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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把狂草写出高水平

 书法大馆子 2017-05-02
    胡玉琢

其实,对于书法的各书体来说,很多人都偏爱“狂草”。欣赏一幅好的狂草作品,的确会给人以震撼、放松、淋漓尽致、痛快酣畅之美感!有人说,狂草是书法王国里的明珠、金字塔的塔尖儿,这话一点不假。狂草的高度,可以说是其它书体皆不可比肩的。狂草虽好,但其难度也是真大,从古至今书家数以万计,但真正弄出名堂来的典型狂草书家也就这么几位:唐代张旭、怀素,宋代的黄庭坚,明末清初的王铎、傅山以及现代的毛泽东。可见狂草之难、难于上青天!

 

狂草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大草”,是相对于小草而言的,小草脱胎于章草、隶草,但小草减去了章草的波挑,增加单字内部的连带和上下字的呼应,但字与字之间基本上不太牵连,各字大小不是太悬殊,因此我们有时候也把小草叫做“独草”。比如像东晋王羲之《十七帖》、唐代孙过庭《书谱》等都属于小草。狂草,或者说大草脱胎于小草,狂草增强了用笔的连绵纵逸,加大了上下字之间的牵连以及整篇的呼应、变化,将创造和作品的节奏感、写意性、层次性推向了极致。相对而言,小草偏于闲适、优雅,狂草则极尽变化、纵逸之能事,完全侧重于豪放、恣肆。

 

狂草也是最能体现书家个人的个性、修养、学识、境界与格局的。也可以这样说,一个温文尔雅,做事循规蹈矩、谨慎小心的人是不适宜研习狂草的。狂草书家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丰富学识加上狂傲性格,二者缺一不可。先说学识,狂草书家要通、熟、懂博大精深的中国传统文化,特别是历史、哲学、美学、诗词歌赋、绘画、音乐、戏剧、舞蹈等等都要尽量做到精通;其次是狂草书家天生所必须具备的性格,这种性格就是“狂傲”,而且要极其的“狂傲”。狂傲的主要体现:可能一个山沟沟里的农民却有着影响全世界的野心;一个乞丐有着财富超过比尔盖茨的欲望;国家主席突然出现在面前,会坦然的微微一笑;世界首富把所有财产拱手相让时,只略皱眉头;天下所有的书法家,甭管是现代还是古代的,几乎不放在眼里,打心里就没看上几个,除了自己,几乎看不上任何人。咱先不论这种性格是否好坏,是否招人喜欢,咱要说的是这种性格才是最适合研习狂草的。因此,没有深厚的学养,没有“空中鸟瞰,满眼尽凡人”这样心高气傲的心胸、境界与格局,就不具备作为一个狂草书家的条件。要说绝对符合上述俩条件的,恐怕古今就毛泽东一人。论学问,毛泽东一生读书近10万册,通今博古;论“狂傲”,毛泽东20岁就敢发出“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这样的呐喊,试问,古今哪个人有这样的气魄?可以说,毛泽东年纪轻轻就有挑战中国两千余年任何权威的想法与魄力,这样的性格,不是常人所能拥有的。因此,毛泽东狂草的“气势”古今无人可比!

 

具体说到狂草本身,相对于其它书体对于笔法的侧重,狂草则更多侧重于章法。章法处理是否得体、是否到位,是狂草成功的关键。一幅狂草作品,每一个细节的处理都须放在全局的角度、通篇的视角来考量。摒弃狭隘之算计,追求宏观之思维;忽略一城一地之得失,只求最终之结果。在这方面,看毛泽东的狂草可见一斑,曾有很多人说:把毛泽东草书的某个单字拿出来欣赏,也看不出来哪好啊?这恰恰是不懂狂草或者说不懂欣赏狂草所必然带来的疑问。狂草欣赏的是整体绝不是局部,毛泽东的狂草书一定要通篇来欣赏,方能看到那行云流水、万马奔腾的恢宏气势来!

