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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个自我

 红谷斋主人 2016-10-14

《庄子》优游自得的哲理

 

《外篇·第八·骈拇》

 

引言:这一节,命名为“骈拇”。“骈拇”是指脚趾头合并到一起的畸形,与之相当的残疾还有“枝指”,是手或者脚长出了六个指头。“骈拇”是不健全,“枝指”是多余。不健全就是违反天性,多余也是违反自然天性。用《骈拇》命名本篇,意思是说:“多方乎仁义而用之者,列于五藏哉!而非道德之正也。”也就是说,礼乐、仁义道德,对于人来说,都是“附赘县疣”,都是多余的东西,不符合本性的。

一片黑暗,当然看不见什么,但是过于明亮耀眼,光彩夺目,弄的人头昏眼花,照样看不清色彩;各种声音一起鼓噪,各种响器一起敲,再好听的音乐也听不出来;主张过多,弄得人莫衷一是,不知如何是好,同样不会有正确的行动。过多的,过滥的,不适当的说教,同样会“使天下惑也”。“学雷锋”是自愿的,做好事是自觉地,当好人,是内心的呼唤,帮助人,出于慈爱怜悯之心,遇事自觉地礼让,礼貌是自觉的行为,见义勇为,眼里容不下沙子,都应该是本性使然。“人待教迹而后仁义者,非真性也。”[.郭庆藩:《庄子集释》]

当然,宣扬仁义道德,比宣扬诲淫诲盗好得多。但是任何好事情,只要不适当,过多过滥,就会走向反面。你面前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对他讲仁善,他听你的吗!“泓水之战”中的宋襄公,本可以“半渡而击”获得大胜的,但是他说:“君子不困人于戹,不鼓不成列。”[《史记·宋薇子世家第八》]结果打得大败。这不就是“淫僻于仁义之行”吗!仁义道德是好的,但是不适当了,就是矫情,就是偏执,就是不识时务,就是蠢猪。人的聪明要用在正地方,用在该用的地方,用情,滥情,无原则地施展你的爱心,施展你的同情心,就是多余的,不知好歹的,没有原则的,如同“骈拇”一样。

庄子是不是反对礼乐仁义道德?不是。庄子提倡的是:“彼正正者,不失其性命之情。故合者不为骈,而枝者不为跂;长者不为有余,短者不为不足。”他提倡的是一个无事无非,无对无错,无好无殆,无偏无激,无为无不为的自我。一个本真的自我,一个真实的自我。“愧道德之不为,谢冥复之无迹,故绝操行,忘名利,从容吹累,遗我忘彼,若斯而已矣。”[.郭庆藩:《庄子集释》]做一个自自然然的人,原原本本的人,真实的人,无欺的人。做一个不把仁义道德当门面的人,不把仁义道德当作需要上交的作业的人;不把仁义道德当敲门砖的人。不论是谁,为了仁义而仁义,为了道德而道德,为了当“雷锋”而学雷锋;为了当先进,而争先进;一肚子的自私自利,一脑门子名利思想,却整天装仁、装义、装道德,装善良,摇旗呐喊,鼓噪张扬,收聚名声,不惜东奔西走,驰动奔竞,“内愁五藏,外劳耳目,乃始招蛲振缱物之毫芒,摇消掉捎仁义礼乐,暴行越智于天下,以招号名声于世”,[.郭庆藩:《庄子集释》]违反天性,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人只有虚通之道,至忘之德,无利无名,游心物外,从容悠闲,返朴归真,才是人间正道。

 

