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剧行业自身正在经历嬗变。资本为何青睐编剧?有组织的编剧们,究竟有多大话语权?编剧中心制是否可行?新媒体的崛起又为编剧行业增加了哪些变数,是否出现新的生产、分配方式? 3月22日,演员王宝强首次自导自演的电影《大闹天竺》开启“西征践行仪式”,这部电影主投资方是王宝强的宝亿嵘影业,编剧为《泰囧》老班底:束焕和丁丁。很多人不知道的是,束焕(主要作品:《港囧》《煎饼侠》)也是这部电影的联合出品人。 无独有偶,4月初由人气网络小说《孤芳不自赏》改编的同名电视剧开拍在即。该剧云集台前幕后一线阵容,由Angelababy和钟汉良领衔主演,资深古装剧导演鞠觉亮执导,上海克顿传媒与派乐影视传媒联合出品。而派乐影视传媒董事长,正是《孤芳不自赏》的总编剧张永琛。 影视编剧中开始诞生“新力量”,并受到资本青睐。 今年一月份,由华谊兄弟、小米联手投资的新圣堂影业举行了战略发布会。与传统电影公司不同,新圣堂影业由一支年轻的编剧“军团”组成。 编剧身兼制片人 话语权提升 随着影视行业的新一轮洗牌,IP(知识产权)热潮涌动。不管这股潮流携带多少泥沙,至少有一点利好:行业越来越意识到好故事、好剧本对于一部作品的重要性。优秀的编剧,与优秀的导演、演员、制片人一样,都成为稀缺资源。 近几年,影视制作公司纷纷通过入股、战略合作等方式将知名编剧拉入阵营。华谊兄弟是“新圣堂”最大股东;唐德影视收购了编剧余飞(主要作品:电视剧《重案六组》(3、4)《永不消逝的电波》)创建的工作室——上海悠闲影视传媒有限公司(简称“悠闲影视”); 还引进了知名编剧盛和煜、齐星、柳桦等作为公司直接或间接股东,并与他们签署了4年或4年以上的战略合作协议;邹静之入股幸福蓝海,国龙联盟签约林和平、严歌苓、刘猛;王力扶、赵冬苓、李潇等入股新丽传媒。 资本青睐编剧,除了在股市上能讲出一个个漂亮的故事,给编剧行业的发展又带来哪些想象空间? 合作资源的注入
对唐德而言,无论是直接的盈利,还是人才储备,深度“绑定”余飞和他的工作室都有好处。而华谊不仅给新圣堂带来了资金,还带来了合作资源。在今年的“编年史”发布会上,新圣堂发布了“聚本汇”剧本征集大赛计划。新圣堂影业创始人,年轻的“80后”编剧、导演田羽生(《前任攻略》导演、《人在囧途》编剧)表示,“我们负责出创意,把控内容,具体运营由兄弟公司操作。华谊旗下的众多控股公司、子公司,都可以互相合作。” ▲ 余飞 品牌化的运营 一些资深编剧也已不再满足于只埋头写作,他们通过自己多年积攒的人脉资源,摇身一变成为出品人,分享更多话语权,比如束焕。
田羽生也透露,新圣堂不仅是委托创作,也要求参与出品。
派乐影视传媒董事长、编剧张永琛(主要作品:《京华烟云》《末代皇妃》)表示。
另外,他也认为编剧有机会去做制片人、出品人,是增加阅历的难得实践,对创作有益。
与其看法类似的还有编剧梁振华(主要作品:《冰与火的青春》《神犬小七》),去年年底,古装青春偶像历史剧《思美人》开机,梁在“总编剧”前面又加了一个身份,“总制片人”。 在美国,很多核心的编剧同时担任制片人,中国也有少数案例,如刘和平和他的《北平无战事》。未来,编剧兼制作人的模式会更多。然而,从整体行业来讲,这并不意味着剧本受到更多重视。正如一位受访者所说,除了自己写的本子,现在一半以上的制片人都不看剧本,甚至许多制片人、出品人直到拍完都没看过剧本。 当资本,而不是优秀的故事成为项目源动力,编剧也成了资本的一部分,无论是入股还是成为资方。 “钱”景广阔 “快消品”剧本盛行 影视新时代 编剧身价与日俱 在中国所有“码字”为生的工种之中,编剧可能是赚钱最快的。2013年,举办到第八届的“中国作家富豪榜”推出全新品牌子榜单——“编剧作家富豪榜”,首次将中国一线编剧的收入呈现出来。这一榜单的出现,证明编剧已经成为新的高收入群体。高满堂、刘和平、于正的身价位列三甲。“大概四五年前,编剧收入已经很可观。”编剧秦雯(主要作品:《辣妈正传》《我们无处安放的青春》)表示。 当时位居“富豪榜”榜单前列的基本是电视剧编剧,电影编剧刘恒、李樯、刘震云等都在榜单末尾。这与产量有关。