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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宗岳先师太极拳论

 昵称35421190 2016-12-29


一、注解张三丰祖师练功歌


歌诀一注解:

虚灵顶劲,气沉丹田。两背松,然后窒;提顶吊裆,心中力量;开合按势怀中抱,七星势视如车轮,柔而不刚。彼不动,己不动,彼微动,而己意先动;由脚而腿,由腿而身,如练一气。如转鹘之鸟,如猫擒鼠。发劲如弓发矢,正其四体。步履要轻随,步步要滑齐。


歌诀二注解:

一举动,周身俱要轻灵,尤须贯串。气宜鼓荡,神宜内敛;无使有凸凹处,无使有断续处。其根在脚,发于腿,主宰于腰,形于手指。由脚而腿而腰,总须完整一气。向前退后,乃得机得势。有不得机得势处,身便散乱。其病必于腰腿求之;虚实宜分清楚。一处自有一处虚实,处处总此一虚实。周身节节贯串,无令丝毫简短耳;上下前后左右皆然。凡此皆是意,不在外面。由上即有下,有前即有后,有左即有右。如意要向上,即寓下意。辟如将植物揪起而加以挫之之力。斯其根自断,损坏之速乃无疑。


歌诀三注解:

拿住丹田之气,练住元形,能打哼哈二气;气贴背后,敛入脊骨。静动全身,意在蓄神,不在聚气,在气则滞。内三合,外三合;太极者,无极而生,阴阳之母也。动之则分,静之则合,无过不及,随屈就伸;人刚我柔谓之走,我顺人背谓之粘。动急则急应,动缓则缓随。虽变化万端,而理唯一贯。由着熟而渐悟懂劲,由懂劲而阶及神明,然非用力之久,不能豁然贯通焉。


歌诀四注解:

不偏不倚,忽隐忽现。左重则左虚,右重则右杳。仰之则弥高,俯之则弥深。进之则愈长,退之则愈促;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人不知我,我独知人。英雄所向无敌,盖由此而及也;斯技旁门甚多,虽势有区别,概不外壮欺弱,慢让快耳。有力打无力,手慢让手快,是皆先天自然之能,非关学力而有为也。察四两拨千斤之句,显非力胜。观耄耋能御众之形,快何能为?立如平准,活似车轮。偏沉则随,双重则滞,每见数年纯功,不能运化者,率自为人制,双重之病未悟耳。欲避此病,须知阴阳。粘即是走,走即是粘。阴不离阳,阳不离阴,阴阳相济,方为懂劲。懂劲后,愈练愈精,默识揣摩,渐至从心所欲。本是舍己从人,多误舍近求远。斯为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学者不可不详辨焉。


歌诀五注解:

极柔软,然后极刚坚。能呼吸,然后能灵活。气以直养而无害,劲以曲蓄而有余。全身意在精神,不在气。有气者无力,无气者纯刚。气如车轮,腰似车轴。似松非松,将展未展。劲断意不断,藕断丝亦连;心为令,气为旗,腰为纛,先求开展,后求紧凑,乃可臻于缜密矣;牵动往来,气贴背,敛入脊骨。内固精神,外示安逸。迈步如猫行,运劲如抽丝。


歌诀六注解:

长拳者,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也。十三势者,掤捋挤按采挒肘靠,此八卦也;进步退步左顾右盼中定,此五行也。合而言之,曰十三势。掤捋挤按,即坎离震兑,四方正也;采挒肘靠,即乾坤艮巽,四斜角也。进退顾盼定,即水火金木土也。


总注:以上系武当山张三丰老师所著,欲天下豪杰延年益寿,不徒作技艺之末也。

 

二、十三势行功心解(注解张三丰祖师十三势歌)


以心行气,务令沉着,乃能收敛入骨。以气运身,务令顺遂,乃能便利从心。精神能提得起,则无迟重之虞,所谓顶头悬也。意气须换得灵,乃有圆活之趣,所谓变动虚实也。发劲须沉着松静,专主一方。立身须中正安舒,支撑八面。行气如九曲珠,无往不利。运劲如百炼钢,何坚不摧?形似搏兔之鹘,神如捕鼠之猫。静如山岳,动若江河。蓄劲如开弓,发劲如放箭。曲中求直,蓄而后发,力由脊发,步随身换。收即是放,断而复连。往复须有折叠,进退须有转换。先在心,后在身,腹松,气敛入骨,神舒体静,刻刻在心。切记一动无有不动,一静无有不静。

