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效新书》 “八母枪起手枪”

在《纪效新书》中，以“八母枪起手”，即是说训练由八母枪开始，书中八母枪是以对练的形式出现的，技法有拿、拦、颠、捉、撸、缠拦。分析发现：对付中盘是内圈为“拿”，外圈为“拦”；应付上扎的内圈为“捉”，外圈为“缠拦”；应付下扎的内圈为“撸”，外圈为“颠”。这样总结计有六枪，如果再算上往前扎和后退，正好是八种技法，戚继光的练法就是以此八法作为“起手”的

一、 封

      我立四平，彼扎我圈里，我略开门户，诱彼枪进满，我前腕向前一覆，后腕向后一仰，枪项离彼前手六寸许，用力封开彼枪，即扎彼虎口。然需后脚必得用力一踹，枪根贴则重而有根，不离正中，紧顾圈里，防彼串枪。

二、闭

     我立四平，彼扎我圈外，我略开门户，诱彼枪进满，我前腕向后一仰，后腕向前一覆，枪项离彼前手六寸许，用力闭开彼枪，即扎彼心肋。然也必须后脚得力一踹，腰间着力，则重而不横，紧顾正中，时时取直，防彼串枪。

三、提

     我枪立势稍高，下部虚，彼于圈里扎我膝脚，至进满时，我后手提高过头，枪尖垂下，就势起枪于彼前手尺五寸许，提开彼枪于圈里，即斜身进步，扎彼膝脚。若彼枪就势削前手，我用怮挂。          

四、掳

     我立高势，彼于圈里扎我膝脚，我两手离胸，前手一覆，后手一仰，腰力向前一摆，掳开彼枪于圈里，就势将彼手压下，前手抬上扎彼心穴。彼若跳出换步取圈外，则用高搭袖破之。

       五、拿：我枪立势稍低，则上空虚，彼乘空扎我面门。我待彼进满，我前腕向前一覆．后腕贴身向里一仰，枪项离彼虎口尺许，用力拿下，复手推根扎彼面门、腰胁。当用勾手。内外皆然。

六、拦：拦者，救败者也。单手扎入，若枪被击落，即用边裙二拦以救之。边拦者，我从圈外发扎，彼必开我枪于面前，我以后手仰阳遮身，后脚移上。彼若扎我下，则覆手压落彼枪。落步立四平；若扎我上，则伸手棚起彼枪，覆手收枪，落步立四平。裙拦者，我从圈里扎，彼必开我枪于身后，我则以彼手收枪遮护，身向前，脚斜蹈，侧身蹲倒待彼枪，上来则棚，下来则压，落步立四平。法曰：“二拦收败枪”者，正此意也。七、缠：缠者，如绳之缠物，上下四面，周匝而无空处，令彼不能知我所向，我得以乱彼之出进。其法必须两紧，手固枪根着腰，二足用力，使枪尖左右旋转无隙如碗大，所谓“两手不动枪梢圆”。其妙在精熟，生疏者不能为之。

   七、 还：我枪着彼，不可因胜而怠．须防从死中返活，乘怠还枪。若彼枪着我，我必就势努力还枪，若彼收定，则无及矣。法日“吃枪还枪”也。    

八、缠：缠者，如绳之缠物，上下四面，周匝而无空处，令彼不能知我所向，我得以乱彼之出进。其法必须两紧，手固枪根着腰，二足用力，使枪尖左右旋转无隙如碗大，所谓“两手不动枪梢圆”。其妙在精熟，生疏者不能为之。