 

本人多年来也一直研习狂草,几近痴迷,然上述俩条件皆不具备,且天生痴傻呆乜、愚笨透顶,虽多年“不忘初心”,却一直“未得始终”。不过经过多年不懈“努力”,总算对狂草有了一些粗浅的认识与“积累”,也弄“懂”了其中的一些道道儿!下面就自己多年研习狂草、以及在狂草章法上所悟到的一些心得,拣重要的总结成10条,大言不惭地拿出来和大家分享,希望得到批评与指正。

 

1大小

“大小”是指字体的大小。任何书体的一幅书法作品,字体的大小都应该是不同的,动态书体的行书、草书如此,静态的篆书、隶书、楷书也是如此。但到了狂草书的字体大小对比,则表现得更悬殊、差别更大,不如此就失去了狂草所独有的“气势”,缺了“气势”,狂草也就不能称之为狂草了。所谓“大字如斗,小字如米”就是这个道理。这方面的榜样首推毛泽东的狂草,我们在欣赏毛泽东的一些自作诗词的狂草篇幅中会发现,大字非常大,小字非常小,个别大字会有小字的1020倍还大,这种悬殊的比例所体现出来的气势是古今任何一个书家都无法相比的。当然,能做到这样的强烈对比,恰恰与毛泽东的心胸、境界与格局是密不可分的。反观现在一些人写的“狂草”,大字没大到哪去,小字也没小多少,这样的狂草在第一步上就逊色了许多。因此,好狂草的字体一定要在一定限度内“贫富悬殊”越大越好!

 

2粗细

“粗细”是指线条的粗细。一幅书法的线条是应该有粗有细的,但我这里说的是相比较的整体感觉。狂草线条的粗细是个人风格、审美、书写习惯的各自体现,张旭的《古诗四首》线条就偏粗,怀素的《自叙帖》就偏细、偏瘦。不能说线条粗就好或者细就好。但个人认为,狂草的线条太粗或者太细都不是很好,太粗虽显厚重但不轻盈,太细虽轻盈但显得没分量,个人认为以偏细但不要过于细为最好。比如《自叙帖》的线条就有些偏细,如果能略微放粗一点会更好。《古诗四首》线条偏粗,我个人不是很喜欢,毛泽东作品的线条粗细我认为比较适宜。

 

3软硬

“软硬”是指线条的力度。现在很多人写的狂草有一个普遍的毛病就是线条偏软,没有力度。当然这也与个人的审美、书写速度的快慢以及使用的毛笔有关。不少人写狂草速度非常慢,就像在写行书。速度上不来,线条自然偏软,缺那个“劲儿”。偏软的线条就像一个人是个“病秧子”,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怎么看都没有那种能够健步如飞的感觉。很多人写狂草习惯用羊毫笔,我个人不提倡,羊毫笔本身就软,不好控制,很多圆转笔的地方,很难写出坚挺的线条来,写出的线条怎么看都是“软绵绵”,显得柔弱无力。书写狂草,个人认为使用狼毫或者兼毫最好。狂草的线条,不管是圆转笔或者方笔之处,给人的感觉都应该像掰弯的竹竿儿或者圆过来的钢条儿那样“紧绷绷”地坚挺有力,这样的力度既显得流畅,又给人以行云流水的感觉。

 

4连接

狂草讲究的就是线条的“连”,不连就失去了狂草的意义,但具体应该怎样“连”,却有很多讲究。有人写的狂草,线条几乎不怎么“连”,多是似连似不连,笔笔也都呼应,但线条多是断开,这样的“狂草”不好!还有的人写的狂草,几乎不抬笔,不管是单个字笔画与笔画之间,还是字与字之间通通连起来。这样“连”的结果就是,“弯弯绕儿”、“圈眼”太多,给人的感觉很“乱”。很多人以为,只要都连起来写就是“狂草”,这明显是把狂草看得太简单了。正确的、或者说讲究的做法是该连的地方一定要连;有些地方可连可不连,或笔断意连;有些地方不该连,就不能“硬”连,即使是某些应该连的地方,发现上下左右连的太多了也往往把此处断开。总的原则应该是:上一笔尾部的“笔势”与下一笔起笔的“笔势”有很顺畅、或者说比较顺畅的呼应关系,这样的“连”就令人舒服。否则,两笔的“笔势”很不协调、很别扭,而把它们“硬”往一起连,就非常令人不舒服,“强扭的瓜不甜”、“拉郎配”就说明了这个道理。

