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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书 刑法志

 廿氏春秋 2017-04-23

  夫人宵天地之貌,怀五常之性,聪明精粹,有生之最灵者也。爪牙不足以供耆欲,趋走不足以避利害,无毛羽以御寒暑,必将役物以为养,用仁智而不恃力,此其所以为贵也。故不仁爱则不能群,不能群则不胜物,不胜物则养不足。群而不足,争心将作,上圣卓然先行敬让博爱之德者,众心说而从之。从之成群,是为君矣;归而往之,是为王矣。《洪范》曰:“天子作民父母,为天下王。”圣人取类以正名,而谓群为父母,明仁、爱、德、让,王道之本也。爱待敬而不败,德须威而久立,故制礼以崇敬,作刑以明威也。圣人既躬明哲之性,必通天地之心,制礼作教,立法设刑,动缘民情,而则天象地。故曰:先王立礼,“则天之明,因地之性”也。刑罚威狱,以类天之震曜杀戮也;温慈惠和,以效天之生殖长育也。《书》云“天秩有礼”,“天讨有罪”。故圣人因天秩而制五礼,因天讨而作五刑。大刑用甲兵,其次用斧钺;中刑用刀锯,其次用钻凿;薄刑用鞭扑。大者陈诸原野,小者致之市朝,其所繇来者上矣。

  自黄帝有涿鹿之战以定火灾,颛顼有共工之陈以定水害。唐、虞之际,至治之极,犹流共工,放讠雚兜,窜三苗,殛鲧,然后天下服。夏有甘扈之誓,殷、周以兵定天下矣。天下既定,戢臧干戈,教以文德,而犹立司马之官,设六军之众,因井田而制军赋。地方一里为井,井十为通,通十为成,成方十里;成十为终,终十为同,同方百里;同十为封,封十为畿,畿方千里。有税有赋。税以足食,赋以足兵。故四井为邑,四邑为丘。丘,十六井也,有戎马一匹,牛三头。四丘为甸。甸,六十四井也,有戎马四匹,兵车一乘,牛十二头,甲士三人,卒七十二人,干戈备具,是谓乘马之法。一同百里,提封万井,除山川沈斥,城池邑居,园囿术路,三千六百井,定出赋六千四百井,戎马四百匹,兵车百乘,此卿大夫采地之大者也,是谓百乘之家。一封三百一十六里,提封十万井,定出赋六万四千井,戎马四千匹,兵车千乘,此诸侯之大者也,是谓千乘之国。天子畿方千里,提封百万井,定出赋六十四万井,戎马四万匹,兵车万乘,故称万乘之主。戎马、车徒、干戈素具,春振旅以搜,夏拔舍以苗,秋治兵以狝,冬大阅以狩,皆于农隙以讲事焉。五国为属,属有长;十国为连,连有帅;三十国为卒,卒有正;二百一十四为州,州有牧。连师比年简车,卒正三年简徒,群牧五载大简车、徒,此先王为国立武足兵之大略也。

  周道衰,法度堕,至齐桓公任用管仲,而国富民安。公问行伯用师之道,管仲曰:“公欲定卒伍,修甲兵,大国亦将修之,而小国设备,则难以速得志矣。”于是乃作内政而寓军令焉,故卒伍定虖里,而军政成虖郊。连其什伍,居处同乐,死生同忧,祸福共之,故夜战则其声相闻,昼战则其日相见,缓急足以相死。其教已成,外攘夷狄,内尊天子,以安诸夏。齐桓既没,晋文接之,亦先定其民,作被庐之法,总帅诸侯,迭为盟主。然其礼已颇僭差,又随时苟合以求欲速之功,故不能充王制。二伯之后,浸以陵夷,至鲁成公作丘甲,哀公用田赋,搜、狩、治兵、大阅之事皆失其正。《春秋》书而讥之,以存王道。于是师旅亟动,百姓罢敝,无伏节死难之谊。孔子伤焉,曰:“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故称子路曰:“由也,千乘之国,可使治其赋也。”而子路亦曰:“千乘之国,摄虖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治其赋兵教以礼谊之谓也。

