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汉铜镜已发展成一般商品,这时期官方和私营铸镜业都得到了普遍的发展。汉镜铭文中出现的许多“尚方”铭及纪氏铭,充分说明了这一点。“尚方”是汉代为皇室制作御用物品的官署,属少府。《汉书·百官公卿表》中的少府下有“尚方”。颜师古注:“尚方主作禁器物。”《后汉书?百官志》:“尚方令一人,六百石。本注:‘掌上手工作御刀创诺好器物,亟—人。’”铜镜铭文中大量出现的“尚方作镜真大好”、“尚方作镜四夷服”等字句表明,制作铜镜也是尚方的任务之纪氏铭如:“王氏作镜真太好”、“朱氏明镜快人意”、“田氏作镜四夷服”等,都明确记述了制作者的姓氏,并有很强的宣传广告作用,表明民间铸镜业已十分普及。 大约在东汉中期,随着铸镜业的发展,全国形成了几个铸镜中心。这些中心都在离铜矿区较近、交通便利、经济发达的地区,如:会稽郡的治所山阴(今浙江绍兴),江夏郡(今四川广汉北),蜀郡(今四川成都)等。这些地区的铸造工艺精巧,许多精美的铜镜就是在这里铸造的,如神兽镜、画像镜。 两汉时期铜镜的合金比例是比较稳定的,铜的含量为66%~70%,锡23%~24%,铅4%~6%。由于汉镜含锡量高,有利于镜表面的抛光。铜镜中加人一定量的铅,是因为铅溶液环流状态良好,有利于热溶液的平均流注,有助于镜面干整,减少气泡,提高铸造文字和花纹的清晰度。 值得一提的是,在汉代铜镜中,有一种奇特的铜镜——透光镜。此镜发明于西汉时期,外形和普通镜一样,但当光线照在镜面上时,镜面相对的墙上,会反映出镜背花纹的影像,古人称之为“幻镜”。隋唐之际的王度《古镜记》、宋代周密《云烟过眼录》、宋代沈括《梦溪笔谈》、清代郑复光《镜镜詅痴》等都有记载和研究。近代研究表明,铜镜透光是铜镜冷却和加工研磨镜面过程中、产生的内应力所致。 王莽建立新朝后,铜镜风貌与西汉一脉相承,但仍有发展。纹饰内容愈益丰富,表现手法比以前细腻工整,构图格局采用乳钉间隔成等份和以同心圆形式环绕多层次纹带,颇富立体层次和节奏感。锐边装饰也复杂化了。此时流行一种华美的规矩纹镜,规矩纹间,往往穿插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等鸟兽图案。构图巧妙,以圆与方的对比,形成旋转奔驰、活泼生动的优美的图案结构。铜镜铭文,这时出现了十二地支和较长的七言韵语。 东汉时期,铜镜工艺表现出一种不断革新和提高的势头。显然受当时画像石、砖的影响,装饰图案上的人物和动物已普遍流行。在技法上,多采用减地平即和高浮雕来表现物像,其效果依稀剪影一般。神兽纹和画像纹的出现,更届前所未有。这些画像不事细节与修饰,以粗线条和大轮廓以及高度的形体夸张,表现出古拙奔放的艺术风格。这时铜镜铭文的演变规律,接近书写文字,字体多为小篆间杂汉隶。 西汉四乳四神镜
西汉四神规矩镜 西汉晚期新莽时期铜镜,较为经典的四神规矩铭文镜,王莽与宋徽宗在铸钱方面并称“二圣”,而王莽在铸镜方面同样可称之为一圣,王莽时期铜镜工艺性极高,镜背纹饰复杂华丽,且涵盖内容丰富,这个时期铜镜均已线条工为镜背的主要装饰手法,由线条所构成的各类纹饰在镜背空间上进行排列组合,看似凌乱实则统一,有些繁密、有的舒朗、有的流畅,用线条的变现形式将纹饰的美感表达的淋漓尽致,规矩纹为此时期运用相对较多的一类纹饰,常与四神纹,禽鸟纹,神兽纹等搭配组合。此镜就是规矩纹与四神纹饰打牌的经典组合。 四神规矩镜背纹饰的布局来看,规与矩平均分布纹饰之中,将纹饰分成四个区十分有规律,它较集中地反映了道教文化的意识形态。人们常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在这方面四神规矩镜背的纹饰便是一个典型的实例。