 

三、蒋发先师辑录王宗岳先师论著而成的《太极拳论》


太极者,无极而生,阴阳之母也。动之则分,静之则合,无过不及,随屈就伸。人刚我柔谓之走,我顺人背谓之粘。动急则急应,动缓则缓随。虽变化万端,而理唯一贯。由着熟而渐悟懂劲,由懂劲而阶及神明,然非用力之久,不能豁然贯通焉。


虚灵顶劲,气沉丹田,不偏不倚,忽隐忽现,左重则左虚,右重则右杳,仰之则弥高,俯之则弥深,进之则愈长,退之则愈促。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人不知我,我独知人。英雄所向无敌,盖由此而及也。


斯技旁门甚多,虽势有区别,概不外壮欺弱,慢让快耳。有力打无力,手慢让手快,是皆先天自然之能,非关学力而有为也。察四两拨千斤之句,显非力胜。观耄耋能御众之形,快何能为?立如平准,活似车轮。偏沉则随,双重则滞,每见数年纯功,不能运化者,率自为人制,双重之病未悟耳。欲避此病,须知阴阳。粘即是走,走即是粘。阴不离阳,阳不离阴。阴阳相济,方为懂劲。懂劲后,愈练愈精,默识揣摩,渐至从心所欲。本是舍己从人,多误舍近求远。斯为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学者不可不详辨焉。


蒋发先师注:此论句句切要,并无一字陪衬。非有夙慧之人,未能悟也。先师不肯妄传,非独择人,亦恐枉费工夫耳。

 

四、九要论


一要


从来散之必有其统,分之必有其合也。故天壤之间,四面八方,纷纷者各有所属,千头万绪,攘攘者自有其源。盖一本可散为万殊,而万殊咸归于一本。是非固有必然者哉。且武事之论亦甚繁矣,而要之,千变万化无往非势,即无往非气,势虽不类,而气归于一。

夫所谓一者,上自头顶,下至足底,内有脏腑筋骨、而外有肌肉皮肤,五官百骸相联而为一贯者也。破之而不开,撞之而不散,上欲动而下自随之,下欲动而上自领之,上下动而中节攻之,中节动而上下和之,内外相乘,前后相须,所谓一以贯之者,其斯之谓欤。而要非勉强以致之,袭焉而为之也。当时而静,寂然堪然,居其所而稳如山岳。当时而动,如雷如塌,出手而急如闪电。且静无不静,表里上下全无参差牵挂之意。动无不动,左右前后并无抽扯游移之形。洵乎若水之就下,沛然莫之能御,若火机之内攻,发之而不及掩耳,不暇思索,不烦拟议,诚不期然而然,莫之至而至,其无所至而云然乎。

盖气以日积而有益、功以久炼而乃成,观圣门一贯之传,必俟多闻强识之后,才能豁然之境,不费格物致知之功,是知事无难易,用功唯自进,不可躐等。不烦急遽,按步就序,循次而进,而后五官百骸肢节,自有通贯,上下表里,不难联络,庶乎散者统之,分者合之,四体百骸,终归于一气而已矣。


二要


天地间未有一往而不返者,亦未有长直而无曲者也,盖物有对待,势有回还,今古不易之理也。常有世之论捶者,而兼论气者矣。夫气主于一,何分为二,所谓二者,即呼吸也,呼吸即阴阳也。捶不能无动静、气不能无呼吸,吸则为阴,呼则为阳。主乎静者为阴,主乎动者为阳,上升为阳,下降为阴,阳气上行而为阳,阳气下行而为阴;阴气上行即为阳,阴气下行仍为阴,此阴阳之所以分也。

何为清浊?升而上者为清,降而下者为浊,清气上升,浊气下降,清者为阳,浊者为阴而要之。阳以滋阴,阴以济阳,浑而言之,为劲、为气,分而言之,为阴、为阳。气不能无阴阳,即所谓人不能无动静、口不能无出入,鼻不能无呼吸,而所以为对待不易之理也。然则气分为二,而实在于一,有志于斯途者,慎勿以是为拘拘焉。