  春秋之后,灭弱吞小,并为战国,稍增讲武之礼,以为戏乐,用相夸视。而秦更名角抵,先王之礼没于淫乐中矣。雄桀之士因势辅时,作为权诈以相倾覆,吴有孙武,齐有孙膑,魏有吴起,秦有商鞅,皆擒敌立胜,垂著篇籍。当此之时,合纵连衡,转相攻伐,代为雌雄。齐愍以技击强,魏惠以武卒奋,秦昭以锐士胜。世方争于功利,而驰说者以孙、吴为宗。时唯孙卿明于王道,而非之曰:“彼孙、吴者,上势利而贵变诈;施于暴乱昏嫚之国,君臣有间,上下离心,政谋不良,故可变而诈也。夫仁人在上,为下所卬,犹子弟之卫父兄,若手足之扞头目,何可当也?邻国望我,欢若亲戚,芬若椒兰,顾视其上,犹焚灼仇雠。人情岂肯为其所恶而攻其所好哉?故以桀攻桀,犹有巧拙;以桀诈尧,若卵投石,夫何幸之有!《诗》曰:‘武王载旆,有虔秉钺,如火烈烈,则莫我敢遏。’言以仁谊绥民者,无敌于天下也。若齐之技击,得一首则受赐金。事小敌脆,则偷可用也;事巨敌坚,则焕然离矣。是亡国之兵也。魏氏武卒,衣三属之甲,操十二石之弩,负矢五十个,置戈其上,冠胄带剑,嬴三日之粮,日中而趋百里,中试则复其户,利其田宅。如此,则其地虽广,其税必寡,其气力数年而衰。是危国之兵也。秦人,其生民也狭厄,其使民也酷烈。劫之以势,隐之以厄,狃之以赏庆,道之以刑罚,使其民所以要利于上者,非战无由也。功赏相长,五甲首而隶五家,是最为有数,故能四世有胜于天下。然皆干赏蹈利之兵,庸徒鬻卖之道耳,未有安制矜节之理也。故虽地广兵强,鳃鳃常恐天下之一合而共轧己也。至乎齐桓、晋文之兵,可谓入其域而有节制矣。然犹未本仁义之统也。故齐之技击不可以遇魏之武卒,魏之武卒不可以直秦之锐士,秦之锐士不可以当桓、文之节制,桓、文之节制不可以敌汤、武之仁义。”

  故曰:“善师者不陈,善陈者不战,善战者不败,善败者不亡。”若夫舜修百僚,咎繇作士,命以“蛮夷猾夏,寇贼奸轨”,而刑无所用,所谓善师不陈者也。汤、武征伐,陈师誓众,而放擒桀、纣,所谓善陈不战者也。齐桓南服强楚,使贡周室,北伐山戎,为燕开路,存亡继绝,功为伯首,所谓善战不败者也。楚昭王遭阖庐之祸,国灭出亡,父老送之。王曰:“父老反矣!何患无君?”父老曰:“有君如是其贤也!”相与从之。或奔走赴秦,号哭请救,秦人为之出兵。二国并力,遂走吴师,昭王返国,所谓善败不亡者也。若秦因四世之胜,据河山之阻,任用白起、王翦豺狼之徒,奋其爪牙,禽猎六国,以并天下。穷武极诈,士民不附,卒隶之徒,还为敌仇,起云合,果共轧之。斯为下矣。凡兵,所以存亡继绝,救乱除害也。故伊、吕之将,子孙有国,与商、周并。至于末世,苟任诈力,以快贪残,急城杀人盈城,争地杀人满野。孙、吴、商、白之徒,皆身诛戮于前,而国灭亡于后。报应之势,各以类至,其道然矣。

  汉兴,高祖躬神武之材,行宽仁之厚,总揽英雄,以诛秦、项。任萧、曹之文,用良、平之谋,骋陆、郦之辩,明叔孙通之仪,文武相配,大略举焉。天下既定,踵秦而置材官于郡国,京师有南、北军之屯。至武帝平百粤,内增七校,外有楼船,皆岁时讲肄,修武备云。至元帝时,以贡禹议,始罢角抵,而未正治兵振旅之事也。

