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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此刻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最好?|灵魂的暗夜探索

 指月軒 2016-06-23

文|Joy Liu



  Human Gabrielle Aplin - English Rain


Assuming that people are doing the best they can means that stop loving people for who they could be and start loving them for who they are. It means that sometimes when we’re beating ourselves up, we need to stop and say to that harassing voice inside, “Man, I’m doing the very best I can right now.”


      —Brene Brown



假设人们正在做着他们所能做到的最好意味着我们停止爱他们“可能”的样子,并且开始爱他们现在的样子。它意味着有时当我们责备自己时,我们需要停下来对那个折磨我们的声音说:“老天,我现在正在做的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好了。”


     —布莱尼·布朗



灵魂的暗夜



前一段妈妈特意来北京看我,可是我们见面就吵了起来。为什么呢?


那两天我恰好在经历着自己“灵魂在黑夜里的探索”,我好像正在经历着去推翻,重建,并且整合自己很多信念的阶段,感觉自己需要好多时间去阅读,思考和沉淀。可是恰恰这个时候,我每天都在被妈妈提醒着去赚钱,因为在今年8月份我要交一大笔房款。


我记得妈妈来北京的前一天妈妈看到我在朋友圈里发了壹心理的会议邀请函,然后她微信问我:“你要参加的那个会议需要交钱吗?” 我一整天都没有回复她,因为我在生她的气。当我看到她的这句问话时,我心里最直觉的想法是:为什么一件挺好的事情,你从来都不知道为我高兴,总是只关心是否花钱?


这段时间几乎是每天,我们的对话基本都是这样的:


“宝贝你今天干什么了?”

“我去学画画了。”

“你怎么又去学画画了,那么贵,你这样挥霍钱我真的很不同意。”

“那先这样吧,我不跟你说了。”


“宝贝你今天是不是该开新的小组了?”

“不要催我啊,我想按照自己的节奏来。”


这样的话风几乎在我做的任何一件事情上:


-“什么,你又要去参加督导?不是前两天刚去过吗?又花钱,你不要以为钱都是好赚的。”

-“今天咨询了多少个小时?赚了多少钱?”

-“你怎么又去参加培训了?上次不是资格证书都拿到了吗?”


每当这个时候,我脑中给自己编织的故事也几乎是同一个调调:“看,她只关心钱,她的眼里只有钱!她不关心我的成长,不在乎我是否过得快乐,她就只在乎钱。”


恰好在她来的前两天我都有些失眠,加上我认为她近来给我的金钱压力,我见到她的时候心情复杂。大概在我们见面还不到10分钟的时间里,我就忍不住责备起她来:“你能不能不要再每天提醒我赚钱或者问我干什么要花多少钱?我最近挺忙的,压力也很大。”


她也立刻委屈起来:“我在你那里是不是什么都不对?我大老远地刚来见你,你就开始挑剔我。你能不能不要再挑剔我了?你妈我就是这样,改不了,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要求那么多?”


她觉得很委屈,我也觉得特别难过。在那一刻我们都觉得根本不被彼此理解,觉得无法沟通,觉得在这样热的天气里,心却是那么的凉。


这场吵架就像是灵魂在暗夜里探索时的一场大雾。那一刻我突然间有些灰心丧气:我尽心竭力修复的关系,原来也还是如此不堪一击。我以为跟妈妈早已走出了过往的模式,可惜还是在一瞬间就把彼此拉倒了谷底。






爱你如其所是



那一天跟她吵完架,我心情特别低落,于是一个人跑到操场上散步。这时候鬼使神差地,我想起了最近读到的一个“很鸡汤”的问题:你是否相信,每个人在此刻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最好?


我的第一反应是:别扯淡了,她已经做到了她能做到的最好?哼!


可是这样的反应大概持续了不到30秒钟,我开始慢慢地意识到:没错,她真的已经做到了她所能做到的最好。就像刚刚的我自己,对我来说,那并不是让人骄傲的时刻,但是我当时真的已经做到了我能做到的最好。


当我开始这么想的时候,其实心里有很多的内疚。我其实比任何人都更了解她对金钱的不安全感,对房子的执念,所有这一切并不是因为她有多爱钱而不爱我,而是因为她始终相信,她最需要的金钱,房子和稳定也一定是我最需要的。


我想到Brene Brown在[Rising Strong]这本书里问到(大意):对于那些我们爱的人做事的动机和意图,我们能够给出的最大方的假设是什么?


