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浙江杭州孤山俞樾故居

 老刘tdrhg 2016-04-24

     杭州西湖孤山俞楼

浙东北游之二十五:浙江杭州孤山俞樾故居
    俞楼位于秋瑾墓和西泠印社南大门之间,瞻仰过秋瑾烈士墓,见东侧树林中有座飞檐翘角的楼阁,走近看,底层廊道上挂着一块“
俞曲园纪念馆”匾额,落款为钱君匋。俞曲园,清代朴学大师俞樾晚年的号。再看,门前斜放着一块花岗岩石板,上刻《俞楼简介》:此为清末著名学者俞樾住宅。俞樾(1821—1907)字萌甫,号曲园,浙江德清人,道光三十年(1850年)进士,曾任翰林院编修、河南学政,后罢官,潜心学术研究,主持苏州紫阳书院。清同治七年(1868年)任杭州诂经精舍山长,擅长古文字,著述颇丰,为一代朴学大师,其弟子有吴大澂、徐花农、章太炎、吴昌硕等,此楼为弟子及友人于清光绪四年(1878年)集资兴建,浙东北游之二十五:浙江杭州孤山俞樾故居
1998年重建

去年夏天曾与时云彬一同到苏州游览过“曲园”,那是俞樾在苏州主讲紫阳书院时的住宅,留下不少治学授业的感人故事。杭州西湖孤山又见俞楼,亦是一种缘分,怎能过门而不入呢?

踏着石阶登上俞楼廊道,两边柱上挂着一付对联:傍山南山北沿堤选胜,洽在六一泉侧其胜如何;合名臣名士为我筑楼,不待五百年后此楼成矣。落款为俞樾自撰联,当代著名学者周谷城所书。上联说俞楼的地理位置,背山面湖,西望“苏堤”,东靠“六一泉”。“六一”是北宋名臣欧阳修晚年的号,欧阳修说他藏书一万卷,金石遗文一千卷,有古琴一张,棋一局,置酒一壶,加上他老翁一个,便是六个一,自称“六一居士”。下联讲修俞楼的都是当朝名臣名士,不需五百年此楼就是名楼了。言外之意说,数百年之后俞楼将与苏堤、六一泉一样成为西湖之胜景。如今看来,此话并非妄言。

走进纪念馆,大厅正面木屏上挂着俞樾画像,画上的俞樾已是白发暮年,却精神饱满。只见他坐在椅子上面前放着书卷,手扶拐杖仍在看书。画像两边墙上挂着浙东北游之二十五:浙江杭州孤山俞樾故居
一付对联:
千古一诗人,文章有神交有道;五湖三亩宅,青山为屋水为邻。对联旁有题跋:荫甫前辈主讲诂经精舍十余年,多所成就,门下士徐花农、庶常等为筑俞楼于精舍之西,彭雪琴侍郎为点缀花石以韵之,一时文人题咏满堂,假集四语,书呈粲正。馆侍谭钟麟并饯(谭钟麟曾任杭州遗缺知府,官至陕西巡抚,是民国时期国民政府主席谭延闿之父。跋文中提到的彭雪琴是湘军水师提督彭玉麟,俞樾好友,曾资助修建俞楼)。

读着这付对联,再看纪念馆墙上挂的俞楼介绍资料,方知俞楼修建的背景。清同治至光绪年间,俞樾主讲杭州诂经精舍,历时三十一年,他课时一禀阮元成法(阮元,苏州人,著名学者,官至湖广总督,诂经精舍于嘉庆六年由阮元创立),承著名学者王昶、孙星衍之绪,不课举业,专课经文,即旁及诗赋,亦多收古体,不涉时趋,两浙知名之士承闻训迪,多有学生出众,日后成为通才名流者。清光绪四年(1878年),俞樾掌教杭州西湖诂经精舍十周年,以徐琪(字花农)为首的俞樾众弟子集资为恩师在孤山南麓营建私宅,并得到俞樾老友彭玉麟的资助。次年春季屋舍落成,称为俞楼。俞楼落成时,徐琪写了一篇《俞楼记》,全文如下:吾师曲园先生自中州还,杜门却扫,一意以著书自娱。其高洁不在两贤下,而羽翼经训,启迪来学,则又似过之。然子陵有垂钓之台,君复擅巢居之区,而先生主讲湖上,课院而外,未谋游息之区,非所以慰山林也。于是,同门诸子,度地于六一泉侧,行地数弓,面湖枕岗,极优秀之趣,其山即孤山也,与君复可把臂而语;登山南望,富春帆影落樽俎间,而子陵钓矶出没云雾,又如遥想揖让者,以先生而居此,庶其宜乎