近年以电影《泰囧》《港囧》系列火速蹿红的编剧束焕表示,他现在不太愿意写电视剧了,因为“一部电影的稿酬在500万元左右,一部几十集的电视剧也是那么多。” 被戏称为“网剧一哥”的导演、编剧白一骢(主要作品《盗墓笔记》《暗黑者》)透露,两三年前,他的编剧成员中有许多是从网络写手转型过来,因为“编剧更赚钱”。派乐影视的编剧团队中,也有一些曾是网络小说作者。只是最近两年“IP潮”兴起,原创小说版权费高涨,网络小说作者转编剧的热度才有所下降。 互联网资本介入 剧本从艺术品沦为工业产品 编剧身价暴涨曾经给投资方带来沉重压力。但随着互联网资本进入电影市场,行业变得“不差钱”了。远大于行业总量的资本对IP热情追逐,使得优秀编剧也作为“IP”之一受到了资本的礼遇。短短一两年间,编剧的薪酬实现了令人瞠目的加速度增长。
现在,他团队中的一个普通编剧也能拿到3万元一集。
相对于需求量日益膨胀的市场,优秀编剧的数量还是远远不够。
一边是过剩的产能需求,一边是数量严重不足的生产者。所以,少数一线编剧的身价持续暴增。活儿多得接不过来,就会导向团队式生产甚至公司化运作。编剧这门“手艺”从文艺创造变成工业化生产,必然导致大量粗制滥造的“快消品”诞生。
一位以演技著称的知名演员正在筹备自己的电影导演处女作,她对记者“吐槽”,递过来的很多剧本质量非常糟糕,“简直惨不忍睹”。
编剧身价并非只是看涨 一面是优秀编剧的酬劳涨势惊人,一面是许多普通编剧乃至“枪手”仍在为生存奔波,马太效应明显。
一位青年编剧告诉记者,现在片方与编剧签的合同看似平等,实际上对编剧的约束比对片方多得多。
另一位在业界打拼多年,却始终未能有播出作品的编剧对记者说,她现在签的合同是2万元一集,但是这笔钱要和其他合作者分,还要给介绍活儿的编剧付回扣,“相当于跟经纪公司合作”。 付费一般是分批次,比如定金、大纲、分集、每十集、二稿、定稿、尾稿……不一而足,根据具体合作情况,分批有所不同,比例也不同。假如因为种种原因片子没播出来,后面几部分的稿费经常会不了了之。
田羽生透露,他在编写《人在囧途》之前,生存状况也很窘迫。自导自演《前任攻略》之后,他不仅开了新圣堂影业,甚至投资了两家火锅店。 只要有一部作品叫响,编剧的身价就会飞涨到令人艳羡的地步。这种两极分化的现象也许不正常,却很真实。 ▲ 田羽生 “组团”流水线量产 大量资金涌入,诞生了大批影视公司项目。尽管影视公司旗下常常会有签约编剧,资深编剧还会入股,但仍然有大量项目需要向外寻求合作,于是编剧工作室、公司开始相继出现,专攻剧本生产。 集体创作真的可行? 张永琛创建派乐影视时,放言要打造“第一编剧团队”。他相信,未来的编剧行业必须依靠科学化的集体创作。
田羽生从中戏毕业后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编剧“枪手”。人年轻,生活经验不丰富,片方却老让他们写婆媳剧,令他很痛苦。
直到执笔《人在囧途》之后,他的经济状况才渐有好转。“学历教育和职业教育是两回事”,正是因为这段经历,田羽生决定创立“新圣堂”,让编剧各展所长,提升专业度。导演冯小刚说想办影视界的“蓝翔技校”,田羽生非常认同这个说法,并把“新圣堂”视为编剧磨炼专业技能的地方。
他的“工作方法”是一套Excel图表模板,将每一个情节点拆解,按照各种不同元素分门别类,打上分值,最后总结出剧作节奏、角色戏份等指标。据悉,这种手法也是从美剧中借鉴而来。
聚合人才要靠建立工作室? 但亦有专业人士指出,整合众多编剧的思维和气质并非易事。
团队化创作更适合高概念、强情节的戏,如谍战剧、偶像剧,以及现在诸多网剧。余飞以写谍战剧闻名,他也坦承,自己的工作室经验不一定能复制,“我经过了多年的探索和不断试错。”而具有强烈艺术个性的作品,比如《亮剑》《潜伏》,就很难用“抱团”创作的方式产生。 而且,一些编剧成立个人工作室之后大量接单,一年生产好几部电视剧。最后,集体创作出的剧播出后无声无息,反不如早期的独立创作。量产带来的浮躁气氛弥漫在整个行业之中。 一些业内人士也提出质疑,“编剧是文艺创作,不能完全等同于工业产品,好编剧应该是艺术家,能沉得住气,甘于寂寞。现在艺术家跑去当商人,创作意图从追求精神品质变为追求经济利益,真的有利于写出好东西吗?”
