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墨,即徽州墨(以江南古徽州的休宁、歙县、婺源(今江西婺源)三地为徽墨制造中心,且历代名家辈出,如曹素功、汪节庵、胡开文、詹云鹏、查森山、程君房等均系古徽州制墨名家)。徽墨是中国汉族制墨技艺中的珍品,也是闻名中外的“文房四宝”之一。因产于古徽州府而得名。徽州制墨的肇始时间当不迟于唐,它是书画家至爱至赖的信物。古人曾云:“有佳墨者,犹如名将之有良马也。” 徽墨是以松烟、桐油烟、漆烟、胶为主要原料制作而成的一种主要供传统书法、绘画使用的特种颜料。经点烟、和料、压磨、晾干、挫边、描金、装盒等工序精制而成,成品具有色泽黑润、坚而有光、入纸不晕、舔笔不胶、经久不褪、馨香浓郁、防蛀等特点。 历代徽墨品种繁多,主要有漆烟、油烟、松烟、全烟、净烟、减胶、加香等。高级漆烟墨,是用桐油烟、麝香、冰片、金箔、珍珠粉等10余种名贵材料制成的。徽墨集绘画、书法、雕刻、造型等艺术于一体,使墨本身成为一种综合性的艺术珍品。徽墨制作技艺复杂,不同流派各有自己独特的制作技艺,密不外传。
徽墨制作过程 徽墨制作过程 一块徽墨的诞生 徽州,古称歙州,由黄山市的歙县(含现徽州区及黄山区汤口镇)、黟县、休宁(含现屯溪区)、祁门及婺源(现属江西上饶)、绩溪(现属安徽宣城)六个县组成。 古徽州造墨的中心是歙县 (今安徽歙县 )、休宁(今安徽休宁)、婺源(今江西婺源)三县。 歙县(今安徽歙县 )制墨的名家有程公瑜、吴守默、程正路、曹素功、汪近圣、程一卿、程怡甫、方密庵、汪节庵、方振鲁、江希古、汪希古等; 休宁(今安徽休宁)制墨的名家有叶玄卿、叶元英、汪时茂、汪次侯、吴吴生、吴天章、胡星聚、王丽文、叶拱辉、汪启茂、汪斗山、王尧章、汪采章、胡开文等; 婺源(今江西婺源)制墨的名家有詹云鹏、詹衡襄、詹彩臣、詹方寰、詹成圭、詹从先、詹俟三、詹子云、余子上、余福从、余方也、程靖友、程秀夫、王晋卿、查享吉、查森山等。 1915年在巴拿马万国博览会上荣获金质奖章的地球墨就是徽墨的珍品。当代以来,徽墨在继承传统工艺的基础上创新、发展、恢复了茶墨、青墨、 朱砂墨、五彩墨和古香古色的手卷墨的生产,并增添、开发了新的品种。1989年,歙县老胡开文墨厂生产的“超漆烟墨”获国家金质奖。 当代有“天下墨业在绩溪。”之说,绩溪制墨名家有石海明等人。尤以石海明名冠海内外,久传不衰,丰富和发展了前人的制墨工艺,独占一时之秀。绩溪又玄斋,还恢复了一些以古法灯盏油烟、鹿角胶为代表的优秀的传统产品,如“金膏水碧”、“如犀如玉”、“光如漆”、“惜如金”、“紫琼霜”、“松滋候”等等,都是实用价值和欣赏价值并存的优质墨锭。 将实用、优美和艺术融为一体,让人坐在小小的书斋中,面对这样一块小小的墨,一颗心竟如走进一片艺术的月光中,蹁跹起舞;如一朵墨梅,淡然开放,馨香飘荡。 一块墨,是一本竖行文字的书。 一块墨,是一首唐人的绝句。 一块墨,让人对之,心净如洗。 能让人有此感受的,也只有徽墨。 徽墨,和徽文化其他元素一样,精美、自然、雅致,如一朵白莲淡然开放在田田的莲叶间;如一溪活水,潺潺湲湲地流淌在月光下。 让人沉醉的徽墨。笔墨纸砚,自古称之为文房四宝。 中国文化能源远流长,一脉贯之,这四样起着重要的承载作用,缺一不可。一个文人,手执羊毫,蘸墨,运笔,云烟落纸,一个民族的文化也因之活色生香,也因之水汽淋漓,也因之成为一种美。 笔,在文房四宝中最早出现,也最早成为一种文化。湖笔是这方文化的代表,它秀挺,细长,如一个书生,背手而立,站在千年历史的深处,站成一方抹不去的风景。 砚台后来居上,放在文人案头,有端砚、歙砚、澄泥砚、洮河砚,四砚登场,难分高下,平分秋色。 至于纸,我认为应以玉版纸为最,《绍兴府志》曰:“玉版纸莹润如玉。”也是最好的例证。 而墨呢,一直显得一般,显得普通。 这时,徽墨出现了,它如一个绝色女子,登台一唱,倾国倾城;却扇一顾,让人沉醉。从此,墨中代表,以徽墨为最。 徽墨一出,历代文人赞不绝口,吟之诗歌,见之史册。
