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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佳影片!为平民发声的电影又赢了一次

 ljnljnljn123 2017-02-22

一部怼政府机构的电影,拿下了该国学院奖最佳影片。


这是一种什么体验。


这种“荒诞”在这部片不是第一次出现,去年,它拿下戛纳金棕榈大奖,台下嘘声一片,有人甚至说,“观众最不服的金棕榈”。


当然,如果它害怕嘘声的话,它也不会出现。


它是——


《我是布莱克》

 I, Daniel Blake



81岁高龄的导演肯·洛奇是戛纳的常客,13次入围、5次获奖,纪录至今无人能及。

  

去年在戛纳领奖台上


老头是英国独立导演,拍BBC剧集出身,风格写实,左翼老炮。


他拍了一辈子电影,只有一个主题——永远关注底层,永远关怀底层。


《我是布莱克》里,肯·洛奇继续带给我们一个“老套”的故事:一个有心脏病的工人,如何被社会救济虐得体无完肤


救济反而虐人?


是的,肯·洛奇就是以这样一个荒诞的切口,最终扯出整个西方体制更荒诞的现实。


去年同样入围戛纳的罗马尼亚电影《毕业会考》,爸爸最后不停地对女儿灌鸡汤,去吧,逃吧,去守规则讲文明的西方国家,是你的方向。


因为,在密布潜规则的罗马尼亚,爸爸相信,唯有体制透明,人才能获得公平,唯有公平,人才能获得尊严。


但,体制透明就等于公平吗?


这是肯·洛奇在《我是布莱克》里的追问。


故事发生在纽卡斯尔(英格兰东北部城市),主人公布莱克是一个59岁的木匠。



他患了心脏麻痹症,被主治医生诊断为丧失工作能力。


英国政府雇佣的医疗审核机构不认可,判定他仍具备劳动能力。


扯皮的结果是,他既失去工作,又被救济中心拒绝发放失业救济金。


我可以开始上班了吗?

现在还不行。



他想上班,不行。


他想退休拿救济金,也不行。


对这样“荒诞”的裁定,布莱克当然不服。


他上诉。


但上诉了才发现,这个貌似公平的体制,是如何高效而无用地运转。


比如,他被告知,“上诉需要再申请一次审查。审查员再次审查之后,再次被驳回才可以上诉。”


这意味着,还得再折腾两次,才能有一次上诉机会。



这中间,救济中心电话不能主动拨,得等,先等到医疗审查员通知领取救助金失败的电话。


一等就是好几天,等到后,再等一个小时才能通话。


要先收到电话通知

都说了没有来过电话



为了在漫长的等待中不至饿死,他听取了好心人建议,先申请领取就业金。


是的,你没看错,就业金。


这逻辑格外讽刺:一个无法工作,想争取失业救济金的人,但因为种种条条框框,为了维持生活,他得装作找到工作,先领取就业金。


事情一点都不顺利,布莱克跟电脑、通话中心、福利机构无数次踢皮球一样的沟通后,他终于像皮球一样泄了气。



是不是想到我们某些一张证要跑N个地方的政策。


注意这个细节,在申诉过程中,布莱克每次都穿一样老旧整洁的衣服,理一个干干净净的光头。


最后一次,他再没有心情收拾自己了。


他的衣领翘起,发根不一,他以近乎绝望的口气说:直接将我的名字从名单里除掉吧。



肯·洛奇就是有这样的敏锐。


他总是极其写实地将你忽略的那一面,转给你看。


一个细节令人Sir印象深刻。


一次,布莱克想用电脑填写表格上诉。他握着鼠标,不知所措。


他看到别人的鼠标能上下左右滑动,于是,他拿起鼠标,在空中舞来舞去。



他也不会拉进度条,也不会用智能手机。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片中一个代表新生代的年轻人——柴纳,在网上倒卖商品,动动手指,就能赚取巨大收益。



这样的黑色幽默,绝非意淫。


《布莱克》的故事,取材于肯·洛奇数次深入救济中心调查,收集的真实案例。


《布莱克》主演Dave Johns说过:


比如我出演的角色如果申请福利晚了就可能失去获得福利的资格,且如果他想找工作,却遭到拒绝,整个社会似乎都在抛弃他。


身患疾病的人们并非自己选择放弃工作,而是出于无奈,但社会并没有帮助他们,反而是感觉在想方设法让他们放弃最后的一丝希望。


我们常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是不是,所有潦倒不堪的穷人,他们失败的人生都源自于自身的懒惰与无能呢?


收起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骄傲吧。


比如布莱克,他曾有属于自己的房子,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妻子患病后耗光了积蓄,后来又自己患病,失去收入来源,才陷入绝境,温馨的家成为了垃圾场,一个体面的人沦落到街头喷漆抗议……


美国CNNmoney曾刊登过一篇文章,《我是怎样从一个中产阶级沦落成为一个流浪汉》——



主人公Joe,拥有电子工程技术和机械工程技术两个副学士学位,工作一直兢兢业业,按照美国梦标准,他必然拥有不错的生活。


但像布莱克一样,Joe的生活遭遇了变故,为了照顾生病的母亲,他辞职,回到家乡。


也像电影中为照顾小孩、无法找到全职工作的单亲妈妈凯蒂一样,Joe为了照顾病床上的母亲,放弃了稳定的工作。


最后,母亲住在护理院,靠一辈子的积蓄和医疗补助维持开销。而Joe的退休账户中的钱耗得一分不剩,61岁的他,住在一个堆满垃圾袋和箱子的活动房。


——这不是现实版的布莱克+凯蒂吗?


这正是我们无法忽略肯·洛奇作品的原因。


80岁的他仍孜孜不倦用镜头呈现,那些我们麻木的现实。更难得的是,这种呈现背后,没有居高临下的道德批判,也没有暗藏优越的悲天悯人。


他是始终平视底层。


《我是布莱克》中——


“自身难保”的布莱克给凯蒂打了一个书柜,告诉她,别放弃大学梦。发现凯蒂家里太冷,他不声不响叠起花盆、放入蜡烛,给孩子们做起暖手装置。从家里带来木鱼风铃,让这空洞的居室增添生机。


布莱克救济金申请失败后,抗议无门,困在家里,凯蒂小女走了一路,敲门:“你之前帮助过我们,现在请让我们来帮助你。”


正是这些感同身受的瞬间,让我们爱上肯·洛奇——他拍出了艰难生活的种种苦涩,也拍出了纯粹的善意和温暖。


正如《好莱坞报道者》所说:就算结构主题如此熟悉,肯·洛奇依旧有能力给我们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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