IP改编成主流 “螺丝钉”化存隐忧 互联网资本大规模涌入影视行业的同时,也将十几年网络文学红利打包扔进场,打乱了原有的生态系统。与此同时,新媒体的迅速崛起,也带动了网剧发展。网剧在短短一两年间大量涌现,很快抢占了一批年轻人的市场。 而在一剧两星的政策下,电视剧也不得不将目光转向视频网站新贵。因此,年轻人口味、网络口味开始引导创作方向。在大量的项目刺激下,改编网络小说、动漫、游戏IP,替代了原创,成为编剧的主流工作。 腾讯影业刚刚公布的项目中,最引人瞩目的电视剧《择天记》和电影《天涯·明月·刀》,分别根据网络小说和古龙同名网络游戏改编。近日,乐视影业也高价买下了特稿《太平洋大逃杀亲历者自述》的影视改编权。 戴上镣铐 张永琛透露,派乐目前接受委托的“大IP”改编作品比较多。
去年阿里影业某高层在论坛上的一番言论引发编剧界集体“声讨”,原因便在于该言论公然将编剧这个工种“螺丝钉”化了。 IP改编带来了更大的创作难度,促使编剧们开始“戴着镣铐跳舞”。 网络资本与网络文学之间有天然的血缘关系,题材偏向于神怪、玄幻、盗墓、穿越,大多凭借“人设”(人物设定)、情节取胜,在人物塑造乃至文化品格等方面都较弱。而且,网络文学的写法也和剧本有很大差距。
从事实来看,电影对IP的依赖相对小于电视剧和网剧。2015年,网络小说改编的电影反而没有原创叫座,在口碑和票房上都不尽如人意。然而,IP改编仍是接下来两年的市场热点。 不仅热门网络小说将被搬上银幕,高收视率的电视剧、电视真人秀都成了投资眼中的IP富矿。TVB电视剧《使徒行者》电影版已杀青;以《十二道锋味》为基础创作的《决战食神》吸引了2.5亿元投资。 日韩IP也成为新宠,高仓健的《追捕》将被吴宇森翻拍,东野圭吾的《解忧杂货铺》也被搬上中国大银幕,车太贤主演的《非常主播》被改编为《外公芳龄38》。 ”IP“的介入是对编剧的考验 通过原创影片获得成功的编剧,如束焕和田羽生,均表示没感受到IP带来的压力。“大家看电影还是想看新鲜的。”在新圣堂影业,原创的比重远远大于改编。公司也买了一些网络小说,但并非业界知名的大IP,“主要是买人设。” “人设”即人物身份设定。新颖有趣的“人设”会引发观看兴趣,如“宅女侦探”(《宅女侦探桂香》)、“女强人+霸道总裁”(《孤芳不自赏》),但作品最终还是要靠立体饱满的人物塑造来打动人心。这就需要扎实的编剧技巧和深厚的生活感悟。 束焕认为,目前行业原创力不够,一大原因在于编剧接受市场的锻炼不够。
然而悖论在于,如果IP改编成为不可逆转的市场主流,编剧原创力又如何得到锻炼? 更糟糕的是,当任何东西都被贴上了“IP”标签后,其作品实质反而被淡化或忽略了,而这种心态正在潜移默化地影响创作者。《太平洋大逃杀亲历者自述》新闻特稿发表后,事件之惨烈曾震惊世人。 然而,特稿被买下电影改编权后,只见《时尚先生 Esquire》出品人兼总编辑李海鹏在微信朋友圈里言道,“相信这是一个内容带来利润的小小创举”。随后这则消息被广为转载,加上新闻题材电影《聚焦》获得本届奥斯卡最佳影片奖,一时间影视业界纷纷感叹,“新闻特稿是真正的IP富矿。”而关于“太平洋大逃杀”事件本身,却甚少有人问津了。 ▲ 白一骢 编剧经纪路在何方 美国编剧工会拥有1.2万会员,其实是一个专门为编剧服务的经纪公司,工会可以为编剧提供培训、剧本营销、法律维护等等服务。但是在中国,“大政府,小工会”仍是本土特色。工会职能的缺失,也促使更多编剧成立自己的工作室,或者签约影视公司。
拥有“中国广播电视协会电视剧编剧工作委员会副秘书长”“中国电影文学学会副秘书长”等多个头衔的余飞谈及中国影视界的工会,不禁摇头。
