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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白瓷基本特点

 自华居 2016-09-02


  白瓷在明代景德镇官窑始终没有断烧过,而且历代都有绝代佳作问世,如永乐白瓷其色调“白如凝脂,素若积雪”;宣德白瓷“汁水莹厚,如堆脂,光莹如美玉”;嘉靖白瓷“纯净无杂”;万历白瓷“透亮明快”等等,不胜枚举。白瓷在明代宫廷中的地位,也是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显赫声望载入史册。在历代君王中喜爱白瓷者不乏其人,然而对白瓷情有独钟却首推明代永乐皇帝。据景德镇明代御窑厂遗址挖掘报告显示,在永乐前期地层中98%以上出土物是白瓷,有些器物还相当完整。如此清一色的宫廷用瓷,在中国乃至世界宫廷史上实数罕见。正是由于永乐皇帝的这种特殊喜爱,闻名于世的“甜白瓷”才有可能出现在永乐时期。所谓“甜白”,是形容永乐白瓷的色调有一种恬精柔润之感。明代万历时人黄一正在其所著《事物绀珠》一书中称:“永乐、宣德二窑内府烧造,以鬃眼甜自为常。”

  永乐甜白瓷的烧制成功,代表了中国瓷史上白瓷烧造的水平,堪称制瓷工艺的一大飞跃。它看似通体一色、朴实无华、平淡无奇,却极具诱人的魅力。正因为有永乐甜白瓷的相衬,才有其后姹紫嫣红的的彩瓷争艳,无论是永乐、宣德青花、釉里红,或成化斗彩,嘉靖、万历五彩,还是康熙五彩,雍正、乾隆粉彩、珐琅彩也才可能竞放异彩。永乐甜白瓷为彩瓷的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它在中国陶瓷史上的地位实在功不可没。永乐甜白瓷不仅釉色洁白润泽,能给人一种甜滋滋的美感,而且胎体轻薄如纸,几乎见釉不见胎,迎光而视其胎体上刻画的龙纹、凤纹、缠枝花卉纹清晰可见,故又称之为“脱胎白瓷”。传世的永乐甜白瓷中,有许多精美之器大都秘藏于紫禁城宫殿内,在北京故宫旧藏品中有一件白釉高足杯,胎壁之薄,口沿处仅0.8毫米,真乃鬼斧神工之作。永乐之后虽然宣德、成化、弘治、正德以及嘉靖、万历时期均曾烧制过类似白瓷,但其釉色以及胎薄体轻的程度,均非永乐甜白瓷可比。另一件白釉小梨壶,造型小巧圆浑,以形似梨而得名。腹部刻有暗花云龙纹,纹饰细腻,釉色莹润,具有典型的永乐甜白瓷风格。白釉梅瓶不仅釉色纯正,且造型典雅端庄,线条流畅自然,各部位比例协调,浑然一体,恰似纯情少女亭亭玉立。一对白釉龙凤盘造型更是妙不可言,它成双入对,一个盘内壁刻画双龙纹,威武矫健;另一个盘内壁刻画双凤纹,妩媚多姿,盘心同刻三朵祥云缭绕,离意龙凤呈祥。再如白釉四系罐、玉壶春瓶、高足杯等,也以其甜润洁白的釉色,在陶瓷史上留芳百世。在永乐白瓷中,还有一部分白瓷器物明显受伊斯兰文化影响,如双耳扁壶、单把罐,就脱胎于伊斯兰文化中的金属制品,洋溢着浓郁的异国情调。
  永乐甜白瓷不仅是宫廷内日常生活所用之器,也是皇家祭祀祖先之器,如白釉僧帽壶、军持、单把罐、爵杯、匝、豆以及口径在40厘米左右的大盘等,都能明显看出是官廷内举办佛事和祭祀活动的重要器皿。以白釉僧帽壶为例,它因其壶口似僧伽之帽,故谓之“僧帽壶”,其形制源于西藏喇嘛教使用的金属宗教器皿,有素面、锥花之别,还有刻画藏文之器。据历史文献记载,永乐皇室曾遣侯显前往西藏迎接哈里麻到南京举行大法会,这种白釉僧帽可能就是为此次大法会而定烧的。在景德镇御窑厂遗址中,白釉僧帽壶和军持、爵杯等均在同一地层出土,也可互为佐证。明代开国元君朱元璋虽然在洪武三年,颁布了以红色为贵的规定,传世的洪武瓷器也多红釉或釉里红装饰。但是永乐皇帝却公开违背其父的旨意,而像元世祖忽必烈一样喜欢纯白色瓷器,并以白色为贵。《明太宗实录》永乐四年十月丁未条有这样一段记载:“回回结牙思进上碗,上不受,命礼部赐钞遗还。谓尚书郑赐曰:‘朕朝夕所用中国磁器,洁素莹然,甚适于心,不必此也。况此物今府库亦有之,但朕自不用。’”永乐帝在这里所言“洁素莹然”之器,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无彩绘的素白瓷器,所言“甚适于心”,表示对他日常所用的白釉瓷器非常喜欢。由此可见,永乐皇帝对白瓷的喜爱,甚至超过对珠宝玉器的喜爱。不仅如此,1412年,永乐皇帝在以武力夺得天下后,在当时的首都南京,还曾大兴土木敕建起一座白色大报恩寺塔。此塔塔身为九层,全部用精美的白瓷砖砌成,这种密檐式白塔造型精美异常,很可能是中国宝塔史上绝无仅有之作(喇嘛塔除外),它从另一个侧面也说明永乐皇帝对白瓷的偏爱。
  永乐皇帝对白瓷的挚爱何故如此?在我国民间白色含有“孝”及“哀”之意,永乐皇帝以白色为贵,并以白瓷建塔,很可能是为缓和他登基后的社会矛盾所致。按照封建传统,明太祖朱元璋本来把皇位传给朱允炆,但朱允炆天性仁柔文弱,建文四年朱棣发动“靖难之役”,以武力废黜了朱允炆,自己登上皇位。改年号为永乐。朱棣的行为以儒家的观念看是不忠、不孝之举,所以为巩固帝位、争取民心,永乐皇帝在夺得天下后马上建此白塔,可能也含有公开哀悼其先父朱元璋和马皇后之意。此外,在明代王世贞的《名卿绩记》一书内还有这样一条记载:“洪武中诏,选十高僧分侍诸王,广孝与焉,因私谒文庙曰:‘若蒙殿,厂下弃当奉上白帽子戴。’”文中广孝则指永乐时僧人姚广孝,法名道衍,据说此人颇有谋略,朱元璋令其辅佐当时的燕王朱棣。他所言“王”字上加一“白”字,实际上是指“皇”字,这是预言朱棣不久将登上皇位之意。所以,当朱棣一统天下后,一直以这个“白”字为吉,对白瓷也就偏爱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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