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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厚甜谈魏碑(三)

 老邻居888 2016-07-03

(转载请注明出处:净堂墨韵)


碑板,它是被大家今天所关注的,而且真正的是那一个时代书法很精致的作品。它就是官方作品,不管是《爨龙颜碑》、《中岳嵩高灵庙碑》、《张猛龙碑》,都是官方之物。官方制作关注度就高,我已经说过了,碑板在书法史的发展中对书法、书风的影响是很大的。欧阳询他们的楷书肯定是受了类似于《张猛龙碑》之类的碑板影响。士大夫不会去过多的留意乡野民间那种随意刻画的东西,他们都会去关注经典的碑板。所以我们所看到的碑板,都是被历代反复拓,我们所说的模糊就是指边缘的不清晰,但是它的精神能完整的传达给我们,所以我们在学习的过程中,在对北魏的书法,北魏的楷书碑板进行研究的过程中,一定要确立碑板在这一块书法领域中的核心地位。它是一个经典型的,这是毫不动摇的。你要写北碑,你不研究碑板这一块,你就缺乏一个基本的元素。它的精美程度,它的整体的这种气象都是,你看我们站在孔庙《张猛龙碑》之前看到的气象,我们站在云南《爨龙颜碑》这件作品原碑之前,那种感觉是任何墓志都无法体现的,墓志你就最多就是四五十公分见方,你怎么能跟《爨龙颜碑》这种两米多高的巨碑相比,《张猛龙碑》也是两米多高,一米多宽,《爨龙颜碑》比那个《张猛龙碑》还宽几十公分,而且它在一个台子上,整个一个碑看起来那种感觉,气象确实宏大。所以说我们在对北魏的书法进行研究时,一定要找这个基准点。摩崖气派大、气魄大、格局大,但是它的精微程度和精致程度和严肃的精谨,在这一点上碑板是任何难以取代的。

造像就更不要说了,造像就是在石壁上佛像旁边的一块东西,是记录文字,所以说我们一定要记住为什么我在碑板这一块,让大家做了这么大的整体感受训练,就是要给大家作技术构架,构架这一块核心技术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标尺,就是碑板的基本技术。在这个上面,吸收吸纳墓志、造像和摩崖的元素,摩崖的元素、造像的元素和墓志的元素都是在碑板的这个旗帜下面来塑造每个艺术家个人风格的重要的养分。大家一定要把它的主次关系搞清楚,今后在学习时还是要经常的关注碑板,不要在碑的书写过程中去强调它那变形。碑板不是以变形取胜,变形都是小趣味,没有变形没有个人风格,一味变形只能流于小气,所以大家一定要在格局上注意定位,就是以碑板的正大气象作为自己书风树立的基本元素。就好像一个中轴线,我们定座标的时候一个横线一个纵线,这就是骨架。碑板的风格就是我们确立个人风格的一个基本参照系。造像这一块它的风格,字的变形啊,个性化的风格非常强,但是这些个性化,是塑造我们每个艺术家个人风格的参照系和元素,你在这里面随便露一手都会让你的书法增加无穷的趣味,但是趣味不能代表格局。我经常给大家做的比喻是什么呢,你看那个猴子什么时候一下子把人打死过?也没有听说过全世界的猴子把人一巴掌拍死的,猴子在你脸上怎么抓怎么挠,就是把你的皮挠破,眼睛给你抓瞎这是最牛的。如果是那个黑熊,啪一下子你就没了,大象咣一下你就是肉饼,我们不管做什么事情要有大的格局,大的气象。既要有大象的气魄,又要有黑熊的震撼力,我们要有气量、气度、气魄,不能唯趣味是从。但是个人的风格如果一点趣味都没有,个人风格何从谈起,是不是?你这个人长得特别伟岸,戴个眼镜,一下就有点文气,但是你为了把自己做的有文气,弄个大眼镜一戴,别人只看见眼镜,什么都忘了。


