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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柔柔:中国人怎么喝葡萄酒?为何加雪碧?

 秋天的海 2016-12-21

【文/ 观察者网专栏作者 苗柔柔】

前些天笔者写了一篇《喝葡萄酒,讲究可不少》,本意不过是科普一下葡萄酒的常识,没想到反响还挺热烈,除了讨论细节的,最集中的意见主要是两点:中国人是不是一定要按外国人的标准来喝葡萄酒,以及中国人能不能创造自己的葡萄酒文化?

这问题提的好。中国红酒市场已经非常庞大,2015年国内红酒消耗量为1.319亿箱,照这样发展下去,中国人的喝法自然会有,也应该有一席之地。

不过,为什么会有中国人看上去比较“特殊”的喝法呢?这其实与口味有关。我们就拿波尔多酒举例吧。

中国人的红酒口味

2015年中国市场上本土酒份额约占75%,比上年减少5%;进口酒25%,其中以法国酒的比例最大,占到进口总量的42%。波尔多是中国最认可的葡萄酒,几乎成为法国葡萄酒的代名词。法国对华出口的原产地保护酒中,波尔多酒的数量占到67%,出口额占75%。

波尔多因其声名卓著、品质可靠受到对葡萄酒不甚精通的中国消费者的欢迎,不少法国人也因为这个原因而选择它。不止一个法国朋友告诉笔者,如果你不知道该在什么时间、什么场合送人什么酒的话,那就选一瓶波尔多,总不会出错。

不过,按照笔者多年招待中国朋友的经验,中国人的口味和法国人是有所不同的:中国人不太喜欢酸的感觉,而更偏爱微甜一些、半干的口感。如果标明了酒名和产地,无疑许多中国人都会选择波尔多;但如果不告诉酒名产地的话,品尝之后,恰恰相反,绝大部分中国人最不会选的就是波尔多,因为它单宁酸更多,糖分几乎没有,口感更酸涩。

所以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有个成了段子的现象,有些人往红酒里加雪碧,白酒里倒可乐,其实这反映了他们最初不习惯干葡萄酒的酸涩感,用甜性饮料改善成适合自己的口味而已。

同样,阿尔萨斯地区著名的白葡萄酒很多人说不喜欢,觉得口感酸得尖锐,无法下咽。笔者的一位中国老师就曾笑言,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她到法国,宴会上法国人请她品尝香槟,当时她心里十分高兴,想着总算要见识大名鼎鼎的香槟了,一定香甜可口。结果一入口,“什么东西啊,又酸又冰,简直比醋还难喝”,强忍着没吐出来。

另外中国人普遍喜欢浓郁的果味,认为葡萄酒中的水果香气不但比较容易分辨,而且会有明显的愉悦感。新世界国家比如南非、智利、澳大利亚,他们的葡萄酒往往比法国更富有浓郁的水果香气,给人带来的愉悦感也更强烈。所以在不标明种类的情况下,新世界葡萄酒常常比法国葡萄酒更受欢迎。但是对法国品酒专家来说,一种果香浓郁、干酸减少的葡萄酒几乎肯定不是优质酒的标准。

中国早有饮茶史,喝东西习惯热饮,茶要热茶,水要开水,酒都要“青梅煮酒论英雄”。而喝葡萄酒时红酒要室温或略低,白酒香槟肯定冰镇了喝,否则酸涩感便会很突出。温度的不同很妨碍初次接触者、尤其是年级大一点的人接受葡萄酒,特别是以厚重浓醇闻名的波尔多。

所以很多中国人一上来不太能适应干型葡萄酒,是由中国人的口感和饮食习惯决定的,没有对错之分。就像俗语说:“南甜北咸”,哪个才是正统?豆腐脑该甜该咸,该酸该辣,各人喜欢就好。同样,把自己不喜欢的口味改造成更适应的口味,也无可厚非。

西方“自古以来”就往酒里加东西

其实说到向葡萄酒里掺东西,西方早有这个习惯。古希腊时代喝酒一定要加水,喝纯酒会被认为是野蛮人,心智受到了损伤。中世纪时期葡萄酒质量不好,容易变酸,而且随着葡萄酒的大量生产,各种喝法层出不穷,所以当时往酒里掺东西大行其道,蜂蜜水果香料什么都有。当初雪碧可乐的爱好者们真是生不逢时,要是他们身处古希腊或中世纪,一定高大上无比。

后来随着葡萄酒品质的提高,保存稳定,以及人们生活质量的提高,逐渐欣赏葡萄酒的本味,掺水的习惯才消失。

但是在北欧、德国、法国东北部和巴尔干地区,保留了冬天喝掺料热葡萄酒的习惯,尤其在圣诞节前后,御寒保暖和活跃气氛。传统配方是加肉桂、丁香、蜂蜜、柠檬等,当然只要你喜欢,能想到的东西统统丢进去试一遍,书店里也不乏《热葡萄酒经典配方》之类的参考书。

不过长久以来流行的葡萄酒的种种规则,许多并非只是为了“装”,而是人们长期摸索总结出的经验。比如葡萄酒不应直接加冰,因为会冲淡酒的香醇;巧克力、甘蓝、醋等不适宜搭配葡萄酒,因为会互相压制了好的口味,突出了酒的缺陷;原则上不会把非常优质或珍贵的酒用作调配酒,就像五十年的茅台,岁月累积的香浓醇厚已经极为难得,加上香料果汁和当年份二锅头有什么两样,岂非大煞风景,糟蹋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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