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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孟之道与王阳明心学第二篇 王阳明心学浅析（十六） ——此心光明，夫复何言 文/离开 六、最后征程，此心光明，夫复何言 王阳明的一生，可谓“为生民立命，为天地立心，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而奋斗的一生，从12岁立志于圣人之道，一直奋斗从未停息。龙场开悟后，王阳明成为了当时明朝无人能替代的国家社稷的栋梁之才，也是当时新儒学的典范，完美展现了儒家外圣内王之风范，为国为民为众生，一生奔波劳累，可谓鞠躬尽瘁。 1518年，王阳明因身体健康原因，上奏朝廷，多次请求告退还乡，结果第二年，发生了宁王朱宸濠的叛乱，为了国家社稷之安危、百姓之福祉，王阳明不顾自己的病患，毅然领命，出色完成平叛使命。 1527年，王阳明的健康每况愈下，再次上奏朝廷，乞准告退归乡，其在奏中写道：顾臣病患久积，潮热痰嗽，日甚月深，每一发咳，必至顿绝，久始渐苏……从这段奏折中可以看出，王阳明的肺结核病已经非常严重，况且年龄已至56岁，步入老年人行列，理应可以归乡颐养天年了，然圣人之心以百姓心为心，与天地同根、与万物一体，王阳明始终心怀恻隐之心，悲天悯人而无私忘我。 正如他写给儿子正宪的家信： 吾平日讲学，只是致良知三字。仁，人心也。良知之诚爱恻怛（隐）处，便是仁；无诚爱恻怛，亦无良知可致。 诚爱恻怛之心即是致良知，是王阳明晚年对其良知心学的高度总结，与佛法之慈悲一脉相承。道出了良知心学之至简至易。正如其在吉安与弟子们临别时说： 工夫只是简易真切，愈真切，愈简易；愈简易，愈真切（《王文成公全书》）。 此时，广西思恩、田州土豪叛乱，王阳明又拖着疲惫的病躯踏上了其人生最后的征程，他要用自己生命的余辉，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而无私奉献，鞠躬尽瘁…… 王阳明在这人生最后的征程上，一路上讲学不辍，辛勤耕耘，也不断总结其一生所学。沿途百姓夹道欢迎，途经江西南昌时，全城军民热情顶香迎请，有诗为证： 南浦重来梦里行，当年锋镝尚心惊； 旌旗不动山河影，鼓角犹传草木声。 已喜闾阎多复业，独怜饥馑未宽征； 迂疏何有甘棠惠，惭愧香灯父老迎。 途中行至吉安时，三百学生出城门迎请王阳明讲授圣学，时间仓促，但听众甚多，以致王阳明不顾年迈体衰，站立着上课讲学。 1528年2月到达广西南宁，王阳明恩威并举，同叛匪头目谈判，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用圣人情怀感化之，终于不战而屈人之兵。广西思恩、田州七万叛军悉数投降臣服，其头目几百人，以绳索捆绑自身前来向王阳明请罪，王阳明亲临叛军军营，抚慰与教化，众人为之感动，声泪俱下，誓死报效国家。思恩、田州之乱，不伤一兵一卒迅速平定，充分显示了王阳明良知心学的巨大同化力，彰显了其超凡的政治与军事才能，在其一生功业中，堪称完美收官之作。 王阳明圣学挚友湛甘泉在《王阳明先生墓志铭》中，是这样评价王阳明平定思恩、田州叛乱的： 人知杀伐之为功，而不知神武不杀者，功之上也，仁义两全之道也。抚而不戮，夷情晏然。武文兼资，仁义并行，神武不杀，是称天兵。 王阳明平定广西叛乱后，为改变民风、教化民众，兴建学校、学堂、书院，大兴教育，制订了相应的教育政策，提拔人才，致力边区民众的教化，专门建立了南宁书院、梧州敷文书院传授圣学。 1528年七月，王阳明又平定八寨、断滕峡叛乱，长期的征战与讲学操劳，已经极度透支了王阳明的肉身，实际上王阳明晚年，无论是讲学，还是带兵打仗，都忍受着巨大的身体疼痛，不辞辛苦终日操劳，此番身心之苦，非常人能理解与忍受。圣者之出世，往往是来替众生受苦的，可谓苦不堪言，但其心灵却充满着光明，正如孟子云：圣人之道，无他，尽心而已。所以，王阳明在最后的遗言中，道出了：此心光明，夫复何言。 王阳明在奏折中如实描述自己的病痛： 今又加以遍身肿毒，喘嗽昼夜不息，心恶饮食，每日强吞稀粥数匙，稍多辄又呕吐。思恩、田州之役，其时既已力疾从事……自至广城，又增水泻，日夜数行不得止，至今遂两足不能坐立…… 王阳明就是这样，以其超凡的意志与毅力，以其慈悲大爱，为国家社稷之安定，为芸芸众生之福祉，为继往圣之绝学，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正所谓：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感天动地！鬼伏神钦！ 1528年11月29日，王阳明病逝于归途中的船上。据《年谱》记载，王阳明于床前留下遗言：此心光明，夫复何言。后人有多种解读，有的说此言只破初关，有的说此言境界不是最高，我认为王阳明一生所体现的生命价值与生命能级绝不能以所谓的领悟高低来评定和下结论，因为生命的价值靠时间与血汗的累积，生命的意义在于全身心的奉献，王阳明一生为国为民、为天下之太平、为圣学之继承而鞠躬尽瘁，燃烧自己，温暖他人，照亮世界，用其毕生之奋斗，给上天呈交了一份完美答卷，临别之际，王阳明感叹：内心只有常乐我净的涅槃光明，足矣！一生所作所为、是非功过，烟消云散，此心无限安祥，唯有一片光明灿烂，更复何言？这才是王阳明最后的心灵写照。 王阳明出生至五岁不语，总是默默的来，又是静悄悄的去，真是此心光明，夫复何求！ 《王文成公全书》记载了王阳明最后的生命时刻： 二十九日疾将革，问侍者曰：至南康几何？对曰：距三邮。曰：恐不及矣。侍者曰：王方伯以寿木随，弗敢告。夫子时尚衣冠倚童子危坐，乃张目曰：渠能是念邪！须臾气息，次南安之青田，实十一月二十九日丁卯午时也。 是日，赣州兵备张君思聪，太守王君世芳，节推陆君府奔自赣，节推周君积奔自南安，皆弗及诀，哭之恸。 一代圣人之诀别，没有华丽壮观之热烈，静静地潇洒而逝，彰显了圣人之心与天地万物一体，不增不减、无来无去之真常。然运送王阳明灵柩所经途中，军民、弟子，迎祭于道，沿途拥哭，哭声震地，天地动容，神鬼共泣。“丧发南昌，是月连日逆风，舟不能行。赵渊祝于柩日：公（王阳明）岂为南昌士民留耶？越中（浙江家乡）子弟门人来候久矣。忽变西风，六日直至戈阳……”（《王文成公全书·年谱三》）。 一代圣者，终于画上完美人生句号，不负上天之嘱托，不负众生之期盼，历尽一生之奋斗，完美成就了圣者立德、立功、立言之不朽篇章。 如果喜欢这篇文章，请关注正心读书会，感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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