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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波:我国古代“司书神长恩”研究

 东方易欣 2016-11-17

博主提示:本文原载《图书馆》2007(2)书林清话。博文仅录摘要、正文、注释和参考文献。详情请参考原文原刊。

〔摘 要〕 作为藏书人、惜书人、护书人共尊的神祗,“司书神长恩”身上寄托着人类热爱知识热爱文化的一种美好愿望。本文在大量史料及优美传说的基础上,对“长恩”进行追根求源,寻找其对后世人的广泛影响。

1 研究展开的背景
        2006年初,图林学者王波在《新华书目报》发表《做个司书僧式的好馆员》〔1〕一文,推出了一个“司书僧”作为图书馆行业的“职业神”,手笔风趣、意义隽永,给人以很大的启发。那么,图书馆史上到底有没有一个专门掌管图书的职业神或行业神呢?
        带着这种疑问,笔者进行了针对性地查找。结果发现:在古代有一个名叫“长恩”的书神,专门掌管和保护图书。但较为遗憾的是,在所能找到的有关“图书馆史”的论著中,均未有“司书神长恩”这一“文化人物”的记载。如果通过研究将图书馆发展史上的“司书神长恩”显现出来,这对图书馆职业历史的丰富多彩无疑具有一定的意义。
        笔者将“发现”长恩的过程首先写成博文在博客“学林望‘道’”展开讨论〔2〕,受到了网络图林人士的普遍关注。有些学者为“司书神”的研究提出了许多有益的建议,指明了这一研究对于图书馆史学的深层意义。如著名图林博客老槐先生在其博文《为什么应该研究“长恩”》中道:“我以为研究‘长恩’,并非研究职业信念,而是研究图书馆史〔3〕”。这些建议和指导性意见提高了笔者对司书神长恩研究认识的深度,坚定了笔者研究司书神长恩这一文化现象的信心。值此,开始司书神长恩的研究已成了顺渠之水。
        笔者认为,司书神长恩的研究应该首先搞清楚四个问题: 1、书神长恩是个什么样的神; 2、书神长恩有什么职业特点; 3、书神长恩对后世的影响; 4、书神长恩研究过程中遇到的问题及合理推测。
        为解决这些问题,古典籍成为笔者寻“神”的第一选择,因为它们对各类文化的流传筚路蓝缕、功不可没。通过对它们的查找,才能迅速掌握司书神长恩潜逸或散佚的信息源流。这些查找为司书神的研究提供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信息。本文就试图通过目前掌握的这些信息,对司书神长恩这一“历史文化人物”进行初步分析。另外,尽管笔者在典籍中找到的关于司书神的记载颇多,但依然存在着诸多缺憾:记述内容实在过于“经济”;或只言片语,或星星点墨,对于司书神的追源虽然不无裨益,但却帮助甚微。因此对本文中涉及的无法验证的问题,笔者只能做一些合乎逻辑的推测。但愿这一研究能够为图书馆史征文考献的后来者提供一些思路。
2 司书神长恩源考
2. 1 书神长恩是个什么样的神
        笔者所查到的关于司书神长恩的记载,最早见于五代末宋初吴淑〔4〕的《秘阁闲话》,全文是:“司书鬼名曰长恩。除夕呼其名而祭之,鼠不敢啮,蠹鱼不生”。宋元时欧阳玄〔5〕所撰《睽车志》、元人伊世珍所辑《瑯环记》、明人张岱〔6〕所辑《夜航船》卷十八《荒唐部》〔7〕、无名氏所撰《致虚阁杂俎》等,都做出了几乎完全相同的记载。清人阮葵生〔8〕《茶余客话》卷十六中的记载与前人所记略有不同,云:“司书有鬼,名曰长恩。除夕呼其名而祭之,则不蠹”。除此之外,书神长恩也频频出现在白话小说类作品中, 如李汝珍的《镜花缘》中, 有如下一段描述〔9〕:潘丽春道:“古人言,司书之仙名‘长恩’,到了除夕,呼名祭之,蠹鱼不生,鼠亦不啮。妹子每每用之有效。但遇梅雨时也要勤晒,若听其朽烂,大约这
