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马劈柴 周游世界 世人皆知海子这句诗 那么在明天来临之前 海子拥有何样的今生? 思想酷特奉 海子诞辰53周年特刊 了解更立体的海子 人间再无海子, 但自由之火不灭 海子自杀前的两年,像极了一颗行星急剧燃烧,最后,炸裂在星海里。他的文字,宛如火山熔岩,经历了时间的冷却,而今屹矗成岛。 有人说,诗人和哲学家必须纵身一跃,才能伟大永恒。但他只活了25岁,这一跃,对热爱他的粉丝们来说,来得如此突然和仓促。 如今,我们遥望这座名为“海子”的岛,试图窥得一片诗人的意义空间。令人倍感无力的是:诗人之死,亦如诗人写的诗歌,很可能只是某个灵感迸射而出的。用完整的逻辑去推断,往往徒劳。 有人在祭奠“十个海子”,有人在嘲笑“野蛮而悲伤”的海子,而我只想再一次叩问海子或者我自己:一个人这么长久的沉睡,到底是为了什么? 天 梯 词改编自海子诗歌《日记》 作曲:无醒 / 编曲:程振兴 混音:赵照 / 演唱:无醒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 夜色笼罩,一望无边。 姐姐,今夜你不在身边, 雨水冰凉,仿佛我的心。 日渐衰老,日渐憔悴, 望穿秋水,望不到 ... 有没有天梯通往幸福的天堂, 有没有道路指向温暖的地方? 今夜天空一直在下雪, 整整一夜 多么漫长 有没有天梯通往幸福的天堂, 有没有道路指向温暖的地方? 今夜天空一直在下雪, 整整一夜 多么漫长 而且绝望 姐姐,今夜我只有戈壁, 两手空空,握不住一颗泪滴。 姐姐,今夜我是多么想念, 想念着你,想忘了我自己。 今夜的我,如此落寞。 明天我将,去往何方? 有没有天梯通往幸福的天堂, 有没有道路指向温暖的地方? 今夜天空一直在下雪, 整整一夜 多么漫长 有没有天梯通往幸福的天堂, 有没有道路指向温暖的地方? 今夜天空一直在下雪, 整整一夜 多么漫长 而且绝望 一位少年去摘苹果树上的灯 “孤独不可言说。”在昌平时,海子写下这样的句子。 如果生命要纯粹一点,那就纯粹到孤独。就像潮水从巉岩沙滩退去,露出行者的脚踝。在细密重复的日子里,荣誉、爱情、车马统统塞在大脑里,等到它们碎裂了,剩余不碎的东西是什么? 海子必定想过这个问题。少时写诗,但凡寂寞,就是寂寞,不必用太多隐喻便能点透。譬如: “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许多年前,他坐在途径德令哈的火车中,这么写到。窗外,是黑夜之下的戈壁,连亘到更深远、更彻底的黑暗中。许多年后,当他躺在山海关铁轨上,听着远处浩浩荡荡过来的火车,他会想到,这是黄昏中的诸神,终于要将他抬入太阳。 海子15岁考入北大前,一直生活在安徽怀宁县的高河查湾。上世纪80年代末,正值中国的经济改革正在冲击传统的农耕文明。而当他离开家乡求学,也意味着他和曾经耳鬓厮磨的土地,慢慢陌生。他反复咏唱麦地、粮食、村庄和河流,可诗歌无法阻挡成排的推土机。无论他如何思念传统,故乡终将成为新的东西。 故乡是沉默的父亲,消失殆尽的贫穷,还有成片新鲜的事物。他无比的失落。无法融入的城市,和剧变的故乡,封死了所有前进和后退的路。正如一位少年去摘苹果树上的灯,爬到中途,所触却赫然都是面目全非的疮痍。 他呐喊、慌张、歇斯底里,最后从树上坠亡。 这盏灯如今是否还在亮着? 海子之死,带给人们巨大和持久的震撼。这种震撼,不仅因为他是先锋诗歌运动流出的第一滴血,而且因为之后多米诺骨牌般的诗人自杀行动的强化。 他的诗歌成为绝唱。 如此看来,这盏灯或许还亮着。可当那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成为房地产的广告,当诗人从精神贵族的高台大步跃下,当诗歌成为规避现实的手段为人耻笑,当所有的东西都不再纯粹,这盏灯,也可能早就熄灭了。 我的眼睛 黑玻璃,白玻璃 证明不了什么 秋天一定在努力地忘记着 嘴唇吹灭很少的云朵 一位少年去摘苹果树上的灯 ——《秋天》 诗意废墟上苏醒的父性 仔细品读,能发现1987年后,也就是海子生命疯狂燃烧的最后两年,他放弃了母性、水系的爱,转向了父性、烈火般的复仇。 上世纪70年代末开始的十年,先锋诗歌运动如火如荼,与90年代务实主义风气判若云泥。90年代之后,现实的柴米油盐取代了太阳帝国,青春文学、水煮三国、团队精神战胜了受难、牺牲、怀疑和批判。他无法像80年代一样写作,他在90年代面对的是诗意的废墟和精神的幻灭。他无法融入这令他倍感困顿的现实,也无法找到一片心仪的桃花源。 