骈拇、枝指,出乎性哉!而侈于德。(“,合的意思。“骈拇”是“足大拇指与第二指相连,合为一指也。“枝指,谓手大拇指傍枝生一指,成六指也。”[.郭庆藩:《庄子集释》]无论骈拇”还是枝指”,都是“并禀自然,性命生分中有之。”都是你命里该有的。)附赘县疣,出乎形哉!而侈于性。(多一个脚趾头,或者少一个手指头,从形状上看像赘疣一样,“此则骈赘皆出于形性,非假物也。”[.郭庆藩:《庄子集释》]对于人性而言,则有是多余的,没有用处的。)多方乎仁义而用之者,列于五藏哉!而非道德之正也。(什么东西多了,滥了,都不好,仁义对于人性,就像“骈拇”对于五脏,一旦多余了,都是不好的东西,不必要的东西。)是故骈于足者,连无用之肉也;枝于手者,树无用之指也;多方骈枝于五藏之情者,淫僻于仁义之行,而多方于聪明之用也。不适当的宣扬仁义道德,过分夸大仁义道德作用,与多出来的手指,连起来的脚趾是一样的,多余的。什么叫“淫僻于仁义之行”,“淫者,耽滞;僻者,不正之貌。”[.郭庆藩:《庄子集释》]过多过滥就是淫,内心不正就是“僻”。为表扬学雷锋,为名利而当善人,为一座功德牌坊而修桥铺路,不是“淫僻于仁义之行”,是什么?)是故骈于明者,乱五色,淫文章,青黄黼黻之煌煌非乎?而离朱是已!(一味地追求亮,明晃晃的,发出耀眼的光茫,到底是什么颜色,就看不清楚了。离朱,“一名离娄,黄帝时明目人,百里察毫毛也。”[.郭庆藩:《庄子集释》]离朱弄的耀眼夺目,结果什么都分辨不清楚了。)多于聪者,乱五声,淫六律,金石丝竹黄钟大吕之声非乎?而师旷是已!(“师旷,字子野,晋平公乐师,极知音律”。[.郭庆藩:《庄子集释》]师旷听觉很好,但是心里乱糟糟的,失掉了本性,就是有黄钟大吕那样美好的音乐,他也听不出好听来。)枝于仁者,擢德塞性以收名声,使天下簧鼓以奉不及之法非乎?而曾、史是已。(曾,“姓曾,名参,字子舆,仲尼之弟子。史者,姓史,名鰌,字子鱼,卫灵公臣。此二人并禀性仁孝。”[.郭庆藩:《庄子集释》]他们二人不遗余力地宣扬仁义道德,鼓吹仁义道德,就与离朱,弄得自己眼花缭乱,师旷弄得“乱五声,淫六律”没有什么区别。结果是一样的。)骈于辩者,累瓦结绳窜句,游心于坚白同异之间,而敝跬誉无用之言非乎?而杨墨是已。故此皆多骈旁枝之道,非天下之至正也。(杨朱,宋人,“杨朱学派”的创始人;墨者,墨翟,当时号称显学,当时“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孟子·滕文公下》]“坚白同异”是战国时期,公孙龙和施惠辩论的命题,实际是关于名实的讨论。“夫骋其奇辩,致其危辞者,未曾容思于檮杌之口,而必竞辩于杨墨之间,则杨墨乃乱群言之主也。”[.郭庆藩:《庄子集释》]不抓住问题的实质,讨论来讨论去,都是一些废话,都是“矜其小学,炫燿众人,夸无用之言,惑于群物”,都是旁门左道,非天下正道。对于仁义道德,不是宣扬不宣扬的问题,而是你心中有,或者没有的问题。是人家叫你坚守仁义道德,还是你自己心里有仁义道德,这是两种性质,两个态度的问题,对此讨论是没有结果的。)彼正正者,不失其性命之情。故合者不为骈,而枝者不为跂;长者不为有馀,短者不为不足。(什么是正?“以自然之正理,正苍生之性命,故言正也。”[.郭庆藩:《庄子集释》]符合自然规律就是正;符合宇宙法则就是正,促进人类的发展进步就是正;让人们活得更好就是正。讲究和,而不是连在一起;讲究分,而不是多出一枝来;讲究和,不是结盟,讲究独立性,也不是标新立异,奇技淫巧,眼花缭乱。长的,不是多余的;短的,不是不足的,就是正。)是故凫胫虽短,续之则忧;鹤胫虽长,断之则悲。故性长非所断,性短非所续,无所去忧也。(比如,野鸭腿短,你给他接上一节,它很痛苦;鹤的小腿很长,你给它截去一段,它也很痛苦。天性长的就让它长;天性短的,就让它短。“知其性分非所断续而任之,则无所去忧而忧自去也。”[.郭庆藩:《庄子集释》]噫!)仁义其非人情乎!彼仁人何其多忧也?且夫骈于拇者,决之则泣;枝于手者,齕之则啼。二者,或有馀于数,或不足于数,其于忧一也。(仁义是人的性情,用不着忧虑的。该爱的,你爱她,就是仁;“义”是正义,合理,合适,你反抗侵略,为国牺牲,这就是正义。仁义道德,不是你提倡才有的,才存在的,才发扬光大的。不用像对待“骈拇”、“枝指”,那样非要动手术割开它,或者割掉它。“唯各安其天性,不决骈而齕枝,则曲成而无伤,又何忧哉!”[.郭庆藩:《庄子集释》]今世之仁人,蒿目而忧世之患;不仁之人,决性命之情而饕贵富。(“蒿,目乱也。仁,兼爱之迹也。”[.郭庆藩:《庄子集释》]当今世人,心是浮躁的,眼光是乱的,没有方向,没有目标,“惑者舍己效人,希幸之路既开,耳目之用乱矣。耳目乱则患难生”,[.郭庆藩:《庄子集释》]希幸存,就心存侥幸。你给他讲仁义,讲道德,讲奉献,讲为公,他听得进吗?他相信吗?会去做吗?那些仁人,看见贪财的乱象,就非常忧虑,就要去矫正,去纠偏,去匡正,想方设法,有用处吗?那些没有仁义的人,“意在贪求利禄,偷窃贵富”,无所不用其极,能改正吗?)故意仁义其非人情乎!自三代以下者,天下何其嚣嚣也?(因此,可以说:仁义道德不是人所固有的真情,要不然从夏、商、周三代以来,天下又怎么会是那样喧嚣不止呢!喧嚣不止,是从哪里来的?喧嚣不止,是伴随着社会发展而来的,因为物质极大丰富而来的,人有了尊卑,地位有了高下,财物有了多寡,于是就有了喧嚣不止,就有了功名利禄,有了穷奢极欲。)且夫待钩绳规矩而正者,是削其性也;待绳约胶漆而固者,是侵其德者也;屈折礼乐,句俞仁义,以慰天下之心者,此失其常然也。(这里所说的“钩绳规矩”,“钩,曲;绳,直;规,圆;矩,方也。”[.郭庆藩:《庄子集释》]比如木工做活,需要墨绳,需要钩线,需要曲尺,需要规矩,离开这些工具,木工便无能为力,圆不是圆,方不是方,长短不齐,凸凹不平。而人也是这样,处处是规矩,处处是礼节,行动受到限制,抬腿就触犯法律,你什么都干不成,再聪明的人,也被管束成了傻子。这就失去了常态。如今忧郁病患者为什么这样多?就是个人天性受到束缚造成的;如今富有了,仍然有很多人感觉不痛快,不舒服,不舒畅,甚至怀念那些艰难困苦的岁月,就是因为人性得不到自由施展造成的,就是人的天性失去常态造成的。)天下有常然,常然者,曲者不以钩,直者不以绳,圆者不以规,方者不以矩,附离不以胶漆,约束不以纆索。(“天下萬物,各有常分。”[.郭庆藩:《庄子集释》]什么是“常份”?“常份”就是“常态”。曲不是钩画出来的,直不是尺子逼出来的,圆不是用圆规画出来的,方形不是用矩尺量出来的。爱丈夫不是因为他有钱,而是因为爱他这个人的品性;爱妻子不是因为她漂亮,而是因为她贤惠能干。爱社区,不是因为这里是高档社区,而是因为这里的人都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一切都是自然的,原原本本的,一切都是天性如此的,这就是常态。)故天下诱然皆生,而不知其所以生;同焉皆得,而不知其所以得。故古今不二,不可亏也。(一切都是自自然然的,一切都是应该如此的,出于本性的,出于天然的,“以不生而生,不知所以生,不得而得,不知所以得;虽复时有古今而法无亏损,千变万化,常唯一也。”[.郭庆藩:《庄子集释》]则仁义又奚连连如胶漆纆索而游乎道德之间为哉!使天下惑也!(因此说,不能把仁义当成绳墨,当成规矩,当成尺子,当成绳子,“道德者,非有非无,不生不灭,不可以圣智求,安得以形名取!”[.郭庆藩:《庄子集释》]一切任道而行,抱朴独往,自然而然,不丧其真。)夫小惑易方,大惑易性,何以知其然邪?小的迷惑,使人失去方向,大的迷惑,使人改变本性。)自虞氏招仁义以挠天下也,天下莫不奔命于仁义。是非以仁义易其性与?(“虞氏”指舜帝。自从舜帝以仁义为号召天下人之后,天下人都为了仁义而奔走拼命。这不是用仁义来改变人的本性吗?)故尝试论之,自三代以下者,天下莫不以物易其性矣!小人则以身殉利;士则以身殉名;大夫则以身殉家;圣人则以身殉天下。故此数子者,事业不同,名声异号,其于伤性以身为殉,一也。(“三代”指夏商周三代。这时的中华文明进入一个新的阶段,是华夏大地上从母系社会,发展到父系氏族社会的阶段。农业空前发展,青铜器开始出现,生产力极大发展,这就是“天下莫不以物易其性矣”这句话的含义。物质的丰富,社会的分工,管理的需要,礼制的健全,是必然的。“渐兴有为之教。浇淳异世,步骤殊时,遂使舍己效人,易夺真性,殉物不及”,[.郭庆藩:《庄子集释》]于是功名利禄,物质利益,打拼奋斗,为家为国,彪炳天下的思想就产生了,出现了。于是“无为而治”成为虚话,平民为私利而死,士人为名声而殉命,大夫为了家族而拼杀,圣人为天下而献身。出身不同,事业不同,但是牺牲性命,伤害本性,都是一样的。

