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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熹与莆阳

 壶公评论 2016-06-28

本文标签史实珍档

  朱熹是与孔子齐名的中国文化伟人、圣人,是我国封建时代影响极为深远的思想家、哲学家、教育家和文学家、理学思想集大成者。以朱熹为代表的新儒学是我国传统文化发展史上的一个重要的里程碑。有道是“东周出孔丘,南宋有朱熹”。朱熹综合了北宋周、邵、张、程诸大哲的学说,确实做到《中庸》所谓“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并兼综了“尊德性”与“道问学”。他颇具理气先后、理一分殊、格致心思、持敬知行、心性情才、诗理自然的理性精神,以及其天理君权、理欲义利、心术王霸、人伦教育的道德精神。那么朱子学不仅在国内影响广大,还远播东南亚诸国,成为朝鲜、韩国、日本、越南等国几百年的政治指导思想。同时,又通过“丝绸之路”传播至世界各国。

  朱熹与莆田结下不解之缘。

  朱熹青年得志,在他出生地的闽北耳闻莆田林光朝在家乡红泉书院聚众授徒讲学,影响深广,遂慕名来红泉书院,与林光朝切磋学问,“乐其道而忘人之势,不远千里而勤”(黄干《陈师复仰止堂记》)。好学深思的朱熹师事林光朝(人称“南夫子”),教学相长。林光朝理学思想和兴化发达的文化,在朱熹心目中留下深刻的印象,对其以后的学术建树产生深重的影响或莫大的启发。

  宋绍兴二十一年(1151年),朱熹授左迪功郎和泉州同安县主簿。两年后他路过莆田,一天来到江口囊山,见山势蜿蜒不绝,嵯峨险峻,间有龙狮两尊巨岩对峙,面面相觑,煞有意思。他想,这莫不是“龙狮守江口,江上必有圣人”。遂仔细观察,只见江水滔滔,奔腾不息,现出一条明明白白的清澄界,不与海水相混,让朱熹怀疑,深感惆怅。便走到江边一个村庄打听周围群众,原来是上游广业里霞溪村出了一位名儒,名叫郑樵。前年郑樵不远千里徒步上首都临安(今杭州)献书,被高宗帝封为右迪功郎,但郑樵没有接受。此时因母亡正在夹    山上服丧,并继续著述。朱熹听后深表感叹,但无奈距此竟几十里山路,只好投宿在附近的囊山寺。当晚诗兴大发,作了《宿囊山寺》诗一首:“晓发渔溪驿,暮宿囊山寺。云海近苍茫,溪山拥深翠。行役倦修程,投闲聊一憩。不学塔中仙,前途定何事。”

  翌日,一大早朱熹就背着行囊上路。过了山涧,淌过溪流,翻山越岭,好不容易登上巍峨的夹    山。但见山峰顶处山坳平坦,两块鱼肚石,宛若朝天腾跃之势。那七块小土墩酷如七星坠地,真可谓“地灵双鲤跃,庙浮七星辉”。他已经被这里的奇峰怪石所陶醉而忘记了疲惫,然后两步拼一步地往前走去。郑樵从草堂里走出来见到这位远道而来的贵客,赶忙热情接待。随后端出一盘生姜和食盐,笑盈盈地说:“贵客临门,我用这'山珍海味’款待!”这一下弄得朱熹莫名其妙。倏然,他恍然大悟,然对他清贫苦读更加敬佩。两人促膝而坐,无所不谈,十分投机,简直忘乎所以。正说得浓厚起兴时,朱熹还特地写联表示谢意,联曰:“云礽会悟竹,山斗盛文章”,“通志一编为世重,青山万古以人名”。两人相约来年正月一同前往临安献各自撰写的《四书注》一书。

