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生肖—《猪》

房东养的大母猪终于生了，对这些天没日没夜一旁辛苦伺候的房东来说，总算有了结果，有了收获回报；依房东的希望还是应该多生那么一两只才对。我听后就乐了，“还不够啊？现在猪肉那么贵。”房东很有经验的告诉我：“猪下崽，五只起步，八只持平，十只以上才有的赚。白白少了一两千元不合算的。”我笑着说“这猪怀几只猪仔你能控制？”房东道：“当然能，这要挑时间、挑种猪的，唉，里面学问大了去了，一两句也扯不清楚。”?

收工后，我和两个同事被房东叫住，说是帮忙卸饲料，于是来到了房东家的猪舍。虽然天天路过，却还是第一次进到猪舍里面。如今的猪舍已经不再是曾经记忆的样子。记忆中的猪圈，就是在自家房侧或屋后用石头垒个高点的围栏，再在上面搭个能遮风挡雨的棚子就算完成了；还有会计算的人家便把那猪圈与旱厕垒在一起。从猪圈到猪舍，一个字的改变，也将我儿时那“圈”的记忆拔高到了“舍”。?

猪舍的门口有只狗在守卫着，也是体型健硕，见我们到来，呲牙咧嘴冲着我们狂吠，并向我们扑来，若不是链子拴着，想来已经扑倒我们几次。它并没立刻服从房东的命令，作势的动作唬的我等不敢前行。主人的斥声中充满威严和满意，终于，在它听出主人的训斥中已有了不耐烦，以及主人作势扬起的巴掌后，收了表演（许也不是）很知趣的安静了下来，立于旁侧，狠眼怒目。也正是有了这一插曲，在回屋后的饭桌上便有了关于如何打狗及狗肉火锅的话题，这是后话。??

码好饲料包。房东引我们进了他家的猪舍。猪舍建在几排废弃的平房里，用塑料布糊住的窗户，使房内的光线更显暗淡，却也让屋内的温度在初冬时节也不感觉冰凉。昏暗的光线下，我看到房东在猪舍里用砖头垒成墙，隔成了几个圈，一个圈里有三只猪，另一个圈里却只养着一只，而刚下过崽的母猪则在另一排里的单间。听到声响猪们都抬起了头，伸过墙头，侧眼看着我们，哼哼着。只有猪妈妈不理我们，依旧躺在那里睡觉。“你们来之前，刚喂过它们大的，现在该喂猪仔了。”房东边说边从一个大纸箱里端出一只小猪崽，凑近母猪的身边；随着猪崽的一声尖叫，猪妈妈醒了，摇晃着脑袋在寻找声源，并开始努力挣扎着起身。房东已将小猪崽的嘴触到了猪妈妈的乳头，猪崽贪婪的噙住拼命吸吮起来，条件反射的猪妈妈重新躺好，并将身体扭动更方便猪仔吃奶。?

房东又抓出两只小猪喂上奶后，便不再从纸箱里拿了。他道：“别看它们小，争食争得可厉害。力气大的就能多吃点，瘦小的只能一边等，有时候还吃不上。”房东开了话匣子，“就像那几头猪，”他手一指，另一边的猪圈里的猪，“那头单独的猪总是和其他猪干仗，而其它猪也都不敢惹它，要等它先吃完，才能轮到别的猪吃。你不分开它们，别的猪就很难挂上膘，以后就卖不上个好价。”?

我猛然忆起儿时与小伙伴儿们，调皮，翻墙跑进某个部队的驻地，等喂猪的战士倒完泔水离开后，骑在猪圈墙上，见到有哪只猪霸道抢食，便拿出弹弓一顿狠打，边打还边念叨“叫你抢，叫你抢。”常常是打的某只猪霸连顿带嚎的，招来饲养员。有的战士就老远喊一嗓子，我等做鸟兽散翻墙跑了。也有的战士就悄悄潜伏过来，将我等活捉，处罚的方式就是“押”我们到厨房帮忙干活。干完活后，每人却总能分得一大勺菜带回家，运气好还能有肉。盛菜的碗总是家里的长辈将自家的食物盛满送回去。在这样锻炼中，我们的“侦察与反侦察”的能力得到了提高，“活捉”我们的次数越来越少。以至于后来我们每每翻进驻地，先去厨房看看当天的伙食里是否有肉，有肉就狠狠的揍那只猪霸，然后等着被活捉，然后等着分配干活，然后等着发肉。想着想着我不由得笑了起来。?

房东误解了我笑的含义：“咱养猪就是为了赚钱，单一只猪肥了那哪儿成，都肥了才能卖上钱，一只再肥卖的钱也抵不过一群卖的多。是吧?”“是，是，”我连忙附和到。?

想是时间差不多了，房东将那几只正在吃奶的猪仔逐个抓回纸箱，换上另几只。被剥夺吃饭权利的猪仔撕心裂肺似的嗷嗷大叫，引的另一边的那只住单间的猪探头的张望。忙完手上的活儿，房东点着一根烟，用手掌揉了揉眼睛，指了指那只探头的猪道：“过些日子，再搞它配一次，撵过节就把它卖了。”哦，原来它是这帮猪仔的父亲。“这些猪仔长的很快，又不能圈在一起养，要不会被别的猪欺负的。而且两个圈里的猪，最好不要合圈，不然会干仗的，猪干仗厉害着呢，除了抢食争地盘，还要整出个谁先吃谁后吃的顺序来。”房东继续说“喏，这头猪原来在圈里厉害，别的猪都不敢惹，都让着它，没法子只能把它分开，要不，别的猪都吃不饱，就挂不上膘。怎能卖个好价钱？”我想它在这里的作用快要结束了，这猪们为争饲料、夺地盘，相互的撕咬争斗，并把自己养了个脑满肠肥，这到头来还不都是做了不知道是谁的盘中餐、碗中肉。许这就是宿命吧。?

室内已经见不到啥光亮了，房东递给我一把手电，手电照处，那只快要被卖掉，并不知道结局的猪正望着这边。。。。。?

饭桌上，大家都在热烈讨论着那打狗及狗肉火锅的话题，电视里飘出一句话：“据XXX最新的一期资料显示， XXX挤进XXX排行榜的XXX位。”....?

作者：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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