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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中的澧县方言

 文山书院 2017-04-09
《红楼梦》中的澧县方言
□张礼乔

    近两个月来,每天捧读的只有一本书《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学识长了不少,每每有让我莞尔一笑的地方,随时批注下来,竟然有一个大发现:在我们嘲笑老土的澧县方言中,竟然有一些源自《红楼梦》。

    第一个就是给澧县方言一个“清白”。在第七回中周瑞家的给贾府各位小姐送花时说:“送几支花儿与姑娘奶奶们,这会子还没送清白呢。”这个“清白”在此处的含意就是澧县话中“完毕之意”,比如:我把这事搞清白了再来。

    第二个就是澧县文雅的骂人——嚼蛆。在第九回中,李贵断喝不止,说:“……有这些蛆嚼。”实际上,“蛆嚼”和“嚼蛆”是不同的,“蛆嚼”是说无中生有的说些让人不开心的事,有添油加醋的意思。而“嚼蛆”常是骂人的话,不喜欢别人吵闹,把别人说话就当成“嚼蛆”,或者对别人有意见,也可以说是“嚼蛆”。

    而当我看到这个词时,我是很开心的——嚼用。我母亲常说:家里的开支嚼用大……我一直在想,这个“嚼用”应该如何写。好了,第十回,他母亲胡氏因问道:“……你这二年在那里念书,家里也省好大的嚼用呢。”如果单独从字面上理解,“嚼”当然是与吃有关的,那么“嚼用”就是指生活开支。多么恰当的词语啊。

    给我印象深刻的还有一件事,小时候穿布鞋,总喜欢踩了脚后跟穿着,母亲又会说:“看你拖鞋靸(读sa音)袜的像什么样子……”我会反问母亲说:“sa字怎么写?”今天看到《石头记》第二十一回“次日天明时,便披衣靸鞋……”便恍然大悟,原来sa鞋是写成“靸鞋”。

    小孩子总有顽皮的时候,做父母的又气又恼之时,澧县的父母就会说“看你涎皮赖狗脸的,走开些……”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来写,却不曾想,在《石头记》第三十回看到了:“一天大似一天,还这么涎皮赖脸的。”真的是会心一笑哦。

    第六个要说的,是我们澧县人说的另外一个词,一般是形容别人话说得好听,为人却不实在——花麻巧嘴。而我在第六十五回中看到是这样的:尤三姐坐在炕上,指着贾琏笑道:“你不用和我花马吊嘴的,清水下杂面,你吃我看。”此处“花马吊嘴”就是我们澧县话中的意思,为人不实在。

    这样的词还有一些,比如“怕惧”,在普通话里一般只有“惧怕”,是害怕之意,而“怕惧”是指做人还有底线。

    曹雪芹籍贯沈阳,生于南京,十三岁左右迁回北京,和澧县话很难拉上关系,为什么会有这种语言的现象呢?一种解释,澧县是属于西南官话区,是当时的“官话”,故尔和曹雪芹生活的北京话有相同之处。那么澧县的“土话”中恰好保留了当时的一些词语,这对于研究语言的流变是有非常大的作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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