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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季羡林谈人生》里，老先生写过这样一句话：“每个人都争取一个完满的人生。然而，自古及今，海内海外，一个百分之百完满的人生是没有的。所以我说，不完满才是人生。” 世界上的事情，最忌讳的就是个十全十美，你看那天上的月亮，一旦圆满了，马上就要亏厌；树上的果子，一旦熟透了，马上就要坠落。凡事总要稍留欠缺，才能持恒。 月盈则亏，水满则溢。这个道理我们似乎都懂。但我们总会想着追求完美，希望能拥有最幸福的人生，能找到最中意的伴侣，能做一份最有前途的工作，就连喝酒也期待来自一个完美的年份。 曾读到过一篇文章，一位多家顶级名庄的掌门人说过这么一段话：“如果你有机会在一个管理严谨的波尔多顶级庄园进行年份垂直品鉴，您会发现在十年之间，每个年份各有千秋，而重点却并不在于一些年份比其他年份‘出色’。这也是好酒令人着迷的原因之一。” 《美丽人生》有一句经典台词：“没有人的人生是完美的，但是生命的每一刻，都是美丽的。”在一位真正的爱酒人士看来，每一个年份都是自然的恩赐，每一个年份都有自身的特色，就好像没有完美的人生，但每个人的生活都有精彩的时刻。 你之所以还不会选择葡萄酒的年份，是因为生活中的经历，还没有哪段令你难以忘怀。 当我们把生活中那些不如意看成是一种缺憾，放大生活中痛苦的时候，人生仿佛一片黑暗；而当我们能够看淡那些不完美，把生活中那些不如人意看成人生正常的组成部分，顺应的同时尽力改变，你会发现你的人生并不糟糕。在面对不完美时，我们唯一应做、能做而又必须做的就是：接纳它，然后尽力往完美的方向努力。 对于葡萄酒的年份而言也是如此。 成群抱团的马蜂叮咬、被鸟儿吃的只剩果梗、葡萄拼命成长的月份却见不到几天太阳、产区遭遇山洪冲断了葡萄树、果树纷纷生病：白腐、灰霉、酸腐、枯腐……高温、高湿、冰雹冻害...鬼知道在这个小年份中这些葡萄都经历了什么。 可那些真诚的酒农又能做些什么呢，这是大自然给予的，就应当让饮者喝到那年的味道，是葡萄和自生酵母在那年自然条件下的本真表现。 从长远来看，用年份来判断葡萄酒的好坏，并不公平。即使在某些差的年份（小年份），现代化的工艺技术也可以弥补其不足，或者有些酒庄降低产量，提升质量，也总能保证一贯的品质。有一些葡萄酒的爱好者，局限于他们的体验，总是想高档酒出自于大年份，其实他们不了解精明的买主所遵循的原则是“小庄园，大年份；大庄园，小年份”。也就是说像拉菲拉图这样的名庄酒，买差年份反而不会错，价格又便宜好多。 大年份、小年份之间的区分并不可怕，就像生命既有如花般绚烂的时刻，也有困难像洪水猛兽般的无情袭扰。尽管当下是如此的不完美，但每个当下都是无法被复制的过程。 当你再次问起，酒标上的年份意味着什么？你就可以试着寻找和回忆，那个年份的天气，刻在葡萄成长上的印记。 在诚实的酿酒人那里，葡萄酒就像记录声音的磁带，成为大自然的日记。封皮上只要标注出年份，就像葡萄酒不用打开瓶塞，我们就可以决定是频繁地开启这段回忆，还是根本都没有勇气碰触。 而我深深迷恋年份给予我的不完美，幸福的方式千篇一律，若是今年平淡无奇，我都不知道要在酒中寻找什么。 时间对于自然来说是个伪命题，却帮助我们，通过积累遗憾、失去、错过和不完美……将眼下变为最完美的作品。 就像生活不必太完满。于无声处听惊雷，于无色处见繁花，保持积极的心态，去迎接、去面对、去拥抱，这就是最好的生活——敬不完美。 不完美，才是真实的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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