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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加班很多，下班后，我总喜欢去那家餐馆吃宵夜，也总会遇到那个女孩。 她总是一个人来吃宵夜，每次都坐固定的角落里，点上两个不变的菜，然后用筷子摆弄着碗里的米粒，等一个从未出现过的人。 通常她会一直吃到餐厅打烊，等到桌上的菜都凉了，她会央求店家帮她把剩下的饭菜一起打包。 不知为什么，今晚的食客特别多，我进门的时候，已经没有空着的桌子了，我在里面转了一圈之后，在她对面坐下。 她没有抬头看我一眼，只顾低着头继续摆弄碗里早已凉透的米饭，老实说，其实一开始她并未吸引住我。我理想中的女孩，总是有着温软的身段，未经烫染的长发，白净而颀长的脖子。 而此刻的她，依旧穿着一条黑色的连衣裙，披着一件不搭调的绿色羊绒外套，凌乱的刘海下藏着一副黑框眼镜。但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的眼睛如某种小动物般动人。 我正打量的时候，她突然抬起头看着我，气氛古怪起来，我尴尬地措着词，想说点什么，她先开口了。 “我刚才突然感觉到，他来了。”她大概有些紧张，紧紧抓着筷子，纤细的指关节嶙峋隆起。“现在几点？是不是要打烊了？” 我摇摇头，吃掉一片辣椒，掩饰刚才的尴尬：“不着急，还早，这里的辣椒很辣。” “嗯。” 吃完半碗辣椒鸡蛋之后，女孩仍在看着我，我想如果那个人出现，一定能看到她满心的期待。 她双手撑着下巴，露出光溜溜的胳膊，洁白如玉。 这时候，我心里一动，她可能也是一个极其温婉善良的女孩。 当然，除了她嘴角上的那一粒米。 我指指自己的脸颊，又指指她的。 女孩拿出手机照了照，毫不在意地把米粒摘下，放进嘴里。 “都春天了，为什么还这么冷。” “要不要吃点辣椒鸡蛋？”我注意到她的双腿在桌子下不停哆嗦着。 “不想吃。”她失望地说。 我有些尴尬。 女孩略带歉意地看着我：“其实是我不太能吃辣。我以前口味很清淡，可是他很喜欢吃辣，和他在一起后，才会吃一点。” “那就简单了。”我夹起一片鸡蛋，在水杯里浸一下，然后放进她的碗里，“太辣的时候，用温水稍微涮一下就好了，如果特别辣，可以涮久一点。” “没用的。以前吃辣的都是他来弄，我只要在旁边看着就好。问他可不可以吃，他说马上就行了。到时候那些麻婆豆腐呀、辣子鸡丁呀、水煮鱼呀、香辣虾呀，他放到我碗里的时候，味道刚刚好。”女孩盯着碗里的鸡蛋发呆，却又摇起头来，“我试过像他那样做，可味道总是不对。后来我想，他一定有秘诀没有告诉我。” “如果明天他来了，你问问他。”我说。 “也许是因为那时他在我身边，所以味道就会不同。”女孩从碗里把鸡蛋夹起来，“昨天，他结婚了。” “别吃了，凉了。我再给你涮一片。”我说。 “没关系，虽然我不爱吃辣，但是还是很想吃辣，就像他一直在我身边一样。”她就着一大口米饭一起吃下，眼妆有些花了。 我抽出一张面巾递给她，她却忽然抓住我的胳膊，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 “是不是还是辣？这家餐厅还有其他菜也不错。人海茫茫，我们都不能再回头，但是世上还有很多美味，不一定非要吃辣的，为什么不去尝试一下？喏，要不要喝一杯，也可以暖暖身子。”我说。 “不辣。只是刚才那种感觉，让我觉得好熟悉，但是又和我男朋友不一样，我想如果以后都是这种感觉，那也很好。哎，你请我喝酒，是不是想追我？” “不是。我用久久免单吃饭，可以免费喝到酒。” “那你为什么要安慰我？” “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点。” “这么关心我，那你可以送我回家吗？” “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我还要再去给其他联盟商家送酒…… 要不要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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