  后来,朱熹觉得自己学问不如郑樵,恐怕自己的书不被朝廷所用,便不守约,提前到临安献书。高宗皇帝看了朱熹的《四书注》一书,十分满意,立即御书命令刻印,颁行各地。这时的郑樵还在家里整理文稿,迟迟才去临安京都献书,皇帝翻了翻郑樵的《四书注》书稿,觉得比朱熹注本好得多。但“圣旨”已出无法收回,遂只好对郑樵说:“朕阅尔书,内容深奥,不如朱熹所注浅明扼要。”说完便把书稿还给郑樵……郑樵心里纳闷,惶惶不安,垂头丧气地回家。在路上,越想越怒火,到了莆田寿延桥,驻足俯看河水滔滔,碧波万顷,心想,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人新人推旧人,自己尚未老,就输给了年轻后生,颇感惭愧。于是把自己辛辛苦苦撰写的《四书注》甩进桥底,沉下去……仰首向苍穹发誓:要把自己多年撰写编著的《通志》尽快整理出来。郑樵经过几年的艰苦努力,终于实现自己毕生的夙愿……

  朱熹在闽南一带任职期间,往来兴化,与文化人交流学问。曾应邑人陈俊卿宰相之请,在兴化白湖“仰止堂”教授生员。陈俊卿把自己的儿子陈宓推荐给朱熹,成为朱熹的一名高足。其时还有两个兄长(陈守、陈立)也纷纷从学于朱熹门下。后来陈宓远行往江西白鹿洞书院,时刻跟随朱熹。同时,还有一批莆籍学子前往建阳考亭书院、建阳沧洲精舍、寒泉精舍和武夷精舍,师从朱氏门下,众徒弟成为中国理学史上著名的“考亭学派”。这些莆籍学子是:方士繇、郑可学、陈址、方符、黄士毅、林成季(林光朝之子)、方伯谟等。他们接受朱熹教育,学有所成,后来不是荣登进士,就是成为地方名士、学者或地方官员。

  朱熹在兴化游览考察期间,足迹踏遍莆仙的涵江、西天尾、黄石、枫亭、鲤城、度尾及白沙、新县等。在涵江时游览了紫璜山,拜访了孔氏家族的“孔里”后代。因为朱熹敬重孔子,在各地建立文庙、书院,奉祀孔子神像,传播儒学,奉祀儒教,致力于理学研究,在各地培养人才。他还参观了涵江黄冈祠,其间应黄氏族人请求,书写《唐桂州刺史封开国公谥忠义黄公祠堂记》碑刻。还到西天尾汀渚题写了“耕云”、“钓月”二匾,又为黄石谷城山、国清塘等书写了“濯缨亭”、“天光云影”二匾,为黄石井埔朱氏祠堂书写“群生书社记”。在凤凰山和广化寺参观考察,题写了《凤凰山和林择》之五律诗一首:

  本落髻鬟拥,湖平妆镜空。

  荒茫余旧事,惨淡只悲风。

  兴发千山里,诗成一笑中。

  诸君莫惆怅,吾道固当穷。

  他盛赞兴化的教育及文化的繁荣,赞颂历尽千辛万苦、呕心沥血的“来莆开学”郑露、郑淑、郑庄三兄弟,为莆田文明开创立下汗马功劳。遂即兴题下了《南湖书堂》七绝一首,诗曰:

  倡学功高泽且玄,庆流奕叶盛云祁。

  三贯文献严然在,云案薪传夜夜灯。

  其间,朱熹对莆田先贤极为景仰,曾慕名来到锦岭拜谒诸君,并观瞻史学家、文学家欧阳修为蔡襄墓碑书写的墓志铭,特别写了赞语《诔词》:“前无贬词,后无异议,芳名不朽,万古受知。”又来到兴化城外南郊的蔡宅忠惠祠,对这位北宋杰出政治家、改革家、书法家及文学家蔡襄崇拜得五体投地,尤其对这位为官清正廉洁,刚正不阿,不畏权贵,为民请命,勤于政事,为民办事的历史功绩敬仰至极,欣然作下《蔡忠惠像赞》一文:

  经论其学,高明其志,立论中朝,尽心外寄。嗟公之忠兮,三谏有诗。诵公之功兮,万安有碑。楷法草书,独步当世。文章青史,见重外夷。丹荔经其品藻,诸果让其奇。郑重于欧阳,清纯而粹美。僝功于皇佑,得谥于淳熙,前无贬词,后无异议。芳名不朽,万古受知。英雄不偶,呜呼几希。

