调整,其实需要有适应性的教学改变。可是,因为课堂里教师还保持长时间的讲解或对学生发言的控制,于是教师不断飘逸的位置点,要拉动着不同方向的学生的眼睛跟着到处跑。这会增加不适感。也就是说,我们还没有找到与学生主体性学习相适应的教学组织方法。 解决学生主体活动为主的问题,即构建以学生为视线聚焦点的课堂,就需要教师进一步解放思想。减少教师对于课堂话语权的控制,并设计学生主体活动,这才是与之适应的教学选择。 如此,教师的教室占位会更加自由,即当学生出现需求的时候,他应该出现在他的身边,未来的课堂教师的服务与指导职责会更为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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