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视角看国学(122)(雍也篇第六)
子曰:“雍也,可使南面。”仲弓问子桑伯子,子曰:“可也,简。”仲弓曰:“居敬而行简,以临其民,不亦可乎?居简而行简,无乃太简乎?”子曰:“雍之言然”。 穆译:先生说:“雍呀!可使他南面当一国之君了。”仲弓问道:“子桑伯子如何呢?”先生说:“可呀!他能简。”仲弓说:“若居心敬而行事简,由那样的人来临居民上,岂不好吗!若居心简而行事简,不就太简了吗?”先生说:“雍说的对。” 南面,在古代来说就是成为君主皇帝,现在多元化的社会,一个公司、组织都可以看做一个小诸侯国,公司的领导也可以说是“南面”。那么,什么样的人适合做这样的领导人呢?特别是“开国之君”呢?孔子说仲弓(雍)这样做到“简”的人就适合。
什么是简呢?中国古代推崇的是“垂衣裳而天下治”,就是极端来说,他在那坐着什么事儿也不做天下就治理的很好了。就是以孔子的为政理想来说,也是“为政以德,譬若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所以适合“南面”的人,重在德,而不在事儿,更不在技巧,所谓“大道至简”。但应“居敬而行简”还是“居简而行简”,这可能是儒家和道家的区别所在。
儒家入道的功夫是“下学而上达”,强调要“博我以文”,通过“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的功夫以积德累仁,趋于圣境。在这个过程中,就需要一种敬的心态来收摄,所谓聚精会神,才能“敬以直内,义以方外,敬义立而德不孤”,到义理纯熟之际,就可以泛应曲当,动不逾矩,所以作为儒家弟子,冉雍认为应“居敬而行简”。
而道家则是“反其道而行之”,儒家强调好学,道家则认为“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才是真正的得道,儒家强调仁义,道家则认为“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打个比方,比如要到一个高处,儒家是采取不断垫高的方式以企能够达到,道家是采取不断瘦身的方式以企能够飞上去。所以儒家要把家国天下都背负起来,道家则要舍弃的越干净越好,当然道家也认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这叫“无目的的目的性”,你越追求什么,你反而得不到什么,所以子桑伯子作为道家的方式是“居简而行简”。(子桑伯子有考据认为就是《庄子》里的子桑户,总之应该是道家人物。)
而孔子作为圣人,这两条道路可能都能理解,也知道一些天资高的人是可以“居简而行简”的,所以冉雍问子桑伯子,他说“可”,但冉雍提出质疑,他也同意。
司马迁在《史记》的《太史公自序》部分对当时流行的各家有一个综合性的评述,认为:儒者博而寡要,劳而少功,是以其事难尽从;然其序君臣父子之礼,列夫妇长幼之别,不可易也。道家使人精神专一,动合无形,瞻足万物。其为术也,因阴阳之大顺,采儒墨之善,撮名法之要,与时迁移,应物变化,立俗施事,无所不移,指约而易操,事少而功多。(以此来看,太史公也倾向于道家)
所以儒家的路径“居敬而行简”,孔子也认为冉雍“可使南面”,但通过儒家的路径做到“南面”的却很少,这就像现在通过高考路径成为各行业领军人物的人很少一样,但成为各级管理者甚至“位极人臣”的很多。道家很高,但不具有普遍性,儒家的路径比较吃苦,到最高的那个位置不容易,但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是一个比较笃实的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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