 

虽然说“连”是必须的、应该的,但连起来要有变化,千篇一律就不好。比如我们通常写一个字,多数都是从左上开始,右下结束,这在连下一个字的时候,势必向左下方行笔,这样一个字一个字连起来,挨着连多了就会给人老是“顺拐”的感觉。怎么办呢?这就要“求”变化,比如有的草书单字可以从右上开始书写;也可以把字与字之间“右上左下”连的方向进行调整,比如往横了的方向、往右上方向行笔然后连下个字;还可以把“右上左下”的线条写长、写短或者字与字错位等等,反正是尽量求变,这样就避免了“连”的一致性,最后出现“丰富多彩、千变万化”的多样性。

 

5组合

“组合”该怎样理解呢?上一节说到线条的“连接”,还有下一节我们要说到的“留白”,就给某些字、某几个点画或者某一串线条“不自觉”地分成了一组一组的形态,这样一个小组一个小组结合在一起,最终就是一幅狂草作品。那么,是怎样组合的呢?有时蘸一次墨不抬笔同时写出一连串的线条,这一连串的线条可能包含多个字,这可能就是一个组合;有时几个“笔画”也算一个组合;而有时还有这种组合情况:比如半个字加中间两个字、三个字、四个字等等然后又是半个字形成一个组合,这个组合,上面缺的那半个字被上一个组合给“拿”去了,而下面缺的那半个字又被分到下一个组合里面去了等等。反正这么说吧,组合的方式有很多种,可以说千变万化,怎么组合都可以。这种组合往往给人、特别是不识草书的人造成错觉,明明是这个字“笔画”的一部分,却愣是被书家好像刻意地安排给上一个或者下一个字了。

 

可能有人问:为什么要形成这些组合呢?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呢?它的作用又是什么呢?作用就是:我们通常书写的草书,不管写得多么“草”,即使有些笔画连在一起,可能某些字我们根本就不认识写的是什么,但里面哪些笔画是一个字我们一般都能区分出来。如果狂草也是这样写,每两个字之间轻易都能被人隔开,那这样的“狂草”一定不是“上乘”的狂草。这方面做得最好的是怀素的《自叙帖》,在《自叙帖》里面某一堆一块儿的“组合”,你以为其中一个组合开始的一部分是一个字呢!其实该组合上面的某一点、某一横或者某一部分原来是上面那个组合里面最后一个字的笔画;还可能你以为一个组合最下面的一部分,一定是这个组合最后一个字,当然有时候是,而有时候又不是,原来最后是半个字,而另外那半个字被挪到下一个组合里面去了。这种神鬼莫测的变化,怀素玩得出神入化,让人防不胜防,总是给人预料之外,但细一看,又在情理之中,这恰恰就是狂草的魅力所在。

 

最后有一点要说明,如果谁把每个组合都理解成是独立的,那就大错特错了!其实,每两个组合之间的线条有可能是断的,有可能也是连的,还有可能是笔断意连的。但不管是断是连,组合中间除了作者本身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其他人很难看出来是“分”开的。当然,我们在实际的狂草创作中,这种组合形式运用起来要娴熟,不要为了组合而刻意组合,那样会显得突兀,让人感觉别扭。要给人看起来非常适合、非常和谐、非常令人舒服才行。

 