西汉规矩凤鸟纹镜 西汉晚期铜镜,美品,皮壳上佳,同样是较为典型的西汉时期铸镜工艺的作品,此类皮壳出自南方水坑,通体黑漆古,光气一流。镜背纹饰搭配在此时期相对不多见,常见的为“T、V、L”规矩纹与四神纹饰或者神兽纹饰的一种搭配,此镜镜背纹饰为规矩纹与凤鸟纹的组合搭配,规矩纹在此起到分区的作用,使空间布局更加合理。每区饰有一对凤鸟纹,呈展翅飞翔状,均较“L”纹对称,外饰一周短斜线纹,镜缘饰有三周几何纹饰,满工到边,对工匠要求较高,收藏美品。 西汉七乳神兽纹镜
西汉“上大山”铭文镜
东汉浮雕神兽纹镜 东汉时期高浮雕铜镜,东汉时期铜镜工艺表现出一种不断革新和提高的势头。显然受当时画像石、砖的影响,装饰图案上的人物和动物已普遍流行。在技法上,多采用减地平即和高浮雕来表现物像,其效果依稀剪影一般。神兽纹和画像纹的出现,更届前所未有。这些画像不事细节与修饰,以粗线条和大轮廓以及高度的形体夸张,表现出古拙奔放的艺术风格。特别是此时期出现的神兽纹镜,内容非常丰富,题材多为道家神仙,以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神类纹饰居多。此镜内容较为特殊,不同于常见的神兽纹镜,圆钮,方形钮座,钮座外四大型乳丁分饰四区,大乳丁周围仍有一周小乳丁环绕,相对少见,主区纹饰为高浮雕的神兽纹,两条浮雕龙纹分饰镜钮两侧,上下分别饰有浮雕跑兽纹,下方应为一回首环顾奔跑的骏马,被双龙左右追逐,画面极具灵动性和空间感,镜缘饰有一周光芒纹与花卉纹饰,此镜内容丰富,极为少见,不可多得的美品铜镜。 东汉版别神兽纹镜 东汉时期浮雕神兽纹题材铜镜,此类铜镜题材内容均较丰富且类别相对较多,通常常见的为四乳丁与各类神兽纹的组合搭配,到东汉后期所见此类铜镜,部分已将乳丁省略,留下浮雕神兽纹饰作为镜背的主纹饰。此镜纹饰内容较上面不同之处在于钮区有一周凸起的弦纹带,主纹饰区神兽纹也有所不用,此镜饰有两只凤鸟纹,一只展翅翱翔,欲上青天,另一只回收环望,似与同伴追逐,镜背下方饰有一只少见独角兽,且羽翼渐丰,身姿矫健,动态感十足,威严霸气,镜钮右方饰有一条浮雕龙纹,做环顾状。纹饰主区外围饰有一周汉篆铭文“尚方作镜真大好,上有仙人不知老,渴饮澧泉饥食枣”镜缘一周少见流云纹,此镜近满工到边,工艺要求相对较高,此类镜中美品。 东汉浮雕画像镜 东汉时期较为经典的一个题材,画像镜也属于东汉时期标杆性的一类作品,此类镜工艺精湛,浮雕版工,内容丰富多彩,艺术价值相对较高,主纹作高浮雕,并以四乳钉分为四组。下组为东王公,旁有方案和两羽人,左侧有·侍女。上一组为西王母,左有二羽人,右有侍女。据《山海经》说,西王母住在“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的昆仑之丘。“蓬发戴胜”,“豹尾虎齿而善啸”,是“司天之厉及五残”的神仙。当时,周穆王游行四海,“宾于曲王母”,和西王母赋诗交欢的故事流传很广,后来又进而出现了汉武帝与西王母相会的神话。晋张华《博物志》说:“汉武帝好仙道,祭把名山大泽以求神仙之道。时曲王母遣使乘白鹿告帝当来,乃供张九华殿以待之。