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感于“以大义责人” 刘二哥
这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一种指控是,认为杨绛先生和她的夫君钱钟书先生缺乏政治担当,过于沉默或者曲笔行文,在黑暗的年月里没有发出响亮的批评的声音,因此算不得够格的大知识分子云云。
我以为不然。在这个问题上,我同意好友台子的观点:欲以大义责人,可以责备他说了什么,却不该责备他不说什么。我们都身处某种历史气候之下,被时代潮流所裹挟,面对时代的丑恶,作为个人的知识分子的无力感,甚至最勇猛的斗士也会痛感深刻。亦因此,我们或许不能轻巧地以后来者的立场,“站着说话不腰疼”地指控钱杨的没有担当或者“不大声批评”。
对于后来者而言,以大义责人自然是很方便的,但似乎缺了那么点同理心。的确,时代的黑暗需要大声说话的人去铁肩担道义,但要求所有的人都采取这样一种激烈的姿态就有点不近人情了。更而况,知识分子的担当并不全都表现在对于公共事务的关切上,对于公共事务的关切也并不只有大声批评这样一种路径和一种形式。在黑暗的年代,不做帮凶和无聊的看客,坚守知识分子的本色和本然,做学术的探讨和思想的耕耘,为后世留下一点学术的薪火和文化文明的种子,这样一种纯静自持的姿态,并不应该被苛责。
那些在杨绛先生寂寞的身后忙着扣帽子的朋友,请你们高抬贵手吧。让饱经沧桑的她和他们安静地离开这污浊的世界,也是一种慈悲。苟且余生的我们,倒是可以常常扪心自问,面对社会的丑恶和时代的黑暗,我们自己,能够做什么,又做了什么。但这,已经与杨绛先生无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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