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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方专栏】日本汉方翻译第一弹《汉方之精要》(35)半夏泻心汤

 老计1 2017-03-09

本次翻译者还是有请夏豪天医师公益翻译。请各位感谢他!方剂使用的经验就在于点滴的传承,打水不忘掘井人,还要感谢山田老爷子,感谢仲景祖师爷!

半夏泻心汤

 

半夏泻心汤证

第一目标为心下痞硬

 

对于“胃部有沉重感”“胃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胃老是发胀很苦恼”“胃好像总是顶在这边的感觉”这些主诉,首先考虑半夏泻心汤。

半夏泻心汤的第一目标为心下痞硬,其他的症状都排在第二位。心下痞硬从文字上来讲,是心下部即“鸠尾”处的自觉症状和他觉症状的总和。痞,即つかえ《解字汉和辞典》中解释为“胸部或腹部有东西堵塞或壅滞,且伴有疼痛”,属于自觉症状。硬,从文字上来说,就是坚硬的意思,属于他觉症状。

 

腹证的特征

    腹证上的心下痞硬,是脐上胸骨剑突稍下方的腹壁呈现一种略略僵硬,且可触及抵抗的一种状态(图中A)。

    这种抵抗极细微,是否是真的心下痞硬,有时候不好判断。这时候,在胸骨剑突直下方施加适当的压力,如果心下痞硬的话就会表现出压痛。这是细野史郎先生所口述的,我也经常使用。但是,这种压迫如果用力过度的话无论是谁也会感到疼痛,因此,适当的按压方法就十分重要的。此时用中指的指尖进行压迫,可以使范围变得狭小,同时施力也可以更方便。

 

虚实中间

    此外,半夏泻心汤的目标为心下痛,食欲不振,恶心,呕吐,下利,或者软便等。但是,六君子汤等也会出现上述症状。然而,六君子汤证中心下痞硬很少见。这是为什么呢?我认为,这应该是虚实之间的差异吧。

    半夏泻心汤证,在虚实方面来说,属于虚实之间,即中庸之人。因此,全腹部存在一定程度的紧张力。但六君子汤或四君子汤证中,全腹部柔软,像心下痞硬这种腹壁存在部分抵抗的状态是很难出现的。

    我十多年前,热衷于实验和研究,因为运动不足,经常患有胃病。那时,我服用半夏泻心汤就效果很好。从那以后,有患者到我这边来就诊,我就会用自己的身体进行比较来判断患者的虚实。

 

半夏泻心汤加茯苓

    在那之后,我又掌握了半夏泻心汤加茯苓的使用方法。半夏泻心汤的腹证,以心下痞硬为正证,但有时候会出现伴有心下部振水音的情况。这就好像介于六君子汤证之间那样。我自己那时候碰到这种情况,就会尝试用半夏泻心汤加茯苓来治疗。服药时,半夏泻心汤那原来的苦味不知为何就柔和了。“这样也不错嘛”,我边想边喝,药的效果也确实很好。从那以后,我就经常使用这张处方。

 

病例

F女士是非常少有的女性税务师。而且作为经营学的专家,一年到头都受邀进行讲座,可以说是圈子里的红人。她约在十年前,因为胃的情况不好,就诊于某位研究癌症疫苗的知名医生。在接受了X线透视后,她被告知是胃癌,应当注射癌症疫苗。患者很害怕,就到我这来。那个时候,我给予了当归芍药散,后来完全恢复了健康(此处省略细节)。

这样又过了数年,约两年前,这位患者又找到了我。对我说“胃里面好像有根棍子插着的感觉”,同时胃口也不好,渐渐的就瘦了下来。我心想“这就麻烦了,之前某先生就做过早期诊断,到现在的话,越来越有可能是癌肿爆发出来了。”腹诊方面,腹部软弱,心下部有明显的振水音。虽然可触及轻微的抵抗,但从整体判断的话怎么说也是虚证,因此投予了六君子汤。患者服药一周都不到,舌头上就生出了厚白苔,食欲也完全没有了,明显的疲劳,较之前更加恶化。这果真是肿瘤吗?我很担心。但若真是肿瘤,像现在这样的恶化方式也很奇怪。因此考虑是否是在虚实的判断上出现了错误。

    于是,我尝试着改用半夏泻心汤加茯苓。服药后患者的身体状况迅速的好转,我也很惊讶。这位患者因为职业的关系,不知不觉间饮酒的机会比较多(讨厌的话,大概也不会喝吧),因此胃经常会不好。在服药之前,一旦胃不好,常常几个月都难以恢复。自从服用半夏泻心汤加茯苓后,即使胃的情况不好,没有几天也恢复了。患者笃信汉方,一直坚持服药。最近她跟我说,即使少量的饮酒也没有太大影响了,非常高兴。