6疏密

“疏密”是书法和绘画空间如何处理的一个美学概念。在书法里面,指的是字以及字与字、行与行、列与列之间的结构、布局、留白、组织、呼应等方面的处理。也就是说,在一幅书法作品中,通篇的笔画或者线条不能一味的稀少,也不能一味的密集,那样的作品就显得很“平”。好的书法作品必然是某一处的笔画或线条很茂密,与之对应的是某一处的笔画或线条稀少。古人书法理论里面提到的“密处不透风、疏处堪走马”,就非常形象地解释了这个问题。到了狂草范围,在“疏密”处理上,对比将是更加强烈,更加明显。也就是说,在书写一篇狂草时,某一处的笔画或者线条要大胆往“密”了写;反之,某一处要敢于往“稀”了写。写“密”很容易,写“稀”不容易。“稀”就是“疏”就是“少”,甚至一大块地方一片白色,没有笔画没有线条,这就是我们通常说的“留白”。现在有很多人写的狂草几乎没有“留白”或者“留白”很少、很小;还有的留了大片“白”,但留的突兀,让人看着不舒服。至于怎样“留白”,这个还是要多看古人的贴,比如怀素的《自叙帖》《四十二章经》等等,最好是整幅的看,不要分开了看。这些作品里面都有大片的“留白”处理,看的时候,主要看每一大片“白”的周围都是什么字,这些字是如何被处理成或大或小的,如此看得多了,自然就会“留白”了。要切记,“留白”应该是自然的,不能是刻意的,行笔到那,有时很自然的就形成了一片“白”。如果是事先谋划,也要谋划得体,不能给人以“刻意”的感觉。当然,一个字当中的笔画与线条也要作“疏密”或者“留白”处理,这方面在这里就不作过多解释了。

 

7穿插

书法作品中,横的一行字称为“行”,竖的一行字称为“列”。一般在一幅书法作品中,比如楷书、行书竖行的一列字往往写得都比较规矩,一列一列的字被一列一列的“白”隔开,一列字几乎都处在竖的一条直线上。即使是一般的小草作品,一竖列的字也很规矩,不左右越界。但在狂草作品里,还是这样处理就不好了。狂草笔画写长写短没有规律性,根据需要,想长就长,想短就短。这就势必造成有时一个笔画、甚至多半拉字跑到另一列去了。狂草讲究的是:横向根本不成“行”,竖向虽然成“列”,但这个“列”往往也很不规矩、很不老实!左右总是发生冲突与碰撞,我给你一拳头,你给我一脚,这就是我们经常说的狂草章法的“穿插”处理。处理的方式有如打拳,动手可以,但打成一团不行。在狂草里面,甚至“拳脚”挨到对方“身体”也不行,这就不得不提到另外两个词:避让、补就。上一列当中的的一个笔画伸过来了,下一列行笔到此,要设法绕开这个笔画,两者不挨上,这就是“避让”;上一列当中出现一个空档,下一列行笔到此,如果赶上一个可以伸出去的笔画,就可以“插”过去,这就是“补就”。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过去,不过去,此处就可能形成了“留白”。“穿插”处理也应该是很随意的,赶上了就顺便插一脚,赶不上就算了,不要刻意制造“穿插”。当然,没有“穿插”不好,“穿插”太多也不好。

 

8简省

狂草与小草虽然都是草书,但狂草的书写还是与小草有所不同。小草的书写除了讲究韵味,其笔画往往写得也比较规范、比较到位;狂草则是能抄近路就尽量抄近路。比如一个草书字当中一段很“弯”的线条,在写小草的时候,会写得弯度很大,但写狂草的时候,往往稍稍一弯就写过来了,这样就“简略”了很多;还有一点,写小草,点画的每一点一滴轻易都不丢掉。而狂草则不然,因为一个字的草书写法往往有很多种,一般的时候,狂草都是挑个笔画写法最简单来使用,甚至最简单的这个写法,有时也把它可有可无的“弯弯绕”去掉。比如写“心”字底,小草一般写出来像三个点,而狂草往往用一横就代替了。狂草的笔画是能省则省,省到不能再省为止。当然,不管怎么“简”怎么“省”,那些必须有的笔画和必须转的几道“弯”不能丢掉,比如一个草字的某个部位有三个“弯”,你写两个,那是绝对不行的。“弯”可以弯得小,但缺了不行,“弯”得小还读这个字,缺个“弯”就是错字了。 