位书仙也不管了”。
        这些记载和描述提供了一个非常明确的信息,在古代有一个掌管典籍名曰长恩的神。和其它所谓的司书“神仙”(如曹文姬等)相比,长恩在历史上的公认程度最高,影响最大。
2. 2 书神长恩的职业特点

        作为公认程度颇高的“神”,“长恩”之所以为爱书人和图书馆业者所广泛接受,成为了古今图林人爱书、护书的“精神领袖”,无非是因为以下原因:其一,符合“图书馆”的职业形象,其二,与图书的整理收藏等业务工作有关,其三,和其它职业神一样有明确的名称或绰号。
        和历史上有一定名气的“司书仙”曹文姬〔10〕相比,司书神(鬼)“长恩”以下特点更加明显突出:其一、从职业形象来看。长恩是一定意义上真正的神,尽管行踪不定,但他以爱书、护书为己任,形象清新自然,易于让人从感情上接近和认定;相比而言,曹文姬尽管在历史上也较为知名(唐时人称其书法“关中第一”) ,但其职业(娼)的特质却无法得到爱书人及图书馆人的认可;其二、从业务工作看,这个名曰‘长恩’的“司书之仙”,“到了除夕, 呼名祭之, 蠹鱼不生, 鼠亦不啮。”有助于书籍的收藏、保存等工作,符合现代图书管理的理念;相比而言,曹文姬“谪”人间期满被玉帝召回的理由竟然是“李长吉才子新撰《白玉楼记》,召汝书碑。〔11〕”按照这种描述几乎可以推定,曹文姬这个司书仙的主业应该是给玉帝“专司书写”的神仙,而与从事图书管理的“司书”在含义上有一定距离;其三、从职业神的名称来讲。一位职业神或行业神一般是有名讳的,如雷神名曰雷震子,财神名曰赵公明。正如其它行业神一样,司书神长恩有明确的名讳———“长恩”,而不只是一个尘世中人的化身;相比而言,曹文姬只是“上天的司书仙”的一副尘世化身,自然不能是司书神的真名。“撰文名署陇西儿〔12〕”应该是最接近“上天司书仙”的名讳了,但这一名称解释为曹文姬的出身地似乎更符合逻辑与事实。
        综上所述,司书神“长恩”已在爱书人及图书馆人中产生了广泛的影响力,这一点是“司书仙女”曹文姬等所望尘莫及的。
2. 3 书神长恩对后世的影响
        司书神长恩,绝非只是传说中的简简单单的“鬼或神”。不论他究竟是否真有其“人”,拟或纯粹是后人的虚构和编纂。但是,他确实在于历史文化、古人意识中实实在在地存在过,至今依然实实在在地存在于古籍之中。他分明成了一位由日月山川灵气凝聚而成的鲜活的“文化人”,超然于神俗之外、与世无争,始终庇护着古今中外书籍。司书神长恩,已逐步深入到图书馆人以及所有爱书人的生活中,守护着他们的心灵安宁,保护着他们的藏书安全,激励着他们崇高的志向,寄托着他们美好的愿望。
2. 3. 1 守护爱书人的心灵
        笔者对相关资料分析发现:自古到今,长恩都是爱书人及图书馆人最常用的抒发情怀、表达美好心声的人物之一。如清人杨浚〔13〕在其名篇《除夕祀长恩》中,表达了对长恩的向往崇敬之情:“未贺参元失火书,多君呵护喜何如! 频年琴剑惭奔走,此夕杯盘慰起居! 入抱不曾辜万轴,感時长兴惜三馀;海天一笑吾何幸,徐福归舟正岁除! ”清人吴江张春水,当其藏书尽毁于红巾之乱后,做悼书诗六首,其中第一首〔14〕第一句就是“淒风何处唁长恩〔15〕”。长恩,成了他们表达爱书惜书心声的第一选择。现代图书馆知名人士吴藕汀〔16〕先生在《书楼遗咏》〔17〕及当代
网客“文场倦客”在其七律诗〔18〕中,也以长恩为引,表达了他们爱书、惜书的美好情怀。书神长恩,默默无私地守护着爱书人的心灵,让他们多一些知识的储存、文艺的色彩、智慧的光芒,心甘情愿地固守着恬淡的精神家园。