三要


夫气本诸身,而身分之三节,何分为三?三节云者,上中下者是也。以一身言之,头为上节,身为中节,腿为下节;以头面言之,天庭为上节,鼻为中节,海底为下节;以中节言之,胸为稍节,腹为中节,丹田为根节;以下节言之,足为稍节,膝为中节,胯为根节;以肱言之,手为稍节,肘为中节,肩为根节;以手言之,指为稍节,掌为中节,掌根为根节;而足不必论矣。然则自顶至足,莫不各有三节。

要之,既无非三节之所为,既无非着意之处。盖上节不明,无依无宗;中节不明,浑身自空;下节不明,自家吃跌,岂可忽乎?至于气之发动,要之皆由稍节起,中节随之,根节催之而已,然此尤是节节而分言之也。若合而言之,则上自头顶,下至足底,四体百骸,总为一节,何夫三节之有哉?又何以三节中之各有三节云乎哉?


四要


试于论身论气之外,而进论乎稍者矣。夫稍者,身之余续也。言身者初不及此,言气者亦所罕闻。捶以内而发外,气由身而达稍,故气之为用,不本诸身,则虚而不实,不行于诸稍则实而仍虚,稍亦可弗讲乎?然此特身之稍耳,而尤未及乎气之稍也。

四稍为何?发之其一也。夫发之所系,不列于五行,无关于四体,似不足论矣,然发为血之稍,血为气之海,纵不必本诸发以论气,要之,不能离乎血而生气,不离乎血,即不得不兼及乎发,发欲冲冠,血稍足矣。抑舌为肉稍,而肉为气之囊,气不能行诸肉之稍,即气无以冲其气之量,故必舌欲摧齿,而后肉稍足矣。至于骨稍者齿也,筋稍者指甲也,气生于骨而联于筋,不及乎齿,即未及乎骨之稍,而欲血稍足乎尔者,要非齿欲断筋,甲欲透骨不能也,果能如比,则四稍足矣。四稍足而气亦自足矣,岂复有虚而不实,实而仍虚者乎。


五要


今夫拳以言势,势以言气。人得五脏以成形,即由五脏而生气,五脏实为性命之源,生气之本,而名心肝脾肺肾也。心为火,而有炎上之象;肝为木,而有曲直之形;脾为土,而有敦厚之势;肺为金,而有从革之能;肾为水,而有润下之功。此乃五脏之义,而必准之于气者,皆各有所配合焉。此所以论武事者,要不外乎斯也。

其在于内,胸膈为肺经之位,而为诸脏之华盖,故肺经动而诸脏不能静。两乳之中为心,而肺包护之,肺之下,胃之上,心经之位也。心为君也,心火动而相火无不奉命也。两肋之下,左为肝,右为脾,脊骨十四骨节处为肾,此固五脏之位也。然五脏之位,皆系于背脊,通于肾髓,固为肾,至于腰,则两肾之本位,而为先天第一,尤为诸脏之根源。故肾水足,而诸脏莫不各显生机也。

且夫五脏存乎内者,各有其定位,而具于身者,亦有其专属。领顶脑骨皆肾是也,两耳亦为肾。两唇、两腮皆脾也。两鬓则为肺。天庭为六阳之首,而萃五脏之精华,实为头面之主脑,不啻一身之座督矣。印堂者,阳明胃气之衡,天庭欲起,机由此达,生发之气,由肾而达于六阳,实为天庭之枢机也。两目皆为肝,而究之,上包为脾,下包为胃,大角为心经,小角为小肠,白则为肺,黑则为肝,瞳子为肾,实亦为五脏之精华所聚,而不得专为之肝也。鼻空为肺,两颐为肾,耳门之前为胆经,耳后之高骨亦为肾也。鼻居中央之地,而为土,万物资生之源,实乃中气之主也。人中为血气之会,上冲印堂,达于天庭,亦至要之所。两唇之下为承浆,承浆之下为地阁,上与天庭相应,亦肾经位也。颏下为颈项者,五脏之道途,气之总会,前为食气出入之道,后为肾气升降之途,肝气由之而左旋,脾气由之而右旋,其系更重而为周身之要领。两乳为肝,肩俞为肺,两肘为肾,四肢属脾,两肩背膊皆为脾,而十指则为心肝脾肺肾是也。膝与胫皆为肾也,而脚跟为肾之要,涌泉为肾之穴也。大约身之所系,凸者为心,窝者为肺,骨之露处皆为肾,筋之联处皆为肝,肉之厚处皆为脾。

