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法丨欧阳询八诀之：一波常三过笔

欧阳询八诀之：一波常三过笔

字面释文：楷书中写一个捺笔常常要经过三次调整笔锋。

注：波，指捺，隶书中称捺笔为波磔，也作波折，也特指平捺，有一波三折之称。

1，“一波三折”和“三过笔”

我们先说说一波三折，什么叫波呢？就是波浪的形状，那么一波呢？我们来用一张简图说明：

看图可知一波之形就如捺笔。折：指写字转变笔锋。三折则指笔法的曲折多变。王羲之《题卫夫人笔阵图》：“每作一波，常三过折笔。”《宣和书谱·太上内景神经》卷五：“然其一波三折笔之势，亦自不苟。”但是初学者单听“三折”容易误解其本意，为何？因为楷书中常见到横折、竖折等笔画，而这些折笔取方折之意，所以每见楷书中的折笔必然见内方之状，楷书中也正是有了这些方折，才看着楷书更加方正有力，如图：

如“曰、丹”二字之折笔，皆为内方。而初学者常有把此现象带入捺笔的，特别是少儿，那就错了，将方折之折带入“一笔三折”那将是何模样？我们再以简图表示：

图中虽有夸张成份，但能说明问题，图中的捺笔的起笔和收尾中都用了方折，使捺笔僵硬，毫无柔美之感，这种笔画在楷书中算作病笔。而楷书当中的捺笔绝不会是这样的形态，以斜捺为例，大多为两种，仍以简图示之：

图中所示的皆为常见的斜捺，第一种捺笔的右边向内略弯，形如滑梯；第二种捺笔的右边基本为直线，虽然此二种略有不同，但在起笔和右边处未出现方角，能看出来捺笔起笔后到行笔的过程中绝不是“折”出来的，而是转出来的，“一波三折”中的折指的就是转折、曲折之意，即露锋平起笔后（也有藏锋起笔说）笔锋向右下转锋，这便是其中“一折”，边行笔边加重至笔画下端后将笔锋向右边走边提（这也是其中一“折”），不可过快，最后平出。我们看看欧楷中的斜捺：

“长”字的捺笔右边几乎是直而不弯的，显得更有力度。而欧阳询所说的“三过笔”就是写捺笔时笔锋经常要调整转折三次，但是我们通过图中的例字可以发现，“人、大、来，长”字中的捺基本上像是“一过笔”，而“及”字中捺笔也不过是“二过笔”，“及”字捺笔中的“鹅头”露出来了，而其他字中捺笔的鹅头部分却被撇笔“吃”了进去，所以在写这些字的时候捺的鹅头可以在撇中进行，也可以省去，直接向右下斜行。所以欧阳询说的是“常三过笔”而不是“皆三过笔”。而真正的“一波三折”或“三过笔”的捺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们还要从隶书说起，从平捺说起，隶书中蚕头雁尾般的长横和平捺极为相似，都称捺为波磔，也特指平捺，其形既如波又如磔，故称波磔，也作波折。磔（音折），用刀切之意。是说捺笔其势像刀自上而下斜切，我们来看图：

看图即知捺笔如刀斜切之形，形象至极。我们再来看隶书中的长横和平捺：

此为隶书中“蚕头雁尾”般的长横，平捺我们用简图来展示：

图中我们即可看出平捺的“三折”：逆锋起笔，欲右先左，令其藏锋后向右（有时也为右上）行笔，此为一折；令笔锋在向右下行笔，此为二折；笔锋至末端处稍驻笔后复向右平出刀锋（也为右上），此为三折，即三过笔。楷书中的平捺在捺的起笔处虽有改动，但也仍是三过笔，如图：

看欧阳询写的这两个“之”字，捺笔为右下斜切起笔，此不同于隶书中的欲右先左，这种写法更为简练，右下斜起笔后令笔锋向右行笔，此为一折；复下右下行笔此为二折；最后令笔锋向右偏上起刀为三折；即三过笔。

欧阳询说话还是极其严谨的，捺笔中在三折笔的基础上还有二折笔和四折笔，所以欧阳询才说“常三过笔”而不是“皆三过笔”吧！当然这是句玩笑话，看官仅作参考。所以我们得出结论：欧阳询所说常三过笔是说捺笔的笔法是曲折多变的。

二，一笔常三过笔

在《八诀》中，究竟是“一波常三过笔”还是“一笔常三过笔”？我也曾迷惑过，也曾认为没有什么不同，都指捺而已。后经我院张卫星院长提示，一笔常三过笔也是正确的！为何？此诀放在最后极可能是欧阳询总结类的语言，强调的不只是捺笔，而是楷书中所有的笔画，那么三过笔在这则指的是书写笔画过程中的“起、行、收”，即起笔、行笔、收笔！那么我们解释如下：

在楷书中书写每一个笔画常常要经过起笔、行笔、收笔这三次调整。

这样听来不仅令我深思，是啊，书写基本笔画都要有起行收，而就连撇捺等这些出锋的笔画也不例外。那么像撇捺这样出锋的笔画该怎么收笔呢？收笔不就是回笔么？换言之，不就是回锋么？答：那只是其中一种收笔而已！那除了回锋之外还有那种现象是收笔呢？我们知道在书写的过程当中，笔锋是铺散开的，那么在写撇捺这样的笔画当中出锋时笔尖由铺散状态慢慢合拢，最后至笔毫完全抬起来时笔尖又收拢到了一起，这种现象就是收笔的另外一种表现。那么关于此诀究竟是“一波常三过笔”还是“一笔常三过笔”呢，元芳，你怎么看？

文/寒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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