此种情况下,一些人看准机会,试着成立专门为编剧提供服务的窄众服务机构。2013年诞生的新媒体平台“编剧帮”就是这样一家公司,通过微信及微博平台为编剧提供有针对性的信息和服务。 编剧帮做过一个针对编剧工作室的不完全调查,出于经营成本和规模的考虑,超过22.2%的工作室没有法务顾问,33%的工作室遭遇过侵权。因此,编剧帮建立了法务团队,给中国的编剧免费提供法律谈判和咨询服务。法务热线开通了两个月,已经接到好几十单编剧咨询。
不少编剧除了委托创作,也在进行自己的原创写作,编剧帮会基于业内信息帮助他们进行策划,以及推荐剧本给影视公司。与一些公司有着长期合作的编剧,想要拓宽选择,也可通过这个中转站寻找新的合作伙伴。对于已有工作室或者知名度高的编剧,编剧帮会更侧重于他们的个人品牌建设及宣传,以及组织行业论坛,促进交流。
编剧帮制定了一个“青年编剧成长计划” 通过组织线上线下课程培训、业内交流提升编剧水平; 通过作品推广、个人宣传提高编剧知名度。 青年编剧可以获得剧本经纪服务,委托创作的工作机会,职业规划服务,以及免费的合同审查服务等。
但也有业内人士指出,编剧帮的功能其实与很多影视公司的功能重合。一家民营公司如何成为业界公认的“第三方”,还有待时日证明。 编剧工作室规模化生长缺少专业的编剧经纪人,也缺少税法方面的专人打理,在编剧的收入水平和行业地位不断提升的情况下,越来越多的编剧工作室相继成立。 一般的工作室团队规模维持在10人以下,更多的是在5人左右。 在此基础上,工作室的规模、定位和发展方向都出现了差异。在编剧帮的抽样调查中,5人以下(包括5人)占44.4%,6~10人占22.2%,10人以上则为剩下的33.4%。拥有40个编剧的蓝蓝蓝蓝影视传媒有限公司,是全员工制的编剧公司,此类公司比较罕见。 三种主流工作室 税务、法务保护。目前很多编剧都有工作室,但大部分工作室都不是实体的,有相当一部分只是一个外壳,主要是为了在财务、法务、税务等方面谋求便利和享受一些优惠,并非真的有团队合作。过去法律、税务意识比较单薄,如今在资本的推动下,无论是个人还是公司,对其重视程度都有很大提高。 许多老牌知名编剧都有自己的工作室,如高满堂、刘和平、王丽萍等。这类工作室的成立也主要是为了打理创作以外的周边事务,并非为了团队创作。 在好莱坞,编剧有编剧工会来保障自己的各种权益,组成工作室是一种更加紧密的联盟和合作,而在中国编剧遭侵权的报道时常出现在公众视野,工作室这方面的力量不大。 小团队项目合作。目前最基础也最普遍的一种工作室,是志同道合的两三个编剧一起写剧本挣稿费,决定弄个合作的模式,也许到工商局注册了,也许没有。 这种形式自由乃至很松散,有时在一段时间里甚至没法依靠剧本赚取收入。比如束焕和史航,大学刚毕业留校,成为了室友,就一起写剧本。田羽生和他的三个同学组成的“圣堂工作室”也是这种形式。 现在束焕工作室固定的合作编剧有20多人。“我之前做剧本医生的时候,接触过各种各样的编剧,很多是年轻编剧,发现了好苗子之后,就开始一起聊。他们很多也是一起做,而我可以提供很多‘出口’,所以他们也愿意跟我合作。因此我决定把大家聚合起来。” 一些编剧借助大学教师的身份带着学生一起写剧本,比如北京电影学院的薛晓路、曹保平、张巍,和北京师范大学的梁振华、田卉群等。