臧与谷,二人相与牧羊,而俱亡其羊。问臧奚事,则挟策读书;问谷奚事,则博塞以游。二人者,事业不同,其于亡羊均也。(臧和谷一同去放牧,两个人都把羊丢了。尽管丢羊时,两人干的事情不相同,但是丢羊是相同的。为名献身的人,与为利献身的人,都是一样的;商场上的牺牲,与官场上的牺牲,意义虽有不同,但是目的还是相同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有差异,有物质交换,“争名者于朝,争利者于市”,[《战国策·秦策一》]就是社会之必然。)伯夷死名于首阳之下,盗跖死利于东陵之上。二人者,所死不同,其于残生伤性均也。伯夷与叔齐是同父异母兄弟,“并孤竹君之子也。”[.郭庆藩:《庄子集释》]“父常爱齐,数称之于夷。及其父薨,兄弟相让,不袭先封。闻文王有德,乃往于周。”[.郭庆藩:《庄子集释》]遇到武王伐纣,伯夷“谏不从,走入首阳山,採薇为粮,不食周粟,遂饿死首阳山。”[.郭庆藩:《庄子集释》]另一位是大盗,“盗跖者,柳下惠之从弟,名跖,徒卒九千,常为巨盗,故以盗为名。”[.郭庆藩:《庄子集释》]此人为了私利,死在东陵山上。伯夷之死是为名,盗跖之死是为利。他们在残害生命、损伤本性方面,都是样一样的。奚必伯夷之是而盗跖之非乎?天下尽殉也。彼其所殉仁义也,则俗谓之君子;其所殉货财也,则俗谓之小人。其殉一也,则有君子焉,有小人焉;若其残生损性,则盗跖亦伯夷已,又恶取君子小人于其间哉!(伯夷之死,盗跖之死,落下的名声不同,但是就残害生灵这一点上说,则是相同的,没有差别的。“天下皆以不残为善,今均于残生,则虽所殉不同,不足复计也。[.郭庆藩:《庄子集释》] 今人为了订单,把自己装进了酒坛子里,不是残害生灵是什么?为了出人头地,欺世盗名,不是残害生灵是干什么?这类的小人的举动,说得完吗?

