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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的一条河中冒出四只“怪兽”

 崔季廊坊 2017-02-13

     运粮河中,七桥瓮下,水中露出了四只“怪兽”!近日,多位好友告诉石头君,称最近是枯水期,明代古桥七桥瓮桥墩上长期隐藏在水中的“怪兽”露出了水面。

    这“怪兽”,应该叫做趴蝮,也可以称为蚣蝮,是传说中龙的九个儿子之一。

远眺七桥瓮。


    运粮河上的七桥瓮,是南京地区数一数二的古桥,现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七桥瓮位于秦淮区红花街道。沿着大明路,走过中和桥,桥边有一条和秦淮河几乎平行的路——中和桥路。中和桥路走到头,你就能看到一座古桥,这就是七桥瓮。

七桥瓮文保碑。


    七桥瓮位于以它命名的七桥瓮湿地公园的入口处,从正面看,桥面极其宽阔,13米的宽度使其在南京现存的古桥中排名第一。

    走过古桥,来到河边,从侧面看,可看到七桥瓮的桥墩和桥拱均由条石砌成,据说条石多达200多块。

从桥的东南方向拍摄七桥瓮。


    七桥瓮全长89.6米,高25米,桥身酷似弯弓,共有七个桥瓮。中间桥瓮最大,其余两两相对,依次缩小,这样的七孔石桥在南京地区较为少见。

    七桥瓮的桥身是用花岗岩和灰岩,掺和了灰浆、桐油砌成的,设计别致、工艺精巧,体现了明代卓越的桥梁建筑艺术。

七桥瓮非常宽。


    七桥瓮始建于明代正统五年(公元1440年)。由于它邻近明代南京外郭城门——上坊门,曾被命名为上坊桥,不过这个名字如今已鲜为人知。它的桥拱如瓮,共有七个,老百姓因此称它为“七桥瓮桥”、“七瓮桥”,最后,“七桥瓮”的名字被叫开了,沿用至今。

    这是一个有趣的现象,国内还极少有古桥以“瓮”来命名。

从侧面拍七桥瓮。


    七桥瓮在历史上一直是一个军事要地,明代,这里驻扎过装备火器的神机营。清末,清军多次在七桥瓮一带和太平军激战。1911年的辛亥革命中,江浙联军攻打并最终克复南京,七桥瓮也是重要的战场。

明代神机营。


    最让人感兴趣的,是七桥瓮桥身和桥墩上雕刻的怪兽。

    七桥瓮每个桥拱上端两侧均雕刻一只螭首兽头,桥身两侧还各有一只,每面共有16只,两边加起来共32只。

    这些兽头每一只约0.44平方米见方,头顶有一对龙角,身体上有龙鳞,,有点像龙,不过比龙头扁平些,更接近于兽类。

螭首兽头。


    水中桥墩上,两侧分水尖雕刻成“人面分水兽”,本来共有六只,现存四只。

    前面所说的“怪兽”,就是这“人面分水兽”。

    平时,这四只分水兽藏在水面下,无法全部看到,石头君到七桥瓮很多次,最多只看到半个头。

    这段时间是枯水期,下雨很少,运粮河水位很低,水中怪兽就完全露出了水面,在笔者的印象中,分水兽完全露出,长期来还是第一次!

怪兽露出水面(桥北面)。


    桥墩分水尖四只怪兽,头部似人,身体似龙,有角有鳞片,腿部蹲踞,似乎在积蓄力量,随时准备高高跃起。从桥上俯瞰,可看到其头部有多种精美花纹。

    查阅资料可知,这个怪兽的名字叫做趴蝮,也称为蚣蝮,是传说中龙的九个儿子之一(前面提到的螭首兽头应该也是趴蝮)。

      “龙生九子,各个不同”,它们各自也有喜好和分工,而趴蝮对水特别钟情,常常栖息在水边靠近桥的位置。古人因此将趴蝮视作避水兽或者吸水兽。

桥南面露出水面的“怪兽”。


    古人相信,趴蝮的水性非常好,是古桥的守护神。人们修桥之时,会雕刻它的形象。

     复杂一点的,在桥墩上雕刻整条趴蝮,简单一点的,在桥身两侧雕刻趴蝮的头像,或者将趴蝮装饰在石桥栏杆顶端。

从桥上俯瞰河中的趴蝮


    神话中,趴蝮能够保佑桥梁避过灾害,保佑在古桥上行走的人们平安,也能保佑通过桥下船只的行船安全。

    最明显的,分水墩上的趴蝮,不仅能分水,减轻水流对桥体的冲击,同时还标出了航道,能防止河中的行船撞上桥墩、桥体。

从桥上俯瞰河中的趴蝮


    五百多年的沧桑风雨,七桥瓮的桥身螭首兽头和桥墩趴蝮已经残缺 。

    古代,运粮河中行驶的多为木船,对分水兽没有什么影响,后来,体型更大的机动船增多,发生过机动船撞毁分水兽的情况。

     在最近的一次文物修复中,缺失的螭首和分水兽趴蝮被仿制补上,但依然能够辨认出修补的痕迹。 

能够辨认出较为明显的修补痕迹。


    那么,七桥瓮桥墩上的趴蝮为何长时间都“躲藏”在水底呢?专家推测,古时候运粮河河床较低,水面一般不会淹没桥墩分水尖。后来河床抬高,水位上升,桥墩分水尖上的趴蝮就“藏”起来了,非要得枯水期的时候,才会露出水面,和大家“见面”。

河水中这个桥墩上的趴蝮已经缺失。

这个趴蝮修复的有点萌。

同样是全国文保级别的南京古桥,溧水蒲塘桥的分水尖,就真的是一个“尖”。


    在南京现存古桥中,桥墩分水尖上雕刻趴蝮的,仅七桥瓮一例。国内著名古桥中,在桥墩、桥侧雕刻完整趴蝮形象的,也仅有北京万宁桥、杭州拱宸桥等几处 。

北京万宁桥的趴蝮

杭州拱宸桥的趴蝮(左下角)

杭州拱宸桥的趴蝮


    最后,来说说“龙九子”。

    民间早有传说:龙生九子,各个不同。从明代开始,民间对于龙的九个儿子的名字和本领,就有各种不同的说法。

    相传有一次,明孝宗朱祐樘心血来潮,问以博学著称的礼部尚书李东阳:“朕闻龙生九子,九子各是何等名目?”李东阳一时竟不能回答,回去以后,他七拼八凑,拉出了一张清单。

李东阳。


    这个名单,后来收录在李东阳的《怀麓堂集》里,也是目前流传得较广的一种“龙九子”说法。明代文人陆容的《菽园杂记》、杨慎的《升庵集》、李诩的《戒庵老人漫笔》、徐应秋的《玉芝堂谈芸》等,对诸位龙子的情况均有记载,但并不统一。

    龙生九子不成龙,各有所好,李东阳的说法是,它们依次是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霸下、狴犴、赑屃、螭吻。

龙九子之“蒲牢”。

龙九子之“赑屃”。


    而另外一种说法,则认为龙的九子是赑屃、螭吻、蒲牢、狴犴、饕餮、蚣蝮、睚眦、狻猊、椒图(此外还有多种说法)。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以“九”来表示极多,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九是个虚数,也是贵数,所以用来描述龙子,并不是说龙的儿子正好就有九个。 


    本文大部分图片由段仁虎拍摄,特此鸣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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