《俞楼记》中讲到的“两贤”,“子陵”是东汉隐者严子陵,是东汉光武帝刘秀的同窗好友,刘秀登基后,曾邀子陵出来做官,被婉言谢绝。桐庐富春江有严子陵钓鱼台。另一位“君复”就是南北朝时隐居西湖孤山的林逋。林逋字君复,号和靖,一生隐居孤山种梅养鹤,世称“梅妻鹤子”。徐琪以俞樾与林和靖、严子陵相比,认为俞樾在教育后人方面比“两贤”更出色,在西湖孤山筑俞楼,使俞樾住于此地与浙东古贤比肩,最合适不过了。

俞楼建成后,俞樾曾赋诗一首以示谢意:

昔年曾向此经过,六一泉荒蔓草多。

太息光阴真茬苒,无端楼阁起嵯峨。

桥边香冢邻苏小,山上岭庵伴老坡。

多谢门墙诸弟子,为余辛苦辟行窝

看过俞楼的介绍,还发现纪念馆中有篇介绍俞樾与日本汉学界交往的故事。俞樾执教诂经精舍时,名声已远播日本、朝鲜,直到晚年居住苏州曲园,四十年间东瀛客每月不断。有来华求学以一见为荣者,有拜师执业门下者,有以著作请予序跋者,有以所作汉诗文进呈求教者。俞樾不仅与日本文友多有诗作唱和,而且对日本汉学颇为关注,其诗文中多有涉及。“曲园太史”在日本享有盛誉,为近代以来中日文化交流作出了重要的贡献。陈列室有篇俞樾选编的日本诗人写的汉诗选集《东瀛诗纪·序文》:壬午之秋,余养疴吴下,有日本国岸田国华以其国人所著诗集百数十家,请予选定。初,意欲以衰疾辞,既而思之,海内外习俗虽异,文字则同,余谬以虚言,流播海外,遂得假铅椠之事,与东瀛诸君子结交文字因缘,未始非暮年之一乐也。因受而不辞。自秋徂春,凡阅五月,选得诗五千余首,分为四十卷,又补遗四卷,是为《东瀛诗纪》。余每读一集,略记其出处大概,学问源流,附于姓名之下,凡佳句之未入选择者,亦成摘录焉。《东瀛诗纪》由彼国自行刊布。此则为二卷,刻入余所著《春在堂全书》,题目《东瀛诗纪》,其中虽不无溢美之辞,然善善从长《春秋》三义也。全书凡五百余人,见于此《纪》者一百五十人。盖无所记者,因略之矣。光绪九年夏月,曲园居士俞樾记。通篇可见曲园老先生对日本汉学界的关心支持和爱护之情。

陈列室还有文章介绍俞樾《春在堂全书》收入日本门生《东瀛投桃集》的故事。清光绪十六年(1890)俞樾七十华诞,众多故友门生献呈贺寿诗文,均被其婉言谢绝。不料,曲园的日本弟子井上陈政(陈子德),在日本国内征集诗文为师祝寿,直至光绪十七年方从日本寄诗文集至苏州曲园。俞樾感于东瀛弟子的盛情,破例收下,名为《东瀛投桃集》,撰序文述其始末,一并收入《春在堂全书》。

陈列资料中看到一则介绍,俞楼后面原有一座“双齿冢”,俞樾专门为此写过一首《双齿冢诗》:

他日好留蓬颗在,当年同咬菜根来。

残齿零落存无几,尽拟相从到右台

俞樾的结发妻子叫姚文玉,是他青梅竹马的表姐,从小订下娃娃亲,俞樾19岁时成婚。因俞樾家境贫寒,有段时间不得不住在岳父家中。婚后没能给妻子一个温馨的家,俞樾心存歉疚。俞樾考取功名前,一直四处教书,文玉在家侍奉老人,抚养孩子,日子过得很辛苦。直到1858年,姚文玉48岁时,一家人才定居苏州,多年艰辛生活的奔波,让文玉早就开始掉牙。细心的俞樾把妻子掉落的牙齿收藏起来。1874年,苏州的曲园建成,这是俞樾和文玉真正意义上的家。可是安定的生活只过了四五年,文玉就病倒了,病榻上的文玉与俞樾道别:“吾不起矣,君亦暮年,善自保重。”又过了两年,61岁的俞樾也开始掉牙了,他把落齿与珍藏多年的妻子的牙齿放入一只小木盒中,一同埋在俞楼后面一棵大树下,取名“双齿冢”,并作《双齿冢诗》表达对亡妻的无尽思念。

    《双齿冢诗》最后一句“尽拟相从到右台”,的“右台”在西湖西岸的右台山。姚文玉于1879年病故,俞樾葬妻于西湖右台山,并在墓侧筑室三间,与夫人日夜相守,拳拳之情,不以生死有殊。俞樾去世后,亦葬右台山,与姚氏夫人合茔。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