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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当代陶艺名家赵辅仁作品赏析

 百陶会2016 2017-01-11

 

中国当代陶艺名家赵辅仁作品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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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

杜辅仁的陶艺工作室在台湾三芝艺术村的巷子深处,屋子的背后就是农田。下过雨的三芝空翠湿人衣,站在工作室的露台上,远处似有炊烟袅袅,木椅旁随意放着一桶深紫的洋桔梗和淡紫的小野菊,让人顿觉心旷神怡,一种“不辞长作三芝人”的感觉飘忽欲出。

67岁的杜辅仁很幽默,笑起来很像金庸笔下身怀绝技却深藏不露的少林高僧。三层的工作室里布置的满满当当,杜辅仁笑称自己很会花钱,经常赚来的钱转眼就买了很多东西堆到工作室里来。大大小小的空间,是他多年来积累的作品的展厅,然而他的卧室却只有小小一间,也就刚刚好放下一张床而已。没有极简的流线型明式家具,没有设计感的灯饰,更没有中式布置的那种刻板,我们看到的是原始的双线拧成一股的电线吊着一个简单的灯泡,一套比鲁迅描绘的不让自己安逸的被褥更不安逸的寝具,还有他那双宽厚、粗犷甚至还带着土坯痕迹的手。这种自然,比雨后的空气更接近泥土的味道。

机油里的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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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辅仁

杜辅仁他常说他的灵感是从机油的色彩变化中获得的。

34岁开始接触陶艺,杜辅仁半路出家却找到了终生为之新鲜感所陶醉的事业。34岁之前,他开汽车修理厂,生意经营的还不错,但是因为不懂理财,钱进来得快出得也快,几年下来并没什么积蓄。“我也会记账,但是记着记着就弄不清楚了。所以,我想,这样下去也不会获得什么积累。”后来,因为亲戚做陶瓷外销,杜辅仁就到陶瓷厂里去帮忙。一开始,因为工厂的生意很忙,所以杜辅仁只是断断续续地上一些陶艺课程,直到去天母陶艺教室学习,才正式地进入陶艺的系统修习。“我去上课,一个班里30个学生,只有我一个男生,很不好意思。”因为喜欢,也可能本来就对手工很有天分,杜辅仁一上手就学得很快。

做陶才半年,杜辅仁就开始教新的学生拉坯了。“因为我的老师要到美国进修,他觉得我拉坯拉得很好,就问我愿不愿意给他代课。”之后没多久,杜辅仁就开了自己的工作室,最开始是在家里,但因为地方小只能烧电窑。后来,就租下了现在的地方,到现在已经26年了。“以前教学的时候各种颜色的东西都做,现在只要讨自己喜欢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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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器

艺术无价,一件艺术品碰到喜欢的人,就会很珍贵,而对于不懂的人来说茶碗与酱油碗无异。杜辅仁很喜欢陶土,因为相对于瓷土,他觉得泥土更自然,“而且人们常说世间的万物最后都化归为泥土,所以陶土比瓷土更接近人。”

各个地方陶土都不一样,三芝地区的陶土比较红,其实最适合烧砖,而且不耐高温。杜辅仁介绍,红土烧出来颜色比较深,呈现像瓦片一样的颜色。一般烧陶土的温度在1100度左右,杜辅仁的作品则喜用高温,可以达到1280度。“再高就是瓷土的温度1300度了。烧陶要先了解土性,我习惯先素烧一次,温度大概1000度。上颜色之后,再烧一遍高温。用于商业的陶艺品一般只烧一次,温度1000度左右就够了。个人创作,则要高温,这样颜色看上去内敛沉稳,所以我的作品都是比较沉厚的感觉。”

回归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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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纹作品

在杜辅仁的作品中,带有拉坯痕迹的茶碗非常具有他的个人特色。这种螺旋的纹理,给人的感受是很丰富的,它既有自然的纯真,也有禅境的遐深。杜辅仁告诉我们,这其实很像初学者的感觉,初学者因为控制不好拉坯的节奏,陶土会沉淀在底部,拉坯的痕迹也很重。学习拉坯,将坯拉得均匀饱满是一个训练、提升的过程。但是他就是要在作品中拉坯留下的痕迹,刻意不去掉,形成这种很有质感的纹理。“我很喜欢这样的呈现方式,很自然,如果厚薄均匀,那纹路就不够深刻了,源头有源头的味道,就像天地混沌之初,是一种厚重的美。但是追求技艺久了,却容易疏忽掉原始,甚至以为这是瑕疵。”

