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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再无海子,但自由之火不灭

 hercules028 2017-03-23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 周游世界

世人皆知海子这句诗

那么在明天来临之前

海子拥有何样的今生?

思想酷特奉

海子诞辰53周年特刊

了解更立体的海子


人间再无海子,

但自由之火不灭

海子自杀前的两年,像极了一颗行星急剧燃烧,最后,炸裂在星海里。他的文字,宛如火山熔岩,经历了时间的冷却,而今屹矗成岛。

有人说,诗人和哲学家必须纵身一跃,才能伟大永恒。但他只活了25岁,这一跃,对热爱他的粉丝们来说,来得如此突然和仓促。

如今,我们遥望这座名为“海子”的岛,试图窥得一片诗人的意义空间。令人倍感无力的是:诗人之死,亦如诗人写的诗歌,很可能只是某个灵感迸射而出的。用完整的逻辑去推断,往往徒劳。

有人在祭奠“十个海子”,有人在嘲笑“野蛮而悲伤”的海子,而我只想再一次叩问海子或者我自己:一个人这么长久的沉睡,到底是为了什么?


天 梯

词改编自海子诗歌《日记》

作曲:无醒 / 编曲:程振兴

混音:赵照 / 演唱:无醒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

夜色笼罩,一望无边。

姐姐,今夜你不在身边,

雨水冰凉,仿佛我的心。


日渐衰老,日渐憔悴,

望穿秋水,望不到 ...


有没有天梯通往幸福的天堂,

有没有道路指向温暖的地方?

今夜天空一直在下雪,

整整一夜

多么漫长


有没有天梯通往幸福的天堂,

有没有道路指向温暖的地方?

今夜天空一直在下雪,

整整一夜

多么漫长

而且绝望


姐姐,今夜我只有戈壁,

两手空空,握不住一颗泪滴。

姐姐,今夜我是多么想念,

想念着你,想忘了我自己。


今夜的我,如此落寞。

明天我将,去往何方?


有没有天梯通往幸福的天堂,

有没有道路指向温暖的地方?

今夜天空一直在下雪,

整整一夜

多么漫长


有没有天梯通往幸福的天堂,

有没有道路指向温暖的地方?

今夜天空一直在下雪,

整整一夜

多么漫长

而且绝望


+


一位少年去摘苹果树上的灯

“孤独不可言说。”在昌平时,海子写下这样的句子。

如果生命要纯粹一点,那就纯粹到孤独。就像潮水从巉岩沙滩退去,露出行者的脚踝。在细密重复的日子里,荣誉、爱情、车马统统塞在大脑里,等到它们碎裂了,剩余不碎的东西是什么?

海子必定想过这个问题。少时写诗,但凡寂寞,就是寂寞,不必用太多隐喻便能点透。譬如:

“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许多年前,他坐在途径德令哈的火车中,这么写到。窗外,是黑夜之下的戈壁,连亘到更深远、更彻底的黑暗中。许多年后,当他躺在山海关铁轨上,听着远处浩浩荡荡过来的火车,他会想到,这是黄昏中的诸神,终于要将他抬入太阳。

海子15岁考入北大前,一直生活在安徽怀宁县的高河查湾。上世纪80年代末,正值中国的经济改革正在冲击传统的农耕文明。而当他离开家乡求学,也意味着他和曾经耳鬓厮磨的土地,慢慢陌生。他反复咏唱麦地、粮食、村庄和河流,可诗歌无法阻挡成排的推土机。无论他如何思念传统,故乡终将成为新的东西。

故乡是沉默的父亲,消失殆尽的贫穷,还有成片新鲜的事物。他无比的失落。无法融入的城市,和剧变的故乡,封死了所有前进和后退的路。正如一位少年去摘苹果树上的灯,爬到中途,所触却赫然都是面目全非的疮痍。

他呐喊、慌张、歇斯底里,最后从树上坠亡。

这盏灯如今是否还在亮着?

海子之死,带给人们巨大和持久的震撼。这种震撼,不仅因为他是先锋诗歌运动流出的第一滴血,而且因为之后多米诺骨牌般的诗人自杀行动的强化。

他的诗歌成为绝唱。

如此看来,这盏灯或许还亮着。可当那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成为房地产的广告,当诗人从精神贵族的高台大步跃下,当诗歌成为规避现实的手段为人耻笑,当所有的东西都不再纯粹,这盏灯,也可能早就熄灭了。 

我的眼睛

黑玻璃,白玻璃

证明不了什么

秋天一定在努力地忘记着

嘴唇吹灭很少的云朵

一位少年去摘苹果树上的灯

——《秋天》

诗意废墟上苏醒的父性

仔细品读,能发现1987年后,也就是海子生命疯狂燃烧的最后两年,他放弃了母性、水系的爱,转向了父性、烈火般的复仇。

上世纪70年代末开始的十年,先锋诗歌运动如火如荼,与90年代务实主义风气判若云泥。90年代之后,现实的柴米油盐取代了太阳帝国,青春文学、水煮三国、团队精神战胜了受难、牺牲、怀疑和批判。他无法像80年代一样写作,他在90年代面对的是诗意的废墟和精神的幻灭。他无法融入这令他倍感困顿的现实,也无法找到一片心仪的桃花源。