  对蔡襄作了极其中肯的、恰如其分的评价。

  朱熹在兴化从事讲学传播理学思想的文化活动期间,在枫亭会心书院授徒课业。书院位于塔斗的东南侧,年久失修,朱熹倡议重建,并题字“敬义堂”。他还在壶公山藏修精舍讲学,仰望那巍峨壮观的壶公山,叹曰“莆人物之盛,皆此山之秀所钟也”。他到延寿溪寻访状元徐寅当年垂钓的徐潭、钓矶遗址,为徐家题诗——

  延寿溪徐东陇徐,一徐分作两徐居。

  壶公山下千钟粟,延寿桥头万卷书。

  在品尝兴化米粉时,他赞不绝口,赋诗曰:“可口欲吞舌,美味实无穷。”

  南宋绍熙元年(1190年),朱熹从漳州回建州时,再度停留枫亭,路过梅岭头,触景生情,有感而发,赋诗一首:“去路霜威劲,归程雪意深。往返无几日,景物变千林。晓磴初移履,寒云欲满襟。玉梅悚半落,犹是慰幽觅。”以悲怆之情回首往事。莆田朱寨族谱《钱江宗史》收录了族人朱晦翁(朱熹字)题识的《归乐堂记》一文,个中记录黄石水南群仙书社之事。朱熹曾慕名探访,写下40行长诗《群仙书社记》,赞扬朱氏族人“世掌丝纶垂宇宙,家传诗礼着莆阳”。

  朱熹深受莆阳人所崇仰,元明清代,兴化各地文庙及书院或私塾等地方,都配祀朱熹神位,顶礼膜拜。枫亭民间还流传着一个美丽的传说。

  那年,朱熹在枫亭塔斗山讲学,养有一只白鹿。此鹿乖巧灵性,能替主人担当购物送信之责。每天早晨,朱熹把一天的食品清单和钱放进篮子里挂在白鹿颈上。白鹿来到枫亭集市,各店家会看着清单把货物及多余的零钱放进篮子里。白鹿带回山上,从未出差错。

  话说武夷真君久慕朱熹大名,然派人到塔斗山邀请朱熹到武夷山讲学,朱熹与来者表白定居塔斗山之意,婉拒来意。派来的人回去复命,武夷真君只说你再去一次,然而又一回被朱熹拒绝。第三次派来的人吸收前两次之经验,知道只能巧请而不可直白。遂这人计上心来,设法使朱熹自动上武夷山。于是乎,此人装扮成一个乞丐,预先躲避在枫亭桥头等待。当买货的白鹿买完货经过桥头时,他就把白鹿截拦住,抢走了白鹿颈上的货物。朱熹见白鹿空回,便朝它流泪,但不在乎其它。第二天、第三天仍是这样。朱熹一时纳闷,顿觉蹊跷。其时,武夷真君派来的人上山来见朱熹,问为何事愁眉不展,朱熹如实告知事由。来者接过话茬说:“您还说此地民风淳朴,人杰地灵呐!我看是人心不古,人心叵测啊!”朱熹笑了笑,悠然自得,觉得这地方传播他的理学思想差不多了,闽北地方人们的理学观念相对较弱,需要往闽北一趟。遂他把手头事情交待完毕,就随武夷真君派来的人一起到武夷山讲学,最后就定居在那里。

  其间,朱熹在莆田先后还走过了鲤城金石书院、度尾东山书院、涵江书院、锦江书院、广业书院、擢英书院、正音书院、闽阳书院、琼林书院等等,并留下墨宝。宰相陈俊卿去世后,朱熹再次下武夷山来到莆田吊唁陈俊卿。明代邑人黄仲昭进士,致仕返乡后潜心著《八闽通志》,书中好几处记述朱熹在兴化的活动情况。的确,朱熹给莆田留下不解之缘,给吾莆抹上一层靓丽的文化色彩。□郭大卫  朱义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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