且夫属其性乎仁义者,虽通如曾、史,非吾所谓臧也;(“属,系也。臧,善也。吾,庄生自称也。”[.郭庆藩:《庄子集释》]庄子认为的仁义,与曾子、史?他们所主张的仁义是不相同的。曾子、史?也就是儒家所主张的仁义,是“舍己效人,得物丧我者,流俗之伪情也。”[.郭庆藩:《庄子集释》]而庄子的主张则是,“善于自得,忘仁而仁。”[.郭庆藩:《庄子集释》]是“知其自知,得其自得”,[.郭庆藩:《庄子集释》]属其性于五味,虽通如俞儿,非吾所谓臧也;(“俞儿,齐之识味人也。尸子云:俞儿和薑桂,为人主上食。”[.郭庆藩:《庄子集释》]不懂得五味,硬要谈论五味;不懂得仁义之真谛,硬要冒充仁义,谈论仁义,不可能完善,不可能完美。)属其性乎五声,虽通如师旷,非吾所谓聪也;属其性乎五色,虽通如离朱,非吾所谓明也。(师旷通晓音律。离朱“能视于百步之外,见秋毫之末”。“夫离朱师旷,禀分聪明,率性而能,非关学致。今乃矫性伪情,舍己效物,虽然通达,未足称善也。”[.郭庆藩:《庄子集释》]