我想我内心深处是知道她爱我的,所以我能给到她的最大方的假设是:其实最近一段时间她也觉得特别有压力,特别焦虑,而她习惯性地提醒我赚钱或者是不要花钱,是因为她真的觉得那套房子是我生活幸福的保障,虽然她一直不明白对我来说,真正幸福的来源并不是房子。所以她是在用她的方式让我幸福,她是很爱我的,并不是因为爱钱。


我也意识到当我在内心认同她并没有做到她能做到的最好时,我其实只是给了自己理由去责备她。这样的责备可能比跟她建立健康的边界要容易的多。这份边界的建立是说,我承认她此刻已经做到了她能做到的最好,同时我表达自己需要,告诉她我需要她给到我更多的空间和支持,并且有些事情是她不能插手的。


当我觉得任何一个人并没有做到他当下能做到的最好时,我会评判他,然后觉得很失望。可是这些失望只会让我的行为变成指责,批判和贬低。这个被我评判的人,也包括我自己。当我觉得在当下的自己或者其他人还“不够好”时,我其实是无法爱当下的自己或者其他人的。


我们都深深渴望有个人可以对我们说:我爱你如其所是,我就爱你现在的样子。可是当我们自己,或者是其他人不可避免地没有满足我们的预期时,我们愿不愿意停止自己的评判,告诉自己说:她(或者我)已经做到了此刻她能做到的最好?


当然这并不是说我们承认每个人都做到了当下她所能做到的最好,所以我们可以容忍所有对方对我们的任何行为。相反,当我们相信他已经做到了他能做到的最好时,我们可以放下自己的评判,表达我们的需要并且建立健康的边界(什么行为是OK的,什么行为是不OK的)。





把“鸡汤”变成真理



我想你这辈子一定听过很多像真理般存在的鸡汤,比如什么“亲爱的,外面没有别人”,“每个人在关系中最终遇到的都是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的”等等。可是鸡汤之所以是鸡汤,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它们并不具有可操作性。


我猜此刻你在想:Joy你今天说的这句“每个人在此刻已经做到了能做到的最好”是不是仅仅是一句新的鸡汤?听起来很对,但是那又怎样?


下面我们就来一起探讨一下,怎样把这句鸡汤变成可以实践和检验的真理:


1. 相信每个人都已经在当下做到了所能做的最好之后,你对于他做事的动机,能给出的最大方,最善意的假设是什么?


回到我和妈妈的矛盾上,如果我能够在每次她提醒我赚钱或者不要花钱的时候,给她的动机一个最大方,最善意的假设的话,我想我会告诉自己:“她只是对钱有些焦虑,她是很爱你的。”,而不是对自己说:“她就只爱钱,根本不在乎我的幸福”。


我记得有一次我跟好朋友在微信里聊自己遇到的一些困扰,发了两大段文字之后,他只回复了一个“对”字。这个时候我脑中那个自我怀疑的声音又出来了:他是不是觉得我有点烦,在他快下班的时间还跟他说这些?于是我跟他说:“希望我跟你说这些没有给你造成困扰。” 结果他还是没有回复我。


当时我给自己编织的故事是:“你看,他真的开始烦你了。” 但是我知道这是我自己的假设,是我那个总是告诉我“你以为你是谁”的声音又来怀疑我的自我价值了。于是我换了个方式,问自己:如果我选择信任他,我能给他的行为的一个最善意的假设是什么?