    有一次,我尝试着在方子中去掉茯苓,结果患者就对我说:“这次的药感觉很苦,身体也不知为何总觉得疲劳,大概时太累了吧。”我只好赶紧换回了原来的方子。

对于凭借着患者的信任做人体试验,我感到很抱歉。但我也要感谢她,正是这样,我才了解了虚实之间的微妙。

 

在精神障碍方面的应用

    半夏泻心汤中增加甘草的用量而成的甘草泻心汤,在古代就有用于失眠和精神障碍症方面的记载。而我也曾用半夏泻心汤治疗过以妄想为主要症状的精神分裂症。这是我从黄连解毒汤那得到的启示。我认为黄连解毒汤与三黄泻心汤证相类似,而三黄泻心汤在精神异常方面有很好的疗效。因此,我对于精神障碍累疾病,常运用黄连解毒汤。该方较泻心汤来说更易于使用。

    我最早使用黄连解毒汤来治疗精神病,是在昭和三十年左右。这是一个患有凭依症的青年,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狐狸附体。这位患者首先接受的是电击疗法,由于自己家里并没有器械,所以在大学医院进行了数次治疗。当时电击疗法盛行,用于治疗分裂病还有其他一些精神病。近来则基本上见不到了,现在它已经被多种抗精神药物所取代。

    这个患者经过数次电击疗法之后,虽然症状大体稳定了,但留下了“有个修行者用狐狸迷惑了我”“后背到现在还有痒痒的异样感,这是那个修行者在诅咒我”这样的被害关系妄想和体感妄想,怎么治也治不好。因此我给与黄连解毒汤,让其携带返乡。

    大约服药三个月之后,这些妄想就逐渐消失了。之后病情没有复发,作为一家的顶梁柱从事农业生产活动。直四、五年前,该患者因为父亲亡故,母亲生病,以及妹妹因为精神分裂症住院等一系列事情的发生,病情再度复发。患者难以镇静,异常的爱说话。有趣的是,患者竟一个人自己上京,来到了我的诊所接受治疗。这时我还是给予了黄连解毒汤,大约一个月左右就镇静了下来。

    之后我又用黄连解毒汤治疗了近十例病例。其中半数都回归了社会。剩下还有一些还在治疗中。

    半夏泻心汤相对于黄连解毒汤来说一般用于虚证。某位男性患者最早表现为罪业妄想和关系妄想。期间食欲全无,陷入昏迷状态,因此到某医院住院。住院三个月左右完全恢复了健康而出院,并返回了职场。但是到了第二年,差不多还是五六月份,又出现了神情呆滞、言语怪异的情况。家人因为担心而找到了我。

据了解,患者是借了住宅金库的钱来建造自己家的房子。大概是由于担心还款这样的事,还有和邻居家边界的问题而发病的。从那之后就出现了感觉邻居要杀了自己之类的妄想。

患者一开始仅表现为便秘和胃不舒服,渐渐的就出现了上述的精神异常症状。这个时候进行腹诊,可触及心下痞硬,就用了半夏泻心汤。约半个月就奇迹般地恢复了正常,仅仅向工作单位请了几天假而已。

    第二年还是在相同的季节再次发病。仍然一开始以便秘为主诉,腹诊时心下部可见明显的振水音。故投予四君子汤一周的量。但是情况却恶化了。一周后来的时候,表情完全的僵硬,发展成了精神分裂病。这时候已经不能一个人前来就诊,必须由家属陪同。

    这次的妄想是患者去某地办事,因为香烟断货了想要购买,对方送了两三箱但是却怎么也不收钱引起的。然后患者就开始自言自语,“诸如自己要犯贪污罪了,要负刑事责任了,同事们要在背后说坏话”之类的,产生了罪业、关系、被害妄想。

    我赶紧再次使用半夏泻心汤,很快一周之后就大体稳定了下来。两到三周之后就完全缓解了。期间仅仅休息了两到三日而已。之后两年间,从春到初夏这段时间,都因为便秘来找过我。那时因为有过之前的治疗心得,就直接予以半夏泻心汤。这样约两周之后,就能平稳地度过整个季节。之后的十数年间,再也没有因为季节的原因再次发病。

    这个例子在前面已经有过报道了,但是每当提到半夏泻心汤我总是会不知不觉想起这个例子。其对于理解泻心这两个字的意义很有启发。因此我就在此又列举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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