他步入酒肆,问大家能否听他朗诵诗歌,换来一片嘲讽。

他孤独地活在昌平,每天按照不变的线路朝九晚六。

他在日记中反复提及自杀,也曾从自杀未遂中惊觉。他短暂的一生用于写作和恋爱,可又背离传统的婚姻家庭观。于是爱过的女孩纷纷离他而去。

他始终是孤独的。

海子在西藏

诗人西川说:任何一个人都需要被社会关系之网罩住。这张网会剥夺生活的纯洁性,使我们疲于奔跑,心绪难定,使我们觉得生命徒耗在聊天、办事上,真如行尸走肉。但另一方面,这张网也是我们生存的保障,也有可靠的一面。无论血缘、婚姻还是社会关系,都像一只手紧紧抓住你的肩膀,你即使想离开也不太容易,因为这些手会把你牢牢按住。

但海子自杀时,显然没有按住他肩膀的有力的手。或者说,对海子而言,正是为了保存自己的纯粹,始终没敢握住这只有力的手。

面对诗意的废墟和精神的幻灭,他没有可以休憩的场所。他放弃了诗歌中母性、水系的爱,放弃了敏感细密的娓娓深情,转而将一种父性、烈火般的复仇,填进诗歌。苏醒的父性透支了海子的余生,也将他燃烧得更为彻底。

面对大河我无限惭愧

我年华虚度 空有一身疲惫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岁月易逝  一滴不剩  

水滴中有一匹马儿一命归天

——《祖国(或以梦为马)》

愤怒的父性:

春天,十个海子全部复活

据说,天才和疯子只有一墙之隔。其实,文明和疯癫也仅仅一墙之隔。

海子生前忍受的寂寞、孤独、职责和批评,去世后统统“摘帽”,他和格瓦拉、普拉斯、拉夫卡等人一样,因为一种激烈的反传统的姿态,成为时代的文化图腾。

海子喜欢鲁迅“一个都不原谅”的批判精神。可鲁迅毕竟是以杂文和小说为手段表达,这种批判精神放到诗歌里,便需要足够的力量。如果说鲁迅的文章似标枪,海子的诗歌便要如斧头。他蔑视那种“自我原谅”的抒情诗,他要挥舞起斧头开始自己的复仇。

但他复仇的对象不是别人,是他自己。他将道德之斧、复仇之斧对准自己,用尽全力砍了下去。

说到这里,我们应该了解一下海子的形而上学---“道家暴力”。道者,天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但这和“道家暴力”有什么关系呢?孔子云仁者乐山,智者乐水。老子偏爱水之哲学,认为水十分相似于天道。天道就像一个水做的容器,永远不会满盈,没有边界,看不出深浅。它看似空的,却像海洋一样无所不包,它源远流长、绵绵不绝。水不同于山,可柔可刚,柔为顺其自然,刚则汪洋恣肆、决堤千里。

海子的形而上学里,就有这种破坏性和暴力感。

很多人疑惑,海子的道德形象为何是一柄利斧,而不是别的东西?其实从那句“喂马、劈柴、周游世界”里就可以看出,海子理想中的世界是典型的田园,用以创造生活(劈柴)的利斧,同样也是毁灭他的武器。

海子的道德形象便是一柄利斧,这柄利斧始终悬在他的头顶上空。

春天,十个海子低低地怒吼

围着你和我跳舞、唱歌

扯乱你的黑头发 骑上你飞奔而去

尘土飞扬

你被劈开的疼痛在大地弥漫

……

那里的谷物高高堆起,遮住了窗子

它们一半用于一家六口人的嘴,吃和胃

一半用于农业,他们自己繁殖

大风从东吹到西,从北刮到南

无视黑夜和黎明

你所说的曙光究竟是什么意思

——《春天,十个海子》

斧子最终还是落在了头上。他躺在铁轨上,听着远处的火车渐近。他写到:“我走到了人类的尽头。”

那份父性的复仇,将他推向最深不可测的沉渊。他从现实这个维度跳下去了。他是否见到了黄昏中的诸神,将他抬入那轮永远燃烧的太阳中?

你来人间一趟

你要看看太阳

这是海子,多年以来的梦想。现在,我们祝福,他是去尝试一条更接近太阳的路径。

纪念海子,就是为了纪念一个狂飙突进的年代里,一个理想主义的挣扎。这份狂飙突进,现在依旧保持着蜂涌的姿态,以现实的苦难艰辛,将理想主义步步逼退!

对一个

“和李白屈原一样伟大”的诗人

只知道他的一首诗是不够的

海子诞辰53周年

先知书店隆重推荐

迄今最全、最好的版本

海子生前好友西川主编并作序

典藏版《海子诗全集》

人间再无海子

但自由之火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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