2. 3. 2 守护藏书
        蠹鱼蛀蚀、鼠啮虫咬,是爱书人及图书馆人耿耿于怀、挥之不去的痛。远在明末清初,藏书者就祭出司书神长恩作为防蠹绝招。亦即,在年除夕这一天,隆重地祭祀长恩并对着书高呼长恩之名,以求震慑、驱除蠹鱼,确保藏书来年不被蛀蚀。尽管这种招数的实际效果并不灵验,甚至屡试
屡爽,但是,笔者肃然起敬的敬畏心情却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尤其是,每当读到“每逢春节总是书橱上有一柱清香,以示对书神长恩的虔诚”等句子,就如同前贤热爱藏书的教诲“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令人心潮难平、感慨万千。清代著名藏书家庄肇麟〔19〕和傅以礼〔20〕分别将他们的书室命名为“长恩书室”与“长恩阁”,也从一定程度上透露出了以书神长恩守护藏书的企盼和祷祝。
        当然,正如清代张潮〔21〕在《幽梦影》一书中所说:“藏书不难,能看为难;看书不难,能读为难;读书不难,能记为难;能记不难,能用为难。”呼唤长恩之名,远不如“常读书”之于“妥藏书”来得更加有效和实在。
2. 3. 3 励心明志
        宋代方仁荣等编纂的《新定续志》〔22〕,是笔者发现的最早含有以司书神励心明志记载的著作。明人郑仲葵在其著作《耳新·卷六》中,记载了一则书神励志的故事:“秦进士廷丞嗜学,每困场屋,因感愤,欲取平日所读书悉焚之。方简书,书忽作吼声,遂不复焚, 攻苦如故。明年举于乡, 又明年成进士”。那“忽作吼声”者,显然并非“故纸”,必是书神长恩! 他以吼声来振醒那失意、堕志的布衣秀士,激励其上进。
        清初沈起风的《谐铎》卷十一《书神作祟》,也记载了一则警示世人故事:“金陵钞库街某氏子,世业儒,因读书不能致富,弃而为贾。偶独宿肆中,闻床头叹息声,叱之始止。嗣后每夜必闻,某亦置之。一夕,有方巾朱履者,自床后徐步而出,颦眉戚额,意似不乐。某问为谁,应曰:“予书神也。自流寓汝家,蒙尔祖尔父颇加青盼,不意留传至汝,罔修旧好,竟尔见绝。犹幸两无仇德,乃今为钱奴束缚,使予意气不扬。若不早脱腰缠,则铜臭逼人,斯文沦丧。祸将及汝,莫悔莫悔! ”言毕而逝。某急起,秉烛四照,见有破书数卷,以钱串捆缚弃置床头,盖十数年矣。某恨是书为祟,取火焚之,一时灰飞焰起。延烧庐舍,室中物靡有孑遗,后竟以贫死”。司书神以这种方式警世励人,亦可称得上“前无古人,后不见来者”了。
        近代以司书神来明志者,最有神来之笔的当属鲁迅先生了。他的“祭书神文〔23〕”语言精炼、文字优美,表达了青年鲁迅健康、高雅、于身心都有益的兴趣和爱好。只是笔者认为,世上没有救世主,凡事还是要靠自己努力! 长恩的教诲和警示再振聋发聩,也未必能及自己百分之一、二的努力与刻苦。
2. 3. 4 寄愿
        唐代大诗人贾岛,“每至除夕,必取一岁所作置几上, 焚香再拜, 酹酒祝曰: ‘此吾终年苦心也。〔24〕’”这就是被后人传为美谈的贾岛“祭诗”的故事。后代许多爱书人便效法贾岛,做“祭书”活动,祈求美好愿望得以实现。清代藏书家江标〔25〕则刻长恩像藏书印一枚,周边刻有“大清光绪十二年十二月朔三十日书窟弟子江标敬造长恩像一区,愿鼠不敢啮,蠹鱼不生,永充供养”。如此行为,亦脱不掉表明自身愿望、寻求藏书人精神寄托的影子。
        相传宋代一儒生苦读成病,直至生命最后一刻,还手不释卷, 在恍惚中竟见到一个似人非人的神像,那应该就是他心目中的“司书神”了。所以,在一定意义上,尽管司书神“长恩”只是一种曾经的或现实的“存在”,但是,他无疑成了千千万万希求进步的读书人之心灵绿洲,新鲜而温暖。
