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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李坤 某日，唐朝的诗人们在一起聚会，说起当下肆虐神州的雾霾，不禁忧心忡忡。 诗人们说低度霾来到的时候，首先是看得不太清楚： 崔涂：渚云低暗渡，关月冷相随。《孤雁》 张仲素：丁丁漏水夜何长，漫漫轻云露月光。《秋夜曲》 张祜：潮落夜江斜月里，两三星火是瓜洲。《题金陵渡》 王维：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终南山》 但是中度霾的时候，就比较严重了： 韦应物：寒树依偎远天外，夕阳明灭乱流中。《自巩洛舟行入黄河即事寄府县僚友》 李白：蟾蜍蚀圆影，大明月已残。《古朗月行》 李颀：醉卧不知白日暮，有时空望孤云高。《送陈章甫》 宋之问：江静潮初落，林昏瘴不开。《题大庾岭北驿》 韦应物：凄凄去亲爱，泛泛入烟雾。《初发扬子寄元大校书》 陈子昂：明月隐高树，长河没晓天。《春夜别友人》 重度霾就比较可怕： 李白：大车扬飞尘，亭午暗阡陌。《古风（其二十四）》 杜甫：俄顷风定云墨色，秋天漠漠向昏黑。《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王勃：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送杜少府之任蜀州》 李颀：行人刁斗风沙暗，公主琵琶幽怨多。野云万里无城郭，雨雪纷纷连大漠。《古从军行》 王昌龄：大漠风尘日色昏，红旗半卷出辕门。《从军行七首（其五）》 杜甫：谁怜一片影，相失万重云？《孤雁》 刘禹锡：山上层层桃李花，云间烟火是人家。《竹枝词九首（其九）》，我们都是神仙中人。 严重污染的时候就活不下去了： 张旭：纵使晴朗无雨色，入云深处亦沾衣。《山中留客》 大家问：什么沾衣？ 张旭：雾霾带来的小颗粒啊，不光沾衣，还沾肺！还挂杯！ 高适：千里黄云白日曛。《别董大二首（其一）》 岑参：君不见（咳咳咳），平沙莽莽黄入天。《走马川行奉送出师西征》 李白：日凄惨兮云冥冥，猩猩啼烟兮鬼啸雨。《远别离》 李贺：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雁门太守行》 李白：日落沙明天倒开，波摇石动水萦回.《东鲁门泛舟二首（其一）》 李白说：“我自己连家乡都看不见了”。 李白：一位迁客去长沙，西望长安不见家。《与史郎中钦听黄鹤楼上吹笛》 杜甫：风月自清夜，江山非故园。《日暮》 岑参：故园东望霾（路）漫漫，双袖龙钟泪不干。《逢入京使》 杜甫：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 李白：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行路难三首（其二）》《孤雁》 杜甫：俯视但一气，焉能辨皇州？《同诸公登慈恩寺塔》 说罢，杜甫颤巍巍地站起来，欲语泪先流：“我本来身子骨就差，现在又老又有病……” 李白：你不是说“老病有孤舟”嘛！ 杜甫：“你个吃瓜群众！我病骨支离……”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大家同情地看着老杜：“少陵野老吞声哭……”《哀江头》 老杜说：“‘老病有孤舟’，可是这雾霾天，我被熏得双目红肿，迎霾流泪，孤舟在哪儿找不到啊！” 正在此时，忽听得门外有人接话：“你才找不到孤舟，我们差点儿连聚会的地方都找不到了！”众人一看，原来是迟到的五位诗人，他们迷路，一直找不着聚会所在。 卢照邻：楼前相望不相知，陌上相逢讵相识？《长安古意》 刘禹锡：唱尽新词欢不见，红霞映树鹧鸪鸣。《踏歌词四首（其一）》 孟浩然：迷津欲有问，平海夕漫漫。《早寒有怀》 崔国甫：月暗送湖风，相寻路不通。《小长干曲》 贾岛：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访隐者不遇》 李白说：“听说这雾霾要持续好长时间，后世有个叫苏东坡的，曾经作了一篇《前赤壁赋》，里面说‘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好像很潇洒不羁的样子，实际上雾霾！雾霾！雾霾！（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尤其要提醒大家，那可是二、三百多年以后的事情！” 韩愈说：“我知道此人！他还说过他被雾霾吹得‘尘满面鬓如霜’，所以他老婆‘纵使相逢应不识’！”《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 一众哀号。 看到大家情绪低落，贾岛站起来说：“要是有一场大风吹走雾霾就好了”。 贾岛：一夕瘴烟风卷尽，月明初上浪西楼。《寄韩潮州愈》 李白也立刻豪情万丈：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关山月》 大家欢欣鼓舞，似乎能看到一场好风到来，不再受雾霾之苦，不料墙角有个人幽幽地说了一句： 司空曙：纵然一夜风吹去，只在芦花浅水边。《江村即事》 大家一听就泄了气：“怎么办？难道要死在这里？”李白说：“我们想办法离开这里吧！” 李白：恍惚与之去，驾鸿凌紫冥。《古风（其十九）》 韩愈：我欲生两翅，捕逐出八荒。《调张籍》 可是去哪儿呢？眼望神州，雾霾滚滚，诗人们避霾无地，伤心欲绝。 李白：青天明月几时有，我今停杯一问之。《把酒问月》 李益：今日山川对垂泪，伤心不独为悲秋。《上汝州郡楼》 众人皆叹，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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