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阅读的正确方式？

本期编辑  清净心

共读好书，与森林有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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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有制 思无涯 

——读《生存空虚说》 叔本华 著  

文/ 发现天鹅座

题 记

人的内在空虚就是无聊的真正根源，它无时无刻不在寻求外在刺激，试图借助某事某物使他们的精神和情绪活动起来。正是由于内在的空虚，人们才追求五花八门的社交、娱乐和奢侈；而这些东西把许多人引人穷奢极欲，然后以痛苦告终。使我们免于这种痛苦的手段莫过于拥有丰富的内在——即丰富的精神思想。

——  叔本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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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的时候，精神的一切活动全为书本所支配，随书本喜而喜，随书本忧而忧，正如把印章盖在封蜡上一样，其喜怒哀乐得情绪，原不属于自己的精神所有。思考则不然，在思考的瞬间，精神和外界隔绝，随着自己的思考而活动，它不像读书，被别人特定的思想所控制，而是按照当时的秉性和心情，供一份资料和情绪而已。所以，一天到晚沉浸于书中的人，他的精神弹力便要消失殆尽了，这就和长期被重物所压得弹簧一般……所以，我们最好在思想的源泉停滞之时，才去读书。”

自从我在叔本华的《生存空虚说》之《读书与思考》这一篇当中，看到这样的论述之后，更加确定了自己的一些想法。什么样的想法呢？

一、知而行之。

一本书该怎么读 ，其实是非常个性化的问题。比如，我常常碰到一本书不读完就不肯放手的书友（即便不是小说，很多人也会强迫自己读完），而我自己，也时常为了这个“完”字疲惫不堪。一件事开头了，就应该把它做完——听起来没错，然而，如果读书的核心价值在于启发思考，你放着已经启动的思想不管，继续读下去，作者的其他想法会冲淡甚至抵消你刚刚才产生的好主意，这其实是一种得不偿失，一种贪婪。正确的做法是，思想一旦受书本内容的启发，马上停下来，完成自己的思考，然后再前进。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一本书，当你迅速浏览，发现只有部分章节与你的兴趣点有关，当你读完了自己感兴趣的章节之后，首先要做的是，完成思考，其次要稍微判断一下，是否还需要把书中其他的部分略读一下——这个思考往往并不发生，我们总是根据阅读的惯性来阅读，而不是根据（由阅读带来的）思考的惯性来思考。

二、我们需要通过书本的帮助来完成自己的体系，而不是强迫自己复制别人的体系。

每个人的性格、情趣、思维方式都不同，在这一点上，作者和读者的不对等几乎是必然的，那么，阅读的正确方式应该是“以我为本”。比如，很多人做了读书摘录，但却不读它，反而喜欢积累那些记录，一本一本，好像把它们抄下来，就已经复制了作者的思想在自己的头脑中。摘录的作用，本来在于记录启发点，留待后来深入思考，融汇到自己的思想里面。如果你不读它，不去思考它，就好像买了东西又不用，浪费了精力和财力。其实，一本从不同书籍上得来的摘录本本身，反映了读者不同方面的思考点和精神需求，它就是一个需要整合的东西。因为它是你已有的体系选择出来的，你应该分门别类地再去细致归类存放。而作者的其他思想，尤其是听起来很对，但超出你当下的思考范围的内容，如果你强迫自己去阅读和记忆，会是对自己的“强人所难”，效率低不说，还会引你误入歧途。

三、有时候，我们需要的不是读书，而是读自己。

爱读书的人，养成了阅读的习惯，就会尽量把自己的空闲全部或大部分都给阅读，这样做，很不科学。我个人偶然性地获得了一些经验，因为视力和环境的原因，总有一段时间无法读书。这样的情况，反而使我得到了思考以前读过的书和思考自己的过去、现在和将来的时间条件。

我曾经长久地散步，焦急地等待一些奇妙的思想跳入脑海。有时能成功，有时不能，但一旦我开始独立思考，那种高度紧张的思维工作，几乎是我最喜欢的消遣方式。因为，它给了我确信、我方向，使我发现了自己的东西。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样的体验：有一次，你在不同的书里获得了对自己的思想的确认，而那些书的作者都是大名鼎鼎的作家。这样的经验会给你很大的自信。然而，它甚至和书本无关，而是生活对你的启发和刺激带来的。你有没有每天给自己一段什么也不做只用来思考的时间？我已经丢掉了这个好习惯，这次读这本《生存空虚书》，又让我决定重新确立这个习惯。因为现在看来，我成人后大部分的立人之本，几乎都是自己思想的建树，而非书本所得。

在参加一天一本活动的当下，写这样的看法似乎不合时宜。不过，我其实不这么看，从活动开始，我的计划就是清理那些想读而未读的书。我选择的书，都跟我有内在联系，而且是早先就已经确定的内在联系。另外，因为对速度的要求和写读书笔记的要求，我总是迅速地发现自己阅读的结果。比如小说，读完了，除了情节的内质，我获得的思想是什么，一提笔就可以感受到，因为它们通常很少。这种迅速地觉察和总结，对思考很有帮助，当然，有些书也因此永远打入冷宫。

回到叔本华的这本书，我还有两段摘录想呈现给大家：

“任你再好的头脑，并不是所有的时间都是适用于思考的。因此，我们最好能利用思索以外的时间来阅读。……再说，因为经常耽于书卷中，眼睛就脱离了现实世界，而思考的机缘和气氛，由书本启发的次数远不如现实世界多，因为现实世界和眼前的事物，具有其原始性和动力，是思考精神的最佳对象”

“被记录在纸上的思想，不过像在沙上行进者的足迹，我们也许能看到他所走过的路径，但如果我们想要知道他在路上看到了什么，则必须用我们自己的眼睛。”

我在这里谈的观点，并不全面，有些需要前提条件的限定才能算作正确，所以请不要把心里的注意力放在反驳我上，把重心放在叔本华观点当中有价值的部分。

很多读者喜欢说自己读书是为了消遣，我仔细想过，这似乎并不成立。真的完全想要消遣的话，可以去做手工，可以画画，听音乐，散步，这些可能都比阅读更适合消遣这个词。而你不选择其他方式却选择阅读来消遣，其实隐含了一种获得心——你想在消遣的同时还能对自己的知识趣味情感有所增进。那么我要说，思考是比阅读更有趣的消遣，因为在思想的世界里，你摆脱了现实世界的重力，你完全可以遐想，可以跟自己漫谈，自由而不做道德评价地在思想的世界里遨游。

如果你不信思考可以作为消遣的话，你可以今晚尝试一下，先从回忆今天的所见所闻开始，你会发现那个世界无限的大，而虽然你还缺乏玩这个游戏的技巧，但你可以看见的，大于任何书本。

本期编辑 清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