3 对司书神长恩相关两个问题的探讨
3. 1 “书鬼”与“书神”
        长恩在古籍中有时被称为“司书鬼”,有时被称作司书神(或司书仙) 。“鬼”“神”不分,这种情况应如何理解呢?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所谓“神、仙、佛、鬼”等,均非尘世间“人”,相互之间并无严格分别。尤其是,鬼与神,常被作为阴阳二气的代名词:鬼为阴气,神为阳气;同时,还有“阴阳合合”之说,二者既相反相成,又可相互转化。关于这一点,汉代著名学者王充在《论死》中有精僻的论述〔26〕。在世俗观念中,鬼一般系人死后所变,“鬼”有“归”的意思。鬼神常常不分,连称为一个词。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第二篇《神话与传说》中说:“其故殆尤在神鬼之不别”,又
云:“天神地祗人鬼,古者虽若有辨,而人鬼亦得为神祗。”可见,鬼神杂淆成为中国传统鬼神观的一大特色。所以,“长恩”既可以谓之“书鬼”,也可以谓之“书神”,就不难理解了。
        另外,鬼与神又常常被分开,鬼道众生与人的世界一样,也存在着福德因缘及善恶的差别。富贵具威德的鬼是神(如土地神) ,生时刚正不阿、积德行善的人,死后可为神。“司书鬼”专职护书,是“善鬼”,所以常被称为“神”。因此,很多世人不沿袭古籍里的叫法称长恩为“书鬼”,而是谓之“书神”,除了上述鬼神可以互称的原因外,另一主要原因显然是由于长恩是“善鬼”,与人(爱书、读书人)为善。换言之,“书神”是世人对长恩的尊称或敬语。
3. 2 林坚与长恩
        据《古今图书集成》林氏谱籍记载:商朝末年,商纣王嗜杀成性、荒淫无道,百姓苦不堪言。纣王叔父比干,与箕子、微子同在朝中供职;为求自保,微子辞官、箕子装疯以避祸,只有比干不顾生死、多次强谏。纣王见他如此,勃然大怒,让人将其剖心数窍、残忍杀害。时比干夫人陈氏身怀六甲,闻迅连夜出逃,在牧野(今河南卫辉、淇县一带)郊外树林的石室隐藏下来,平安产下一子,取名坚,字长恩。此后,周武王灭商,寻比干后嗣而得坚,因坚生于树林,赐姓林。
        关于林坚的详细事迹现已无从查考,亦无法断定林坚与司书神长恩是否同为一人。这种存疑,恰恰给了我们想象的广阔空间,起码是:既不能断言
“林坚就是司书神”,同样亦不能断定“林坚与司书神毫无关系”。林坚的子孙可谓名人辈生,北宋诗人林逋、南宋画家林椿、清代政治家林则徐、清末维新派林旭等,都是影响重大的人物。其中,作为清末最著名的政治家,林则徐直接与司书神长恩联系在了一起。在道光二十九年( 1849)十二月,他自滇归闽,途次南昌百花洲养病,邻遇“本闽之平和人,先世游江右,遂家新昌焉”的庄肇麟,不但“既以长恩颜其室”,而且“复题一律(《题长恩书室》〔27〕)于左”。林则徐这么一个“大人物”,为一个普通书商如此殷勤题词、题诗,原因何在? 林的理由是:庄为其“溯各著述缘起,便便然如数家珍,迥非洛阳西川各书贾所能仿佛”。但林以“长恩”题书室名的本意却无人能知。究竟是题的祖先“坚”的讳,还是署的书神长恩的名? 还是他所认定的二者本来就同为一人、一体?这个谜只能依靠后来者用更为精确的史料来探讨研究了。
4 结语
        很多人简单的认为,司书神长恩的产生是由于科技不发达而造成的古人对现实存在的曲解。但笔者认为,“长恩”与其说是科技不发达所造成的人们曲解的产物,还不如说是爱书人为了守护心灵安宁而有意幻化出来的一个超现实的完美理想。因此,对司书神长恩的研究,不但会使图书馆职业历史更加丰富多彩,还会使爱书人的心灵更加平淡、和谐和安宁。这也算是司书神研究的一点意义吧。