 

9字眼

一幅狂草作品,有时作者会下意识的、不自觉的、甚至更多时候是有意地把一个字或者某一处的几个字处理得很大或很小,当然多数时候处理成很大,并且把这个字或这几个字尽量写得潇洒、飘逸、漂亮。这样做的目的一般都是作者人为地、故意地制造出一处“靓”点,使这一处能够迅速抓住欣赏者的眼球,这就是“字眼”,“字眼”就相当于满天星斗当中那个更亮的“月亮”。当然,有时不止“制造”一个月亮,还可以“制造”一组“北斗七星”也很漂亮。“字眼”最好不是通篇的字头或者字尾,它一般都是在作品的上半部、下半部或者中间位置,至于是在最上边还是最下边都不重要。那么,哪个字或者哪些字适合作“字眼”呢?这个没有什么确切指定,你认为哪个字放大很漂亮,或者哪几个字放大容易让人眼前一亮,那就把它们打造成“字眼”。可以说“字眼”在一幅狂草作品里面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字眼”就犹如“万绿从中一点红”,对整幅作品加分不少。因此,适当的制造一处“字眼”,处理好了,一定会对你的狂草增光添彩。 

 

10做字

现在很多人书写的狂草作品有一个最大的通病,就是“做”字痕迹太严重。什么是“做字”?“做”就是事先谋划,就像创作一幅画之前先画了一幅草稿。当然,创作一幅书法作品,事先用铅笔、钢笔、毛笔先写一个或几个草稿,通篇字的大小如何安排、章法的空间如何处理等等做到事先心中有数,然后再正式创作,这无可厚非。有人说,书法作品都是“做”出来的,这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确实没错,不经过“做”而形成的书法作品也几乎没有。

 

狂草创作中,章法如何处理事先先“做”出来是完全可以、完全正常的。事先“做”有时确实不失为是一个非常好的方法,但是,狂草作品里面的很多“字”也事先“做”或边写边“做”就会很难看。也就是说,与小草创作不同,把狂草作品里面的每个单字也着重地加以“美化”,是狂草创作的大忌。在我们欣赏古今很多优秀的狂草作品时,比如怀素、毛泽东作品里面的很多字,如果把这些字单拿出来都不是很好看,有时还感觉很“丑”。为什么他们有时把字写得很“丑”而整幅作品却非常好呢?这就涉及到我们欣赏狂草作品主要是欣赏什么的问题,很多人把一幅狂草里面的每个字都尽量写得漂亮,以为这样就是好狂草了,其结果恰恰事与愿违。我们欣赏狂草主要看什么?百分之九十看的是通篇的章法布局而不是每个单字有多漂亮,这方面很多人都搞错了!狂草的行笔是非常随意的,最起码看起来是非常随意的。即使是事先有准备的书写,也要让人看起来没有“做”字的痕迹与感觉。狂草就像百米赛跑,我们要的是最后结果,你使出吃奶劲跑就是了,至于你半路上跑的姿势是否优美还重要吗?你一边跑一边还“做”着姿势---先来一个“小鹰展翅”,再来一段芭蕾“小天鹅”,嘿嘿!结果可想而知。狂草更讲究“行云流水”,你在写的半路上对每个字老是修饰、雕琢,那“行云流水”的感觉必然不复存在。

 

举个例子,有一位当今在狂草方面很有成就的书家叫做“范润华”的先生,他写有一本狂草方面的著作《狂草探微》,里面就狂草的笔法、章法、墨法等等很多方面都做了很有价值的阐述,某些观点和见解都非常有见地,确实有很深的研究价值。从理论来看,范先生在狂草方面的研究确实是下了功夫的。但不知道是不是“眼高手低”的原因,范先生真正创作出来的狂草作品我认为却不是很好。好像范先生特别推崇怀素的《自叙帖》,因此《狂草探微》几乎通篇都是用《自叙帖》来举例说明的,而反观范先生的狂草,却几乎没有《自叙帖》的影子,《自叙帖》的妙处在范先生作品里面可以说一点也没体现出来。无论是笔法还是章法里面的大小、粗细、软硬、连接、组合、疏密、穿插、简省、字眼等等方面的处理都和《自叙帖》截然不同,可以说写得很“平”、很一般,通篇没有一点波澜壮阔、大气磅礴、行云流水的感觉。特别是对字的处理上,范先生几乎把每个字都用心地“做”了,并且“做”得很漂亮,但恰恰这么一“做”,再加上通篇的“平”,如果说是一篇小草作品还说得过去,但要“硬”归于狂草,就太一般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这里只是就事论事,绝没有故意冒犯范先生的意思!)

