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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历史，以往有一种误解，即认为发生在过去的所有事情都可以称为历史。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只有那些对现在产生影响的事件才可以称得上历史。人们为了能够理解自己，理解自己的现在，以及能够对自己的未来有所期待，都需要对自己的过去进行研究和诠释。而历史学就是在当下的文化结构中对过去进行解释的一门学科，它依据人类在政治、经济、文化、社会、思想、日常生活、习惯和制度乃至心理方面留下的史料进行考证和解释，还原或再现人类过去的一切行动、一切思想以及成就，寻找历史进程的规律，以指导人类未来的行动。从这一简单定义中，我们已经肯定了历史学是有用的，而之所以会产生“史学无用论”的问题，笔者认为主要还是因为历史学是一门人文社会学科，很难产生直接的效益，投入巨大而收效慢，所以才会否认它于世有补、与实有用。就当下而论，历史学作为一门人文社会学科，主要还是强调它的社会功能作用，其价值是无法用经济效益来衡量的。 （一）历史知识的积累与传播 从历史唯物主义的的观点来看，动物没有意识、类意识及自我意识，它的生存与活动完全是在遗传的生物机制基础上进行的，不存在知识与经验的代代相传，因而它只能是孤立的单个存在物。与此相反，人类是有意识地创造自己的历史，并将所经历的一些活动用文字加以记录和总结，从而使人类的历史知识与经验得以不断积累。杜威在《哲学的改造》一书中曾讲道：“举凡表识人性与兽性有别，文明与单纯物性相异的这些事件，都是由于人有记性，保存着而且记录着他的经验。” 同时，历史学家通过对这些原始资料的收集、整理和研究，给后世以智慧和思想启迪，有利于后世明是非、度得失，择善而从，而这就是历史学的社会功能。正如英国著名哲学家罗素所说：“历史学的用处和价值，一方面是开拓人的知识和视野，丰富人的心灵，另一方面又是社会进步和政治改革之必需。” （二）历史学的借鉴功能 历史学家通过对历史活动的研究，使人们能较准确地认识自己的过去和现在，并借鉴历史经验，从而提高自己改造社会的自觉性和实践的能力。任何一个国家的政治决策，包括个人的生活实践，都必须以清晰的历史意识为基础，以历史的经验教训作为可靠的参考。而历史学就是唯一的一门以为人类提供历史启示为主要使命的重要科学。正如古希腊著名的史学家波里比阿在其所著的《历史》一书中所言：“就政治生活而言，最好的教育和训练就是要研习历史。取鉴于前人的覆辙，是教人如何英勇豪迈地面对困难、战胜命运的不二法门，除此之外别无他途。”同时，历史学又是一门研究人的科学。因此，只有研究历史，认识历史，它才可以帮助我们认识自己，勉励自己，提高自己驾驭历史活动的能力。 （三）神话、美化帝国 历史是过去和现在永无休止的对话，是了解自己和社会，理解变化和延续的唯一一门途径。历史在加强群体认同感方面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它以独特的形式推动民族文化的发展，增强民族的凝聚力。《史记·殷本纪》中载“殷契母曰简狄，有娀氏之女，为帝喾次妃。三人行浴，见玄鸟堕其卵，简狄取吞之，因孕生契。”①这段记载说的是商之祖先契带有神秘色彩的出生情况，在《诗经·商颂·玄鸟》中亦有“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②的诗句，当然，此诗中对商祖的出生语焉不详。但是，此诗中所歌咏之事肯定与《史记》这段记载之事是一致的，同样是将自神其主，将商王朝的兴起说成是接受了天命。随着时间的延续，故事情节由繁到简的演化，始终没有摆脱“玄鸟生商”这一主题，也就是说，商族人自认为他们的祖先是由于上天命令玄鸟而生的。从历史来看，一个国家要强盛，统一的民族国家是前提。而历史学之所以神话、美化帝国是为统治打基础，肯定其祖先的地位，使政权更加合理化。 