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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熟也 梦蝶居士《百僧一案》之二八 （明州大梅山法常禅师）初参大寂，问：“如何是佛？”寂曰：“即心是佛。”师即大悟。遂之四明梅子真旧隐缚茅燕处。唐贞元中，盐官会下有僧因采拄杖迷路，至庵所。问：“和尚在此多少时？”师曰：“只见四山青又黄。”又问：“出山路向什么去处？”师曰：“随流去。”僧归，举似盐官，官曰：“我在江西时曾见一僧，自后不知消息，莫是此僧否？”遂令僧去召之。师答以偈曰：“摧残枯木倚寒林，几度逢春不变心。樵客遇之犹不顾，郢人哪得苦追寻。”“一池荷叶衣无尽，数树松花食有馀。刚被世人知住处，又移茅舍入深居。”大寂闻师住山，乃令僧问：“和尚见马大师得个甚么，便主此山？”师曰：“大师向我道：即心是佛。我便向这里住。”僧曰：“大师近日佛法又别。”师曰：“作么生？”曰：“又道：非心非佛。”师曰：“这老汉惑乱人，未有了日。任他非心非佛，我只管即心即佛。”其僧回举似马祖，祖曰：“梅子熟也！” ——《五灯会元》卷三《大梅法常禅师》 大梅法常是马祖道一的弟子，曾经得到马祖“即心是佛”一句话的启示，顿时觉悟无上佛法。自此隐居于明州大梅山修禅，几经春秋。后来盐官齐安禅师得知法常的修行已经很高，便派人请他出山弘扬佛法。但法常谢谢两首诗偈，婉言谢绝了邀请。 其中第一首诗偈最为著名。偈以“枯木”为喻，表达了不愿出山之意。其禅心不仅仅是“枯木”，而且是一片凋零的“寒林”中的枯木，是经“摧残”后了无生意的枯木。已勘破色相，证悟本来，形如槁木，心同死灰。俗话说“枯木逢春犹再发”，但法常却经历了几次“逢春”、“再发”的机会，但禅心仍不动如如，不改变原来抱定的隐居山林、燕处安禅的初衷，“枯木”有两重寓意：一喻不动之心，表明出山不可能；二喻无用之材，表明邀请不必要。这“枯木”既然连砍柴的樵夫都弃之不取，那么构厦的木匠又何必选择它来作材料呢？换言之，它连做“柴”的资格都没有，有遑论做“材”。当年禅宗五祖弘忍禅师在黄梅东山弘扬佛法，曾有学者问弘忍：“学问何故不向城邑聚落，要在山居？”弘忍答曰：“大厦之材，本出幽谷，不向人间有也。以远离人故，不被刀斧损斫，——长成大物，后乃勘为栋梁之用。”这也许就是法常推辞盐官邀请的原因。 法常认定马祖“即心是佛”的说法，所以后来听人说马祖近日又道“非心非佛”，他仍然一如既往，“任汝非心非佛，我只管即心即佛”。这种“几度逢春不变心”的守道不移，得到马祖的特别赞许：“梅子熟也！”“梅子”双关大梅。意思是大梅法常的悟道和修持，已经圆满成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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