七月七日夜漏七刻,王母乘紫云车而至于殿西,南面东向,头上戴七种,青气郁郁如云。有三青鸟,如乌大,使侍母旁。时设九微灯、帝东面西向。王母索七桃,大如弹丸,以五枚与帝,母食二枚。帝食桃辄以核著膝前,母曰:‘取此核将何为?’帝曰:‘此桃甘美,欲种之。’母笑曰:‘此桃三千年一生实。’”这个故事虽然荒诞,但却反映出关于西王母的传说在汉晋时期非常流行。这也是汉代铜镜中有关西王母故事的题材很多的原因。钮的左面一组为青龙;相对的一组为白虎,均作奔驰状。主纹围短线纹圈,镜缘饰禽兽鱼纹。 整体布局美观大气,收藏佳品。 东汉半圆方枚画像镜 东汉时期铜镜,高浮雕铸镜工艺,纹饰题材为东汉时期较为经典的画像镜题材,但此镜较画像镜不同的是主纹饰区一周出现了半圆状与方块状的铭文区间,同城为半圆方枚,故此镜也可称之为半圆方枚铜镜。此镜镜背纹饰内容复杂华丽,铸镜要求相对较高,足见此时期工匠高潮的技术。镜背主纹饰区 四神兽分守四角,兽首作龙形或虎形,兽身置环状乳。神像分为四组,作放射形排列。下为东王公、上为西王母,两旁均为神鸟神兽相守;左面一组为皇帝,戴冕旒(音:留),右侧有一柱状冠鸟,并有一侍者。相对的右面一组是伯牙奏琴,琴横于膝上,旁有两人,一人侧首倾听似陶醉状者,当为钟子期,表现为伯牙善奏琴,钟子期善听。神兽外有凸起的半圆和方枚相间排列,每一方枚上有铭文,几个方枚的铭文可连读成句。边缘上的纹饰也较繁 缛,共分两圈,内圈又有两组,—组是六龙驾云车,车上有神人和羽人,车前有两神人御龙;另一组是两羽人分骑两龙,后有两羽人各驾一青鸟,最后是两羽人各乘一龟。两组纹饰相隔处有一神人捧日,相对的另一面有一神人捧月。外围是云气纹。 主纹对置式排列,二神像头对头挟钮配置,神像两侧各有一兽,这两组纹饰中间又置二神像和二兽各一组。外围以半圆,方枚带和铭文带。 纹饰采用浮雕手法,中心为神像,由上而下排列,学者们称其为“轴对称式”、“阶段式”、“重列式”。神像周边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神像居中自上而下分成五段,第一段是南极老人;第二段是伯才弹琴,其旁为钟子期;第三段钮两侧分别为东王公和西王母;第四段是黄帝和司长寿的人首鸟身的句芒;第五段是表示北极星的天皇大帝。纹饰外围以铭文带。 东汉神人车马画像镜
这些画像镜中的西王母,是《山海经》、《神异经》、《穆天子传》、《淮南子》、《汉武帝内传》等当中的神话故事与民间传说相结合的产物。 车马镜中的车马,形象逼真,惟妙惟肖,特别是其中的骏马,虽然每面车马镜的马匹数量不等,但都是矫健精神,生动有趣;车子的顶棚,或采用卷棚式,下部平坦,或采用四坡顶,翼角起翘,充分展示了工匠们的高超技艺。 东汉龙虎纹镜 东汉时期经典龙虎对峙题材铜镜,此类镜为东汉时期较受欢迎的一个品类,所衍生出的镜种相对也比较多,相对常见的有龙虎对峙,双龙镜,双虎镜,三虎镜等。此镜采用较为典型的高浮雕铸镜工艺,且起伏程度较同时期东汉镜相对较大,铸镜要求也更加严格,在工艺日趋成熟的背景下所衍生出来的作品。 两汉时期为古代铜镜铸造的第二个高峰期,此时期铜镜无论从工艺性,铸造技术和纹饰内容较之前都有发展提升,也出现了很多较为经典的题材,部分经典铜镜品类,本文尚未提到,后续继续对其补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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