        综上所述,司书神长恩是图书馆发展史中一位非常重要的“文化名人”,对他的研究不但可以丰富图书馆学的文化内涵,而且还会产生非常积极的社会影响。因此,希望更多的图书馆史研究者,能够将关注的目光更多地投入到司书神长恩的研究中来,通过填补这段史学研究的空白,使图书馆史的文化底蕴更加丰富多彩,进而对图书馆事业产生更为积极的影响。
(来稿时间: 2006年6月)

注释:
1. 见:王波. 做个司书僧式的好馆员《新华书目报》之“图书馆专刊”2006年2月5日B9版、2006年2月18日B9版、2006年3月5日B7版
2. 学林望“道”. http: / /yeahfei. bokee. com《关于司书神之“曹文姬”》《关于司书神之“长恩”》《关于司书神之“祭书神文”》
3. 老槐为什么应该研究“长恩”http: / /oldhuai. blogchi2na. com /4544324. html
4. 吴淑(947—1002) ,字正仪,润州丹阳人。著有《江淮异人录》3卷等。
5. 欧阳玄(1283—1357) ,字原功,号圭斋。祖籍庐陵,后迁居浏阳。曾纂修《经世大典》、《四朝实录》、《至正条格》等。著有《唐书纂要》、《至正河防记》、《拯荒事略》、《暌车志》、《圭斋集》等。
6. 张岱(1597—1679)字宗子,号陶庵别号蝶庵居士,明末浙江山阴(今绍兴)人。著有《石匮书》、《石匮书后集》、《快园道古》、《三不朽图赞》、《西湖梦寻》、《溪囊十集》、《夜航船》、《陶庵梦忆》等, 辑有《冰雪文》等。
7.《夜航船》为张岱编写的一部百科全书性质的图书全书共20卷,甚多怪异乱神之事。
8. 阮葵生(1727—1789) ,字宝诚,号吾山。淮安人。著有《茶余客话》30卷、《七录斋集》等,辑有《刑述》。
9. 参见李汝珍《镜花缘》第八十六回因旧事游戏仿楚词即美景诙谐编月令。
10. 据明初陶宗仪的《书史会要》记载:“曹文姬本长安娼,姿艳绝伦,尤工翰墨,欲偶者,请先投诗,岷山任生诗曰:‘玉皇殿前掌书仙,一染尘心谪九天。莫怪浓香熏骨腻,霞衣曾带御炉烟。’女曰:‘真吾夫也,不然,何以知吾事邪?’遂事之五年,忽对任曰:‘吾本上天司书仙女,以情爱谪人寰,二纪
将归,子可偕行。’腾云而去,后以所居为书仙里”。明代周楫编纂的《西湖二集》和同时代凌蒙初的话本小说《初刻拍案惊奇》亦有相关记载。
11. 见(明)周楫编纂的《西湖二集》卷二十《巧妓佐夫成名》。
12. “司书仙女号文姬,脸带霞痕不埽眉;召写玉楼新记毕,撰文名署陇西儿”见厉鹗《樊榭山房集集外诗》。
13. 杨浚,字雪沧,侯官人。咸丰壬子举人,官至内阁中书。有《冠悔堂诗钞》。
14. 全诗如下:“淒风何处唁长恩,劫火销除气失温。半世储藏殊不易,六厨灰烬亦无存。丹黃朱墨抛心血,粉碎虛空剩泪痕。破甑遗簪同一喟,不容故主不声吞。”
15. 参见叶炜松石《煮药漫抄》卷上。
16. 吴藕汀(1913—2005) ,生前为浙江省文史馆馆员。
17. 全诗如下:“珍本飘零早不存,两行空架泣长恩。窗横三字千钧力,书自南通一状元。”此诗系吴藕汀感求恕楼藏书所撰。
18. 全诗为:“长恩护简已封神,谁护万千修简人? 至圣曾为陈蔡客,史公已做不全身。雪芹潦倒非天命,舒老郁结岂顺心。灰冷坑平又圣朝,通天摇曳是红尘”。http: / /di2gest. qq. com / cgi - bin /wenji_content? id =314869
19. 庄肇麟,字木生。清代浙江新昌人。侨居江西南昌。蓄书甚富,鉴别极精。藏书楼题名为“长恩书室”。辑有《长恩书室丛书》。