所以我们在学习的时候有了碑的基本格局以后,我们再来进入其他的领域,每一个其他的元素、书风在整体的艺术家的书法风格的学习中,它是一个什么样的份量,我们关注造像书法,如果学习魏碑,不关注造像书法,你是一个巨大的缺失。但是你以为北魏书法就是以造像书法为主要的,你就完了。大家要知道,造像书法是北魏书法重要的资源,但是它不是核心的资源,所以只要以造像书法为自己基本风格的都不会走的太高。你说我这一辈子我就写摩崖,你最多也是二流。你看康有为他就是单纯的走了摩崖书法的路,你总是觉得开张、放纵、纵逸有余,精谨不够,你就觉得像一个人一天走路很慌,每天都忙忙碌碌的赶集一样,没有一种定力,缺乏静穆之气,就是它缺乏一种静穆的风神,你说康有为的学问不高吗?你说康有为的格局不大吗?都不是,根本在于取法的问题。赵之谦写北碑牛不牛啊?又厚又重,但是细节做的修饰太多了,你就觉得本来那个动作做的很大,突然眨了一下眼睛的感觉。那个大师是随便眨眼睛吗?他动作做的很大的时候兰花指都出来了,就是阴柔,关公正面带了一串黄角兰那种感觉,觉得格局很大,细节没有为大的格局服务,做到那样完全可以不出那个细节,他就包含了那个东西,留给人足够想象的空间。赵之谦就让你没有想象的空间,他把你想做的该做的甚至不该做的他全都给你表现完了,邓石如就更不用说了,邓石如的楷书就流于匠气,工匠似的,所以二十年前我在做楷书书法教材时,我一写到清代,清代真正以楷书巡视天下、上接宋元的,最后查来查去只有一个人,何绍基,而且何绍基不是大字,他就是中楷,他是取法《张玄墓志》,略微有一点颜字的意趣,而且是轻重得当,他没有程式化,但是个人的风格让你一下子感觉非常高古、深刻,塑造的好。我们并不欣赏他特意写的那种颜体小字,但是他的中楷写的好写的活,他临的《道因法师碑》那里面的篆籀之意出神入化。何绍基真的是清代楷书第一人,他并没有用唐楷的那种小的格局去写《道因法师碑》,他用十公分左右的字,而且用篆籀笔法去写,把《道因法师碑》结构里面增加了很多北魏的意趣,所以你看的是唐楷,但是它的气象是北魏的那种东西。


造像尽管不是我说的北魏书法最核心的一块,但是它为北碑书法增加了一块非常重要的元素。没有造像,北魏书法的光辉要暗淡许多;没有造像,我们后人在对北碑进行发展的时候要少一个非常重要的参照系。没有研究北碑不研究造像的,我们一定要非常客观的判断历史,为我们提供非常重要的养分和资源。但是你要有个定位,我教你学会了几个方笔,几个捺画、撇画你们就回去了的话,你们这个学费真是白交了。只要是把一个点画写成什么样子的技术,就是制造僵尸的一种,就是把你往死里搞的那种技术,我并没有教你们写点,写撇,写捺,你们照样不是把魏碑写出来了吗?不要相信那些书上所谓的专家,他一辈子没写过魏碑,却在研究魏碑,他说的你信吗?他是造火药的,给你卖感冒药,你吃了就死,吃一个死一个。你要有学术品味、学术眼光、学术高度来把控。为什么我们和别人做出来的不一样?就是你站的角度和你站的高度,你思考问题的深度和别人不一样,同样我们学魏碑,有哪一位旗帜鲜明的提出过要把碑板作为他的基本的精神定位呢?我们在做一个高端的学术培训,我们就一定是中国最前沿的这个板块里面标志性的,就要做最高的,最前沿的。理念要新,训练方式要新,展开的程序要科学,最后我们每个人通过训练要有效。你讲了半天,训练了半天我还不敢下笔,这怎么行?!培训就是你们来做,你们怎么做呢?就是老师的方法和理念在你们的身上得到实践,得到的一个验证。通过这套技术改变你们的理念,提升你们的水平。做学术,没有高度就没有学术,只有在高度引领下的学术才是有意义的。造像书法那种很纵逸、很个性化的是我们要充分感受的,但是不要在它上面再往前走。造像里面个性化的发挥就好像是走钢丝走到悬崖的边缘,你再往外走肯定要掉下去,这一点含糊都没有。