象其意,心如猛虎肝如箭,脾气力大甚无穷,肝经之位最灵变,肾气一动快如风,此其为用也。用其经,举凡身之所系属于某经者,终不不能无意焉。是在当局者自为体验,而非笔墨之所能罄书者也。至于生克制化,虽另有论,而究其要领,自能统会,五行百骸,总为一元,四体之心,合为一气,奚必昭昭于某一经络,而支支节节言之哉。


六要


心与意合,气与力合,筋与骨合,此内三合也;手与足合,肘与膝合,肩与胯合,此外三合也。此为六合。左手与右足相合、左肘与右膝相合、左肩与右胯相合,右之与左亦然。以及头与手合,手与身合,身与步合,亦系外合。心与眼合,肝与筋合,脾与肉合,肺与身合,肾与骨合,孰非内合,岂唯六合而已哉,然此特分而言之也。总之一动而无不动,一合而无不合,五行百骸悉在其中矣。


七要


头为六阳之首,而为周身之主,五官百骸莫不本此是赖,故头不可不进也。手为先行,而根基在膊,膊不进则手而脚不可前进矣,此所以膊贵于进也。气聚诸腕,机关在腰,腰不进而气则馁而不实矣,此所以腰贵于进也。意贯周身,运动在步,步不进而意则索然不能为也,此所以步必取其进也。以及上右必须进左,上左必须要进右。周身相随,不随无力,故身必取其进也。共为七进,孰非所以着力之地欤,而要之未及其进,合周身而毫无关动之意,一言其进,统全体而具无抽扯游移之形也。


八要


身法为何?纵、横、高、低、进、退、返、侧而已。纵则放其势,一往而不返;横则裹其力,开拓而莫阻;高则扬其身,而身若有增长之势;低则折其身,而身若有攒提之行。当进则进,弹其力而勇往直冲,当退则退,凌其气而回转伏势;至于返身顾后,后即前也;侧顾左右,左右无敢挡我哉。而要非拘拘焉而为之也,必先察乎人之强弱,运乎己之机关。有忽纵而忽横,纵横因势而变迁,不可一概而推;有忽高而忽低,高低随时以转移,不可直格而论;时而宜进,固不可退,以馁其气;时而宜退,即当以退,而鼓其进。是进固进也,即退而实以助其进。若返身顾后,而后亦不觉其为后也。侧顾左右,而左右亦不觉左右矣。总之,机关在眼,变通在心,而握其要者,则本诸身。身而前,则四体不令而行矣,身而却,则百骸自莫不冥然而处矣。身法岂可置而不论乎?


九要


      今夫五官百骸主于动,而实运于步。步乃一身之根基,运动之枢纽也。以故应战对敌,皆本诸身,而实所以为身之砥柱者,莫非步。随机应变在于手,而所以为手之转移者,亦在于步。进退返侧,非步何以作鼓荡之机,抑扬伸缩,非步何以示变化之妙。所谓机关者在眼,变化者在心。而所以转弯抹角,千变万化,而不至窘迫者,何莫非步为之司命欤,而要之非勉强以致之也。动作出于无心,鼓舞出于不觉,身欲动而步已为之周旋,手将动而步亦早为之逼催,不期然而已然,莫之驱而若驱,所谓上欲动而下自随之者,其斯之谓欤。且步分前后,有定位者步也,然而无定位者亦为步也。如前步进之后步随之,前后自有定位矣,若前步作后步,后步作前步,更以前步作后步之前步,后步作前步之后步,则前后亦无定位矣。总之拳以论势,而握其要者在步,活与不活亦在于步,灵与不灵亦在于步,步之为用大矣哉。



 侯氏太极拳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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