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梦承泽”之《苏武牧羊》导赏：从苏武的穿戴看《苏武牧羊》（下）

cxag 2016-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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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

武

牧

羊

11月6日，《长安大戏院》，杜镇杰演出。

从苏武的穿戴看《苏武牧羊》（下）

作者：南洋大兜

卫律身为降臣，在戏中也是苏武的好友，所以才有后来他和李陵一起促成苏武胡阿云联姻的情节。卫律希望能够说降苏武，一方面因为是旧时好友，一方面也是希望能够通过保举汉朝贤臣巩固自己在匈奴的地位。

面对苏武的“不领情”，卫律十分生气，最终在匈奴王处煽动，要苏武回归故乡，除非公羊生产乳汁的时候。久久不见苏武还朝的汉朝领导人们派来了李陵，希图武力征讨。没想到李陵失手被擒，汉朝谣言四起，最终李陵全家被斩，李陵不得已被匈奴招为驸马、归降了匈奴。

白驹过隙，苏武一晃已经在匈奴牧羊十五年了。十五年来独自一人忠贞不降。

舞台中此时的人物扮相也有了变化。从头到脚依次是：甩发、茨菇叶、黑三、紫褶子、豆青团花衬褶子、彩裤、大袜、盖履。紫褶子、大袜、盖屡，这一装扮多用于赶路，比如《十老安刘》中的田子春、《春秋笔》中的王彦丞等等。茨菇叶在京剧中用处颇广，多为悲情角色，以旦角为例，如《生死恨》、《贺后骂殿》、《宇宙锋》等戏都要佩戴，代表遗孀或未打扮。生角如《卖马》、《林冲夜奔》等戏。苏武的早期扮相为苏武盔、黑三、团花褶子。茨菇叶在此处象征着苏武的悲情色彩，马连良先生将此扮相进行了改良。茨菇叶在佩戴时也遵循男左女右的标准。

苏武和李陵在“北海”相遇，苏武牧羊的“北海”，就是今天俄罗斯境内的贝加尔湖。苏武在这次登场时，用西皮散板唱“大丈夫终不能愁眉展放，有一日归故土感谢上苍”。

散板是马派艺术中比较常见也是马先生本人比较擅长的板式。几乎马派戏中都有大段散板，将人物内心演绎的淋漓尽致。苏武在牧羊时听到人马响声，认为卫律又来说降，故而唱到“降顺卖国良心丧，有何脸面回故乡。耳旁又听人喧嚷，想必是卫律贼又来招降”。这两处散板都十分别致。

苏武见到李陵投降，万般悲痛。李陵和苏武也是好友，李陵的归降和卫律不同，有些被迫无奈。他与苏武英雄相惜，自知说服不了苏武。就建造了“望乡台”，帮助苏武远远望望家乡。

在去往望乡台的路上，苏武唱二黄散板：“贤弟提起望家乡，不由子卿两泪汪。贤弟带路头前往，不知家乡在何方？”。将人物情感跌宕曲折的情节融入唱腔中。

“望乡台”一段是全剧的高潮，情感充沛贯穿始终。“登层台”三字非常“醒脾”，高低错落有致。“望家乡”三字又以长腔寄哀情。此后的二黄原板，一气呵成，包含对故国的思、对亲人的爱、对匈奴的恨、对自身的哀、对周遭的怨。最终到感喟“被困番邦十数载，乾坤正气徒壮哉。望罢家乡忙回北海，要相逢除非是梦里再来。”一句“忙回北海”响彻云霄，这其中更多的是无奈和对忠义的执着。可谓“屈节辱命，虽生何面目以归汉？”

忠臣应当配烈女，《苏武牧羊》既又叫《万里缘》，自然也讲述苏武的感情生活。在北海牧羊十几年，匈奴的老王去世，新王登基，世事都与苏武无关。新王又收到了汉朝讨还苏武的国书，新王也知十几年来北海牧羊的苏武，感喟苏武是大忠臣，意欲用美人计让苏武归降。招来大将军胡克丹之女胡阿云，胡阿云貌似天仙，匈奴王一见想纳为贵妃。李陵和卫律劝动再三，打消了匈奴王纳妃的念头，将胡阿云许配苏武。成就了万里缘。

后半出戏以夫妻二人生活为主。苏武娶亲便知是美人之计，但胡阿云一片真心打动了苏武。更何况英雄难过美人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苏胡联姻并非是对忠诚的背弃，而是苏武人性真实的一面。苏武独自一人孤苦伶仃牧羊十几年，内心也已如沙漠般百草不生。而胡阿云的到来无疑是沙漠中的一片绿洲。苏武独自一人时唱到：“叹苏武身困在沙漠苦海，眼睁睁君与臣要两下分开。到如今被困在沙漠苦海，腹内儿又无食饥饿难挨。苏子卿持节旄把忠心不改！望苍天保佑我再等时来。”这是一种绝望，已经料定了自己会命丧苦海。胡阿云的到来打动了大英雄的心。

再来看苏武的扮相：黪三、牧羊盔、蓝腰包、香色斗篷。人已年老，符节也已被风雪打磨、被日月侵蚀。

过了不久，二人有了孩子，生活多了希望和乐趣。苏武的扮相也发生了微妙变化，变成了黪满。胡阿云也从富丽旗袍变成了布衣青衫。

二人粗茶淡饭也颇有生活情趣，互相插科打诨。但是二人平静生活终被打破，汉朝派使节专门来讨还苏武，而匈奴王迫于压力不得不同意。但是始终惦记着胡阿云不得，遂命苏武回国，而胡阿云不能同回汉朝，夫妻分别，再也不能团圆。胡阿云只怕羊落虎口，左右权衡下，胡阿云以一死了却了苏武的后顾之忧、打消了匈奴王的痴心妄想。苏武最终夹带自己的孩子回到了汉朝。完成了长达十九年的出使。

“何处吹笳薄暮天？塞垣高鸟没狼烟。”真正忠肝义胆天日照、真正乾坤正气、真正持节旄忠心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