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鬼》赏析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 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 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 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葛蔓蔓;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 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君思我兮然疑作; 雷鸣猿啼,风雨交织,夜风狂乱,木叶摇落,思今日之欢而不得,徒离忧而已。 二、《山鬼》感情变化的线索 1、“山神”说:明人汪瑗云: “谓之山鬼者何也? 盖鬼神通称也, 此题曰山鬼, 犹曰山神, 山灵去耳。” 马茂元《楚辞选》曰:“山鬼即山神,称之为鬼,因为不是正神。” 可见, 这两位学者都认为“山鬼”的原型即“山神”。 2、“夔、枭阳”说:“夔与枭阳”都是可怕的凶残山怪。《山海经·大荒东经》云:“有兽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名曰夔。《张衡·东京赋》之“夔”的综注云:“夔,木石之怪,如龙有角,鳞甲光如日月,见则其邑大旱。《山海经· 海内南经》曰:“枭阳国在北朐之西,其为人面长唇,黑身有毛,反踵,见人笑亦笑;左手操管。”可见,夔与枭阳都是很丑陋的怪物, 但是有的学者却把“窈窕”的“山鬼”和它们联系在了一起。 3、“巫山神女”说:很多学者认为,“山鬼”乃民间传说中的巫山神女。清代顾成天在其《九歌解》中谈到:“楚襄王游云梦,梦一妇人名曰瑶姬。通篇辞意似指此事。”著名学者郭沫若也赞成此说, 并且在《屈原赋今译》中指出:“采三秀兮于山间, 于山即巫山。凡楚辞兮字每具有于字作用, 如”于”非巫山, 则于字为累赘。”他于是认定“山鬼”就是楚国传说中的“巫山神女”。 4、“人鬼”说:张元勋先生在《九歌十辨》一书中指出:“ 《九歌》的 《山鬼》本是祭坛上的歌唱,《九歌》的篇次是按照先秦的祭规一丝不苟地排列成章的, 当我们的问题讨论到《山鬼》之时, 实际上在祭祀的日程上已进入到了一个新的阶段, 即祭祀“人鬼”的阶段,《山鬼》、《国殇》、《礼魂》皆是祭祀人鬼的纪实。《周礼· 春官·大司乐》云:《九德》之歌, 《九韶》之舞, 于宗庙之中奏之, 若乐九变, 则“人鬼” 可得而礼矣。” 5、“屈原自况”说:还有人认为既然《九歌》经过了屈原的改造,又处于当时被放逐且怀忧郁愁的情况下,那么他缘事而发,触景生情,以其擅长的香草美人之法,借《九歌》中的某种形象自况,这是完全有可能的。或者说,正是屈原的特殊遭际和情感,才使他运用祭歌塑造出具有特殊意味的神鬼形象。 在这里,我们采用“屈原自况”说。诗人屈原以“山鬼”自喻,表达了自己不能实现君主遇合,不能集结志同道合者以通君侧,实现政治理想的追求。 接下来,我们将诗歌根据感情色彩的变化分为四部分,予以讨论。 第一部分“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 欢快愉悦自得的心情。 “若有人”是诗人屈原的自喻。接着诗歌从衣着、外貌等方面,细致的刻画了屈原自身的独特及品行高洁。这时候,楚怀王欣赏屈原的才情美质,纳为己用。赤豹、文狸、辛夷车、桂旗,暗喻了屈原当年春风得意之时。本段的最后一句则写出了屈原感激楚怀王的赏识,欲用尽自己的才情智慧,报答楚怀王。 在这一段中,我们还是可以看出屈原此时能遇合君王的欢快自得心情。 第二部分“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暗淡忧伤之情 沉重沮丧之情 《楚辞补助》中注释三秀为灵芝的别名。这一点其他的注文也可以得到辅政,《山海经·中山经》中对灵芝的功用有玄妙的解释:“服之媚于人”,即吃了可以赢得异性的喜爱。此刻的“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葛蔓蔓”,可以看出山神的心情是沉重的。因为她的意中人未能到来,所以才在山间采集灵芝,以此延年益寿,留住美貌,进而让意中人爱上自己。然而灵芝终不能得,却只见山石磊磊,葛草蔓蔓。这就好比屈原自身的经历。他用“三秀”的玄妙作用来比喻公子椒能够为自己通君侧,但却没有帮助他。“怨公子兮怅忘归”则是更直接地埋怨公子椒明明知道自己的忠信,却不肯替他辩驳,屈原因此怅然矢志而忘归。诗人将自己对公子椒的埋怨比作葛石之于三秀。“君思我兮不得闲”表明了楚怀王虽然思念屈原,却因为小人在侧,因此无暇召见他。“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荟松柏”是说诗人虽然处于被冷落、孤立的境地,却仍旧以香洁修饰自身,隐隐透出其自怜、自惜之感。“君思我兮然疑作”是说楚怀王虽然有时思念屈原,却为谗言所惑,是非交作,不知道如何做决断,对屈原更起疑心。不得信任和召见,使诗人的心情愈发沮丧悲伤。 第四部分“雷填填兮雨冥冥,猿啾啾兮又夜鸣;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以上是我们四人共同讨论的结果,在文章的组织方面也是由我们四人共同完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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