六妙一截程真如亦有截法，与石敬岩之懒汉锄田相似，与此大远。法日：“此直来横受也”。彼枪从我枪底正中扎我，手背及腹，则我之封闭提拿皆不能用矣。须将后脚移上，侧身将枪横下，如锯之截木，即以我枪贴彼枪削上，伤彼前手。凡彼枪正中来急，我不及拿提者均可用之。然须防彼钩起。二进法日：“步步要紧进”，然非无法而能进也。盖封闭提拿，防人之扎，所谓应兵。若但应而不能攻。应多力襄．为人所欺。则当于人未发之先，相击而进。于人即发之后，乘势而进。三乱乱者，乱而取之也。彼此立势，坚固静暇，若必伺其动而进，则久而气怠又难。必其动中无变，当以梨花摆头、凤点头之类或出或入，倏左倏右，使彼心手俱乱，而不知我之所向，则我可以因乱而进矣。然须前手圆活，后手坚固，又不可深入。防彼以静待动。此中元机，当熟讲也。四定定者，以逸待劳也。如彼先发．必俟发满而应．若未满而应，则彼易于变换巧法，所谓“隔水偷花”也。若彼枪或左或右。或上或下，浅出浅入，是谓乱我，但须坚固，两手定而不动，待彼久而力衰，我以养成猛力，因衰进攻，以逸待劳，无不胜矣。总之，坚固正中，则彼自不才乙我，我何虑彼之乱乎 ? 法日：“能乱人勿为人乱”，正谓此也。五斜斜者，言身法也。盖彼此枪身长短相等，我能着彼，彼亦能着我，封闭提拿之法，亦彼此均晓之，必须进步扎枪。使彼难避。若竞直身进扎，则反受彼之扎。当待彼枪进时，斜身偏闪，使彼枪从我胸前背后过去，而我则斜行进步发扎，则彼自不及革矣。兵法所谓“以迂为直，以难为利”也。六直直者。言枪杆也。盖身既以斜进，枪须紧对彼之心喉头面，在我可以照顾正中，在彼难于封闭。法云“时时取之”是也。五要一圈法日：“先有圈枪为母，后有封闭提拿。”圈枪者，取其左右圆活，上下旋转，无有定准，使彼心手摇惑，我即乘机而进。其法较之缠法稍疏，其转动之圆活处，全在身法。后手将枪根转动，前手则仍固正中。若两手俱摇，则恐彼乘虚而如力，分排取我之正中也。沧尘子日：“察其语气，乃有手虚松，枪在手中转动者，此王孟通法。力大犹可，力小者被人击落枪器矣。”二串串枪之法，在上下左右，因势而攻开进扎。使彼不能闪转躲。如彼用铁牛耕地等低势，利棚起我，故上扎以就其棚。及彼拥起，则我先串于下，因其往上之势而拥起之，未有不胜者也，左右与上下皆然。循环无方，变化不一．如活龙生虎，不可拿捉。知此者，进乎技矣 ! 学者不可不讲也。沧尘子日：“此等法甚粗疏．峨眉所不出也。”三排排者，我枪未动，彼枪从左右浅进出以乱我，则我用分排之法，后手固根不动，前手持紧，左右两下，着力排开彼枪，直取正中，连身换步，进扎咽喉，势如破竹，彼虽急退。亦难以躲闪，所谓“中间一点难招架”也。沧尘子日：“此时只点其前手，以逸治劳，以观其变。分排挨进，失于轻易，非变法也。”四压压者，我枪从上压落彼枪也。我立四平，彼枪于虎口之下、脚膝之上而进，我之封闭提拿均不便用，虽有高搭袖可破．然恐急而莫及。法当先那 ( 通挪 ) 身略斜，以避彼枪．后手推枪，抬在后膝上，则出枪枝，专前手用力，将枪尖向彼虎口压下，则彼落枪，而虎口必受伤矣。沧尘子日：“峨眉之法，初练封闭时，须善扎者，枪枪用此法扎我，以练成封闭。又用梨花三摆头、蜈蚣钻板以扎我，而我之封闭皆能御之，方为艺成。此所言者，皆梦语也，总由根本不固，于枝叶立法耳。”五 { 乙法日：“当扎不扎，是一大病也。”持枪相对。彼此各存猛力。若彼扎来，我或用封闭以落之，或用偏闪以空之，彼枪既落坐，则力过矣。此时不扎，彼得收枪定势，新力复生，则难以进扎。故必于彼旧力才过新力未生时，进步等乙之，贝 4 不能躲闪革架。若彼此立势，未动气力坚固之时，而先扎彼，则彼可架革，而我先失力，此谓“不当辛乙而． =} 乙”也。三奇一软兵法有云：“柔能制刚，弱能胜强。”即此中之软破硬之道也。盖彼以硬进，我以硬进抵，两家用力，是为犯硬。力弱者必败，或力同而斗久，何能必胜 ? 若于彼枪用力刚猛之时，我用穿钩退步之法，候彼进深，猛气已过，却那 ( 通挪) 斜步扎之，则彼无所用其力，即巧中之斜步单撒手也。又如我枪先发，彼以猛力提拿，我却变为软，使彼力空，乃乘其不备之所取之。此皆谓之以软破硬。又如彼此立势，而我软势，吞吐进出。使彼不防。我于进后，方用硬力疾速取彼。此谓借软用硬也。此中变于无形，动于无声，学者不可不讲也。石敬岩、程真如峨眉枪法，以重硬为初门，以轻虚为脱化，若软字，枪中至极处也。程冲斗只言重硬，不言轻虚，所以火气不除，此段非冲斗所及，乃少林本法也。但言用时之软，而不言练时之强，实则无根本，所以不及峨眉。二闪法日：“不招不架，只是一下”，枪来竞不招架也。