他步入酒肆,问大家能否听他朗诵诗歌,换来一片嘲讽。 他孤独地活在昌平,每天按照不变的线路朝九晚六。 他在日记中反复提及自杀,也曾从自杀未遂中惊觉。他短暂的一生用于写作和恋爱,可又背离传统的婚姻家庭观。于是爱过的女孩纷纷离他而去。 他始终是孤独的。 海子在西藏 诗人西川说:任何一个人都需要被社会关系之网罩住。这张网会剥夺生活的纯洁性,使我们疲于奔跑,心绪难定,使我们觉得生命徒耗在聊天、办事上,真如行尸走肉。但另一方面,这张网也是我们生存的保障,也有可靠的一面。无论血缘、婚姻还是社会关系,都像一只手紧紧抓住你的肩膀,你即使想离开也不太容易,因为这些手会把你牢牢按住。 但海子自杀时,显然没有按住他肩膀的有力的手。或者说,对海子而言,正是为了保存自己的纯粹,始终没敢握住这只有力的手。 面对诗意的废墟和精神的幻灭,他没有可以休憩的场所。他放弃了诗歌中母性、水系的爱,放弃了敏感细密的娓娓深情,转而将一种父性、烈火般的复仇,填进诗歌。苏醒的父性透支了海子的余生,也将他燃烧得更为彻底。 面对大河我无限惭愧 我年华虚度 空有一身疲惫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岁月易逝 一滴不剩 水滴中有一匹马儿一命归天 ——《祖国(或以梦为马)》 愤怒的父性: 春天,十个海子全部复活 据说,天才和疯子只有一墙之隔。其实,文明和疯癫也仅仅一墙之隔。 海子生前忍受的寂寞、孤独、职责和批评,去世后统统“摘帽”,他和格瓦拉、普拉斯、拉夫卡等人一样,因为一种激烈的反传统的姿态,成为时代的文化图腾。 海子喜欢鲁迅“一个都不原谅”的批判精神。可鲁迅毕竟是以杂文和小说为手段表达,这种批判精神放到诗歌里,便需要足够的力量。如果说鲁迅的文章似标枪,海子的诗歌便要如斧头。他蔑视那种“自我原谅”的抒情诗,他要挥舞起斧头开始自己的复仇。 但他复仇的对象不是别人,是他自己。他将道德之斧、复仇之斧对准自己,用尽全力砍了下去。 说到这里,我们应该了解一下海子的形而上学---“道家暴力”。道者,天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但这和“道家暴力”有什么关系呢?孔子云仁者乐山,智者乐水。老子偏爱水之哲学,认为水十分相似于天道。天道就像一个水做的容器,永远不会满盈,没有边界,看不出深浅。它看似空的,却像海洋一样无所不包,它源远流长、绵绵不绝。水不同于山,可柔可刚,柔为顺其自然,刚则汪洋恣肆、决堤千里。 海子的形而上学里,就有这种破坏性和暴力感。 很多人疑惑,海子的道德形象为何是一柄利斧,而不是别的东西?其实从那句“喂马、劈柴、周游世界”里就可以看出,海子理想中的世界是典型的田园,用以创造生活(劈柴)的利斧,同样也是毁灭他的武器。 海子的道德形象便是一柄利斧,这柄利斧始终悬在他的头顶上空。 春天,十个海子低低地怒吼 围着你和我跳舞、唱歌 扯乱你的黑头发 骑上你飞奔而去 尘土飞扬 你被劈开的疼痛在大地弥漫 …… 那里的谷物高高堆起,遮住了窗子 它们一半用于一家六口人的嘴,吃和胃 一半用于农业,他们自己繁殖 大风从东吹到西,从北刮到南 无视黑夜和黎明 你所说的曙光究竟是什么意思 ——《春天,十个海子》 斧子最终还是落在了头上。他躺在铁轨上,听着远处的火车渐近。他写到:“我走到了人类的尽头。” 那份父性的复仇,将他推向最深不可测的沉渊。他从现实这个维度跳下去了。他是否见到了黄昏中的诸神,将他抬入那轮永远燃烧的太阳中? 你来人间一趟 你要看看太阳 这是海子,多年以来的梦想。现在,我们祝福,他是去尝试一条更接近太阳的路径。 纪念海子,就是为了纪念一个狂飙突进的年代里,一个理想主义的挣扎。这份狂飙突进,现在依旧保持着蜂涌的姿态,以现实的苦难艰辛,将理想主义步步逼退! 对一个 “和李白屈原一样伟大”的诗人 只知道他的一首诗是不够的 海子诞辰53周年 先知书店隆重推荐 迄今最全、最好的版本 海子生前好友西川主编并作序 典藏版《海子诗全集》 人间再无海子 但自由之火不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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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hercules028 > 《Thin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