吾所谓臧者,非所谓仁义之谓也,臧于其德而已矣;吾所谓臧者,非所谓仁义之谓也,任其性命之情而已矣;吾所谓聪者,非谓其闻彼也,自闻而已矣;吾所谓明者,非谓其见彼也,自见而已矣。(庄子认为的完美,不是用仁义,道德所能概括的。他认为的完美,是放任天性、保持真情。他所说的聪明,不是听到人家说的是什么,而是自己体悟到的是什么,自己掌握了什么。所谓视觉敏锐,也不是说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什么,而是指能够知道自己,明白自我。)夫不自见而见彼,不自得而得彼者,是得人之得而不自得其得者也,适人之适而不自适其适者也。(“舍己效人者也,虽效之若人,而己已亡矣。”[.郭庆藩:《庄子集释》]不能认识自己,了解自己的人,不求自得,只是照葫芦画瓢的模仿别人,不会创新的人,只有等死。)夫适人之适而不自适其适,虽盗跖与伯夷,是同为淫僻也。余愧乎道德,是以上不敢为仁义之操,而下不敢为淫僻之行也。(一味地模仿,东施效颦;不懂得仁义的真谛,也学着施舍;不知道善良的本真,滴几滴同情的眼泪;所谓的世外高人,用逃避来谋求名声,和用争夺获取利益都是一样的,没有区别的。坚持“保分率性,正道也;尚名好胜,邪淫也。是以舍己逐物,开希幸之路者,虽伯夷之善,盗跖之恶,亦同为邪僻也。”[.郭庆藩:《庄子集释》]都是“伪情学人之得,非谓率性自得己得也。”[.郭庆藩:《庄子集释》])(峻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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