这类小型团队几乎都是项目制合作,没有固定底薪和社会保障,人员流动也比较大。束焕手下的电影项目居多,旗下编剧20多人,大多数是按照项目制结算。 束焕认为这样比“底薪+稿酬”更有利于合作的编剧,也不影响他们与别人合作。李潇的工作室则介乎项目合作和公司化运作之间,有项目时按照项目结算,没有项目时发放一定量的底薪。 公司化运作。少数具有市场思维的知名编剧打出个人品牌,建立了自己的编剧公司。如张永琛的派乐影视传媒,余飞的悠闲影视工作室,田羽生的新圣堂影业等。还有一些编剧团队虽然不是独立公司,隶属于影视公司,但仍然进行公司化运作,例如白一骢旗下50多人的编剧团队。 去年成立的派乐影视是目前国内规模很大的编剧公司,旗下有20个工作室,108名编剧;4个总编剧每人带领5个工作室,张永琛本人也带5个工作室,项目涵盖大古装、民国、谍战、现代生活各个方面,还有电影。招聘的编剧什么样的背景都有,既有学戏文的研究生,也有网络写手、知名作家,还有玩游戏出身的年轻的“二次元编剧”。 余飞的悠闲影视有十来个人的团队,他把公司定位为影视公司“外挂的策划部”。“我们所有人都有策划能力,无论是哪个公司来找我们合作,我们都可以给他们提供剧本策划服务,从最初的创意到整个过程的管理、创作以及修改,全是一条龙服务。” 新圣堂创立了一个新模式,给无法固定创作量的编剧们发固定工资,上高额保险。 田羽生认为,编剧(主要指电影编剧)的工作无法批量生产,1年写1个剧本很正常,有可能前5个月什么都没写出来,第6个月突然“脑洞大开”。
最终的稿费分配视每人参与的程度和完成质量而定,有的是按事先谈好的稿酬付费。为了选拔优秀人才和好项目,新圣堂还发起了“聚本汇”剧本大赛,请来众多资深电影导演、编剧担任评委。 对于刚入行的年轻编剧来说,参与靠谱的团队可以更好地锻炼自己,收入和署名权也会得到保护。
内容管理与薪酬体系 个体创作总有局限,团队合作有思想的碰撞,不同的生活经历与知识背景互为补充。这也是《疯狂动物城》等好莱坞电影的成功所在。目前国内比较普遍的集体剧本创作,是大家坐在一起开会讨论,一位执笔人将讨论成果写出来。电视剧的环节更多是大家一块儿讨论剧本大纲、故事框架,完成分集大纲,之后每人分配几集写作,最终交由工作室负责人或项目负责人审看和统稿。 在规模量产的需求下,新崛起的编剧公司更多地借鉴了好莱坞剧本创作模式。派乐影视的剧本创作按照各编剧的特点进行分工、合作。擅长创意和擅长故事结构的编剧首先进行故事大纲的撰写,其后跟进的是台词编剧。 签约编剧都在公司上班,首先进行市场数据、类型分析、选题策划等专业训练。进入剧本创作时,可以阶段性请创作假。
派乐的编剧薪酬体系采取“五险一金+底薪+租屋补贴+稿酬”的形式。下一步,派乐传媒还将推出包括期权在内的激励政策,并有出国培训计划,将编剧送出去交流、学习。 悠闲影视的创作模式很像余飞所热衷的谍战剧,逻辑性强,分工明确,主要分四大部门:搜索部、策划部、创作部和开发部。具体操作也借鉴了一些美剧的工作方式,但他同样认为手法需要改良。
新圣堂影业目前有二十几位编剧,三四人一个项目小组。每周开一次例会,几个项目放在桌面上,编剧们坐在一起头脑风暴。“贡献出关键点子的编剧,将会奖励10万,稿费另算。”有位编剧提出了“备胎”的概念,促使了《前任攻略2之备胎反击战》的出现,他得到了10万元奖励。但新圣堂的项目领头人没有股权。田羽生认为,“除非上市,股权才有价值。”但公司有5%的股份专门留给为公司做出重大贡献的员工。 虽然没有专门开办编剧公司,但白一骢旗下50多人的编剧团队却颇具规模。他们60%的工作都是接的其他公司订单,只有40%是自己公司的项目。这个编剧团队分为许多个小型工作室,每一个工作室的负责人拥有公司股权,参与监制也有分红。 