20. 傅以礼(1826—1898) ,字节子,号节庵,浙江会稽人。官福建知府。曾与李慈铭研究明史,有《明朝军辅年表》,亲手自校《傅光禄集》、《傅简献公奏议》、《傅忠肃公文集》、《夏小正碧血录》、《保越录》诸书。欲撰《明史续编》未竟,仅成《大统历宰辅录》、《华延年室题跋》若干卷。卒于福州。
21. 张潮(1650—?)字山来,号心斋,别署心斋居士,安徽歙县人。著有《心斋聊复籍》、《花影词》、《笔歌》、《幽梦影》等,又编辑评定了《昭代丛书》、《檀几丛书》。
22. 其中有“司书鬼与司钱神其能为我一争邪? 可叹,可恨! ”见(宋)方仁荣等编纂《新定续志》十卷。
23.《祭书神文》全文如下:上章困敦之岁,贾子祭诗之夕,会稽戛剑生等谨以寒泉冷华,祀书神长恩,而缀之以俚词曰:今之夕兮除夕,香焰絪缊兮烛焰赤。钱神醉兮钱奴忙,君独何为兮守残籍? 华筵开兮腊酒香,更点点兮夜长。人喧呼兮入醉乡,谁荐君兮一觞。绝交阿堵兮尚剩残书,把酒大呼大兮君临我居。湘旗兮芸舆,挈脉望兮驾蠹鱼。寒泉兮菊菹,狂诵《离骚》兮为君娱。君之来兮毋徐徐,君友漆妃兮管城侯。向笔海而啸傲兮,倚文冢以淹留。不妨导脉望而登仙兮,引蠹鱼之来游。俗丁伧父兮为君仇,勿使履阈兮增君羞。若弗听兮止以吴钩,示之《丘》《索》兮棘其喉。令管城脱颖
以出兮,使彼惙惙以心忧。宁招书癖兮来诗囚,君为我守兮乐未休。他年芹茂而樨香兮,异籍以相酬。(参见《鲁迅全集之集外集拾遗补编》)
24. 见元辛文房《唐才子传》卷5。
25. 江标(1860—1899) ,清光绪间大藏书家。字建霞,号萱圃,江苏元和人(今江苏苏州)人。著有《宋元本行格表》(有《灵鹣阁丛书》本等) ,刻有《江刻书目三种》、《灵鹣阁丛书》。(参见周文骏《图书馆学情报学词典》,书目文献出版社, 1991)
26.“人死精神升天,骸骨归土。鬼神,阴阳之名也。人用神气生,其死复归神气。气凝为人。人死复归神。人未生在元气之中,既死复归元气。人之所以聪明智慧者,以含五常(五行)之气也。阴阳之气凝而为人,死还为气。人之精神犹物之精神也”。(参见王充《论死》)
27. “牙签万轴绝纤尘,满室芸香著此身。奇籍早经银鹿校,玄机更养木鸡训。谟觞倾处多知已,古绠收来好度人。试听琳琅说金薤,泻如瓶水口津津”。参见四部,丛刊之林则徐诗集6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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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王晓建. 趣闻:古代书籍防蠹法. http: / /www. sz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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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什么是鬼神?. http: / / cq. netsh. com /bbs/761138 /ht2
ml / tree_6654934. html

〔作者简介〕 李修波,男,毕业于华东师范大学国际商学院信息学系。山东大学图书馆网上参考咨询
系统建设业务主管,山东大学信息检索等课程教师。共发表教材两部,学术论文16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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