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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宏飞:夏世系研究(5)

 白水清风 2017-02-26

 

 关于小双桥遗址与后羿关系的假说_北里  至此综合上述讨论可知,所谓的“斟寻”当全称为“斟寻之墟”,乃“颛顼之墟”音转而来。小双桥遗址中含有的岳石文化因素与《竹书纪年》“太康居斟寻,羿亦居之...


许多史籍载:“有虞氏祖颛顼而宗尧,夏后氏祖颛顼而宗禹,”说明虞夏皆祖颛顼

 

 

三、“太康居斟寻”与“仲丁迁于隞”

 

 

接下来进行详细论述。

夏后太康的原型是商王太戊,两者名称均为“太某”。殷墟卜辞中“太戊”作“大戊”,“大”乃“太”之本字。太戊是居亳的最后一位商王,其子仲丁迁都于隞。“太康居斟寻”表明商王太戊已经离开亳到了隞,旋即商王仲丁即位,因而有“仲丁迁于隞”的记载。

夏后中康的原型是商王中丁,两者名称均为“中某”。殷墟卜辞中“中丁”与《殷本纪》同。《竹书纪年》作“仲丁”,有“征于蓝夷”之事。

 

传世文献中关于夏后氏都城地望的材料主要来自《竹书纪年》,与此形成强烈反差,《史记·夏本纪》对夏代都邑并未过多提及,其他早期文献中关于夏后氏都城的地望也仅有简略描述。上文论证以禹为中心的早期世系尚处传说阶段,因此对于颛顼、鲧、禹、启所居之地的问题须慎重对待。传世文献记载的现世阶段夏后氏都城地望主要集中在伊洛河流域,在《竹书纪年》再次面世之前,总是以“有夏之居”“夏桀之国”等模糊字眼指代[1] 。“斟寻”是《竹书纪年》中与“太康~中康~相~少康”四位夏后的历史密切相关的地名,《竹书纪年》再次面世后,“斟寻”与“夏桀之国”“有夏之居”结合起来,在《竹书纪年》中“太康居斟寻,羿亦居之”之后添加了“桀又居之”的语句,于是“斟寻”从此被认为是夏代中后期都城的名称,时至今日仍然被拿来与二里头遗址“对号入座”。

 

上文论及“太康~中康~相~少康”四位夏后的历史乃商代中期历史演变而来,那么与这些事迹相关的“斟寻”“斟灌”等地名亦非夏都,而与商代中期都邑有关。关于两者的地望,主要有山东和河南两种说法,以《水经·巨洋水注》的解释最详:“薛瓒《汉书集注》云:按《汲郡古文》,相居斟灌,东郡灌是也。明帝以封周后,改曰卫。斟寻在河南,非平寿。又云:太康居斟寻,羿亦居之,桀又居之。《尚书·序》曰:太康失国,兄弟五人,徯于洛汭。此即太康之居为近洛也。余考瓒所据,今河南有寻地,卫国有观土。《国语》曰:启有五观,谓之奸子。五观盖其名也。所处之邑,其名曰观。皇甫谧曰:卫地。”薛瓒否定两者位于山东地区,同时已经指出“斟寻”位于大河以南,“斟灌”位于卫国境内的大体地望。邹衡先生认为山东地区处于岳石文化分布区,“斟寻”和“斟灌”位于山东地区的说法可以用考古学手段加以排除[2] 。由此可见,文献考据和考古研究都将“斟寻”和“斟灌”的地望指向了河南,而非山东。

 


夏世系研究(3)

   

 

    “斟寻”的原型是商代中期都城“隞(嚣)”。传世文献显示商汤灭夏之前消灭的最后一个势力是亲附于夏的昆吾[3] ,夏后氏和昆吾氏均为颛顼的后代[4] ,昆吾氏是夏后氏的重要诸侯[5] 。按照邹衡先生的“郑亳说”,夏商之际商汤把首都亳建立在了现在的郑州,夏桀的都邑是二里头遗址[6] ,那么昆吾的地望明显在郑洛之间。河南荥阳市大师姑城址恰是二里头文化(二至四期)最东面的城址,直接面对来自东方的威胁,已有学者指出大师姑城址很可能就是“昆吾之墟”[7] 。陈旭先生在“郑亳说”基础上,认为郑州小双桥遗址是“仲丁迁隞”之所在[8] 。值得注意的是,小双桥遗址与大师姑城址的直线距离仅有约7公里(图1),按照传世文献的说法,大师姑城址是“昆吾之墟”,那么距离如此之近的小双桥遗址当然也可以叫做“昆吾之墟”,而传世文献显示“昆吾之墟”又是“颛顼之墟”,则小双桥遗址亦可谓之“颛顼之墟”。

 

至此综合上述讨论可知,所谓的“斟寻”当全称为“斟寻之墟”,乃“颛顼之墟”音转而来。小双桥遗址中含有的岳石文化因素[9] 与《竹书纪年》“太康居斟寻,羿亦居之”的记载也惊人的符合,可作为夏都斟寻的原型是商代中期都邑隞的重要物证。

 

 

 

 

 



[1] a.《逸周书·度邑解》:“自洛汭延于伊汭,居阳无固,其有夏之居。我南望过于三途,我北望过于有岳,鄙顾瞻过于河宛,瞻于伊洛,无远天室。”

b.《国语·周语上》:“昔伊洛竭而夏亡。”

c.《战国策·魏策一》:“夫夏桀之国,左天门之阴而右天溪之阳,庐睾在其北,洛伊出其南。有此险也,然为政不善,而汤伐之。”

d.《史记·孙子吴起列传》:“……夏桀之居,左河济,右泰华,伊阙在其南,羊肠在其北,修政不仁,汤放之。”

[2] 邹衡:《夏文化分布区域内有关夏人传说的地望考》,《夏商周考古学论文集》,文物出版社,1980年。

[3] a.《诗经·商颂·长发》:“韦顾既伐昆吾夏桀

b.《史记·殷本纪》:“汤自把钺以伐昆吾,遂伐桀。”

[4] a.《史记·夏本纪》:“禹之父曰鲧,鲧之父曰帝颛顼。”

b.《路史·国名记》:“昆吾,颛顼后裔,陆终之子,己姓,名樊,封于昆吾,即古颛顼之虚。”

[5] 《史记·夏本纪》:“夏桀为虐政淫荒,而诸侯昆吾氏为乱。”

[6] 邹衡:《试论夏文化》,《夏商周考古学论文集》,文物出版社,1980年。

[7] 马世之:《郑州大师姑城址性质试探》,《中原文物》2007年第3期。

[8] 陈旭:《郑州小双桥遗址即隞都说》,《中原文物》1997年第2期。

[9] a.陈旭:《郑州小双桥遗址即隞都说》,《中原文物》1997年第2期。

   b.任相宏:《郑州小双桥出土的岳石文化石器与仲丁征蓝夷》,《中原文物》1997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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