 

怎样学习狂草,个人认为,首先要熟记草书符号以及常用字的多种草书写法。其次就是临帖,既然学习狂草,那最好还是临古人留下来的优秀狂草作品。古人留下的好的狂草不是很多,且风格也不一样,你喜欢哪个人或哪种风格那你就选择谁。当然,如果想让自己的狂草水平快速提高,请记住三点:一是多读书,以熟读中国历史、中国传统哲学《老子》《庄子》以及古诗词为主;二是多欣赏其它姊妹艺术,譬如国画、京剧等。对京剧没兴趣,即使强制也要培养出兴趣。这两个方面对狂草看似帮助不大,但其潜移默化的作用绝对不可低估。三是虽然临帖对提高狂草技艺有帮助,但帮助不是很大。对狂草帮助最大的是读帖,比如你喜欢怀素的《自叙帖》,那就把它整幅放大复印出来贴在墙上,随时看随时揣摩。一边看一边用手指在大腿上或空中“划拉”,天长日久,功力倍增!毛泽东学习狂草就是这么干的,他老人家只读帖,几乎从来不临帖。

 

关于狂草章法如何处理的问题,暂时就挑重点的说这10条,因本人确实才疏学浅,悟性不高,所言之处难免挂一漏万,失误之处还请同仁们批评指正。

 
下面就一些当世的“狂草”作品作一下简单点评,当然,点评只是代表个人观点,所谈也是就事论事,只谈作品本身,不存在人身攻击。


上面这两幅作品是当下在民间最“流行”书写风格,追求单字的漂亮度,字与字之间基本不连,如果用狂草衡量,可以说根本不入流,非常的“俗”。
 
这幅作品章法上还可以,只是笔法上“矫揉造作”痕迹太浓。

这是老先生“司徒越”的狂草作品,个人认为,线条一味的“粗”且“柔弱”,缺行云流水的畅快感。
 
这是当代很“有名”的书家白狼先生的狂草,这种风格现在很多人都这样写,但我个人不是很喜欢,主要是线条偏粗,整体不流畅。
 
这是当代狂草的“丑书”作品,说是创新、探索,但我认为这种所谓的创新或者探索不可能成功。
 
这几幅作品同样是圆转笔太多、没有方笔;章法上有故意玩“漂”的感觉。
 
 
这两幅是“狂草书法网”的“网主”杨希仁老先生的狂草作品,不说优点,缺点就是字的大小参差不明显;另外几乎没有方笔,全是圆转笔。“弯弯绕、圈眼”太多,给人非常“柔”非常乱的感觉。

这种风格的狂草有那种故意“求怪、求奇”的嫌疑,可能一时能抓住欣赏者眼球,但缺乏“传统”支撑,欣赏者的欣赏惯性也不是一二百年就能培养起来,故此作为探索可以,但在当世形成主流根本不可能。

这就是我正文里提到的“范润华”先生的狂草作品。除了我正文里面说的一些问题之外,就是范先生“喜欢”线条粗细的强烈变化,突然“粗”得受不了,然后又突然变“细”得受不了,如此往复。
 
这是典型的“毛体”风格,但毛体的大气磅礴几乎没有体现,原因就是字体大小几乎一致;线条粗细没有变化;“留白”太过均匀,缺那种“矛盾”的强烈对比。

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个人还是偏爱下面这两种风格的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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