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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秦始皇帝统一中国并使中国具有了其荣耀显赫的第一道 光芒时，中国北方的某些胡人部族于此之后便以“匈奴人”之 名而为人所知了。匈奴集聚成一种汗国的形式，由一位坚强的和 今天人们称之为神授的首领统治。我们仅仅通过汉文记述而知道 了其名字——头曼单于。这一切发生在公元前210年左右。头曼 的职官尊号是单于，也可能更应该称之为撑黎孤涂单于。 对于 “单于”一词，我们可以译成“皇”或“王”，它几乎可以肯定 起源于粟特文，而且这也不是我们所掌握的有关粟特人对匈奴人 实施影响的唯一踪迹。“撑黎”是汉文中对Tengri—词的常用对 音，它在突厥一蒙古语中意为“天神”（腾格里）。“孤涂”更 为神秘，它明显将君主与天神联合起来了。但我们不知道其具体 意义，它可能意为“快乐”和“幸福”，这都是上天的礼物。它 也可能是一个意为“儿子”“产生”的陌生词。如果大家可以这 样考虑它的话，那么匈奴单于的儿子，也按照汉人君主的形象， 而被称为“天子”，正如后来的突厥与蒙古王子在不同程度上所 遇到的那样。无论如何，该尊号包含着君主与天神之间的直接 关系。 匈奴属于异族人，汉人对他们所作的描述突显了这种归属。 他们都是一些身材矮小而肥胖、头颅圆而大、眼睛长、喉结凸起、鼻孔宽、嘴唇上长满浓厚的胡须、下巴上长有山羊胡子、一 条发辫自头顶披肩而下。他们身穿飘荡的短上衣，在一侧开口， 以便不妨碍攀登山峰；他们下身穿着由一条腰带扎紧的裤子，裤 子上挂着其箭囊。匈奴人生活在毛毡帐篷中，他们建起一个畜栏 以从中获取他们的主要食物，它还能满足他们的所有其他生活 需要。 无论是这种描述，还是其语言中的已知单词，都无法使人决 定匈奴人属于哪个民族，也不知道他们讲什么方言。自18世纪 和诸如德经那样的学者以来，人们已经长时间地 讨论过了。李盖提认为，他们应为古亚洲人，白鸟库吉认为他们是“古蒙古人”，而诸 如伯希和与韩百诗那样的大多数学者（我们只提他 们两人，白鸟库吉后来也同意了他们的观点）则认为他们是古 突厥人。 这后一种观点似乎最有可能。但这并不是说，在匈奴人 组成的广泛民族成分中，古突厥人是唯一的和甚至可能是人口最 多者。在谈到与匈奴打交道时，确如同那些在草原上生与死的所 有人一样，均如此。其成分最复杂的民族都归附了他们，并且在 一段时间内与他们联合，我们甚至还可以说是他们融为一体了。 他们或自愿，或被强迫。当主子强大时，他们都始终准备好忘记 自己的过去；当主子变衰弱时，他们又始终都准备记起这一 切来。 突厥人或者是历史上最早的突厥人，都倚仗这些古人的名 声，都自称出自于他们，甚至清楚地意识到要继承他们的事业。 更有甚者，在公元6—8世纪的突厥第一和第二汗国统治时代， 突厥语族的迅速发展，也只能通过在此之前的长期准备来解释。 如果说突厥人当时仍是少数并且被迫屈从匈奴部落联盟，那么他们的语言就不可能在如此广泛的范围内传播，也不可能施加一种 如此强大的吸引力。然而，如果说在匈奴人统治的年代，人们在 群山和平原中开始看到了印欧人的全面退却以及突厥语民族的推 进，那么这些突厥语民族也可能从这个时代起，就进入了后来形 成的两个突厥斯坦的地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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