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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百家】谭旭东:童心世界洗礼我并给我无穷的灵感和才气

 昵称JDTWtBsL 2016-09-02


作者简介:谭旭东,湖南安仁人。现居北京。当代著名诗人、作家、儿童文学理论家、语文教育专家。出版若干文学作品集、文艺理论著作和翻译作品集,多次应邀出访波兰、德国、韩国和俄罗斯等国。文学理论著作获得第五届鲁迅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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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旭东作品

那座老房子

谭旭东



一直很怀念在老房子生活的日子。可惜老房子早就拆掉了。

说起家里的老房子,有一些历史掌故。父亲小时候,过继给了他的叔叔。那时候,父亲的叔叔,也就是我的叔辈爷爷很穷,再广东做生意做得很失败,没有结婚成家,而爷爷有五个儿子,家里也穷得养不起这么多孩子,于是,排行老三的父亲就过继给了他叔叔。

父亲的叔叔其实几乎没有抚养过我父亲,据说他长年在广东挑盐,好像病死在了韶关,连我母亲都没见过。父亲没了继父,只好又回到了爷爷家,和他的兄弟在一起。父亲的伯父伯母也因为贫病早逝,他唯一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堂叔叔梅发,就由我爷爷收养了,所以,父亲兄弟就变成了六人。在这样一个大家庭里生活,免不了会产生一些矛盾,尤其是妯娌之间,多少会有一些摩擦和隔阂。我记得小时候,爷爷虽然年龄大了,但他总是会带着伯伯和叔叔家的孩子,但我和两个弟弟,他几乎没有管过,多亏外公外婆和我们同村而且离得很近,所以小时候我和弟弟都主要由外公外婆照看。爷爷去世的时候,别的孙子哭了,我竟然不会哭,因为一点也不觉得伤心。现在想起来,爷爷并没有错,这么多的儿子,这么多的孙子,哪里有精力顾得过来呀。何况我的外公外婆住在同村,有外公外婆的照看,比他细心多了,他当然可以少操心了。

说了这么多,回到老房子。它不是爷爷给我父亲的财产。过去,农村里家家户户都有这么一个习俗。儿子大了,娶了媳妇,就得分两间房子给儿子和儿媳妇,让他们独立过日子。但爷爷没有那么多的房子供六个儿子住,就把父亲的继父,也就是爷爷的弟弟的房子拿来分了,我们家就住了两间,这就是我们家的老房子。

我在老房子里住到了上大学,直到新房子完全盖好,老房子才被拆掉。

以前,农村里的大院子,是前后三栋的。我家所在的乌石塘这个小村子,其实就是一连排的三进三处的大房子。我家的老房子是最西头的一个大院子的第二栋的边屋,因为很大,被隔成了两间,后来,不够用,就把紧挨着的边厅隔了一部分,做了厨房。老房子的两间房子都是东西向的,两边都有窗户,因此通风透气倒很好。因为是砖瓦结构的,架着楼梯,就可以到二楼。二楼是木板做的,很牢固,可以放很多东西,尤其是储存粮食和各种猪牛饲料。厨房和今天的厨房大不一样,用泥砖砌的灶台,有两个火膛,可以同时在两个锅里煮饭、做菜和煮猪食。六岁时,妈妈就安排我早上烧饭,并煮猪食。因为个子矮,刚好够这灶台,所以很多次揭锅盖时,都是站在小凳子上完成的。有一次,要喂猪,我拿起一把大木勺从煮猪食的锅里把猪食舀出来,不小心,还烫伤了自己的脚,发炎溃烂,好久才愈合。还有一次,我拎着一桶烫热的猪食,跨过门槛,去喂猪,结果被一块砖绊倒,猪食淌了一地,我也全身沾满了猪食,幸运的是,没烫伤。总之,童年的记忆里,有很多小小的挫折和忧伤。



住老房子时,还有一件事,总是记得。我们家的邻居,和父亲同辈份的族伯,总会为一点小事骂骂咧咧,有时候说我们家占了他家的地方,有时候会说我们家住的就是他们家的,还说我们家盖新房子的地也是他家的。听说他土改时做过村里贫协会主席,人很霸道,总喜欢和村里人吵架,人缘不太好。小时候不懂事,也不管他年龄足以做我的爷爷,每次他“找碴”时,我和两个弟弟都和他吵,甚至狠狠地骂他,一点也不怕他。也正是因为这样的邻居,小时候特别渴望住上独立的大房子,特别希望家里也盖上大楼。父亲和母亲也有同样的愿望,当然,几乎所有农村人都怀着造屋梦,尤其是生了儿子的,都要盖房子给儿子娶媳妇。

初中时,我们家的造屋梦开始实现了。父亲由公办代课教师转为公办教师,每个月有一份工资。母亲开了一个小商店,一年能挣几千元。在三十年前,这是很了不起的收入,城里人大多数都不敢想象的。新房子就盖在老房子的正西边,中间隔着一条小沟,前后两栋,一共有九间大房子,两个堂屋,还有一个厨房,一个天井,一个压水井。新房子还有两层,有水泥和砖块砌的台阶直接从天井到二楼。有了这么宽敞的房子,老房子就没有人住了。没多久,父亲说雨水多,老房子没人住,很容易坍塌。他和母亲一商议,就拆掉了。