何薳在《墨记》中提起徽墨,感慨道:“黄金易得,李墨难求。”他赞颂的是徽墨大家李廷珪的墨,更是赞颂徽墨的贵重、稀有。 大文豪苏轼,诗词书画无所不精,用遍墨锭,最重徽墨,贬谪海南,竟童心发作仿制徽墨不成,引起大火,烧掉自己的房子。徽墨高手中,他首推潘谷,在其酒醉落水死后,写诗悼念,“一朝入海寻李白,空看人间画墨仙”,将潘谷与李白并列,将徽墨与诗歌并重。 对制墨大师赞颂最高的,莫过于大文人董其昌。谈到著名制墨大师程君房,他不吝赞美之词曰:“百年之后,无君房而有君房之墨;千年之后,无君房之墨而有君房之名。”这是赞颂程君房之名流传千古,也是说徽墨将成为历史的一座丰碑。 今天,当我们仰望这座丰碑,犹能嗅到千年翰墨的馨香。 周作人在他的小品文中道,“非人磨墨墨磨人”,谈起自己珍藏的墨如数家珍,其中有一锭为邵格之。邵格之是明代徽派制墨大家,休宁派代表人物,其墨为文人爱物,史书谈之曰,“玄文如犀,质如玉”。而四百年后的周作人,在谈到自己那锭墨时,依然用“黑亮如漆”赞之。 徽墨,和徽派文化其他元素相同,重内涵、重质量。历史上谈到徽墨,尤其制墨大师李廷珪的墨,曾记载下两件事,至今读来,让人张口结舌,惊叹不已。 其一谈到,宋代徐铉,幼年得一李墨,和弟弟磨用十年,可算得经久耐用。而且,磨过的墨锭,利如刀刃,可裁纸张。这,简直是墨中传奇。 更为传奇的是,《遁斋闲览》道:“大中祥符中,有贵族尝误遗一丸于池中。逾年,临池饮,又坠一金器。乃令善水者取之,并得墨,光色不变,表里如新。”这,即使放在今天,以化学为之,亦难达到。 群仙祝寿徽墨 随着徽墨一天天发展,墨的制造也一日日精良,“龙香剂”“松丸”,材料不同,制法不同,效果各异,但有一样是相同的,它们都是文人的爱物。 有人赞徽墨,“拈来轻,嗅来馨,磨来清”,是说其色质。有人说徽墨,“丰肌腻理,光泽如漆”,谈的是手感与视觉冲击;也有的赞其“十年如石,一点如漆”,则说其结实耐用,效果绝佳。
徽墨不说内里质地,单就外形,也是一件艺术品。周作人收藏的徽墨,不是用于写作,他舍不得,而是藏于书房木格中,视作珍宝,劳累后拿出来看看,养养眼,润润心。周作人的徽墨为宝塔状,老夫子大夸特夸,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徽墨,重视质地,更重视外形,它将绘画、书法、雕刻集于一体。因此,徽墨书写时为墨,清闲时为观赏小品。其形其态,精美绝伦,以至于古人谈到也惊叹不已:“其雕镂之工,装饰之巧,无不备美。” 古人谈到墨,曾说过,“有佳墨者,犹如名将之有良马也。” 今天,当我们翻过几千年的文字, 行走在汉文化的小巷里, 也不由在心里慨叹, 是谁, 让这些历经数千年的文字, 仍黑亮如新,仍馨香四溢? 这些,都是墨工啊。 这些,都是墨啊。 数千年的汉字,书写着数千年的历史。数千年历史的书写,离不开墨工,离不开墨,离不开精妙的徽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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