我这次选的两个,一阴一阳,阴刻《元详造像》,为什么选择《元详造像》?因为《元详造像》的书写性是《龙门造像》里最强的一种,第二,它的结构不怪,甚至它的很多结构和唐楷,和褚遂良的笔势、笔姿有很多相近的地方,也就是说我们如果从唐楷到北碑,从北碑到唐楷,《元详造像》是一个桥梁。它里面有天然的衔接因素,它的基本的线的形态和点画的形态,这个用笔毫无疑问是北碑,但是它的造型,它的字势,字与字之间的点画形态,包括过渡的这些东西,它的有些字放在唐楷里面,也没什么大的区别,它完全是唐楷里面的典型形态。所以我们在选择和取法的时候,你要有前瞻意识,很多人说我今天就喜欢这个,明天不喜欢呢?你天天都喜欢它?从来没有吃过盐,突然一下吃到盐,你觉得特别有味道。但是天天给你一碗盐,你吃不吃?你不能因为你第一个喜好而定位你一辈子的喜好,我们的定位一定要从学术的方面客观地定位。有时候要善于调整自己,当然有时候对艺术的新鲜的感觉,突然一下子的那种冲动,可能对你在某一个点上的裂变和生发会有积极的作用,但是仅仅满足对第一观感的固化那是要出大问题。所有的学术所有的行为都要讲规范,也就是说你个性的把控一定要在基本的规定规范的前提下来做最大的价值。你说你这一辈子不写碑板当不了书法家吗?还是能当书法家,但是我们一定要从主观的学术判断做它的基本精神提升。


       为什么我们看魏碑的东西不是人人可学?你一定是要在塑造自己风貌的时候适当的吸纳一些它的意趣上的审美感,怎么通过笔墨来展示它,大的跨时代的历史人物的一个精神世界,它是有价值的。如果我们把它作为魏碑学习的一个基本状态,你脑子就进水了。为什么它成不了这种东西,关键还是没有在这个主干上面,不能作为基本审美来取法。你看赵孟頫的楷书确实在个性化、笔墨意趣上,尤其是中楷,他的《帝师胆巴碑》、《三门记》、《妙严寺记》,他确实没有太多的美感,唤起你想象的东西没有,但是你学赵孟頫,你不会错,不会堕入魔道。他在“二王”、唐楷里面演绎出的尽管做了减法,但是他很正。就是你写楷书,写赵孟頫,不会写怪,不会堕入野道。包括何绍基,都比他写的有意趣,但是说实在的,你看见谁写楷书去认认真真的学过何绍基的楷书?你说当今写楷书的,真正成为全国名家的哪一个是学何绍基成为全国名家的?哪一个又是写赵之谦成为全国名家的?你可以写文征明去全国获一个奖,但是你要成为全国楷书名家可能吗?没有可能。但是你只要写的以赵孟頫楷书为基本格局的话,你肯定在全国是第一流,站在前列,但是到现在我没有看到。所以我今天讲的以碑板作为北魏书法的核心精神定位,可能没有人在我前面提到过这个事情,我们就要做在学术中发展学术,在学术中精心观照学术,在学术的整理研究实践过程中,去丰富它。所以我们大家在学习的时候,过分棱角的地方不要去刻意的刻画它,你就书写北碑的这种平实、质朴的线条,去表现它,关注它动静关系和空间的收放关系和整体的形态,你得到的东西就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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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期 篆书《峄山碑》和《石鼓文》

第二期 隶书《乙瑛碑》

第三期 行书《米芾尺牍名品》

第四期 楷书《大字阴符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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