如彼枪扎飞来，我革落之，彼必退出。此时我若进枪，则彼出我追，着亦不深，非胜算也。故必于彼进枪之时，左右斜闪而直进，扎彼空处，使彼不及收枪．而我枪已着身矣。且彼来我往，着则无不深也。闪法详于诸巧法内，乃枪中神境，不可忽也。沧尘子日：此即黑鹞翻身之类。彼枪未死，轻易进扎，何能必胜 ? 而以为神境，卑浅极矣 ! 总之，峨眉之法，只欲制死彼枪，使不能动．不须发枪着彼，彼自心伏。若一发取胜，纵彼不能吃枪，犹未心伏，非峨眉法也。三赚古语日：“香饵可以钓鳌”，即此意也。盖能扎枪者，必非庄家．定是会手，若我立势坚固，则彼不肯满进，彼进不满。则我之以进彼亦不深。必先落空处以赚彼进扎，而我乃以巧法取之。此中元机，不可枚举，知此者进乎技矣。八母，本也：六妙，用也；五要，变也；三奇，巧也。尽此诸法，枪可以冠诸艺矣。程冲斗十六枪势 ( 附 ) 沧尘子日：“此诸势皆在冲斗雕版行世书中，而此书原本以之混于洪转枪法中，余故改而正之。”高四平势后手起至胸膛。前手平出对肩，前脚尖对枪尖，前肩尖对后脚尖，枪根着力在胸膛，所谓三尖紧对也。诀日：“高四平势变换活，枪来扎脸用拿法。扎前拳蹲身打下，棍底枪搭袖可脱。”中四平势后手着腰，前手中平身法，略蹲三尖，紧对上下左右，俱无空着。诸势之尊所，“中平一点是枪王”也。诀日：中四平势真个奇，神出鬼没不易知。开合纵横随意变，诸势推尊永不移。低四平势立势坐马，后手着腰，前手平腰。枪尖略低，两足坚固为妙。诀日：低四平势上着，白蛇弄风拿提。凭伊左右扎来，边裙二拦随作。棍高可扎前拳，惟防搭袖高削。霸王上弓枪根后手俱在腰胯、大腿上着力，以便拥打。前手直推至前膝，两足平分作坐马势。虎口圆活，防彼用高取我。后手用力，枪根不可离腿。诀日：“上弓拥打雁翅同，须知左右虚实异。他用穿提来逼我，左拉右拉随手济。移身后足推向前，便成骑马将人取。”伏虎势后手持枪，紧贴后膝上。前手直撑对腹，身法蹲坐，枪尖略高，以待彼进。诀日：“伏虎头高不易推，挨稍急进莫徘徊。左右扎我劈打易，高低扎我提拿开。搭袖势来虽可畏，犹有四平堪取裁。”定膝势后手在膝上，前手离后手尺许，身法向前，足法前曲后直，待彼发枪。诀日：“定膝立势似伏虎，劈拿提打我为主。倘遇搭袖高削来，顺变二拦来救补。”尽头枪后手推根直至胸前，后脚提起至前腿弯前。手垂下，以虎口诱彼枪来。偷步斜行，内藏巧枪不可忽也。诀日：“尽头枪与提原异，偷步上斜行极利。虎口枪来我不防，待乘虚巧拿难避。”潜龙枪后手贴腰，前手垂下，枪尖着地。若龙在深渊而能动云雾，故日“潜龙”。若取虎口，则自有巧法胜之。诀日：“潜龙摆头落，诸势以静降。四坐无空着，惟防虎口枪。”铁牛耕地彼此初平势时，我与彼虚进一枪，拖枪着地，侧身走出。待彼进枪扎我肩，我枪斜棚起彼枪，如牛之耕地。然须防彼串枪。诀日：“铁牛耕地甚刚强．拦上打下最难挡。惟有圈穿乘势妙，四平变势另思量。”铁扫帚冲斗云：“彼立中平，我一拿一断，又一拦一蹦，使彼立势不定。愚谓我劳彼逸，但可欺低手耳，遇高手反被点。此法入细，即海马奔潮。”仙人坐洞右肩在前之势也。初时于圈外进右足，以白鹞反身戳之。彼拦开戳来，我即以抱法革枪，又蹲坐以躲之。棚靠拖刀势诱彼戳来，我在下搠开发戳。敬岩、真如从无棚字，竿子腰软则有之。冲斗盖棍法耳。迎封接进以拖刀势转而向前，手法用卷。冲斗以从枪为迎封，以花枪为接进，已误；此又以滴水破法为迎，自语相违耳。活棚对后殉步斜进，两手棚起戳发。以救圈里败枪。死棚对救圈里败枪之失前手者。后手阳仰，斜拉向后，拥开彼枪，前手即持枪也。活拥退救圈里败枪者。腾步跳出，右手斜拉向后棚之。翻身棚退亦救圈里败枪之失前手者。急移前足于后万万来不及，左手急枪枪待之。勾枪势冲斗以救圈外败枪之失前手者。只右手斜拉过头，棚对他枪身，从右转退后手足，前手即得持枪。仰掌一勾，左肘紧贴胁下，以其枪哪来的及 ? 妄语耳 !( 翻身拥退至妄语耳一段，原刻有误，本订正如下：翻身拥退：亦救圈里败枪之失前手。只右手斜拉过头，棚对他枪，身从右转，退后足，前手即得持枪。勾枪势：冲斗以救圈外败枪之失前手者，急移前足于后万万来不及，左手急枪，仰掌一勾，左肘紧贴胁下，以开其枪哪来的及，妄语耳。 ) 沧尘子日：“自铁扫帚以下九法，皆出冲斗铁扫帚棚靠迎封接进，虽粗犹不悖理。仙人坐洞是舞法，置此无谓。至于活棚对以下五法。欲以救败枪，此时事在呼吸，那来得及救 ! 惟在平时练习乌龙摆尾及偷枪跳步，此时用之则可。彼皆棍中之法，用于枪．大误人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