同时，作为一门基础学科，历史学又为各个领域、各个部门和行业进行科学决策提供了一个咨询的平台，从而促进了各科的融合与发展。由于科学的不断发展，各门学科的分类越来越细，研究领域也越来越广。但是，每一门学科都是从小到大、由弱到强、由浅入深发展起来的，都有自己的一部发展史，而这部发展史却属于历史学的范畴。比如说经济学里有经济史，社会学里有社会史，就连历史学里也有史学史。可以说，历史学是所有学科中最基础的一门。正因为如此，它才能为各学科的交流与发展提供一个平台，尤其对那些新兴的交叉学科而言。同样，不同学科之间的碰撞与融合的结果，对历史学也提出了新的要求，促进了它本身的进步，从而带动了整个社会科学的发展。然而，历史学之用还有它自身的特点，具有特殊性。 （一）直接性和间接性 所谓的直接性就是现实性，是为现实服务的，因为现实是历史的继续，人们了解历史，为的是给现实服务。比如说因某一现实需要而去确定某一研究课题，或者开辟某一研究领域；或者总结历史经验教训，为现实提供借鉴等等。拿近年来中日关系中比较敏感的钓鱼岛（日本称尖阁列岛）问题来说，中日双方在交涉过程中无不拿该岛的历史文献和沿革作为依据，往往追溯到该岛的历史渊源。假如我们以前对这一问题没有系统的研究和考证，那么在谈判中我们注定是被动的。这就是历史学与现实紧密结合的一个突出事例。而对于后者来说，它主要在于收集整理史料，对民族文化进行研究保存，进而发扬民族文化传统，借以丰富人们的精神文化生活，提高人们的道德文化情操。就像法国著名启蒙思想家伏尔泰在《论各民族的风俗和精神》卷首语中所言：“历史学家的任务是……要用改变了一些国家的风俗和精神的历史变革来充实人们的头脑。”从这一意义上说，历史学主要是作为储备知识、保留文化的一种手段和方式。 （二）层次性 这种层次性是以人们对历史学产品——历史知识需求的多少和程度的深浅为依据的。比如说，对于职业历史学者而言，出于研究或教学等实际需要，他们主要关注专业性、学术性比较强的历史著作和论文，而对一般叙述历史知识的书籍不感兴趣。但是对于普通人而言，他们不太需要那些深奥晦涩的理论著作，选择更多的是一般的描述性的历史科普读物。同时，这种层次性还表现在对历史知识接受程度的差异性。对于专业的历史学者而言，通过系统的历史教育和学习，他们对历史知识的接受和理解程度较强，因而那些学术性很高的著作或论文成为他们的首选。相反，对于一般人而言，由于受专业水平的限制，一些浅显易读的历史著作更受他们青睐，他们考虑更多的是只要满足其精神文化生活即可。而这也是许多具有极高学术价值的书不是很畅销的重要缘故。因而，历史学对于不同层次的人需要区别对待，而这种差异性即决定了历史学功用的层次性。 结论：关于历史学的“用”，笔者认为归根结底还是为现实服务的，无论是近期的还是未来的。如果历史学为了历史而历史，那么它的存在也就真的没有价值了。但是，如果为了现实的目的而随意篡改或歪曲历史，那是最可怕的了。我们知道，“真”是历史学的灵魂，失去了真的历史学也就没有了科学性，没有科学性的东西人们是不会认可的。我们提倡的为现实服务，是有严格科学内容的，它是建立在对历史事件和历史现象进行认真总结和分析的基础上的，它不允许，也不必要伪造和涂改历史。同时，我们还要从今天的实际出发，实事求是，不是照搬，而是对历史知识有所取舍，汲取其有益的、值得借鉴的部分。只有这样，历史学才能达到和发挥对人们有所启发与借鉴的目的和作用。也只有这样，历史学才能使人类了解自己的过去，从而无所畏惧地迎接来自现实的挑战，并满怀信心地走向未来。同时，既然选择了历史学，就已经肯定和认可了历史学是有用的。既然如此，对历史学“用”的讨论就不应成为我们的主要话题。至于有没有用，留待他人去评价，我们做的只能是还原历史的本来面目，尽量缩短历史与事实的距离，“让自己的研究成果变成人们解决现实问题的智慧和力量”，从而为历史学有用这一论断提供更多翔实丰富的素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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