老房子拆掉时,我在外面读大学,父亲也没留下什么东西。如果我在家,我一定会留下家里的石磨的。小时候磨过豆腐的石磨,还有几个旧樟木柜子,都是很好的物件。但父亲都把它们丢弃了。多亏大弟有心,他把小时候我们睡过的雕花宁式床留下来了,因此老房子的记忆只有一点点了。

现在回老家,老房子的旧址变成了荒地。原来的新房子因为没人住也变成了老房子,屋前屋后,长满了杂草,橘子成熟了都没人摘。小弟在佛山买了房子,我在北京也买了几套房子,住进了别墅。大弟在家行医,也住的是自己盖的三层楼,带着小院子,装修得也很好,算是乡村别墅吧。

去年,回了一趟老家。还去老房子旧址看了一下,想起了因病去世的母亲,心里有些酸楚。老房子没了,意味着家里生活条件好了,按说应该高兴呀。但母亲去世了,即使住上了别墅,家里也少了一个精神支柱。


童年的图画



小时候,生活在山村。老家屋后就是一座山,爸爸说它的名字叫峦山,上面长满了马尾松,还有香樟树和油茶树等上百种南方的植物。

屋后的山是我们孩子的乐园。村里离山比较近的几个生产小组的孩子们都喜欢到山上玩,打仗,捉迷藏,捉小鸟,玩别的游戏。常常,我们一放学,就会跑到山上去,玩到很晚,直到爸爸妈妈喊我们回家吃饭,大家才恋恋不舍地回家。

记得春天和初夏,雨水来了,山里的树木会一下子变得郁郁葱葱,而且山茶花、栀子花、杜鹃花和蔷薇花等会一片一片开放,漫山遍野都是绿油油的,都充满着生机与活力。春分节的时候,一场春雨,马尾松林里就会长出很多蘑菇;清明节的时候,雨过天晴,竹笋也会一支支从地底下冒出来。我们拎着小篮子,只要到山上待过半小时、一小时,就可以有满篮的收获。

小时候,我最爱画画,那时候,学校里没有师资条件,学校里没有美术老师。但大自然就是最好的老师,屋前的水稻田和屋后的峦山就是我身边的老师,它教我辨别各种植物,教我辨识丰富的颜色,教我欣赏美丽的图画,也启发我绘出心中的美景。我到十里路外的镇上文具店里,用爸爸妈妈给我的一点零花钱,买来白纸,买来彩笔,买来画架,我站屋后画,我站在峦山里画。画山里的树,画山里的花,画山里的草,画山里的蘑菇,画山里的小鸟,画山里的溪水……我画呀,画呀,屋后的峦山渐渐地画在了我的心里。

长大了,当我离开了家乡,住在城市里,虽然我没有成为画家,但我的心里,我的文字里,还有一幅幅美丽的童年的图画——那是家乡的山村,那是屋后的那座四季青葱的峦山。



那盏煤油灯



读小学时候,村里还没有电灯,晚上,要点煤油灯。

记得那时候,特爱看小人书。晚上,在煤油灯底下入神地看,等到小人书读完,鼻孔里都有黑色的煤烟。但我丝毫不觉得难受,也没感觉到煤烟的刺鼻。只是沉浸在书香里,仿佛小人书就是一切。

读中学时,学校里已经有了电灯,但晚自习经常会停电,因此,我们读书、写作业,很多时候也是在煤油灯底下。那时,我们每一个学生,都要准备一盏煤油灯,放在教室后架子上,停电了,就各自端到课桌上,我们点亮,然后读书,自习……煤油灯一直陪伴到了我高中毕业。

煤油灯很简单,供销社的店子里有专门的煤油灯卖的,但来自村子的孩子一般都用的是自己做的。有的是用一个墨水瓶做的,有的是一个其他的玻璃瓶做的。在空瓶子里灌上煤油,再盖上铁盖子。当然,盖子上要戳一个孔,用一根小布条或一个细棉绳穿进去,它的大部分被瓶子里的煤油泡着,我们点亮它露在瓶盖上的那一小头,就是一盏亮亮的煤油灯。在没有电灯的时代,农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用煤油灯。在煤油灯下拉家常,在煤油灯下缝补衣服,在煤油灯下炖汤,在煤油灯下给孩子洗澡,在煤油灯下准备年夜饭……煤油灯点亮了山村的夜晚,也点亮了孩子们的梦。

小时候,在煤油灯下,我常常想:什么时候能用上电灯呢?什么时候能过上城里人的生活呢?做赤脚医生的妈妈知道我的想法,就对我说:“孩子,好好读书吧。不然,你只有永远在山村里生活。”妈妈的话,我记在心里。我知道,对一个普通的农村孩子来说,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只有努力读书,才能走出山村,才能过上城里人的生活。

后来,村里安装了电灯,家家户户不再用煤油灯了。因为家里也盖了新房子,老屋拆了,煤油灯也不见了。但我一直记得小时候点过的那一盏盏煤油灯。

煤油灯,照亮了我的童年,点亮了了一个山村孩子的梦想与希望。




艺术人生

生活点滴


△ 生活中的谭旭东



更多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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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旭东寄语



谭旭东给《爱你》杂志(成长读本)的寄语


责任编辑:石小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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