多渠道营收 编剧靠剧本赚钱,但并非所有的工作室都以剧本来赚钱。 根据“编剧帮”的抽样调查,62.5%的工作室都在开发剧本之外的业务,比如介入电影制作、剧本经纪、电子书、实体书、游戏、歌词创作、广告片拍摄,甚至做发行。因此,一年下来,达到收支平衡或盈利的工作室,据称有50%。“必须承认,考虑到很多为生存挣扎的小工作室,真实数据会低于50%。”编剧帮表示。 在派乐影视传媒的网站主页上,有着如下介绍:“派乐影视传媒是一家以剧本创作为核心,集电视剧、电影、网络剧制作及影视发行、艺人经纪、编剧经纪为一体的全产业链剧本公司,包括电视剧、电影、游戏、漫画剧本的生产以及项目孵化,并建立了专业的策划、宣推、研发团队。” 《孤芳不自赏》就是这个计划的第一个样本。它由派乐开发剧本并承制,与克顿传媒联合发行。电视剧只是这个IP的开始,它还有电影、游戏、动漫等周边产业的孵化计划。 悠闲影视的规模比较小。经过摸索实践,余飞对工作室的规划是,未来除了编剧的主业,还会开设线上线下的收费编剧课程培训。
另外,余飞还计划开发自己的IP,目前主要是以漫画的形式对一些IP进行“养成”,他认为这种载体方便传播。他本人还在尝试亲自做网络大电影导演,并将“编剧别动队”这个网络公众号做成一本电子杂志。 工作室创作的弊端 不是所有作品都适合工作室集体创作。一些居庙堂之高,追求文化品格,非商业诉求的影视剧更倾向于选择有品质保证的大编剧,如高满堂、刘和平等。这种剧的出品方往往是央视或省级卫视。换言之,工作室创作面向的基本还是商业项目。 一位省级电视台影视项目开发负责人告诉记者,他曾拿着项目想找一位知名编剧,但对方自从成立工作室以后,接的活儿实在太多,让他心存疑虑,最终打消了合作的念头。强势电视台并不像民营影视机构那样急于赚钱,他们宁愿花高价买断一位知名编剧的创作时间,花2到4年磨一个剧本,而不愿意冒险找一个编剧团队速战速决。 编剧工作室的管理也并非易事。张永琛表示,他对编剧的要求非常苛刻。“别人想到的题材、桥段我们不做,自己想到的选题、桥段也不做,先破坏掉自己的固有思维模式,再重建,过程很痛苦。我曾经逼哭过好几个有过很多作品的成熟编剧。没办法,不这么做,我们的作品就打不败别人,占不住市场。” 余飞告诉记者,悠闲影视如今固然发展不错,其中仍有很多不为人知的辛苦。作为编剧公司的灵魂人物,他没办法像其他领域的老板一样只管投资自己当“甩手掌柜”,而必须事事亲力亲为。
也有人质疑,这些主打个人品牌的编剧公司,一旦该明星编剧离开,恐怕公司要么难以顺利运转,要么失去大量合作机会。
但仍有不少业内人士对这个良好愿望能否实现持保留态度。余飞也坦言,工作室的运作很复杂。
是否所有公司都愿意找编剧工作室合作?电影和电视的情况有所不同。一家以出品商业娱乐片著称的大型电影公司策划总监告诉记者,手中的项目首先考虑自己公司签约的编剧,如果编剧写不过来,再在外面寻找编剧,至于个人还是工作室,并无差别对待。 而在电视剧领域,老牌一线公司,或有强烈诉求的公司,相比与编剧工作室合作,更愿意首选独立创作的知名编剧,或者邀其入股“绑定”合作。而对于新入行的影视公司,或者手里有现金却缺乏靠谱编剧资源的公司,则会倾向于找工作室合作。编剧工作室最为活跃的或许是网剧领域。白一骢表示,现在公司的编剧们“活儿多得根本接不过来。”
来源:综艺 喻若然/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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