译文



 人模仿天地的形状,具有仁、义、礼、智、信五常的本性,聪明淳美,是有生命的动物中最具有灵性的。人的手和脚不足以供给嗜好和欲望,奔走不足以躲避利害,没有毛皮与羽毛用来防御寒暑,人一定要役使万物来养活自己,使用智慧而不凭藉力量,造就是人所以尊贵的原因。因此人不仁爱就不能形成群体,不能形成群体就战胜不了外物,战胜不了外物供养就不充足。形成了群体但物质仍不充足,争夺的心思就将产生,前代的圣人特意率先讲求恭敬谦让和博爱的道德,大众心中高兴就跟从他们了。跟从他们的人形成了群体,他们就成了君主;都争着去归附他们,他们就成了王。《尚书。洪范》上说:“天子做民众的父母,成为天下的帝王。”圣人选取相似的称谓正名分,称君王为父母,他们懂得仁爱和谦让是王道的根本。仁爱依靠恭敬就不会败坏,恩德必须有威严才能长久存在,所以制定礼制来推崇恭顺,制订刑法来显明威严。圣人既然自身具有洞察事理的品性,一定通晓天地的思想,制定礼制兴办教育,建立法制设置刑法,动辄顺乎民情,就能依照上天的法则管理大地。所以说前代君王建立礼制,是“根据上天的神明。依照大地的本性”。刑罚和威严的监狱,是用来模仿上天用雷电杀戮的威力;温和慈祥宽厚和谐,是用来效仿上天能生长养育万物。 《尚书》上说“天按等级赏赐有礼的人”,“天讨伐有罪的人”。所以圣人依照天的次序制定了吉、凶、兵、军、嘉五礼,依照上天的讨罚的原则制订了五刑。大刑用甲兵,稍轻一点的用斧铁;中刑用刀锯,稍轻一点的用钻凿;小刑用鞭扑。大型的刑罚要陈尸到平原和旷野,小型的刑罚要到街市和朝廷示众,这种情况的由来已很久远了。

  自从黄帝时有涿鹿之战平定了炎帝之乱的火灾,颛顼时有共工陈兵的水害被平定。唐虞的时候,天下太乎到了极至,还依然流放共工、谌兜,放逐了三苗,诛杀了鲧,然后天下才归顺。夏代有在甘扈的誓师,到殷、周用兵力平定天下。天下安定后,就收藏起武器,用礼义教化进行教育,但还要设立司马的官职,设置六军的大部队,划分井田制定军赋。土地面积一里就划为一井,十井就形成一通,十通就形成一成,一成有十里见方;十成就形成一终,十终形成一同,一同有百里见方;十同形成一封,十封形成一畿,畿有千里见方。有田租有兵赋。田租用来满足食用,兵赋用来满足兵用。所以四井就形成一邑,四邑就形成丘。丘,就是十六井,有军马一匹,牛三头。四丘形成一甸。一甸有六十四井,有军马四匹,兵车一辆,牛十二头,兵士三人,士卒七十二人,武器具备,造就叫乘马之法。一同有百里,总共有一万井,除去山川和盐咸地、水洼地,城池村庄,园囿大道外,一共有三千六百井,规定缴纳兵赋的六千四百井,军马四百匹,兵车百辆,这是卿大夫官地中较大的,称作百乘之家。一封有三百一十六里,总共有十万井,规定缴兵赋的六万四千井,兵马四千匹,兵车千辆,这是诸侯中最大的,称作千乘之国。天子的王畿有千里见方,总共有一百万井,规定缴兵赋的六十四万井,兵马四万匹,兵车万辆,所以称为万乘之主。兵马车夫武器平素都准备齐全,春猎以整顿部队,夏天拔草以修整营地,秋天进行练兵打猎,冬天打猎对军队进行大检阅,都在农时的空隙来讲演训练。五个封国为一属,每属都有长官;十个封国为一连,每连有统帅;三十国为一卒,每卒有正官;二百一十国为一州,每州有牧官。连宫和帅官每年检阅兵车,卒官和正官每三年检阅人员,群牧每五年大规模检阅兵车和人员,这是先王为国家建立武装、充实兵力的大方针。

