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神学家保罗·田立克曾宣称,今日对人类最大的威胁是人生意义失落的感觉。他认为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暧昧模糊的。这一观点发人深思。 二战后,存在主义盛行,卡谬写《异乡人》《西西弗斯的神话》,深深感受到,世界对人来说是一块陌生、无情、充满敌意的土地,而人生是荒谬的。正如神话中的大力士西西弗斯一样,把大石头由山下千辛万苦推到山上,又从山上滚到山下,不断在重复着这样无意义的过程。 人的存在是为了什么呢?虚无?没有意义?《等待戈多》中,我们看到的只有等待,但是戈多迟迟不来,苦死了等待的人。 《哈姆雷特》的名句“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To be or not to be, that`s a question)。这个问题就像一个幽魂,在人类的思想世界游窜着,困惑了古今中外无数人。 陈子昂诗“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苏东坡“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赤壁赋》中:“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就连朱熹也曾说:“尧舜功业,亦不过太虚之中浮云一点”。 单取这些支言片语,已让人不禁心生悲凉,在这“功名富贵安可忽乎哉”的世界,这种感觉无疑给人带来无比的迷茫。 萨特说:人是被投掷到这个世界之中的存在,他不断走向死亡,故焦虑并不是人一时的主观心理状态,而是人的存在模式或样态。人生在世,一无依傍,既无上帝眷顾(尼采说,上帝死了),自己又做不成上帝。人也没有本性,只能自己塑造自己的生命,无所逃于天地之间,也无法自欺。人只有接受自己的实际情况,挣扎奋斗,至死方休。 人类与虚无主义的战斗从未停止过。虚无感、失落感是对人类最大的威胁。 萨特说,人类就像上帝创造的一个个苹果,人有了意识就像苹果之中有了蛀虫,虚无主义的大门由此打开。换言之,萨特认为虚无主义是人生的常态,只要人不停止对自我的反思就不能摆脱虚无主义的困扰。虽然萨特不承认自己是悲观主义者,但是他的理论并不见得能给人以慰藉。 人类在科技进步之中找不到意义,神学家却又不能不诉之于信仰和神话的象征,二元分裂,莫知所以,称之为今日对人类最大的威胁,是很有道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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