这个假设是:他并没有对我不耐烦,一定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于是我放下了自己的担心,继续做我手头的事情。大概20多分钟之后,他告诉我说:刚刚我手机在给你打出那个“对”字之后就死机了,我重启了好多遍,好着急,害怕你在等着,现在才弄好。


我在想,也许我们在人性里真的需要有这份相信,当我们相信每个人都做到了当下能做到的最好,并且愿意给她一个我们所能给到的最慷慨最善意的假设时,我们才能停止自己的责备和失望。


2. 建立你的边界:什么行为是OK的,什么行为是不OK的。


我们的相信并不代表我们可以忍受别人的侵犯。我们需要告诉对方,对我们来说,什么是OK的,什么是不OK的。


对我和妈妈的那件事情来说,我承认她已经做到了她能做到的最好,并且我愿意相信她是非常爱我的。同时,我要让她知道的是,我最需要的是什么,以及她做什么事情对我来说不OK的。


我需要她给我更多的自由去探索自己,这个自由包括金钱上的自由(毕竟都是我自己赚的钱);我需要她在我需要空间去整合自己现在的困惑时,给到我这样的空间,也就是说,她可以提醒我赚钱,但是也要容许我并不给她回应。


对我来说,她用命令的语气告诉我怎么花钱是不可以的,而表达她对金钱的担忧和对我善意的提醒是可以的;她强迫我应该做什么,或者不应该做什么是不可以的,而表达她对我的期待和希望是可以的。


我知道这个建立边界的过程远远比相互指责和责备困难得多,这也是为什么它需要我不断地实践,不断从自己一次次跌倒中学习。


没有这样的边界,我们对他人的相信可能只是邀请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选择相信,并且表达自己的需要和边界,是一种真正的勇气和力量。


3. 选择成为你自己:选择那些符合“你是谁”和深深信仰的信念的行为。


在这个过程中,可能最重要的,就是我们要问问自己:现在所选择的行为,是不是符合我想成为的那个人?它是不是和那个“最真实的我”一致的行为?


回到我和妈妈的故事中,其实那个时候的我并没有“做我自己”。因为我内心深处的信念是:我想成为一个不做预设,带着敞开的心去爱去生活的人。但是在那个瞬间,因为我被自己脑中那个特别不宽容的假设绑架(“她只在乎钱”),我并没有做自己。


同时,关于金钱观,我还有另一个自己的信念:我只想通过做自己喜欢,觉得有意义的事情赚钱,并且我想让钱为我的生活服务,而不是我的生活为了赚钱服务。


所以如果我真的想坚持自己的信念,而不是让它们成为一纸空谈,我就需要问问自己:如果我要成为我想成为的人,实践自己珍视的这两个价值观,我到底需要设立怎样的边界?我对对方动机的假设,又怎样可以在尊重自己价值观的前提下,可能做到有最慷慨的假设?


我想我最慷慨的假设会因为有一点点小小的变化:因为我不想成为一个有很多预设的人,所以我愿意假设,妈妈那里有很多我不知道的故事,她之所以跟我提钱,跟她的很多我不知道的人生脉络有关,我好奇它们是什么。


4. 最关键的一个问题:我要建立怎样的边界,才能在做“真正的自己”的同时,给到对方我对于他的意图,语言和行为最慷慨的假设?


也许这个问题是我们几乎每天都要面对的。当别人做了一些让我们失望,愤怒或者评判的事情时,我们能不能提醒自己:她已经做到了她能做到的最好,然后问问自己:我要建立怎样的边界,才能在做“真正的自己”的同时,给到她我对于她的意图,语言和行为最慷慨的解释?


当我们意识到自己最珍视的那些价值,并在此基础上给对方的行为,语言和意图一个最慷慨的解释后,我们才可以停止我们的评判,才可能真正开始跟对方建立一个健康的边界。这个边界让我们可以做自己,让我们可以继续尊重和相信对方,并且给对方机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亲爱的你,如果说我原来还对这句“鸡汤”有什么怀疑,我现在愿意选择去相信它。


因为相信它会让我停止对自己和别人的评判:是的,我们已经在此刻做到了我们能做到的最好。然后开始真正为自己和他人建立起健康的边界。


昨天我跟妈妈拥抱,然后用一句最简单的话告诉她说:“妈妈,我知道你是爱我的,而且你提那些都是在为我考虑,同时我想告诉你,你可以表达自己的任何担忧,但不能命令或者责备,最终,我想用自己的方式对待我赚的钱。” 


我爱你,如你所是,也跟你边界清晰。



推荐及参考书籍:Brene Brown, Rising strong  指月轩  摘自 繁荣成长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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