  周代王道衰败,法令制度被毁坏后,到齐桓公任用管仲,国家才富强人民才安定。齐桓公询问称霸用兵的方法,管仲答道:“您想安定军队,整治武备,大国也将这样做,而小国要想立军备来制敌,就难以很快地达到目标。”于是就依靠制定内政来整治军队法令,因此在里中定卒伍制度,军队政事就在封邑治理中完成。把十人、五人的连在一起,共同生活同享欢乐,死生同忧,祸福共担,所以夜晚作战就可以相互听到声音,白天作战就可看到彼此,危急的时候足以为对方而死。这种教化形成,对外排除了夷狄的侵扰,对内尊崇天子,安定国内诸侯。齐桓公没落后,晋文公加以继承,也是先安定了他的人民,制定被庐之法,统率诸侯,接替做了盟主。但他的礼制已超出本分差错很多,又随时苟合以求急功近利,所以不能算作是先王的法制。齐桓公、晋文公之后,渐渐衰落,到鲁成公时制定使丘地缴纳田赋的法令,哀公又另计田亩和家财各为一赋,狩猎、治理军队和盛大的阅兵等事情都失去正统。《春秋》对此加以记载并进行指责,以保存王道。这之后,战事屡次发生,百姓羸弱疲困,没有了殉节而死和殉难而死的情义。孔子对此感到伤心,就说:“用未经受过训练的人民去作战,这是在抛弃他们。”因此他称赞子路说:“仲由,到一个有一千辆兵车的国家,可以让他负责兵赋工作。”而子路也说:“有一千辆兵车的国家,被夹在几个大国的中间,外有军队侵犯它,内又有灾荒,我去治理,等到三年,可以使人人都有勇气,而且懂得道理。”这是说治理税赋和军队同时也要教导以礼义的情况。

  春秋以后,弱小国家被吞并,合并而形成战国时期,略微增加了一些讲习武事的礼仪,作为游戏取乐,用来互相夸耀。秦朝时改名为“角抵”,先王的礼仪淹没在不合正道的音乐之中了非凡杰出的人士根据时势辅助时局,机变狡诈互相倾轧,吴国有孙武,齐国有孙膑,魏国有吴起,秦国有商鞅,都会擒敌取胜,垂名书籍篇辜之中。在这个时候,合纵连横,转而互相攻击,迭相争霸。齐愍公凭藉兵家的技巧攻打强国,魏惠王凭藉武力终于崛起,秦昭王凭藉精锐的士兵取胜。世俗正为功利而相争,而游说的人以孙膑、吴起为尊奉对象。当时衹有孙卿懂得王道,就批判这种状况说:

