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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和南方人的一个不同,南方的空气是酸甜并存的

 圆角望 2017-04-11

 油画 南方风景 吴以彩作品


步履匆匆,我在南方的打工生涯很快就过去了。拉拉杂杂,《南行纪实》已有近三十篇供奉给读者。和《知青生活拾遗》一样,《南行纪实》也是对自身生活的一种总结,一种缅怀,一种于现代与陈旧、历史与进步之中的思维寻找。

 

也许是多读过几年闲书,也许是长年养成的喜爱动笔的习惯,还在南行之前,我就警告自己,如果仅以淘金为目标,这时光就大为可惜了。铜仁与彼,相隔不远也不近,但似乎躁动着两种全不相同的生命因子。带着近似留学的宗旨,我体验了那种高速度的旋转,我观察到了各种不同层次的生命活动。于是,当初的一切苦恼、困惑、不安、艰辛,都难能可贵了。

 

现在想来,南方的空气是酸甜并存的,至少,我在以下几个方面感触颇深。

 

其一,我很佩服南方人的决断和任人唯贤。


因为是高速度,因为南方人很信服“时间就是金钱”这一理念,又因为在南方确实能让时间变为金钱,所以,南方人很吝啬时间,做事、决策往往简明扼要,单刀直入,直奔主题,不像我们现在,什么事都要“研究研究”。今年初,我在广东的几位朋友想来铜仁发展,看中了某块地,便去和有关方面接洽。


他们往返几次,每次都是四五天,结果不了了之。临走前,这几位朋友直摇头,而我作为铜仁人也甚觉脸上无光。这也许便是差别。这种差别不能量化,意识理念方面的差距也就桎梏了我们对外开放的步伐,而我们自己还坐井观天,悠然自得,感觉良好。说到此处,唯有苦笑。

 

南方人任人唯贤已成风尚。市场经济的最大优点,就是自由竞争。而知识经济锐不可当时,有真才实学的人便有了用武之地。所以,我常常听到我们这里的不少牢骚,不少关于跑官、买官的暗箱操作,便甚感两地差距的遥远。如若在南方,不敢说杜绝,至少有才的有能力的人能尽其所长。人们已经不太羡慕那些什么科长、局长,甚至书记,人们崇尚搞集团、办公司。


我听说这么一件事:一位县委副书记下海,去某个单位应聘。落选时,那位副书记很不满,口口声声说:“我当了几年的县委副书记呢!”招聘的人一翻白眼,说道:“恰恰是因为你有此段经历,我们才不敢用你。我们怕你把官僚衙门作风带到我们公司。所以老兄我劝你,你以后去应聘,千万不要说你的这段光荣历史。”那位书记困惑无限,几年后才明白此话有理。

 

你信也罢,不信也罢,这些事在我区比比皆是。一位领导安排好了所有部门的人选,他前脚一走,继任者就全盘推翻,以我画线,重新而来。一个领导在企业搞得一团糟,视国家资产为儿戏,几年后换一个单位照样大谈官样文章;一个领导一句话,便可指使基层党组织发展某人入党,而此人,恰恰是带着党外人士的光环跻身领导层的……如此种种,不一而足。我们清楚,只有在市场经济飞速发展后,人们不再崇尚那种权力的光环时,它或许会有所减弱。

 

其二,我很佩服南方人的吃苦精神和敬业精神,抑或说,他们有很强的工作责任心。

 

我这里所说的“南方人”,实际上有相当一部分是从外地来的打工仔。这些打工一族,之前或许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不得重用,便毅然下海。他们果然在南方找到了自己的最佳场所,他们大胆创新,勇于开拓。他们的口号是: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动地球。而老板们说:你能飞多高,我就给你多宽阔的天空。如此心心相印,何愁事业不成。

 

他们受到重用,当然会尽其所能。中国的知识分子,大都有“士为知己者死”的情操。只要你重用他,放心他,他必定会为你拼命的。我们大家都知道步步高集团,集团内汇集了许多全国的精英。我曾和一位搞科研的中年知识分子喝茶,他不无感慨地说,他以前在某个研究所,不管干什么都要通过党委,请示所长。而那所长就是党委书记,是一位凭着衣裙关系爬上去的酒色之徒。这位中年知识分子一气之下来到步步高,马上被重用,便兢兢业业,视集团为自家。为了某个难题,他三天三夜连续工作,惊得老总感动得流泪,亲手把巨额奖金授予他。

 


其三,很佩服南方人的经济意识、创新观念。

 

我们和南方人的一个不同,大约就是看问题的角度不同。譬如说,在使用钢笔书写不畅时,我们会生出种种的埋怨。而南方人则想,如若生产一种不需吸墨的笔,市场反应一定会好,一定能很赚钱。

 

就说住房吧,在四五年前,我们所有的居室结构大都大同小异,不敢有所突破。南方人则不同,他们把居室演变成了一种文化。他们要求的住所是要能充分享受,能发挥自我,起居活动不受约束。他们便一反传统,打破旧规,创造出许多充满活力的格式。

 

诚然,同一切事物一样,南方也有一些消极的因素。有许许多多的打工仔,怀着梦去南方,带着泪回家乡。但不管怎么说,南方至少成就了一大批企业家,成就了一大批创业者。犹如一个长者,教许多年轻之士看到了希望,树起了生活的勇气,看清了生命的价值。所以,我深情地怀念那段日子,每当我动笔书写时,常常会静坐良久,回味那段时光,回忆那些曾与我一起共事的同伴。

 

《南行纪实》刊出以后,就不断碰到熟人、朋友打听下篇。我前段时间去石阡,在某乡镇认识几名中小学的校长。其中一位,当得知我是《南行纪实》的作者时,握住我的手说:“我们喜欢看《南行纪实》,每当报纸来,都争着抢着看。”我知道,这或许是对我的一种友好、一种鼓励,但我仍然感到一丝欣慰。一个作家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自己的文字能在读者中有所共鸣,有所反响。所以,我向那些关心《南行纪实》的朋友们表示感谢。

 


有很多人问我,你的纪实是否带有小说作法,是否虚构的成分占多。我坦白地说,除了人名、地名我做了修改,文中的大多事实俱曾经历。我自以为为文需坦白老实。当然,我绝非否定虚构的重大作用。我仅仅是说,老老实实做人,老老实实为文人之根本。

 

因为有其他的创作计划,所以,近几个月以来一直写得很累也很苦。《南行纪实》大多是急就成章,在文字、结构诸方面的推敲也少,也就难脱粗糙之嫌。

 

蛇年也就要过去了。新的一年中,我们大都将有新的计划、新的目标。作为一名新闻工作者,当然也应该有新的内容呈现。抒怀遣句,意犹未尽,学唱一曲《水调歌头》,自嘲:

 

潇潇三月霜,匆匆南行云。寂寞灯下对语,最忆是冰心。借得长空一池,筑得长年旧梦,拙手舞灵性。愿为青青鸟,长寄丁香魂。

 

观杂籍,阅沉浮,取功名。仰天大笑,我辈原是蓬蒿人。笔底逍遥壮士,胸中缠绵蛾眉,自误是白丁。细斟半盏茶,临江品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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