杜辅仁的作品,就是要突破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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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节

创作太理性了,就变成了匠气。因而在他的作品中,你找不到规律,但这种毫无规律却变成了他的规律,他的风格。在他的作品中,到处流露着这种不羁的性情。我们看到了很多有冰裂纹的茶碗,这种效果是釉料的窑变,他开玩笑说,他通常都是“乱加”颜色,“釉料本身就有产生裂变的成分,比如铁釉一种就很多种变化,还有天目釉、乌金釉。创作的时候,我会把七八种矿物质混在一起。”

与厚实的茶碗一样,杜辅仁的花器也是别具一格,盈尺高的陶瓶、宽广的陶盘,都像极了他本人的敦厚感。此时无招胜有招。“我的很多花器,都是最简单的器型、不复杂,陶瓶要瘦、要拉高其实并不容易,所以很多都在拉坯的过程中变形,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挑战。”

在杜辅仁的写字台上,摆着一幅眼镜和一沓书稿,在台灯柔和的灯光下,仿佛拍成了一张旧时的明信片。他说自己不懂电脑,还是用最原始的笔纸在写作,手机用的也是原始的非智能机。“最近比较少做陶,大部分时间整理、写东西。”他告诉我们,今年可能先出版两本,不是讲做陶的技术,而是谈生命美学、艺术的概念,他觉得现在很多人对艺术的认定有些错乱,将艺术概念化、复杂化。“譬如我只是陶艺家,或者艺术工作者,而不是艺术家。艺术家是那种做什么都可以做得很好的、儒雅的、不起情绪的人。当然西方将从事生活美学领域的人都称为艺术家,那是在特定的语境下。但是‘艺术家’的称位一定要看语境的,也不能自己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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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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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器

“艺术品,除了美感,还要看感动,感动有几分。比如画画的人,要画得很像,需要几年的功力,但是要画出神韵却不是时间能衡量的。抽象画就更注重笔意,甚至不是用线条,而是用颜色来表达这个人。书法也是如此。”

所以陶艺,也不是用技术和时间来评判的。“一把壶可能要烧一天,一个杯子只要五分钟,但是杯子的价值却可以无限上升。这就是创意、意境,意境是无限宽广的,是非定性的。”

“泥洹兰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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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室

在杜辅仁的工作室里,挂着一块“泥洹兰若”的匾额,这是他工作室的名字,佛意为“朝向真理之路”。中华花艺文教基金会花艺教授李丽淑与杜辅仁是多年的好友,她告诉我们,杜老师的作品深受寺院师父的喜爱,因为颜色深沉,表现出很强的稳定性,所以很有禅境。

早年在从事陶艺教学的时候,因为教一个比丘僧学习陶艺,杜辅仁开始接触佛法,并且在这位比丘僧的寺院里学习打坐。他对佛法也有很好的悟性,在创作之余,他好读佛经,并将对三界的领悟运用在创作中,在一些器皿上多刻有经文,很多茶碗的款识,是梵文的“自在”。从缅甸回来之后,他还创作了很多佛塔。

2014年,杜辅仁应邀去江西参加百丈禅寺的茶会,也是国际的茶禅论坛。“大陆是宜兴的代表来谈禅茶的关系,他们谈得很好,但是呈现的时候还是比较单薄,是一些年轻的女子穿中式衣服的舞蹈。日本的代表是以抹茶道来诠释。韩国的代表我觉得比较有意思,他们以茶来谈天地人合一的观念,虽然只有一个人表现对天的祈请仪式。最后是我泡茶,我就用我的茶碗,再从旁边捡一些枯枝、石头,在茶席上摆放我创作的佛塔,虽然我没有说什么话,法师们反而觉得很有意境、有禅味。”

杜辅仁也把他对佛法、艺术的体悟带到了茶道中,他认为茶道不是布置茶席、茶泡得美,而是老师教完之后,每一个学习人回到家中随着自己的理解和感觉,有所加有所减,而我们在喝茶的时候,要感受每一个人的泡茶方式,每一个人所带来的美学体验,这才是“道”。所谓心即是道。而且,茶道还在一种逆转负面情况的能力中,比如泡茶分杯的时候少了两杯,如何游刃有余、很自然地化解掉,怎样将逆境转成喜悦,那是“道”。佛家讲烦恼即菩提,所以“道”即在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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