  孙膑、吴起他们这些人,崇尚权势和财利而且重视机变狡诈;施用于凶暴动乱昏聩轻慢的国家,就使君臣有隔阂,上下不团结,政治谋划不善,所以他们可以机变而狡诈。仁慈的人在上面,就被下面的人所仰慕,就像儿子弟弟卫护父亲兄长,手和足捍卫大脑和眼睛,有什么可与他们相比的呢?邻近的国家远望我们,像亲戚一样喜悦,像椒兰一样芬芳,回头再观望他们的君上,就像看见仇敌眼中冒火。人的性情难道有肯为了他所憎恶的而去攻击他所喜好的吗?因此用桀来攻击桀,还可以投机取巧;以桀去诈骗尧,就像用蛋去碰石头,哪裹还有侥幸的呢!《》上说:“武王举着旗帜,虔诚地握着兵器,像火一样猛烈,没有人敢阻止我们。”是说用仁义来安抚人民的,就会无敌于天下。像齐国比赛击剑的技巧,得到一颗 头颅就受到赏金。军事规模小,敌人脆弱,则这种技巧苟且可以使用;军事规模巨大,敌人坚强,就会涣然离散。这是亡国的军队。魏氏用武装的士兵,穿着三层钟甲,操用十二石的箭弩,背着箭矢五十枚,把:戈放在行装上面,戴着头盔携带宝剑,带着三天的粮食,一天之内奔走百里,考试合格就免除他的赋税,给他以田地住宅的实惠。如果这样,那么他们国家土地虽然广阔,税收一 定很少,而人的气力经过几年后就衰弱了。这是危害国家的军队。秦国的人,教养人民很狭隘,役使人民却残酷暴烈。用势力来威胁人民,用穷困去折磨他们,使人民贪求赏赐,用刑罚来引导人民,使他的人民凡对上邀功行赏,不去打仗就没有别的出路。功劳和赏赐相互激增,能够得到五个穿着钟甲的人的首级的可以奴役五家,这是最有效率的,所以能经过四代而拥有天下。然而都是求取赏赐追逐利益的军队,是干庸之辈作买卖的办法,却没有稳定制度保持节操。所以即使土地广阔,军队强大,战战兢兢常怕天下同心协力来共同倾轧自己。至于齐桓公、晋文公的军队可以说达到了一定的境界是有节制的,然而仍未遵照仁义的纲领。所以齐国击刺的方法不能用以抵挡魏国武装的兵士,魏国武装的兵士不能抵挡秦国精锐的士兵,秦国精锐的士兵不可以与齐桓公、晋文公的节制之兵相比较,齐桓公、晋文公的节制之兵不能与商汤、周武王的仁义之师相匹敌。

  所以说: “善于统率军队的人不摆阵法,善于摆阵的人不进行战斗,善于战斗的人不会失败,善于失败的人不会灭亡。”至于说到舜治理百官,任命咎繇为负责司法的官员,告诉他“蛮夷扰乱华夏,是一群劫掠杀人为非作歹的人”,而刑法无所作用,这就是说善于统率军队的人不必布阵。商汤、周武王进行征伐,排列好军队进行战前动员,桀、纣于是被擒,造就是说善于摆阵的人不作战。齐桓公南面征服强大的楚国,使它进贡周室,又北面讨伐山戎,为燕国打先锋,能够存危亡,续断绝,功劳为霸王之最,这是说善于作战的人不失败。楚昭王遭受到阑庐的战祸,国家被灭,国王流亡,百姓来为他送别。楚昭王说:“你们回去吧!何愁没有君主呢?”百姓说:“哪有如此贤明的君主呢!”就一同跟从他。有的人奔走到秦国,号哭着请求帮忙,秦国就为他们派兵。两个国家齐心协力,驱逐走吴国军队,楚昭王返回了楚国,这是说善于失败的人不会灭亡。像秦国凭藉四代的胜利,占据黄河和高山的险要,使用白起、王翦这样的豺狼之辈,举用他们的党徒,获取了六国,吞并了天下。用尽武力和奸诈,军士和人民都不归附,服役的士兵隶徒,又成为敌仇,像狂风一样兴起,像云彩一样聚合,最后共同颠覆了它。这就是最末流的用兵之策。凡军队,是用来使灭亡的国家重新存在,使断绝了的后代重新接续,拯救危乱铲除祸害的。所以伊尹、吕望这样的将领,子孙都有国家,同商朝、周朝共盛衰。到了他们的末代,随便使用狡诈之术,以贪婪残暴为快乐,为争夺城市杀人满城,争夺土地杀人充满原野。孙膑、吴起、商鞅、白起之流,都是自身被诛杀在前,国家灭亡于后。报应的趋势是各自依照类别到来的,他们的下场就是这样。

  汉朝建立后,高祖自身有神明威武的禀赋,行为宽厚仁慈,统领英雄豪杰,诛杀秦王、项羽。采用萧何、曹参的文治,使用张良、陈平的计谋,尽情施展陆买、郦生的辩才,彰明叔孙通的礼仪,文武之道相互配合,大方针都已齐全。天下安定后,依照秦国在郡国设置材官,京师有南北二军驻扎。到武帝平定百粤,又在内增设七校,在外有战船,每年每季都加以讲授演习,军备得以治理。到元帝时,按照贡禹的建议,才废除角抵的游戏,但没有端正治理兵军重振军心的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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